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方,楚休,張平山三人同時轉身望向爆炸聲傳來的方向,但三人的反應截然不同,張平山看見一股半透明的渾濁領域迅速從遠方急速膨脹開來,立馬抓住楚休的小臂,大喊一聲“快跑!!!” 渾然沒有注意到被他拽在身後的楚休兩眼發出幽暗的綠光,直直的盯著那團令人不寒而栗的渾濁中央,隻見一片淡灰色的迷霧迅速地擴散著。 而顧方也是心生不妙,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油然而生,但是他什麼也沒看到,隻是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飛速接近,雖然聽見了張平山大吼讓他快跑,但他沒有像楚休二人那樣逃出舊花園。 反而向相反的方向不緊不慢地走去,口中輕輕吐出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著“要是就這麼走了,這一個多星期的準備不就成了一個笑話?”心中則是默默祈禱這一切都在寫信人的計劃之中。 反觀楚休這邊,他一邊被張平山像風箏一樣拽在身後,一邊看著剛剛遇到的那個人不僅沒有逃走,反而徑直向迷霧走去,直到整個身影淹沒在那片淡淡的灰色之中。 “可以了,張叔,不用跑了,那片霧停下來了。”在顧方被迷霧淹沒過後沒幾秒,楚休就發現了這點,趕忙讓張平山將其放下。 張平山雖然不知道楚休說的霧是什麼,但還是停了下來,回頭望去,那片渾濁的領域確實沒有再繼續彌漫了。 “張叔,剛才那個人是誰啊?不會是普通人吧?”楚休一邊整理剛才狂奔時被吹成莫西乾的發型,一邊提出疑問,張平山則是搖了搖頭“不清楚,反正這個點趕往這跑的人多半不是正常人,可能也是其他組織的。” 回答完楚休的疑問,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黑色的手機,打開了一個聊天窗口,將現在的情況如實匯報過去,表示放棄此次任務,這個手機是流浪者內部專用的通訊手機,專門用來傳遞消息和接發懸賞。 消息發送完成後,張平山收起手機,發現楚休還在用那雙幽綠色的眼睛向那片由渾濁變得陰暗的領域張望著,不禁問道“你說的霧是什麼?你能看到深淵裡麵的樣子?” 楚休聽了先是一愣,然後疑惑到“這是深淵嗎?和我之前看到的不一樣哎,深淵不是一片草原嘛?我看到的這個就是一片霧啊!” 張平山用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這是他習慣性思考時的動作。 然後給這個流浪新人解釋到“每個深淵都是不一樣的,但是一般隻有進入深淵的人才能看到深淵裡麵的樣子,在外麵看的話,大部分人看不到任何東西,隻是感覺有什麼東西湧過來了,你能看到可能是因為你的能力有點特殊。” “但是!”張平山突然加重語氣接著說到“還有少部分強大的覺醒者可以看到深淵外圍籠罩的那層領域,比如....我!” 楚休被突然臭屁起來的張平山給無語住了,不由得吐槽“雖然張叔你的能力名字確實比較霸氣,但除了讓你胸肌變大,還有什麼作用嗎?” 這句話直接戳中了張平山的痛處,因為他的能力‘龍皇’雖然聽上去十分酷炫狂拽,但實際的作用是提升自己的肌肉密度和增強身體素質,和剛剛一道攻擊直接削斷大樹相比,還是相差甚遠的。 那麼有人就要問了,這些能力的名字都是怎麼來的呢?其實這些名字並不是由什麼官方纂取的,不然也不會出現這種與實物相差甚遠的情況。 而真實由來其實是當每個人第一次走進深淵時,會在耳邊不斷回響著一個詞,據說最初的幾個覺醒能力的人發現回響的詞與能力效果有著不同尋常的關聯,後來就統一了這種說法。 顯然這一句話讓張平山這種厚臉皮也稍顯尷尬,他硬著頭皮解釋到“你懂什麼?剛才要不是我,咱倆早就躺裡麵了!” 自知理虧的楚休則是撇過頭去暗暗地切了一聲,接著轉過頭來問道“那我們現在直接回去了?” 張平山頭也不回地轉身,邊走邊說“直接回家吧,反正任務已經取消了,這裡的事已經不是我們這種等級能了解的了。” 楚休“哦~”了一聲,屁顛屁顛地跟著張平山趕緊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那麼讓我們將視角再度拉回到主角顧方身上...... 三分鐘前...... 