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晞剛從文華書院回來,麵上紅潤,神采奕奕的,估計興奮勁還沒過,就聽見某人響徹雲霄的連連慘叫。 “我去!發生啥了!”何晞快馬加鞭的趕路。 “你至於這麼喊嗎?” 何晞讓大蛇到他那裡,蛇竟然非常聽他的話。 沈錦墨腿上一輕,就連滾帶爬的離何晞九萬裡遠,不忘喊道:“什麼妖術!” “嗬,什麼妖術~”何晞鄙夷道,“你的膽子能裝下一隻螞蟻嗎?” 見沈錦墨依舊縮在角落,連話都不說了,就一臉戒備的看著他。 何晞蹲下來,拍了拍黑蛇的頭。似是從沒見過如此怕奴隸的人。朝他笑笑:“別怕,這往後是你的管家,不會忤逆你的,去吧。” 黑蛇果然去了,沈錦墨退無可退,隻與它來了個四目相對式的近距離接觸。 黑蛇不敢長時間與他的新主人對視,記住了他的樣子就又低下頭。發出嘶嘶聲。 沈錦墨見其真的沒有攻擊之心,慢慢的消化何晞的話。但……依舊沒搞清楚——管家?奴隸?什麼東東?一條蛇嗎? 此時,何晞已經翻看起了昨日錦墨看的古經。 “你學多久了?能看懂這個?” “不懂,硬看的” “……嗬嗬,你真會學” “……” 何晞從懷裡掏出一本剛剛順路買的靈界常識,拋給他。 “你先看這個吧!其他專業的知識,剛給你請老師了。待我與夫人瞧個吉時,就帶你去上門拜師。” 沈錦墨心裡一顫,頓覺自己的人生依舊與常人一樣,並不是個孤兒了。 他跪下來行了個大禮。 “嘖,行啦,快起來。”何晞過去扶他,心中越發篤定他是個上進孩子,必不妄自己的心意。臉上又有了笑容——得快些把日子定下。 “夫人去哪兒了?”何晞問。 “不知” “好,你看書吧,我再出去一趟。”何晞深深的看了一眼黑蛇,向沈錦墨擺擺手,臨走時看到天空白雲飄飄,突然想起什麼,回頭道,“誤事!你托我燒的湯和靈藥,燉了一天了,你快去廚房!” 說完之後,一刻不停,走了。 沈錦墨馬上跑去大屋子,熄了火。 沒找到碗不談,就在等待湯冷的時候,他後背一陣滑膩,似有蛇爬上。嗯,不是似,真是一條蛇。 那蛇好像是想纏住沈錦墨,這對沈錦墨來說無疑是把“危險”寫到腦袋上了,眼皮突突跳。當即來了一段霹靂舞將其甩下。 蛇摔得生疼,見狀“嗖”的一聲溜走,不見了。 沈錦墨不懂其意,想起了何晞留下的一本厚書,決定回去再細細查看。 現下他看著紫色的“蘑菇”湯,陷入了沉思。頓的,他對著鍋一飲而下。 沈錦墨隻得一甜味,咂嘴:“不算難喝。”話音未落,暈了過去,耳邊嘶嘶聲又來了。 何晞直到蘇晚書院,果然在這裡看到了夫人。夫人見他也不意外,開門見山說:“孩子得到這裡上學,這裡的老先生是舉國上下公認的大儒。” 何晞向老先生道歉,將她牽出書院,到沒人的地方,化去了她的男裝。 “晚了,我已和文華書院校長說好。今個兒我們挑日子,來日就把錦墨送去!” 盧采靈指著他的鼻子,嗔道:“你!怎麼自作主張!” 何晞悄悄地與她耳邊說話。 盧采靈眼睛瞪圓:“竟如此之巧嗎?那好吧。” “不過,日子可得我來定。”她微微端起架子。 “好”何晞也故作深沉,一副大老爺的派頭。還裝模作樣的摸了一把不存在的胡須。 他們看著對方,嘴角都不自覺的上揚。300年的監禁了,原來這就是正常夫妻的生活。 沈錦墨被黑蛇拖回房躺下,晚上終於醒了。 “水……水”沈錦墨嗓子乾的幾乎說不出話。 一隻杯子遞來,是黑蛇用尾巴纏給他的。 “謝謝”沈錦墨喝了水,感覺好多了。 他下床去翻看《靈界常識集》,奴隸——是指犯了巨大錯誤的靈體,他們往往與受害方簽了協議,化為本體贖罪,刑期最長不過兩世,而主人在此期間有權變賣其財產。 “你犯了很大的錯誤嗎?”沈錦墨奇道。 黑蛇的尾巴拍著地板,頭卻更低了。 “那你叫什麼名字?” “嘶嘶”黑蛇吐信子,用尾巴沾了墨汁,寫在地上。 ——蘇鶴峰 沈錦墨心裡一動,總覺著這名字熟,卻是真真沒出現在自己這短暫的歲月中。 “我能叫你鴻鵠嗎?” 沈錦墨沒說的是“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像是這名字的人說過的” “嘶”蛇不同意,尾一甩地上又寫了兩個字。 ——燕雀 “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就叫鶴峰吧,燕雀算什麼”沈錦墨皺眉,總覺得自己被困在了天地之中。 “我這個年齡,為什麼有時和同齡人的思想不同?” “我到底是誰?”還沒開始深思呢,隻覺一陣風吹,眼皮比石沉,又睡了過去。 夢裡有兩個人,衣服不像是今世的,也看不清臉,隻隱約聽到一些聲音。 “吾罪該萬死,薄於蒼生。” “此言差矣,罪不至此,且事乃鶴峰所欺,非汝之罪啊。” “翼文兄,汝既來共苦,卻絕非天命,一輪回矣,罷了還汝萬千,以表謝意。” “……” “沈錦墨!”何晞潑了一桶冷水,頓時將其驚醒。 “你被魘住了,還好醒了,再過一刻鐘,就要永世長眠了。” 沈錦墨抹了一把臉,心臟砰砰跳,覺著剛剛夢到的非常重要,但不巧的是,醒來便忘了。 看他木木的,何晞也沒多想什麼,隻當他睡太久,沒緩過來。 “明天早上去拜師,後天入學堂。這老師厲害,教過狀元。他還教過你哩,就是姓白的那位先生。” “啥?完了!”沈錦墨猛一跳,“他沒少氣過這位老師。” “什麼完了,他特別喜歡你,和你父母交情非常,為此躲避官府追兵,不得不來到這裡的。聽到你在這,他別提有多高興了,叫我一定要把你送到他現在的這個書院。” 沈錦墨仿佛沒聽到似的,送走了何晞,就靜靜的對著窗子發呆。 這是哪門子緣分吶,但好歹有個故人相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