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如果他真的隻是個普通人,這樣做是不是太冒險了?”容景言坐在會議室裡,望著終端傳來的影像。 “景言,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隨後張選舟自言自語道:“希望這屆新生裡真的會有我們的希望吧。” 我從黑暗中醒來,身體兩側緊貼著厚重的石墻,我伸出手向上摸,摸到一處平麵,用力推上麵的石頭也絲毫不動。我被困在一個“石棺”裡,幽閉的空間內我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如果這個石棺密封性很好,我將會在幾個小時後死於空氣窒息。我靜下心來,感受空氣。好消息,空氣是流通的,這意味著這裡哪處肯定有缺口。我側身把石棺的各個麵都摸了個遍,終於在左側下方的棱處發現一枚硬幣大的小洞。我還發現缺口處,下方的石板與周邊的石板有著很明顯的分界線。所以,我下方的石板才是石棺的棺蓋。 我轉過身來,原本想從缺口伸出手指,試試這樣能否更有效的推開棺蓋。後麵想了想:在未知的環境中,應該時刻保持警惕。 我摘下自己黑色的領帶,探出洞口,沒有任何事發生。就在我要將領帶抽回來時,領帶被迅速抽了出去。一個骨瘦如柴的手指伸了進來,上麵長著足有五厘米的指甲。 媽的,這哪來的僵屍啊?難不成我把人家的石棺給搶了? 我縮起身體,把腿抽了上來。那隻手沒有罷休,而是將整個手臂從一枚硬幣大小的洞口塞了進來。它的手指扭曲著,裡麵的骨頭“哢哢”幾聲後斷裂了,連著長滿長毛的肉塞了進來。 進到石棺裡,它的手指和手臂的筋骨又離奇的復原了。我的身體已經縮的不能再縮,眼看那隻僵屍手離我越來越近,索性我直接用腳把它的手連帶胳膊,踹到了石棺底端。 我一隻腳踩住它的手,它的手腕肉眼可見的開始360度旋轉。國家還沒研究出僵屍病疫苗啊,這要是被抓傷了,我不會也變成僵屍了吧。那可不行,我都還沒談過戀愛呢,我都還沒孝敬我爸媽呢。為了防止被它的手指甲抓傷,我趕緊操起另外一隻腳連踩它的指甲。 石棺響起一陣嘶吼聲,那隻僵屍吃痛般的把胳膊抽了出去,然後開始瘋狂攻擊石棺。突然,我腦袋一沉,下方的石板向下傾斜。壞了,這棺材板不會現在要開吧。沒等我反應過來,石棺被重力襲擊,滾落到了地麵上。棺蓋被磕開,我猝不及防的從裡麵滾了出來,一隻大馬猴虎視眈眈的看著我。 民間各地,都流傳著這個怪物的故事。河南、安徽,江蘇,山東西南等地區叫做老貓猴子,東北等地叫做大馬猴。蘇皖北部地區農村有一首兒歌:“紅眼綠鼻子,四個毛蹄子,走路啪啪響,吃人哇哇的”。生活在這些地區的人,小時候如果不聽話,就經常被家裡的長輩這樣恐嚇到。自然界中,與之相似描述的叫做“山魈”,但是眼前這隻我可不認為它隻是一隻普普通通的動物。 我躲避著它的攻擊,在墓室裡四處逃竄。我不敢跑到其他地方,如果遇到比這還可怕的怎麼辦,最後又跑回了石棺附近。 我脫掉西服外套,趁其不備,罩住它的頭,用衣服把它的頭係了起來。 我勒著它的頭,把它拖進石棺裡。用腳踩住它的背,然後搬起厚重的石棺蓋,沖著它的脖頸砸去。我的腿被它抓出血坑,在命麵前我哪顧得疼痛,用力剁掉了它的腦袋。血從西服外套裡流出來,我氣喘籲籲的,又拿起棺蓋把它的手腳剁了下來。 會議室的後門逐漸有學生走出來,有些人風輕雲淡,有些人身體上留下道道血痕,臉色蒼白。會議室內的醫護人員趕忙上前攙扶,為每個學生檢查身體。 “李老師的孫子果然非同一般……”張選舟看著顯示屏上的畫麵。陳勝,不,確切的說應該是李家最後的獨苗“李取名”。 李取名念了一句咒語,用風刃殺死了最後一隻巨型蜈蚣。他身邊的墻麵開始變化,空間內所有東西如雲煙一樣消失不見。原來的石壁變成了一個白色的房間,他打開麵前的一道門,走了出來。 “好樣的!”張選舟誇贊道。 “謝謝張叔叔的誇獎。” 金發碧眼的混血“小王子”攙扶著一個黃毛從門內走了出來。一個外國人嗤笑道:“怎麼還有救人的?其他人也一臉黑線。他們都獨自拚死拚活的,想辦法從裡麵逃出來,這倆人不是明顯作弊嘛。 “這不就是作弊嘛!” “對啊,對啊。” “憑什麼他們能互相幫助?”圍觀群眾群情激憤。 “安靜!” “測試隻看最終結果,期間並沒有規定不可以互相幫助,並且它們也是依靠自己的能力走出來的。”容景言解釋道。 裴煜軒背著他哥的胳膊,攙扶著他向醫護人員死去,走到先前帶頭說話的外國人旁,陰暗的說:“不想在你的下午茶裡,喝到蚯蚓,就給我說話小心點!法國佬!” 待在測試空間的學生越來越少,會議室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宇初悅?他怎麼會在這?”李取名看到身處墓室的宇初悅,驚愕道。 “他和你一樣,都收到了錄取通知書。” “怎麼可能,我倆認識那麼多年,我了解他,他隻是個普通人。”李取名說話的情緒變得焦躁,又接說,“他會有危險的,我不能看著我兄弟被卷入其中……”李取名作勢想要沖進去。 “哈哈哈,小崽子你就那麼不信任他嘛?”一個穿著練功服的白胡子老頭,按住他的肩膀,讓他坐在椅子上。 “還是說你連我們都不信任?況且整個學校擁有治愈能力的不在少數,相信你的朋友吧。” 我看著擋住我去路的一對紙人,一臉復雜的說:“這都啥玩意兒啊?” 女紙人紮著兩個丸子頭,嘴和眼睛處抹著胭脂,男的則戴著一個圓頭軟帽。兩紮紙人,像是拜堂成親一樣,穿著一身大紅袍。 紙人沒有攻擊的意圖,隨著我的走動,眼眶裡用墨點的黑點跟著我來回的轉。我越過他們,他們就跟在我身後。我一回頭,他們就停了下來。 “弄啥?”我這一問,倆紮紙人露出一口鮮紅的牙齒,沖我憨笑。 所以出口到底在哪?一路走來,除了碰到這對紙人,也沒遇到過其他怪物。“那啥,你們兩個都是原住民,你們知道出口在哪嗎?”我問道,“這是你們的婚房嗎?那你倆要小心剛才那種猴子。” 紙人聽完我的話後,相互看了一眼,然後抓著我的胳膊拉著我走。“唉唉唉?我自己走,我自己走!”我叫喊道,抽回我的胳膊。 然後畫麵就變成了,我左手牽著男紙人,右手牽著女紙人,三個人手拉手的向前走,我這輩做夢都夢不到這種場景。 來到一扇門前,兩隻紙人變成手掌大小,從門間隙內擠了進去。沒過一會,門從內側打開了,兩片紙人又變成正常大小站在我的身後,把我推了進去。 黑暗中像是有一道無形墻,我看著唯一的光,在門關閉後也消失不見了。 “奇怪,那裡怎麼會有門?”張選舟看著顯示屏上的最後一個畫麵,之後顯示屏就開始受影響,一直出現豎條紋。 李取名神情緊張的盯著會議室內的門,最後幾個人都出來了,偏偏隻有宇初悅遲遲沒有出來。 “景言!我們去看看……” 就在此時,宇初悅若無其事的走了進來,看著一圈臉熟的人看著他,說:“咋了?” 我看著眼前的畫麵,一個初中生正被一堆人欺負,男孩臉上越憤怒旁邊的人越是開心。畫麵一轉,鼓起勇氣尋求老師幫助的男孩,被不分青紅皂白的老師一陣挖苦。最後,膽小怕事的父母一直在批評男孩,問男孩能不能老實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流著淚看著眼前的一切,男孩向父母嘶吼著自己沒錯,父母一臉愧疚的和老師說孩子給老師添麻煩了。 這是我一直不願意想起,不願意承認的,我就是那個男孩。 “孩子,你還記的曾經你的願望嗎?”空間內響起一句話。 “我要復仇,我要成為最厲害的人,拯救更多的人,把這些壞蛋都打倒。”男孩流著淚,將這句話寫在了筆記本上。後來,這個筆記本被那些人翻了出來,我再次受到了嘲笑。 黑變成白,一個模糊的身影出現在我麵前,傳出話來:“宇初悅,你一定要堅持你的選擇,更好的未來在等待著你……”身影化成一把金燦燦的匕首,飛到我手上消失不見。 等我再一回神,我就站在了白色房間內,我打開門走了出去。 “狗勝?你TM咋在這?”我看著一臉惶恐的陳勝。 陳勝看見我,就跟老鼠看見大米一樣,沖過來要和我擁抱。 “去你的,你知道我給你發了多少信息嘛!”我氣不打一處來,“你要不給我解釋清楚了,以後別說咱倆認識!” 張選舟站起身來,想要叫住宇初悅,被容景言攔了下來。“老師,具體事情,明天再說吧!”容景言“和藹”的看著他說。 “各位同學,先回去歇息吧,食堂還給各位留了飯菜,記得吃。”白胡子老頭笑嗬嗬地宣布。 我隨著大流,回到了宿舍,趕緊把沾滿血的衣服換了下來,一個東西從襯衣口袋裡落了出來。 “怎麼是你們……”我用手掌托著那對小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