當那層深淵領域如海水般淹沒顧方時,他隻覺得頭暈眼花,整個人仿佛一下子墜進幾百米的深海之中,無處不在的壓力猶如纏繞在他身上的巨蟒,好似要將他的骨頭一寸一寸地碾碎一樣。 這種感覺隻持續了幾秒便消失了,但是顧方卻感覺經歷了幾個世紀,他渾身都被冷汗打濕,由內而外的刺骨寒意讓他忍不住瑟瑟發抖,他一把拽下臉上那被淚水和汗水浸濕的一次性口罩,顫抖地站了起來。 入眼便是灰茫茫一片煙霧四處彌漫,天空中還不斷飄落著灰色的塵埃,顧方像是從剛才的壓力中緩過勁來,輕笑道“這就是深淵?怎麼感覺像是《寂靜嶺》呢?” 深淵一事顧方想知道其實並不難,一來是政府官方其實表示過此類的存在,即覺醒者,畸變者一類,但並沒有過多強調,加之對這方麵的嚴格監控。 所以在普通人的眼中,遇到這些東西的概率就和在繁華的十字路口看到一隻大熊貓一樣稀少,本來以顧方的性格可能對這種事情隻是淺淺比普通人多了解一點罷了。 但是父母神秘消失這件事,讓他不得不懷疑到這方麵,這些年來,顧方已經根據各種合法和不合法的渠道了解了非常多的有關信息,自然也猜到了剛才的經歷正是進入深淵的過程。 甚至如果沒有這封信的話,顧方已經做好計劃,打算去一些自然出現的災變深淵自行嘗試覺醒了,可是哪怕顧方做足了準備,他依舊不能保證自己可以不變成失去理性的怪物,索性這封信來的還算及時。 而且當顧方真正進入深淵後,他才發現,寫信人的實力可能比他想的更為可怕! 言歸正傳,書回正軌。 顧方一邊漫無目的地在這片迷霧中溜達,一邊默默豎起耳朵聚精會神地聽著,可是他什麼也沒聽到,不禁疑惑起來“不是說會聽到回響的低語嘛?難道那個老頭騙我?” 剛說到這,耳邊便傳來輕微的人聲,但並不是顧方了解到的那種在腦子裡不斷回響的低吟,而是實實在在的從某個方向傳來的聲音。 既然有方向,那便直接出發! 顧方二話不說便朝著微弱聲音傳來的方向不緊不慢地走去,可當離聲音越來越近,顧方腦袋像是上冒出幾個問號一樣吐槽到“不是吧,這還有歌劇表演?”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當顧方走出一段距離後,他發現,這不是什麼低語,而是在唱歌,而且還是不止一個人的合唱! 距離歌聲越來越近,合唱的聲音越來越明顯,聽上去像是教堂的傳教士一起合唱的贊歌,整體的聲音清晰響亮,低宏大氣,像是什麼知名的合唱團,而仔細去聽,又有一種莊嚴肅穆的儀式感。 隨著合唱到達高潮時,顧方的腳步也不由得加快,宛如勇士向怪物發出最後的沖擊,雙方展開激烈的死鬥,天空為之顫抖,大地被其撕裂,壯烈的高歌變成噴湧的熔巖,整個世界都將臣服於此! 歌聲漸漸停息,戰爭終於結束,苦難的人們抬起頭尋求勇士的身影,可是卻隻看到戰爭留下的那些斑駁破碎的世界。 顧方也終於從這灰色的舞臺劇中看見了合唱的主角們,一個......純白色的人?和一群......奇裝異服?難道是馬戲團成員? 這倒不是顧方有什麼顏色種族歧視,隻是這個人長著一副亞洲麵孔,但是皮膚白得像是天天拿福爾馬林泡澡,而且他的頭發,眉毛也全是白色,甚至連瞳孔也是灰白色。 像是對白有什麼特別的癖好一樣,白色內襯加白西裝加白褲子,雖然顧方看不見,但他嚴重懷疑這個男人的內褲都是純白的! 白男人身後還有一群穿著奇奇怪怪衣服的人,有的穿著一身黑色的嫁衣,有的看上去像是從古代穿越過來的,腦袋後麵還紮個大大的馬尾,連穿著宇航服的都有....... 顧方愣愣地看著他們,他們也是一動不動地望著顧方,似乎兩邊都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眼前這個(些)人是從哪裡蹦出來的? 倒是純白男子微微一笑,向著顧方行了一個極其標準的紳士禮,轉過身笑著向各位介紹到“各位,隆重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們的新典獄長,顧方,顧先生了。” 其餘人一聽,每個人都露出了不同的表情,有的不解,有的好奇,有的恭敬,但唯獨沒有不屑,似乎這個典獄長的身份並不好惹。 倒是顧方這時才發現眾人身後有一扇巨大的鐵門,鐵門正中間有一塊銹跡斑斑的牌子,上麵寫了四個藝術體大字“邪神監獄” 這讓顧方不由好奇地問向純白男子“我為什麼能做典獄長?做典獄長有什麼權力?你又是什麼身份?”一上來就是三連問,但純白男子並沒有著急回答,反而保持著似乎職業性的微笑默默看著顧方。 氣氛驟然冰冷下來,雙方靜靜沉默了三秒,純白男子不緊不慢地回答“典獄長的職位自然是有人舉薦的,至於權力......現在不好說,畢竟是要看典獄長這個位置能坐多久的。” 