一路爭吵,一大一小隨著人流到了宣然心心念念的打鐵花現場。 打者是一個身材粗壯的大漢,手上拿著一截木板。 隻見他從一個坩泥鍋裡舀出什麼液體放到木板上,隨後猛然跑出幾十步,將木板向上一甩,那液體就著碎末一齊拋上天空。 隨後,大漢再次舉起木板對準液體猛然一打。 霎時間,黑暗的夜空裡綻放絢爛的煙花。 如同流星,甫一出現,就奪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宣然的眼睛珠子都鉆到這盛大的鐵花裡去了,金色的光束轉瞬即逝卻無窮無盡,她的半邊側臉隱匿在陰影裡,眼瞳倒映著這場盛大的煙火。 如果時光定格在那一刻,那麼世間將不會失去一個可愛的靈魂,多一個黯然的遊魂。 無法預料,不,或許是有跡可循的恐怖降臨了。 臨近子夜,行人漸少,滕風拽住興致勃勃湊近一個小攤子的宣然,得到一個充滿怨氣的白眼。 “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天再來。”他無奈地說。 宣然當然不肯,她還有好多沒玩的呢。 “走嘍!”滕風將人塞到他的腋下,用胳膊緊箍著,脅著宣然往回走。 宣然拗不過,隻好任由對方作威作福。 “別把我頭發壓壞了!” 兩人打打鬧鬧,不知不覺間就走進了一條幽深曲折的小巷。 巷子漆黑潮濕,兩側的磚墻凹凸不平,走在其間,還能聞到腐朽的黴味。 陰森森的。 宣然被風吹得冷得一哆嗦,抬頭一看,舉起的手將退開滕風的臉,“都怪你,把我帶到這麼個鬼地方來!” “還不是你不聽——”滕風的話還沒說完,耳朵就被宣然拿捏住,他一下子想起之前慘絕人寰的經歷,不敢造次,連忙討饒,“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我們快回去好吧。” “回去?”一個陰狠的男音兀地響起,“嗬,你們怕是沒有命了。” 宣然放開滕風的耳朵,滕風順勢站起來,抬頭望向前方,隻見幾個長相兇惡、肌肉虯結的大漢手裡拿著長約半米的木棒,不顧宣然的掙紮,將她護在身後,眼神悄然改變。 “你們是誰派來的?” 幾人皆著黑衣黑褲,身上無甚掛飾,滕風一時也辨認不出。但是明顯是有備而來,而非臨時起意。 滕風雖然平日嘴賤了些,但自認還算與人為善,沒與人有過大矛盾,不至於招致殺身之禍。 “嗬,無須知道,反正今天你就死了。”領頭的黑衣人冷嘲。 ……這是本地的口音。 滕風心潮起伏。 不排除外地人雇兇的可能,但是本地有膽子接這樣的活的人也不外乎那幾家。 雖然他來這裡不久,但也打聽過雲城的勢力分布。 雲城明麵上的大勢力有三家:林家、黑家、陳家。但當地的地頭蛇之首要數見不得光的斷月山莊。 斷月,名字倒是雅致,但是名聲十分惡臭,經常乾些殺人越貨的事情。也不是沒有人上告,但是他們都會死以慘狀,其中還有江湖裡鼎鼎大名的劍客,一次還能當做是巧合,但是幾次下來大家也就知道斷月山莊肯定有殺人高手撐腰,久而久之,就沒有人敢招惹違逆了。
打鐵花(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