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煞靈後,炎巖打發炎玄炎柔兩人回家,又與浩辰趕往天樂等人居住的小院。 雖沒有竹屋的那樣涇渭分明,卻也相安無事。菁菁趴在窗邊對著月亮看那精致的香囊出神;和尚在一旁給小皇子講讀‘參禪經’聽得小皇子昏昏欲睡,困乏不已;天樂自然是因為白天沒有講價虧了師傅一大筆錢,所以現在正被師傅教育怎樣砍價。 “一個餅,一個子,兩個餅,多少個子?” 天樂雖識字不多,但這簡單的算術還是會的,脫口而道:“兩個子!” 結果頭上立馬被師傅狠狠來了一個大耳瓜。 天樂還傻乎乎的掰著指頭,“沒錯啊!就是兩個子。” 執著的肯定換來的是師傅劈頭蓋臉的怒罵。 “笨蛋,人家說一個子就是一個子,你不會砍價嗎?”說到痛處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道士又問道:“別人找你錢,你該怎麼辦?” 天樂有了第一次的教訓,想了想說道:“找多少自己說算,不能說別人找多少就是多少。” 這次自以為回答正確的天樂,腦袋上又猝不及防的挨了一下,疼的天樂直摸頭。 “笨蛋,你要看他找的錢是不是假的!再來……” 這時天樂卻不樂意了,“師傅,您要罰就罰,每次都要找點由頭,您這不是虛偽嗎?” 此話一出,和尚念經的語氣一頓,菁菁也別過頭看過來。最奇怪的還是道士,有些意外過後,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炎巖兩人循著笑聲跨進了房間,道士笑聲立停。和尚離得最近起身作揖合十道:“有勞貴族款待,不知這麼晚前來有何事指教?” “此次前來是有一事想請二位幫忙。” “我等法力微薄,恐難相托之請啊!” 炎巖看了看浩辰向和尚說道:“我指的是二位弟子。” 和尚與道士相視一眼,有種不好的感覺。菁菁聽此,眉頭微皺,隨後又平復如常的說道:“兩位師長怕叨擾不便,所以已經決定明日就向貴族告別。” 菁菁說的很誠懇,表情與語氣沒有一絲雜柔之音。 “去去就回。” 和尚見菁菁的說辭沒有奏效,又寄人籬下為人把柄不得不問道:“不知所謂何事?” “浩辰與其師兄弟明日要去西山一趟,還請兩位的弟子一同前往。” 西山,這兩個字在道士與和尚的心中如同禁忌一般,不敢輕易提起。 還沒等和尚開口道士立馬站出來說道:“西山是眾妖之地,我等徒弟愚昧,還沒有與之抗衡的能力。”道士的口氣帶點強硬,卻還是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同樣,和尚也開口道:“小生遲鈍,尚且乏力法弱,何況菁菁還是我的一名俗家弟子,萬不敢踏進西山一步。” 炎巖又何曾不知他們兩個弟子的處境,沉默片刻後說道:“他們回來後,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炎巖的話讓五人看到希望,雖然他們像客人一樣好吃好喝的待著,但是自由的來去卻並不是他們所能夠決定的。他們相信炎巖的話,但是這麼晚讓一個長者來說請求之事,必定不是一件輕易之事。 和尚與道士知道再多說無益且見這位炎族長者神態和善,於是和尚提議道:“你看我與道兄兩位跟你們走可以嗎?” 炎巖無奈的搖搖頭。 事已至此眾人隻得接受,菁菁則說道:“還請叔叔照看好這個孩子。” 小皇子也嚷嚷著要一起去,而天樂則不知道那些彎彎繞繞,見菁菁有些不情願,向炎巖說道:“要不我一個人去吧!” 