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蕭兮沙礫狂舞 雲漫漫兮芳草萋萋 山巍巍兮孰登臨絕頂縛住蒼龍 大乾年,北啟國,北疆邊塞之地名曰“流荒”,大漠與草原沿著橫斷數十裡的邊塞墻分立兩邊。 北啟鎮邊大將軍葉劍書領精兵二十萬鎮守北疆,拒敵千裡,數十年來邊疆無恙,風調雨順,皇帝賜軍旗,上書“定安”,故擇地建城定安城。 邊塞駐軍在定安城數百裡開外的大漠,而定安城則處於草原腹地,這是二十年前大將軍葉劍書平定大漠深處來犯的敵寇後下達的命令,其英勇冠絕三軍,忠義愛民之心同樣無人不知,深受百姓愛戴。 定安城民風既是淳樸也可稱為“彪悍”,人人尚武,曰:“馳騁沙場,馬革裹屍,吾輩心向往之”。 今日定安城,百姓擦肩接踵聚集在城門下,城外旌旗招展,每五年的立春,定安軍會選拔出色少年作為軍隊後補力量培養,同時也會有老兵離隊衣錦還鄉。 “開城門,擂鼓十響,迎,老兵!”定安城城樓上,太守李誠高聲呼道。 “十響!那是馳騁邊疆十年的老兵啦,不容易啊”百姓望著城門,開門瞬間似有一股風沙魚貫而入,朦朧可見百米外甲胄巋然,軍士整齊列隊,肅殺之氣讓人肅然起敬。 “咚!” “咚!” ...... 戰鼓擂擂,軍隊井然有序入城,先頭的一隊人是騎著十匹駿馬的將士,他們軍功卓越,是這次帶領老兵回歸的頭領,他們不是跟著卸甲,隻是護送順帶主持春立的選拔,可以休息一下。 “哈哈哈!看,這次是葉尚將軍回來呢”,一人指著為首身著白色盔甲的將軍,其目光如炬,莫約三十來歲,腰間一柄銀色寶劍又添了幾分儒雅。 “歡迎將士們回歸,辛苦你們了!” “良哥!是你嗎良哥!我在這兒呢” “魚老弟!我看到你了咧!哈哈哈” 百姓夾道歡迎,人群中不乏有與老兵相識的,在隔空呼喊,神情激動萬分。 “少將軍,老夫在此恭候多時了,幾年未見,將軍又神武幾分了”李誠帶著一隊人馬下城樓迎接,笑著對著葉尚拱手。 “哈哈哈,我說李太守啊,幾年未見別來無恙,別來無恙啊”葉尚翻身下馬,言語間十分輕鬆,他與李誠私交還算不錯,後麵的將士同樣跟著下了馬。 “葉老弟,大將軍近來身體可好?”李誠走進葉尚身邊遮掩著細聲問道。 見著李誠奇怪的做派,葉尚眉頭一皺瞇著眼退了半步,“你這搞什麼?問好就問好唄,怎麼遮遮掩掩的,老頭子好著呢”。 “哦!那就好,那就好,我這就是隨便問問,關心嘛”李誠有些尷尬。 “你老實說,是不是聽到了什麼風聲?”葉尚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拉住李誠的袖子,他知道李誠是陛下派來的人,雖然與葉劍書共事多年私交甚篤,一文一武,可是雙方各有各的人脈和道道。 “哈哈哈,放心吧少將軍,就算有事情,也是好事,莫非我北啟國還有什麼事情能威脅到大將軍不成?”李誠拍了拍葉尚的肩膀。“接下來還是先主持將士們的退役吧”。 葉尚狐疑地刮了李誠一眼,但話說回來,他李誠要是不想說還真是誰也拿他沒辦法。 當日,太守府大擺慶功宴,滿城歡歌載舞,太守下令取消當日宵禁,功勞簿公示全城,每人賞金千百,置良宅良田,老兵衣錦還鄉。 “呼!” “哈!” 某間略顯破敗的院落內傳出少年練拳的稚嫩的吆喝,汗水浸濕了一身布衣,少年莫約十三四歲,個子不高甚至略顯清瘦,但是步履穩健,揮拳有勁兒,腰間一枚黃玉佩恍恍蕩蕩,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橫眉如刀堅毅陽剛。 “喲喝謔,你個小搗蛋鬼還在練功呢,都一天了,還這麼攢勁嘛!”一個粗礦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是一個中年大叔。 “哼!