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普通道袍長發披肩中年道士對著跟前麵顯青澀年輕道士指著麵前巍峨的山莊開口道:“徒兒,這便是辰州府了。” “師父,我知道,府門上懸掛著那塊匾不是寫著的嗎?”年輕道士滿臉嫌棄的說道。 “當年辰州府鐘府主遊歷至武當,本意是問道於武當,結果被你師父的師父硬生生的忽悠著圍著咱們武當山來來回回走了十來趟,硬是沒蹦出個屁來。”長發披肩的道士沒有搭理年輕道士,反而是自顧自的說起往事。 “為啥啊?”年輕道士好奇問道。 “修道三年,口出狂言。再學三年,不敢妄言,又學三年,沉默寡言,再……” “再過三年,無需多言,又過三年,靜口無言,再過三年,無言既言,大道至簡,大悟無言!師父這這話,您在山上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也沒看您沉默寡言,無言既言?再說了,這跟師父的師父和鐘府主有什麼關係?”年輕道士打斷了中年道士,滿臉嫌棄。 “武當山門自建立以來,從沒有閉門謝客一說,鐘老府主來到山裡,所見所聞皆是道,山下有香客是道,山中有竹林是道,山上有真武是道,心中所遵皆是道。任玨,大道至簡,為您帶你行萬裡路,一路言傳身教,體會天道,你可曾有明悟。” 小道士任玨閉口不言,做出一副深沉狀,過了一會,見中年道士同樣做出一副高人模樣,實在忍不住好奇,便開口道:“無言既言?” “大道至簡,大悟無言!”說著便朝著辰州府大門走去。 “武當曹林華攜弟子任玨前來辰州府賀喜。”中年道士曹林華對著辰州府大門說道。 不一會,王華、王曼、吳山、沈曉和向問鋒五人同時出門迎客。 一番客套之後,辰州府眾人便邀請著二人進府,隻有沈曉一臉怪異神色。 任玨拉了拉中年道士衣角,悄悄指了指王曼的背影,輕聲說道:“師父,為何你與這位女施主說話時會臉紅?” 名叫曹林華的道士正兒八經的看了一眼任玨,輕聲鄙夷道:“小屁孩,毛長齊了嗎?管到為師頭上了?” “該長的都長了啊。”任玨抓了抓腦袋,不明所以。 這時沈曉走近二人,朝著曹華林笑道:“敢問道長,武當七十二峰虛無飄渺,金頂玉柱峰雲海波濤,比起這昆侖山景色如何?” “自當是各有千秋。”曹華林如實答道。 沈曉饒有興致的看著中年道士問了一句:“道長,出家人,可不打誑語。” “自然。” “你覺得我家二師姐王曼怎樣?”沈曉指了指王曼的背影。 “大道。”中年道士想了半天吐出兩個字。 “大道?”沈曉一臉疑惑。 大廳中,鐘彬早已在此等候。 “貧道武當曹華林見過鐘府主。”曹林華作揖道。 “老夫見過你,你是當年那個和我一起走過七十二峰小道士。”鐘彬懷戀著當年的往事。“這位小道長是?” “小道任玨,拜見鐘府主。”任玨作揖道。 “二位不必客氣,在此大可不必多加約束,武當山怎麼行事,在此便如何行事。” “少林弘思、弘轍大師到。”門外傳來通報聲。 “嗯?少林弘字輩的大師竟然來了?”在場除了鐘彬,所有人都感到驚訝。 辰州府五位弟子急忙去迎接貴客。 “鐘居士,一別數十年,別來無恙。”為首的弘思大師客套道。 “和尚,我們三人神交已久,若要跟老夫寒暄這些,倒不如討教兩招,看看數十年來,是否無恙?”鐘彬臉色一變,雙手抖動袖袍便欲動手。 這普天之下敢叫二位大師為和尚的人不多,有資格叫的也不多。 “師父,這不合適吧。”王華提醒道。 鐘彬抬手示意無事。 “鐘居士還是一如既往。”另一位思轍大師出言道。 “兩個老和尚,真是脾氣好的一塌糊塗!”鐘彬搖了搖頭,多年好友,故意逗弄一番,然後兩隻手分別握住兩位大師的手,走到了武當兩位道長麵前。 “來,和尚,這位是武當曹華林曹道長,這位小道長是曹道長的弟子任玨小道長。”鐘彬介紹道。 “阿彌陀佛,這位道長,老衲曾聽聞武當出了一位道長,於東海海畔海水皆立,水淹海倭,江湖美名碧海潮生,敢問可是道長?” “貧道當年確實去過東海,奉家師之命,見一難平一難,至於這碧海潮生不敢當。”曹華林解釋道。 辰州府眾人聞言震驚,儀表普通,貌不驚人的道士竟然就是名動江湖的碧海潮生。 “哈哈哈,好一個武當。”鐘彬大笑不止。 “諸位,辰州府路途遙遠,各位千裡迢迢赴犬子喜宴,問鋒感謝之至,當下已經備好酒菜,諸位請隨我去用膳。” 一頓家常便飯之後,向問鋒和吳山、熊英煌站在辰州府門前嘮叨著。 “問鋒,怎麼不見你四師兄?”吳山神情一如既往的嚴肅。 “他啊,去了武當道長那邊的客房,就沒出來。”向問鋒撇嘴。 陸續之間,江湖各大派人士接踵而至,甚至於一些隱世不出的老家夥都來了,一時之間人滿為患,眾人忙的不可開交。 期間還弄了點小插曲,王曼提刀追著沈曉和武當碧海潮聲道長一頓亂砍。 好在被鐘彬及時喝止,向問鋒夫婦分別拉開了三人。 三人都不肯說明緣由,隻能作罷。 向斂偷偷的問名叫任玨的小道士緣由,任玨道:“那位沈先生好像要將剛才提刀那位女,女豪傑給我師父當妻子,給小道當師娘,我隻知道他們兩人去找了那位女豪傑,至於發生了什麼,小道便不知道了,看來那位女豪傑若是以後當作我師娘的話,武當山七十二峰大抵會多些熱鬧。” 向斂滿臉驚奇的看著這位同齡的小道士,同時對這位打他記事以來,便一直沒靠譜過的師伯感到無語。 “兒子!”謝丹萍此時出現在二人身旁,一巴掌呼在向斂的頭上。 “娘啊!以身作則以身作則,您呼我爹就算了,給母老虎看見,她可是有樣學樣!”向斂不滿道。 這便是山外女子?人人皆如老虎?任玨好奇,聳聳肩便回到客房。 “你親老舅和你親妹妹向妍清到了山下,當年你爹揍了你舅舅一頓,你老娘這麼多年和他也沒開過口,這不,差人送了一封信,耍著大舅哥和舅舅的威風,說娘家舅大,非要點名要你下山去請不可。” “娘,那您覺得要不要請上山來?” 一道身影由從辰州府內落在辰州府外。 向問鋒看著狼狽的向斂,小聲嘀咕道;“這就是你的想兒子呢?” “兒啊,去走一趟吧,你娘在我們父子二人這裡受了太多委屈,你由著她來,嘴上不理你舅舅,還不是將你妹妹送去了你舅舅那,你小子還問她要不要請上山來?怕是你四師伯都不敢這麼問,你小子被丟出來算輕的。”向問鋒扶起趴在地上的向斂,想起當年被打趴在地上的大舅哥,嘴角有點壓不住笑意。 向斂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看眼前這位印象裡無所不能的親爹,轉頭看了看辰州府裡麵,長嘆一口氣,“未見爹娘日夜思,見著爹娘日夜嫌!造孽啊!”連向來嚴肅的吳山都一臉笑意,向斂低著頭下山去了。 “造孽?有你爹造孽嗎?”向問鋒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褲襠。 “噢?向大將軍娶了小女子這些年覺得很造孽嗎?”不知何時站在門後的謝丹萍陰陽怪氣的說道。 其餘兩人大笑不止。 到了按照信裡所說的位置後,見到了素未謀麵的舅舅和妹妹,出乎向斂的意料,來人沒有一點舅舅的架子,妹妹又粘人的不得了,非要坐在他頭上才肯跟她一起走。 “小斂,據我所知,其餘幾家國公府也派人來赴宴,隻怕來者不善。”謝丹勛提醒道。 “舅舅,無妨!當年我爹拿的起的,我自然拿得起。”向斂抓著頭上小姑娘的小手,一臉不在意說道。 “拿得起,哥哥拿得起!”小姑娘朝著謝丹勛俏皮的說道。 謝丹勛先是一愣,然後一臉自嘲,他的兒子,自然也要拿得起。 大舅哥和妹夫見麵的場景分外好笑,一個自顧自的抱著女兒逗弄,一個和眾人客套寒暄。兩人仿佛都沒有看見對方一般,可把一旁的向斂憋壞了。 等候許久的謝丹萍抱著謝丹勛痛哭流涕,泣不成聲。 “妹子,這些年委屈你了。”謝單勛拍著謝丹萍的頭輕聲道。