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山君(1 / 1)

“倒也不怕我不識字。”王禾小聲嘀咕。順勢坐在小凳上,翻仔細研讀起來。   內容並沒有想象中的晦澀難懂,全篇講述了如何通過靈根,吸收天地靈氣,存與四肢經脈,便是胎息境,再將經脈裡的雜質徹底替換便可進練氣境。   練氣期,是為人體回歸母體之中時的狀態,天地靈氣已充盈與身,全身無漏,可一月不進水食。   練氣期之上便是築基期,需要將靈氣不斷煉化,使之有形,存丹田於圓滿才是第一步,之後才是關鍵。   築成道基本就是逆天之行,是要將天地靈氣轉化成私物的過程。在此期間,天地會有意抽空身邊靈氣,對某些人甚至會直接降下天劫。   熬過去,便身魂一體,凝聚神識,法力遠勝練氣百倍,道基便可自孕少量靈氣。   熬不過去,凝聚在丹田中靈力重回天地,死無全屍。   冊子的功法隻到築基,就沒了後續,應該不全。   值得一提的是天地靈氣受環境影響所沾染上的屬性是不一樣的。就比如《乾清食氣經》胎息到練氣的靈氣是要太平祥和的地方才可以……   王禾並沒有嘗試修煉,靈根是需要被藥物激發的,因此趙烈武才帶他回京城檢測。如果沒有靈根或者沒被激發出來就是有功法也感覺不到天地靈氣。   “真是狗大戶,剛認識不到一天修仙功法就給我了。”王禾把經書塞到懷裡,掏出剛才順的餅子啃了起來。   王禾不是原身那個傻子。   從趙烈武和商隊其他人的行為舉止上,王禾就明白他們壓根根本不是什麼商隊。   哪有商隊不帶貨物,而且幾乎每人一輛馬車睡覺?   能夠一巴掌把自己這個十七、八歲大小夥子打下樹的趙烈武,一定是個修仙者。   不過這些他都不關心。   人家包吃包住還不用乾活給你帶到京城去,還給你功法那這就是天大的好人。   自己能有什麼夠人家圖謀的?圖他身子?那他不知道是自己吃虧還是趙烈武吃虧。   明天事明天憂,不去糾結這些,王禾啃完乾糧便吹燈睡了。   ……   與此同時,商隊南來的樹上侏儒正警惕的瞭望四周。   不知為何侏儒覺得今晚的夜格外寂靜,往日聒噪的蟲鳴沒了聲響,反倒是風聲不斷。   “奇怪,這才九月末哪裡來的大風。”侏儒本不這麼敏感,可這幾天的經歷實在讓不得不這麼警惕。   侏儒察覺不對,剛一回頭。隻見一張流著腥臭粘液的大嘴朝他過來,嚇得他連忙閃躲。   “啊!”   一聲慘叫驚醒了王禾,他立馬把手伸向懷裡,仔細摸了一下,經書還在。   長舒一口氣後,扒開簾子跳下車去,隻見商隊眾人都圍在火堆旁,不時還有微弱呻吟聲,除了認識的花雪鈺,還有一個白天沒有見過的清瘦女人。   王禾走近前去,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剛才還一塊吃飯的侏儒幾近沒了半邊身子,躺在地上大口喘著氣,但也是出多進少眼看就要不行了,隻是嘴裡不知嘟囔著什麼直勾勾的盯著趙烈武。   不過,王禾離得太遠,聽不真切。   “吼!”   一聲虎嘯響徹山林,王禾一個趔趄摔到地上。   更慘的是侏儒,被這聲虎嘯一驚眼神也黯淡下去,慢慢沒了聲息。   隻見一隻近十米長吊睛猛虎帶著殘風就奔出山林,但也沒有上前,停在百步之外略帶謹慎的盯著趙烈武。   這是王禾第一次見到這麼擬人的老虎,眼神玩味,不斷搖擺的尾巴就好像流星錘一樣一下下重重的砸在地上。   “你是黑雲山山神吧?不知為何殺我同伴,可是要與我等為敵?”趙烈武上前直麵老虎,語氣淡淡聽不出悲喜。   讓王禾想不到的是這隻老虎竟然真的說話了!而且還是隻雌虎!   “我不想與你敵,但是你們得把偷的東西交出來。”山君語氣強硬,還是解釋了明顯是在忌憚趙烈武。   “山君,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趙烈武低著眸子冷冷的盯著老虎。   “那就是說不通了。”老虎說完,旋即沖向趙烈武。   而在它身後,豺狼虎豹各種各樣野獸也從山林中沖了出來。   風從虎,剎那間山君已近在眼前。   趙烈武卻不急不慢的掏出來一張符篆,輕輕向前一丟,隨後一道光芒閃過。   隻聽“嘭”的一聲,便下起了雨。紅的、白的、黃的……仿佛開出了花。   王禾微微一愣,便被這突如其來的‘雨’淋了個透心涼,半隻碩大的虎頭從天而降正好砸在身前,獨存的虎眼和他來個四目相對……   待煙塵散去後,也隻留下一地血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孫安民,把劉大埋了。休整一會今晚就出發吧。”趙烈武一襲白衣,飄然的走回馬車。   走到癱軟在地的王禾進前,略帶嫌棄的撇了他一眼。   “把衣服脫下來丟了吧,那本書也不必還我了。”   “好,謝謝。”   “嘔。”隨後呆愣過後的嘔吐感也翻江倒海的襲來,直吐的昏天黑地,把中午的飯都吐了出來。   ……   商隊其他人並未把侏儒的死放在心上,花雪鈺還不忘調戲王禾一番,但也遞上一件錦衣讓他換洗。   王禾對她的調戲興致不高,沖洗後便換上錦衣和中年人一塊挖坑。   片刻後,侏儒被中年人和王禾埋在了小溪旁,沒有墓碑,唯一矮小的墳頭還是王禾填上的。   填完坑,中年人便去收拾東西,隻留下王禾一個人對著侏儒的墳發愣。   中年人告訴他,這個世道如果立碑,還沒人守護一定會被人挖出翻找,因此沒有記號反倒是保個全屍。   荒草萋萋,溪水長流。小溪依舊澄澈見底,仿佛未被血水所染。沒人在乎這裡藏著的是誰,隻有尋味而至的野獸在乎。   其實他對這個差點殺了自己的侏儒也沒有什麼好感,反而有些討厭。隻是這生離死別的速度讓他感覺不太現實,這世界的殘酷有些超出他的料想。   就好像少年人做的一場夢,被什麼東西刺破。   幻滅?   真實?   還是盡皆有之?   一切盡在不言中,隻活第一天的少年便匆匆踏上了行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