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d arcana debet esse conservativa...(什麼秘密該被保守……)” 這不就是海索那夜冒著生命危險從“植物人”旁邊抄來的話嗎? 這本書叫什麼? 海索翻回封麵,隻見此書以拉丁文名稱《月之五相》。 這又是什麼神秘學概念?海索記得月相不是一共有八種嗎? 由於人太多,海索不敢用透鏡翻譯,因而隻能動用起自己淺薄的拉丁文學識。 《月之五相》假借對天文歷法的探討,描述了名為“月”的準則。 裡麵的大多數天文學術語,海索都看不懂。 書中主要贊頌了三位“邏各斯”,否定了兩位“邏各斯”,並強調其中僅有一位是“月相”的本質。 作者弗朗索斯·德·美第奇在本書的最後部分暗示了“月之性相”的真實麵目,認為“揭秘之前需先守秘”。 嗬,海索竟然妄想著能讀懂此書,自己果然是飄了。 “咦?奧科裡多神父,您來看看這個。” 克拉拉修女忽然出聲,她找到了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海索過去一看,克拉拉正在翻閱的記載應該是關於白湖村的民俗考察。 “作者是…布萊克伍德博士?” 原來是上任神父留下的“攻略”,真是給海索找到寶貝了。 “‘畢風’,或可稱作‘閉封’,源自羅馬人的多神信仰,主要形象參照自‘普洛塞庇娜’……” 不愧是個“博士”,專業到讓海索看不懂,但卻令人覺著他講得很對。 “‘據白湖當地百姓所傳,‘閉封’乃月之領主,祂靜默、智慧且主宰著靈魂世界’……” “……‘當地人相信,白湖充盈著守秘、揭秘及其二元對立統一的準則。如果掌握某種關於啟明的技藝,或許能拆解這種矛盾吧’……” 既守秘又揭秘,果然矛盾得很。 不過這“某種關於啟明的技藝”又是在暗示什麼? 真是太費腦細胞了! “所以‘閉封’實際上是羅馬人曾經崇拜的某位女神?” 伯納德原先以為,白湖與羅馬相關的東西僅有石頭壘成的遺跡而已。 “布萊克伍德博士是位聲明卓著的神學教授,他對異教神明也頗有研究。” 這一點,伊琺特洛修女還是敢保證的,畢竟她經歷了布萊克伍德博士的整個任期。 “布萊克伍德博士失蹤之前,經常在白湖邊徘徊。現在看來,他當時是在調查白湖村的異教神明了。” 哎呀,這事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深夜,海索遣散了眾人。 想要揭開“閉封”之麵紗必不容易,定然要打持久戰,海索他們沒有必要挑燈夜戰。 當然話是這樣講,實際上海索是心疼蠟燭和燈油錢。中世紀的照明手段又差又貴,實在不劃算。 與其晚上費蠟燭,不如白天用免費的“核聚變”照明技術。 “關於啟明的技藝……” 海索回到住處,但這句話卻在其腦海中揮之不去。 “祂又是位月之領主……” “啟明”這個詞,海索在《拂曉錄》和《攀升錄》中反復讀到。 難道“關於啟明的技藝”就是關於“光之準則”的技藝? 海索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找對方向了。 “秉其燭,持其鑒,執此言,日月之行,即在其中矣……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他此時恨不得喊出一聲“尤裡卡”。 這也能給海索碰出來,難道他真是個天才? 既然理論模型已經構建好,下麵就差實踐了。 說乾就乾! 海索在房間裡摸出根蠟燭,並順手捎上他經常拿來觀察自己醜陋發型的銅鏡,一顛一顛地就往白湖旁跑去。 果然,人一得意就會把謹慎拋之腦後,海索現在似乎完全沒有接受到上次念“禁咒”差點把自己念炸的教訓。 然而,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到了湖邊,海索左手秉燭,右手持鑒,口中念念有詞。 在這黑燈瞎火,萬籟俱寂的地界,乍一望,海索那形象完全就是個在跳大神的巫師。 用“異端”來形容他,那絕對是毫無問題的。 而海索本人的體驗也越來越奇妙,他似乎在月光下看到一些原本並不存在的東西。 那些東西或許就是石匠們以及漁夫費舍爾看到的幻覺吧。 “我靠,那麼大一塊白銀?” 海索眼前似乎出現一座銀色的宮殿,那宮殿庭院中央擺放著雕飾極為精致的白銀圓壇。 “不對,不對,這絕對是幻覺!” 海索有些明白為何費舍爾當時會奮不顧身地去撈“月”了。 光景仍在變換,但海索就是一步不挪。 “誒,隻要我跟個縮頭烏龜一樣杵在這裡,論你有什麼本事都無法引我下水。” 他這話講出來時似乎覺得自己很光榮。 “哦,好像不動了。” 幻象定格在銀色王宮的大殿之內,這殿內是輝煌無比,然而海索隻敢踮起腳來望望。 此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句“字zèng腔圓”的官話:“你sì哪個欸?怎麼跑到我zè塊來?” 哎呦,我靠!那TM是什麼鬼東西! 海索回頭一望,隻見一位披著綾羅綢緞作貴婦模樣打扮的東西。 這東西居然沒有臉。真是活見鬼了! 難道是練“無相神功”練出來的? “你你…你是哪裡來的妖精?” “哪個sì妖精欸?你個不得文化dì老垮ze!” “對不住,對不住!”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在人家地盤上,海索肯定要好言好語。 “請問您是哪方仙家?” “zè東西有sén麼好問dì?zè湖就sì我gā!” “哦……” 太邪門了!為什麼這說話平翹舌不分的妖精會到巴伐利亞來當湖仙? 大明駐神聖羅馬帝國外交辦? “哦,剛才沒zù意,你居然懂我們dì話。還算sì個懂文明dì人。” “是的,上仙,華夏文化博大精深……” 等等,海索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上仙,您是不是有一個司南埋在橋底下?” “司南?sén麼司南?” “銅板上擺著一根勺的那個。” 她的臉上什麼也沒有,海索完全看不出任何名堂。 她在回憶吧,大概? “哦哦哦,sì有sì有,一個好玩dì小東西!不久前送給人gā了!” 果然如此,難怪羅馬人會藏有華夏的東西,感情就是這湖仙搞的鬼。 “那些羅馬人都走頭luò怪,白送不行,非要回禮。” 這湖仙笑道:“那小玩具開sǐ用,好像sì你把它當工具,但sí間一cáng,它就把你當工具了!怎麼樣,好玩吧?” 好玩個鬼啊!而且為什麼這麼恐怖的話能這麼輕描淡寫地說出來? 這湖仙不是什麼好東西,海索現在隻想跑路。 “敢問仙家尊號為何?” “閉封啊,zè地方dì人不sì都曉得?” 啥?原來“畢風”是“閉封”的音譯啊! 海索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每周都要崩塌七次。 “仙家,在下還有公務,不便多叨擾。這次來未帶見麵禮,日後必補上。” “行行行,我不多留你了,你在我zè待dì夠久了。看來我還要跟我家女zǔ人講講,把我zè裡藏dì更sēn些,不然總被人zǎo到……” 這“閉封”意外的很好說話,海索感到一陣輕鬆。 不過,他現在輕鬆完全是因為沒理解“閉封”的意思。 馬上,他就輕鬆不起來了。
第34章 揭秘與守秘(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