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樂見菁菁對和尚無比客氣,甚至還有一些拘束,一想到對自己又是另一副麵孔時,一時醋意大起。 並且天樂還發現和尚總是盯著菁菁的手,雖然菁菁的手比起天樂的手來還是要嫩氣白凈些,但與和尚那白的發亮的手比起來還是略遜一籌,還有和尚全身上下就那串佛珠最亮堂最惹眼,難不成還喜歡上了菁菁手中大師給的那串佛珠? 以此推斷,天樂認為這個和尚是個老不正經的花和尚。 嫉妒使天樂胡思亂想,麵目全非,一臉小家子氣的死死盯著和尚,不僅表現在臉上連心裡都有一種膽邊生惡的狀態。 天樂獨角戲的自我情緒表演顯然被兩人無視了,他們的對話焦點又圍繞著佛珠展開。 “佛偈泥洹不滅佛有真我一切眾生皆有佛性” 一開始菁菁還不知道和尚這句梵語是什麼,要不是能聽懂幾個字,又見和尚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腕的佛珠上,這才確定了心中所想。 菁菁摘下佛珠,向和尚問道:“大師認識這串佛珠?” “十八串珠,其上每個都刻有一梵文字,這是天音寺內侍從佛法小講比試中出彩者被寺內嘉許所得,也算是一件法器,同時也是被天音寺認可的一種身份象征,因為隻有小講比試出彩者才有資格獲得入僧的資格,所以這串佛珠也被叫作入僧珠。” 菁菁跟隨師傅遊歷一年,從未聽他說起天音寺,今天聽了和尚的確認,這才知道這串佛珠的來歷,一想到在西山對付山妖時這串佛珠的作用,還真不愧是出自天音寺的法器。 菁菁又問道:“這佛珠有什麼其它特別之處嗎?” “說它特別可能是來自於天音寺,出現在世俗之人手上也很難得,可能這算奇特之處吧。我見女施主是俗家弟子,不知這串佛珠從何得來?” “是我師傅給的。” “其是否出家?” “出過家,但現已還俗。” “是否至親?” 菁菁頓了頓,又搖了搖頭。 和尚見此喃喃道:“這就對了!” 菁菁不解,問道:“大師何故如此一說?” “如出家天音寺,那這串入僧珠就是其修行的根本,即使是還俗也會成為在世間修行的一個保障,而你們又不是至親,當然也無外傳的理由,這隻能說明你師傅已經把你當成了至親之人。” 聽及此的菁菁內心抑製不住的動容,她與師傅相處下來早就堪比至親,但聽到別人也如此說還是心血上湧。 “那我應該還給師傅嗎?”畢竟菁菁入佛不長,害怕壞了佛家規矩,這才向和尚請教。 “一切都是命運因果,你師傅放棄入僧珠帶來的入僧資格,可能也有其不得已的情況吧!” 菁菁沒有得到明確的回答,一時沒了主見,心中落寞,“其實在一年前我就該死去的,是師傅救了我。” 天樂一聽嚇了一跳,原來菁菁還有這樣一段經歷,不禁的迫切想要知道其中緣由。 這時,和尚又說道:“此佛珠需平常供奉儲存法力,但我見其法力遺失殆盡,看來施主剛剛經歷過一場劫難,想必就是其師傅贈與你的應劫之物。” 菁菁猶豫一時,還是沒有把西山之行一事說出去。 天樂一想到菁菁與大師的關係,又想到自己與師傅的關係,心裡生出一股落差,立時從心頭冒出一股打抱不平之感,向和尚質問道。 “大師出家又還俗,是不是因為去你們那當和尚規矩多,讓人活不下去他才離開的。” 菁菁還沒來得及阻止,隻聽和尚娓娓道來。 “世間本就是一場苦修,何來好活之說?再者,入佛即修心一條之法,又何來眾多束縛之說,那些隻不過是人心業障未泯而已,是其自身煩惱所生。我寺圓寂大師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其已達到法王境卻還是僧侶的身份,在俗世修行,雖是出家人卻與常人無異,人們都道癡、癲、瘋和尚,但一提到圓寂大師的名號,所有人都無不生出敬仰之意,所以修行並不會被條條框框而束縛,那隻是人性作怪而已。” 圓寂大師,菁菁倒是聽師傅提起過,每每說起師傅就滿臉的敬意和仰慕之情躍然臉上。菁菁雖然沒有見過,但入佛之後也知道圓寂是何意思,有生人自稱圓寂大師,足以說明其瘋癲,而師傅卻說那是以瘋證道,另辟蹊徑走一條無人敢走的獨樹一幟的修行之路。 隻是師傅既然已經獲得天音寺認可的入僧珠,又是什麼原因而放棄出家天音寺而還俗呢?難道也想如圓寂大師一樣灑脫修行? 客棧外繁華街市的熱鬧聲中,這時傳來急躁且不和諧的爭吵聲。 “先給我吹,不然我掀了你的攤子。”說話的女子看上去溫柔可人,一身白衣,耳鬢垂著穗花吊飾,但是說起話來卻又刁蠻任性。 而另一個女子的聲音也不甘示弱的嚷道:“你不先給我吹,我把你這隻蛤蟆給踩爆。”這個聲音聽著很熟悉,正是那炎柔悄悄拉著炎玄出來閑逛,就遇上了這檔子事,還像在燈草鎮一樣爭強好勝,這才與人爭吵了起來。 兩個女孩爭吵的地方是在一個吹糖人的攤販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老板是一個四五十歲的遊道商人,自製了一個糖人布幡招攬客人,旁邊還有一隻水缸般大的大肚蛤蟆,就像耍猴人一樣走街串巷,帶著蛤蟆來這安陽城吹糖人做點小買賣,可卻攤上了兩個刁蠻的女子,看上去都不好惹的樣子,還把自己的蛤蟆嚇得躲在身後咕咕直叫。 “我重新給兩位小姐做,絕對一模一樣。”老板拍著胸脯想要息事寧人,看樣子就算是白給也想盡快甩掉這兩個麻煩。 白衣女子點頭答應,但是有個前提是先做自己的。 這時炎柔不樂意了,自己一向是不甘落人之後的,也是不吃虧的人,怎麼會讓其她女人踩在腳下壓上一頭呢!當然也要老板先做自己的。 老板又為難了,自己隻有一隻大蛤蟆,隻能一個一個的吹糖人,即使兩個糖人一起吹,那蛤蟆的肺活量也是受不起啊!到時候糖人的錢沒掙到,還搭上自己多年來指望掙錢討生活的蛤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老板一時無法,隻得說道:“要不二位小姐猜拳吧,誰贏誰先。” 這看似很合理,白衣女子似乎也有意同意,隻不過被一旁的少年小聲提醒道:“如果小姐輸了,傳出去被其她女人壓上一頭,我丁家也落得招待不周之嫌,家族臉上也無光啊!” 那少年名叫丁青,丁家現世第三代弟子,現任丁家之主丁山之弟丁峰的第三個孫子,也正是因為這個關係,所以丁青在自家的地盤上顯得耀武揚威,非常有個性,於是用丁家名頭要老板先給自己人吹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