“再哭,再哭可就不漂亮了,丫頭。” “新人勝舊人,再漂亮也比不上那北漠女蠻子!”謝丹萍哭哭啼啼朝著訴說委屈。 向問鋒雙手一攤,表示沒有的事。 謝單勛本以為是妹妹撒嬌,哭哭啼啼鬧一鬧便沒事了,可說曹操,曹操到。 又一女子劍仙禦劍而至,紅衣勝血。 “向哥哥!”一聲嬌柔的呼喚聲刺激眾人耳膜。 眾人看著向斂,一臉好奇,這女子都可以與向斂母親年紀相仿,今天難道要鬧個二房鬧正室的笑話出來,直到女子走到向問鋒身旁。 “向哥哥,咱兒子結婚這等天大喜事你為何不通知我一聲,害我跑到你們軍營中鬧了半天才知道你來了這裡。” 紅衣女子嬌柔的聲音,讓向來嚴肅的吳山都受不了,拍了拍向問鋒的肩膀,一副可憐的表情說道:“小師弟,好自為之。” 俏玲瓏沖天而起,謝單勛眼神淩厲,手持佩劍呼之欲出! “向問鋒,你便是這般對待我妹妹?”謝單勛質問道。 向問鋒麵無表情,也沒有過多解釋,直接一掌朝著紅衣女子拍去,紅衣女子後退避開淩厲一掌,滿臉狐媚的笑道:“向哥哥,這麼多年還不懂得憐香惜玉哦。” “你這女蠻子,當年問鋒在沙場上見你是女子,不願跟你過多計較,這麼多年死纏爛打,當真不知羞恥二字?”熊英煌站出來說了句公道話。 “我一個女子可不懂你們中原那些世俗禮節。”紅衣女子笑了笑,走到向斂身旁,仔細打量一番。 “兒子,這臉頰比你爹還帥氣幾分喲,二娘來的匆忙,沒帶禮物過來,隻……”紅衣女子調侃道。 “誰他娘的是你兒子!”向斂大怒!戰意狂暴!左拳右掌一並拍出! 紅衣女子冷笑,雙掌格擋,出乎意料竟然被逼退幾步,一時間稍顯狼狽。 俏玲瓏隨即而來,如銀河九天,招招絢麗,但招招致命,向斂徑直鋪去,渾身氣勢陡增,超凡境一目了然。 “這小子,何時悄然入了超凡境?”沈曉嘀咕道。 向斂揮拳,拳勢兇猛!由拳變掌,一副兩敗俱傷的氣勢,勢必為謝丹萍出一口氣,配合著俏玲瓏兇猛攻勢,連續擊中紅衣女子三拳四掌,紅衣女子雖持劍迎擊,避開三尺青峰所有進攻,顧此失彼下,硬生生吃了向斂幾擊,隻感渾身疼痛,逼退向斂後,用帶著威脅的話語朝著向問鋒和熊英煌說道:“二位將軍好生威風,在這辰州府欺負我一個弱女子算不得什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不知我北漠大軍壓境,八十萬同時出兵你山海關和敦煌城兩線,沒了主心骨,到時候屍骨堆積,二位可還有現在這般迎客的心情?恐怕提心吊膽迎接熊英鴻的聖旨!” “我熊英煌率十萬兒郎隨時恭候!” “我山海關這塊硬骨頭等著你來啃!” “向問鋒!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是跟我回去,做我夫君,我蕭如雪保你做遼東王,聽調不聽宣,遼東生殺大權全在你一人手上!” 回應蕭如雪的隻有一桿褐色長槍! 不知從何處出現的一桿黑色長槍擋住問鋒槍! “向問鋒,莫仗著辰州府是你的地盤,便可以隨意殺人。”身高魁梧,手臂筋脈曲張的男子擋在了紅衣女子身前。 “蕭斌!想不到你也來了!”熊英煌手拿銀槍指著魁梧男子。 “哼,他妹妹欺負不得!我蕭斌的妹妹便可以隨便欺負嗎!”蕭斌手中黑色長槍直指謝單勛! 一時間劍拔弩張。 “老夫辰州府自建立以來,從未有過如此熱鬧過!”鐘彬和兩位少林來的大師緩緩而來。 “這兩位小朋友,若是喝杯喜酒,我辰州府歡迎。若是還在這裡鬧事,老夫會命人將二位人頭懸掛在此,好生觀禮下我這孫兒的婚事。”鐘彬語氣平淡,但沒有人懷疑真假,小朋友三字,諷刺至極! “沈曉!問問這兩位小朋友,是走是留還是繼續鬧!” 蕭斌、蕭如雪兄妹二人冷笑一聲,便禦劍離開。 “山高水長!待我北漠八十萬大軍還禮辰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