天樂的傻氣被炎巖看在心裡,不便多說起身帶著浩辰兩人出門而去。 天樂不明白,不就是幫忙嗎,怎麼都愁眉不展的?卻也識趣的沒有問,而是隻顧自的開始收拾起東西來,道士不耐煩的問他乾什麼,天樂回答說悄悄的走。 和尚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踏出這個門反而會更危險,道士還想問和尚有什麼辦法,和尚也不理會,而是徑直拿出一串佛珠戴在菁菁的手腕上。 “明日兇吉未知,是危境也是造化,希望它能化解你這次劫難。” 那暗紫的佛珠上每一個上麵都刻著一個金色的梵文,菁菁認不全不知道是什麼意思,而接頭處還有一顆朱紅的珠子,看上去異常耀眼。 道士見那佛珠不像平凡之物,有些不滿道:“對付那皇族僵屍也不見你把這玩意拿出來。” “殺雞焉用牛刀。”和尚說道:“怪者,異也。是某一事物機緣巧合之下獲得一絲神識;二是有人利用秘術、道法,以自身的念識來控製怪者進行簡單的活動。那皇族僵屍即為後者,就是我們所說的傀儡,你說如此低級的怪異之物用佛家至寶來對付不是便宜了它。” 和尚所說沒錯,隻不過那念珠需長久念經供養,一旦使用又得重新供養,自然是舍不得。 道士一臉鄙夷,“胡說八道,人有三魂七魄,魂主言語思維,魄主身體行動。那皇族僵屍隻是魂散,但魄卻未滅,被操控人以自己的神識操控利用而已。你所說的怪,那是法器孕育出的器靈,把器靈與怪相提並論,真是一派胡言。” “那何來古靈精怪之說,他們就是一類。” “器靈乃至寶之靈,何來妖魔鬼怪之流同類。” “大千世界無所不包,我佛慈悲,無遮大會即為平等不失為宗旨,不分僧俗,善惡,貴賤,賢愚,道兄何必執著。” 將經論道,道士從來沒占到過便宜,有關佛道兩派之爭,自然讓道士心懷耿耿,和尚見好就收脫離爭論走向一旁。 往往這個時候兩位弟子總是默契的避開,不過今天天樂似乎有事,還站在道士的旁邊沒有離開的意思。 “聒噪!”道士對著和尚的背影不屑一顧。 “師傅,大師是念經的,你說不過他也很正常。” 道士瞬間氣急,一個巴掌又落在天樂的頭上。 原以為天樂會跑開,但是天樂隻是摸摸頭,並沒有離開的意思,這讓道士非常奇怪,問道:“你眼巴巴的看著我乾什麼?” 天樂哪有不想離開的意思,隻是見菁菁有大師給的東西,自己卻沒有就隻能不斷的用眼神暗示。 “擠眉弄眼幫外人,你死了才好,幫外人。”道士更加暴躁,說完賭氣般頭朝裡的躺在靠墻的竹椅上。 和尚也已在做睡前的功課,默念心經。菁菁也早已帶著小皇子到裡屋休息,隻剩天樂呆立當場。 次日清晨一早,菁菁給小皇子穿戴好後交代他要聽話,小皇子也認真的點點頭。天樂已在廚房準備好粥和鹹菜,和尚依舊早起功課默念心經,隻有道士一早醒來心神不寧,坐立不安。 此時,炎族已派人來接,道士見此心裡更是窩火,大聲質問道:“你當我們是什麼,囚犯嗎?” 男人也不惱,解釋道:“二族老知道你們不認識地方,特讓我前來給你們帶路。” 草草吃過,隻留小皇子在家,幾人跟著炎族之人向預定的地方走去。 出了鎮,幾人彎彎繞繞一直向著高處走去,不多時就看見早已等在坡頂的浩辰幾人,炎族長者隻有炎流一人在。 天樂與菁菁到時,炎流多看了一眼,隨後向眾人說道:“對麵就是西山,這近百丈的懸崖就是天然的屏障。天地有浩氣,所以這崖底布滿了天罡之氣,正是崖底煞靈的克星。每隔一段時間,天罡之氣就會聚集,形成一股天罡氣流,此地是附近的最高處,所以你們將通過氣流吹向西山。” 