他說完頓了頓,接著道“至於我,您可以叫我席德,我自然是這所監獄的......犯人,我們都是~”說完他退後一步笑著攤開手,和身後眾人站在一起。 “那......”顧方還想問問關於信上的一些事,結果席德直接笑著打斷了他“還有問題的話,不如有時間慢慢討論,眼下還有要緊的事呢。” 說罷,將目光移向眾人身後的鐵門之外,此刻顧方才意識到,不知從何時開始,這個深淵中的迷霧已經消失了,就連天空中飄落的灰色塵埃也已經停了下來。 而鐵門外麵的場景,或者說這個深淵的形態在顧方望過去的一剎那,終於展示了出來並映入顧方眼中。 混亂。 混亂。 還是混亂。 除此之外,顧方再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詞,或許說那樣的場景本就無法被人所看到,‘人’的大腦無法接受到那樣的畫麵,隻能帶來令人癲狂,混亂的感受,門的那邊那是一個無法直視,不可名狀的世界。 顧方用腦中僅有的一絲清明嘗試讓自己閉上眼睛,再看下去一定會瘋掉的,但他失敗了...... 就在他腦中最後一絲理智要被吞沒時,他聽到了! 耳邊傳來一聲聲嬌柔嫵媚的低語,飄渺卻又清晰,仿佛將說出的每個字刻在了顧方的腦子裡,她在說: 願深淵庇護你,將無盡的虛幻藏於夢中,妮卡布尼亞賜予你‘轉瞬’的機會! 話音剛落,顧方猛的清醒過來,他立馬轉頭看向席德,隻見席德緩緩張開雙眼,原來早在顧方看向外麵時,席德一行人就已經閉上了眼睛。 席德那灰白色的瞳孔察覺到顧方身上隱隱環繞著一層透明的薄膜,於是他淺淺的笑著,等待顧方的疑問,似乎他永遠都是這個微笑的表情。 “外麵那個......是邪神?”顧方不確定地問到。 席德搖了搖頭“神是不分正邪的,神就是神,正邪隻是人類的臆想罷了,那不算是神......” 他斟酌了一下繼續說道“那就是深淵,不過是離神最近的一片,神的‘搖籃’!” 這下到顧方沒搞懂了,他指了指鐵門上的牌子問道“這個是什麼意思?總不能你們是邪神,或者我是邪神吧?” 席德微笑的看著顧方,這讓他有點汗毛直豎,頓時腦子裡湧現出各種匪夷所思的想法,好在席德回答說到“不是,那是上一代典獄長留下來,字也是他親自刻上去的。” “那他人呢?” “一百多年前就死了,死之前還托新娘給你留了封信,不過是口述。”說完,席德指了指那個穿著一身黑色嫁衣,用黑布當頭蓋的新娘,補充道“那封信是新娘之前寫好托人送到你家的。” 顧方一臉懵地看向新娘,新娘似乎有點害羞一般,點了點頭。 “那......”顧方不甘心地問“信裡麵說的真相在......哪?”此時他心裡不由得一涼,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人唬過來當苦差了。 好在席德及時開口了“前任典獄長把那些信息都留給監獄裡那些大人物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恐怕你得去找他們問問才行了。” 顧方剛涼掉半截的心又陡然燃起了一絲微弱的火焰......然後又被席德的微笑澆滅了“不過想要找那些大人物以你現在的實力肯定是還不夠的,等你的實力夠了就有權利赦免或者滅殺犯人了,但你目前隻能接觸到我們這幾個看大門的~” “看來你們沒做什麼壞事啊,進監獄居然隻是看大門這麼簡單~”顧方隨口調侃了一下然後問道“我要怎麼出去?” 席德便將一個黑色金邊的小盒子遞給了他,顧方接過盒子輕輕打開,看到裡麵放著一枚很薄的純黑色的玉質戒指,拿起來看了看大概一厘米寬左右,手感涼涼的,但是又有點溫潤的感覺。 說人話就是戴在手上很舒服,顧方直接戴在了無名指上,心裡想著看上去還不錯。 隨後問道“有了這個戒指,我就可以出入這座監獄了?” 席德點了點頭解釋“你將能力注入戒指就可以進出監獄了,在監獄裡的時間和外界的時間是不一樣的,大部分時候可以將這裡的時間看作為零。” 顧方點了點頭,本來還想問問其他的事,比如上一任典獄長,舊花園發生什麼事了或者如何提高所謂的實力什麼的? 但是想了想,席德肯定不會告訴他的,與其指望席德,不如先考慮一下回去後怎麼混進編製再說,也就是想辦法加入政府官方的覺醒者組織。 打定主意後,顧方直接發動轉瞬,嘗試引導自己身上剛剛多出來的這股奇怪的能力。 隻見一股白光閃過,忽然“唰~”的一聲!
第2章 我重生了(中)(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