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食堂電梯門的下降,我來到了食堂地下一層,看著富麗堂皇的宴會大廳,感嘆道:“我去,豪橫啊!” 整個宴席廳裡甚至沒有一個暗角,擺放著數十張圓桌。座位上已經坐了不少俊男靚女,學校在幾個小時前將每個人的定製禮服發放到宿舍,但大部分人穿的都是自己的禮服。 宴席廳裡氣氛很奇怪,同桌上的人都各自看著自己的手機,互不搭理。這讓我一個底層人士感到奇怪,找對象不是都講究門當戶對嘛,交朋友對於他們來說不也是找同階層的嘛?咋這堆大少爺大小姐都互相看不上呢? 我坐在貼著我姓名的座位上,抱臂看著他們發呆。不管做什麼事,我都喜歡提前來,這次甚至早到了半個小時,所以我坐的圓桌上隻有我一人。 我等的有些無聊,癱在座位上,總是感覺從周遭傳來似有似無的視線。經過觀察,我也分辨出來哪些人在偷偷看我,這讓我感到煩躁。 我順了一下西服,擺平剛剛錯誤坐姿導致的褶皺,坐正身體。 這幫傻×看什麼看,長眼睛亂瞟什麼。咱沒錢,氣勢不能輸啊。我翹起自己的二郎腿,學著自己以前看到的狗血劇裡的霸道總裁,雙手交叉放在肚子前。心裡暗想:誰看我,我就看誰。 許新林來到我麵前,在我麵前擺擺手,說:“喂,這麼兇乾嘛?” “沒事,我在立我的開學新人設。”我沖他露出和藹的微笑,語罷又擺出一副臭臉。 “沒有點資本,擺架子有什麼用?”王北虎說道。 王北虎就是我那個“舔狗”舍友,人如其名長的到像自己的名字,虎頭虎腦的。可惜,長的像老虎有啥用,實在配不上這個霸氣的名字。 “擺架子咋了?你在那站著還跟我們保鏢一樣呢?”我回嘴道。 從小到大,凡是跟不對付的人,我其實更喜歡這種方式,這點我倒是很敬佩王北虎。罵就罵,打就打,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互相懟兩句還能有點成就感。偏偏有時候經常遇到些惡心人,總是扭扭捏捏的,陰陽怪氣你。如果你先氣急敗壞,那你就成了錯的那個了。 “嗬,你這樣的我能一拳打死仨。”他麵子有點掛不住。 “力氣大啊,力氣大挑大糞去啊!擱這刷什麼存在感。”我的身旁坐下一人。 “你TM找死!” 王北虎握緊拳頭,沖他打來。 “!” 另外一位舍友舉起手掌,擋住他即將沖過來的拳頭,挑釁的說:“我叫容錦昂,我爺爺是學校的董事,我哥叫容景言,你確定你還要打我嘛?” 王北虎聽完之後,收起拳頭,安靜的坐了下來。高,實在是高。有錢能使鬼推磨,有勢拳頭下當大爺。 隨著離開宴時間越來越近,人也幾乎都來全了。 “這個何洛妹子,怎麼還不來啊?”許新林好奇的問道,坐在旁邊的王北虎恨不得豎起耳朵來聽。 “不用管她,她每天都纏在我哥身邊。” 最後幾分鐘,何洛終於來了。她穿著一身白色禮服,挽著一名俊美絕倫的男子盛裝出席,來到我們身邊。 “哥。”容錦昂沖男子叫了一聲。 “嗯,你倆好好相處,別老互相折騰了。”容景言囑咐道。 我支著手看著容景言,器宇不凡,暗暗對比我倆的差距。先不比家境,鼻梁沒人家高,也沒人家的雙眼皮。身高我倆應該差不多,氣質就真的被人家甩了一個大氣層了。 我盯著他發呆,容景言感受到我的目光,沖我禮貌的笑了一下,就離開了。 “大家安靜一下。”宴會廳前方,傳來兩聲掌聲。 “歡迎各位成為京國大學的一員,我謹代表基礎教育部全體教師對各位新同學的到來表示最誠摯和熱烈的歡迎。” “在座的同學們,也許都所屬不同班級,但是作為京國大學的一員,每個人都是平等的,希望大家和平相處。” “今日將大家聚在一起,是想留下你們的照片當做紀念。” 隨著演講人的語畢,從門外進來一夥攝影師,開始給每個桌上的人拍照。 我看著馬上就走過來的攝影師,桌上的人還各自沉悶中,說:“要不咱們擺個pose?” 一句話,他們的目光都向我看來,隻有何洛的表情是開心的。拍個照而已,咋各個苦逼臉呢。最後,何洛和另外一個女生並排坐在座位上,我們四個男生站在他們身後。 “笑一笑,都笑一笑嘛。”攝影師說。 拍完照片後,我們回到座位上,看著已經開始退場的攝影師。許新林之前說過一屆隻有12個班,同為朔方院校的有1班,12班和我們11班。我們幾個就坐在了最後一排,後麵根本沒有12班的地位。所有人臉上都表現的很平靜,沒有一絲情緒,連自來熟的許新林也在那默默無語。 飯菜也開始陸續端上來,看到他們一點動靜都沒有,我拿筷子的手都不知道該不該夾菜,所以人都那樣僵著,我也隻好學著他們的樣子。 “你們為什麼都不吃啊?”何洛直接用手抓起一個雞腿,大口撕咬著雞肉,臉上蹭著湯汁。 她將自己的雞腿放在盤子上,然後拿起筷子夾了一隻蝦,想要遞給我。我趕緊把我盤子遞過去,怕她的衣服蹭到下麵的食物上。 “謝謝。”何洛的行為讓我受寵若驚,隨之心底湧出欣喜,有時候有個和你同步調的人,是一種幸福。 不吃白不吃,你們裝你們的酷哥吧,我先吃為敬。就把蝦皮剝乾凈後,塞到嘴裡。 許新林看我開吃後,也開始按捺不住,拿起筷子吃起來。他這一動,桌子上的其他人倒也不裝了,甚至互相搶菜。 片刻後,桌上所有的菜都被人夾了不少,就人參湯沒有人碰。 “你們咋不喝啊?”我指了指放在桌子中央的人參湯。 王北虎一臉挑釁的看著我:“我可不腎虛,不需要補。” “腎不腎虛,我一看就知道,越是沒有什麼就越怕什麼,我建議你還是喝了它吧。”許新林回嘴。 “說誰腎虛呢,你個留著長頭發的死娘炮。” “我家可是醫學世家,別看你塊頭大,從你身上的癥狀來看,妥妥的腎陽虛。” “不信,那你去校醫院查一下啊。”接著許新林向王北虎講了一些癥狀,講的王北虎都有點懷疑自己。 “來來來,人參湯可是有很多功效的。”說著許新林給王北虎之外的每個人都盛了一碗。 飽餐一頓後,附近餐桌上的人,都一臉無語的看著我們。 忽然,一個刺耳的聲音從宴席廳裡響起,聲音越來越大。我堵著耳朵也無濟於事,因為這聲音並不是從外界傳出來的,更像是來自自己的腦海。 並且從腳下生出陰冷的氣流,座位上似乎有一股強大的重力,吸附著我們,讓我們動彈不得。宴席廳裡彌漫著黑色氣體,溫度直線下降。我感覺自己腦子裡突然出現一團亂糟糟的線,隨著線的波動,腦子像老電視的雪花一樣,變得一片空白。 我強睜著眼皮,看著空氣中好像有什麼來回在遊動。我看著一個越來越清晰的東西,沖著我正麵襲來。我終於看清了,那是一個“人臉”輪廓的黑氣。那個人臉張開嘴巴,不斷有黑氣從它的眼眶和嘴裡流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像索命鬼一樣沖我襲來。 此時我的臉被從地麵傳來的強大吸力,吸附在餐桌上,我感覺身體一陣燥熱,費力掙紮著。終於,在那個鬼臉即將和我麵對麵親密接觸時候,我擺脫束縛,向右邊倒了過去。 一股熱流從我的鼻腔裡湧出來,我抹了一把,看著一手血。媽的,這湯也太頂了吧,都流鼻血了。我側躺在地板上,沒有看到任何人的腿腳。 不是吧,又都不見了? 空氣中出現越來越多的鬼臉,我趕緊掀開桌布,鉆到桌下去了。 我心驚膽戰的聽著桌布外麵的動靜,沒有任何活物發出聲音,隻有好像骷髏骨頭“嘎嘎”作響的聲音。而且這種聲音開始圍著圓桌響起,它們發現我了,還包圍著我。 物理攻擊對它們肯定無效,我想到什麼,接著抓住桌布的一角,用力將桌布向下拉。上方的的餐具稀裡嘩啦的摔了下來,我急忙抽出桌布,從桌子下鉆了出來。 我張開桌布,學著鬥牛士,來了一個360度旋轉,圍著我的鬼臉被桌布扇飛。 但是,我低估了鬼臉的數量,密密麻麻的鬼臉向我逼近。一隻飛到了我的腿上,開始咬我,被我拍飛。 “來啊!”我兜著桌布,鬼臉接踵而來,我發現我太自信了,這根本招架不住啊。 有一隻小鬼臉趁我不注意,從我的嘴裡鉆了進去,毫無防備的我,等察覺到的時候,心裡一陣惡心。 我的意識開始渙散,倒在地板上,在昏死前我還想著:有膽給我一個吸塵器,我非得給它們做個時髦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