這不是無聊嘛,陸禦叔要不你把禁閉撤了唄,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少年見到大叔,先是白了一眼,隨後又換了一副犬子模樣,搖著尾巴賤兮兮就貼過去了。 “停停停,你就給我站在那兒別動,撤你禁閉?放虎歸山?你說說,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村裡有多少牲畜遭你毒手了!你個敗家玩意兒”中年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再關你幾天把你精力耗乾凈,把這本書給我抄一遍!”,大叔隨即丟出一本三寸許厚的書來。 少年接到書,隻見封麵寫著《修養之道》,墊了墊重量,瞳孔開始放大,嘴角也開始抽搐起來。 “抄這書?這麼厚!這不要我老命嗎?不是老陸…叔!,錯了,發自肺腑地講我深感悔過啊”,少年噗通倒地抱著中年的腳踝,一把鼻涕,一把淚。 “行了,陸禦,別為難孩子了,叫子羽過來先吃飯”,不遠處傳來婦女的喊話聲。 “哎!大娘,我們這就來了,還是大娘對我最好,哈哈哈!”,聽到聲音少年一掃無賴做派,翻身躍起走向門後雙手放在嘴前喊了回去,隨後叉著腰扭頭憨態可掬地看向陸禦:“那什麼,陸叔,吃飯了,嘿嘿!”。 “你!好小子,薑子羽,我告訴你,抄書你一個字都不許給我少,給你五天時間,哼!”陸禦被氣的不輕,鼻子竄出兩條火龍,拂袖轉身走在前麵。 村子坐落在山脈的半山腰,這裡的村民一些是隨北啟大軍遷過來的親屬,還有一半是本地部落的土著遊牧,所以村子裡同時存在兩種生活習性,陸禦他們屬於本地遊牧,但是他也跟隨過定遠軍,養成了內陸的習慣,食物都是黍米與各類炒菜。 薑子羽端起米飯就是一頓狼吞虎咽,看得陸禦一臉黑線:“你能不能有個吃相”,難怪別人都給他取個外號“薑野馬兒”,倒像個野人。 “今天是個大日子,定安城裡熱鬧得很喲”陸禦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略有深意地自言自語。 “是定安軍老兵榮歸故裡嗎?還有一個選拔是吧!”薑子羽一邊刨著飯,一邊夾著菜,嘴裡含糊不清地接話,看得他大娘稞清兒滿是溺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又一陣無奈搖頭。 “嗯!是有個少年英才選拔,每次都有出色的年輕人招入葉府培養,不少人都進了定安軍光宗耀祖了,唉!”陸禦先是對著那些少年英才一陣猛誇,隨後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薑子羽長嘆一口氣。 “唉?老陸你真是的,你這眼神是什麼意思?什麼少年狗屁英才,我跟你說,我要是去不見得有他們什麼事”薑子羽放下碗筷一臉不屑,他薑子羽從小就野性難訓爭強好勝,一直老子天下第一的他最怕聽到自己不如別人家的孩子,直接來了脾氣。 “戚!吹什麼牛呢!你什麼水平老子還不清楚嘛,你去就是丟人現眼的份兒”陸禦連正眼兒都沒看薑子羽一眼。 蹭! 薑子羽一下子站了起來,滿臉通紅,都氣鼓包了,“敢不敢讓我去試試!”。 “喲,生氣了啦,行啊!你先把書給我抄了再說吧”陸禦一臉壞笑,感覺是奸計得逞了。 飯後薑子羽氣鼓鼓地回到了自己的破院子,開始認真抄書。 “你呀,真是的,激孩子乾嘛,他還小呢”稞清兒揉了揉陸禦的腦袋。 “孩子不小了,我那會可都上馬殺敵了,好男兒誌在四方,讓他去碰碰運氣,我們子羽就是野馬,他會長大的,要走自己的路”陸禦喝了一口酒,他和稞清兒是在一個山腳撿到在繈褓中的薑子羽的,十幾年來把他拉扯大,早就當成了自己的孩子,至於為什麼姓薑不姓陸,因為孩子本來就有一塊表明姓氏的玉佩,夫妻倆覺得感情到了就好,姓什麼不重要,也就不瞞著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