白色的浩然之氣充滿了整個懸崖,如同一條天罡之河,遮擋了崖底的視線,白色的霧氣中不時還有閃電顯現,電流之處升騰起紫色之氣,這天罡之河中正有一處氣流噴湧翻騰劇烈,閃電頻繁,正是炎流所說天罡氣流爆發之前氣流聚集的前兆。 “氣流馬上就形成了,你們準備好。” 其他人都在凝心靜氣等在暴風來的那一刻,隻有炎玄背著一個大包囊,鼓鼓囊囊的塞滿了各種東西。衣服,水,吃的,還有一些小法器,真像個小媳婦兒一樣,收拾張羅著心裡所需的裝備。 收拾好後炎玄向前走了一步,往下看了看,這一看不要緊,直接把他嚇得連退兩步,這讓一旁的炎流看在眼裡,暗道不爭氣丟人。 “跳下去會不會摔死啊?” 本就有氣的炎流吼道:“摔死你我才省心。” 炎玄觸了黴頭,哆哆嗦嗦的閃到一邊,炎柔本也害怕見炎玄挨罵自己也不敢去問五師伯,而是湊到炎玄耳邊小聲說道:“你背這麼重的東西當然吹不起你,到時候肯定摔下去。” 炎玄恍然大悟,放下包囊立刻翻找看是否有不用的東西,翻找了半天,還是“小媳婦找線頭——有用”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取舍。 氣暴已經形成,坡上的眾人已經能感覺到沖天而起的氣流。 炎浩辰得到炎流的點頭後,第一個跳了下去,接著是炎風,炎雪寒。炎柔躊躇了一下,還是閉著眼憋著氣跳了下去,輪到炎玄時卻遲遲放不開膽。 “爹,那我們怎麼回來啊?” 本是一句非常實在的話,炎流此時已經忍夠了這個膽小不爭氣的兒子,不由分說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把他踹了下去,隻聽見一聲豬叫後沒入了白色浩氣之中。 這讓最後的天樂和菁菁看在眼裡,根本來不及有任何的心理準備,一前一後的跳了下去,誰知道自己的屁股上會不會也被來上一腳。 道士與和尚看著兩人跳了下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也小心翼翼的轉過頭向來時的路返回。此時兩個人的心思出奇的一致,一時興起的炎流會不會把他倆給殺了,對兒子下不了手,對外人可就沒那麼多顧忌了。 天罡之氣刮著天樂的臉生疼睜不開眼。不一會兒,就感覺到有下墜的趨勢,還不等準備,下一刻身體就急劇下墜,這讓天樂一時驚懼,好在身體已經恢復正常,下墜之時眼疾手快抓住了一條樹藤,卸力後跳下了樹。 著地的天樂焦急的張望菁菁的身影,好在百米外看見了她的身影,又摸了摸腰間師傅給的短劍,那是在跳下懸崖前一刻,好麵子的師傅偷偷塞給他的,看來師傅還是念及師徒之情。 兩人靠近後才發現不遠處的炎族幾人已經匯合在一處,兩人也跟了過去。 來到跟前卻見他們都望向半空,天樂這才發現那炎玄正懸浮在氣流之中翻滾遲遲落不下來,原來是炎流的那一腳讓他在緊張之中失去了方向,而氣流的呼嘯則掩蓋了他的叫聲。 炎柔找準時機甩出采花鞭勾住炎玄的腳把他扯了下來,一到地上炎玄就一個勁的大師兄,二師兄的亂叫,直到炎柔在他屁股上抽了兩鞭才緩過神來。 “你再大聲點山妖就過來了,我聽說有的山妖能分辨是誰的聲音到時候它就隻盯著你。” 可能是驚嚇過後炎玄的腦子不好使,立馬住嘴連喘氣的聲音都不敢大聲。 這時炎風說道:“大師兄,這是什麼地方?我們該往哪裡走?” 浩辰拿出族長給的標圖,說道:“這是迷霧高林,我們要穿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