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君身著墨染龍紋雲霞衣,腳踏紫金尋浪高風亮節荷花鞋。此刻,正在永安宮批閱奏折,忽的有人來報。 “陛下,季恩回來了。” “快宣!” 公孫締放下管子,捋了捋胡子,眼中暗含波濤。 “微臣辦事不利,未曾見過那小公子,且……” “且什麼?” “且其父母自縊,吳仙人也一並走了。” “嗯,那我的皇子現在何處?” 季恩忙跪下謝罪。 “報皇上,這……臣也不知,夜裡太暗,那賊子殺了人後就不見蹤影,更何況,這幾年前的事,今突的叫我,如何找得到人呢。” 說罷,就哭了起來,似受了天大的委屈。還真是,在此之前,他季恩屢戰屢勝,今兒算是皇上出難題,擺了自己一道。 “哎,”公孫締來回走動,不時的用手點了點他,“愛卿向來嚴懲辦事不利者,可想過自己的原因?仗勢欺人,可曾悔改!” “新科狀元!朕安排到你那裡是為了什麼,你又做了什麼?” “現在滿朝文武,無一不像朕說你恃寵而驕,你讓朕如何是好?” 季恩心裡一抖,不敢抬頭,再拜。 “微臣知罪矣!” “好了,快起來。”公孫締扶季恩起身,“朕現下必須要給你降罪的,但眼下有件事,你若做的好了,就當將功補過。” 季恩聞此,又要下跪,公孫締連忙拉住,沒讓他真跪。 “謝國君,臣願效犬馬功勞,萬死不辭!” “嗯,戎狄聯合來犯,朕命你持軍令,與新科狀元張鬆分兩路。你守著城池,須寸步不離!” 季恩眼睛瞪大,難以置信的看著國君,小心的問。 “那……張鬆。” “他自是從後方包抄,擊退敵人,取頭功,算是朕對他的考驗。你可明白?” “臣……遵旨。” “嗯,我已派人監視,不可再犯!退下吧。” 另一邊,沈錦墨整裝待發,踏上了拜師之路。 “你不是叫……” “不知禮數!” 直到那老師收過拜師禮,辭了沈錦墨的家長。 他關上門,敲了沈錦墨的頭,眉毛一揚說:“從今往後我不再姓吳,而姓白,你記住哦。” 沈錦墨想起他被官兵通緝,不由的怪自己多嘴。 “徒兒明白。” “那最好,隨我來吧。”他擺擺手。 那吳……白先生真有兩幅麵孔,在外麵如仙人一般,站有鶴立之姿,行為端莊優雅。對內部卻放蕩不羈,行為灑脫至極!隻見他雙手互相插袖,步子邁得極大,一路帶風,沈錦墨都差點跑起來。 “先生……” “書院,到了。”白先生站如鬆,手輕輕的拿起門環,卻很有力道的叩了門。 “白先生,請。” 他微微頷首,在前走著。後頭沈錦墨忍不住四下看看,他從沒見過規模這麼大的書院。 隨後,跟著進了一個叫“甲銘堂”的教室。四周粉墻,但好在窗開的低,一副自然之景映入眼簾,好不漂亮,使得沈錦墨空前的想學習。 “這位小生,往後與大家就共風雨啦,哈哈,我與各位老師都打過招呼,今天就不上課了。”白先生重重的拍了拍沈錦墨的肩,就像在說。 ——好好處理人際關係,為師看好你呦。 之後拈了幾下胡子,走了。 這下沈錦墨無語了——專門停課太興師動眾了吧。這下自己在同學們眼裡的形象要麼有權勢,要麼有錢。而現實是自己除了一條莫名其妙的蛇,啥也沒有。 老師一走,裡頭的學子馬上活躍起來,與沈錦墨很快的打成一片,至於什麼禮儀的,走就都飛走了。唯前排靠窗一稚童,瞧著比自己還小些。皮膚雪白,青絲盤髻,衣著華貴,耳邊不知是誰給插的一朵花,映襯著冬末梅花,明明一番美景,沈錦墨卻覺得淒涼,心臟隱隱作痛起來。 ——他是誰?沈錦墨眼睛一直盯著那個漂亮人,停止了與諸位同行的交流。 這一來大家都隨他的目光看向了那人。 那人感到視線聚集,將書放下,大大方方的朝他行了一禮。 “沈賢弟。”那人說。隨後皺了皺眉,自己在說什麼鬼話? 學生們又都聊開,因為那人家裡有權有勢,這下算是坐實了沈錦墨的“富貴身”,都嚷著要他去百蓮樓請客。 沈錦墨一怔,心痛的感覺已經消失了。他回之一禮,搭腔:“陳兄。” 這下兩人都呆住了,因為他倆是實實的不認識啊。 “額,抱歉,我瞎說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叫什麼?” “陳翼文……” “……哈哈,太巧了,不是嗎?” 二人視線相對,不一會兒,陳翼文先憋不住笑了起來。接著,沈錦墨也笑了。二人交心,沈錦墨想起自己還沒有座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在他之前坐在他位子上,陳翼文隻得繼續站著。 “太無恥了!”陳翼文笑罵,作勢要趕他。 趁陳翼文靠近,沈錦墨突的想起一件大事,在他耳邊說:“對不住了,你賢弟沒錢,今兒借你的,日後還!“ 陳翼文當覺不妙。 隻見沈錦墨從他身上搜出荷包,並同時大喊:“哇,翼文這麼大方!今天陳兄請客!” “好好好!”眾學子擁著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書院,其他教室的人都被這哄鬧的架勢惹得探出頭來。 有老師也注意到了這邊,一拍戒尺,這些風風火火的學生就靜下來了,有序的出了書院。 陳翼文百蓮樓前停住了,讓學子們先進去點餐,獨留沈錦墨一人在外談話。 “嗬嗬,在此之前,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哎,都是兄弟了,還在意什麼身外之物。” 陳翼文不理,抱胸閉眼,拉住他不讓他進去。 “什麼時候還?” “……好說,好說,有錢就還。” “……” 陳翼文本想再說點什麼,但見沈錦墨衣裳雖好,卻是穿的幾年前的料子,且都穿舊了。 “得,你狠,走吧。”陳翼文捶了他的胸,二人嬉笑如初,進了奢靡的百蓮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