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富和李小堅又跑了七八趟。但李小堅畢竟沒多少經驗，蹬了一趟就累得不行了，之後就是王大富的主場戰鬥。兩個人一直忙到十點多，李小堅已經餓得頭暈眼花，正好也到職工餐飯點了，王大富就蹬車回胡記。 　　兩個人來到職工餐的地方，見穿著紅衣服的服務員們也在，看來是剛開飯。兩個人也坐下來，大家看看小堅又看看王大富，問：“老王這是你外甥吧，老胡和我們說了，你外甥就是俊啊。”王大富樂嗬的說：“那是我們家基因好，我爸我媽我姐還有我弟就沒有醜的，我外甥自然帥。”李小堅開始有點羞澀了，漲紅了麵皮。在座的服務員大多都是跟老媽年紀差不多的，還有幾位年紀大一點的老媽媽。看見年輕的小夥子，不免關懷起來， 　　“小夥叫啥名啊？” 　　“小帥哥家是哪的？” 　　“今年多大了，有對象沒有啊？” 　　…… 　　李小堅有點汗流浹背了，匆匆吃完飯，逃離了現場，準備洗洗碗筷。剛到洗杯間就看到一個穿紅衣服的服務員已經在水龍頭那自顧自哼著歌洗東西了，等一會吧。雖然員工規定都穿紅色工裝黑色褲子，但鞋子是不要求的，這個服務員穿了一雙白紫的鞋，挺時髦的，李小堅不由得去看，瞟了幾眼，才發現鞋帶開了。出於好心，他糾結一會還是說：“阿姨你的鞋帶開了。” 　　一秒鐘之後，李小堅看到了他覺得世界上最印象深刻的回眸。 　　白白的臉上，兩隻雙眼皮大眼睛散發出的三分疑惑，兩分憤怒，五分同情，讓他忽略了之後第二次見麵才注意到的高挺的鼻子和柳葉一般的嘴唇。 　　“我有那麼老嗎？” 　　“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為都是阿姨了。” 　　“你是王叔外甥吧？” 　　“是。” 　　“咋想著跟他乾這個了，看你也不像乾這個的。” 　　“有什麼不能乾的，我看你也不像乾服務員的。” 　　“那我像能乾什麼的？” 　　“說不清楚，反正你挺貴氣的。” 　　“哈哈哈哈哈。” 　　不等再說了，胡老板在前廳喊：“丁雙，你的分區有客人走了，準備收桌。” 　　李小堅看著眼前的女生開始行動了，斷定她就是就是丁雙。丁雙提了一個桶，看著李小堅，說： 　　“有事乾沒有？” 　　“暫時沒有。” 　　“拿著跟我走。” 　　說完遞來一個塑料筐，李小堅跟著丁雙就去卡間了，丁雙往桶裡倒剩湯剩菜，讓李小堅把盤子筷子收到筐裡。李小堅在家也沒少刷鍋洗碗，收拾桌子自然不在話下。三下五除二，臟盤子臟筷子整齊放在筐裡。 　　“喲，你還挺會乾活啊。”丁雙意外的問。 　　“你也是。”李小堅淡淡地說。 　　“哈哈哈哈。”丁雙又笑起來。 　　兩個人把東西送到後廚洗碗間，泔水倒到後院大桶裡。 　　丁雙準備再跟李小堅說幾句，又有客人入座點菜了，忙跟李小堅擺了擺手，往前邊去了。李小堅順便洗了自己的碗筷，大舅也吃完出來了，說：“小堅你吃飽了沒有，咋吃一碗就不吃了，大白菜燉粉條挺好吃啊。” 　　李小堅說：“今天有點累，吃一碗就飽了，適應適應就行。” 　　王大富也點點頭，洗了碗筷。兩個人就準備再次開始夜曲的後半章，忙到十二點多，終於是收工了，回到院子裡已經接近一點了，李小堅問：“舅你平時都乾到這個點嗎？” 　　“平時到兩點，也是你在能搭把手，快了一些。” 　　“舅你可趕緊買電三輪吧，這樣早就十二點前下班了。” 　　“咱這個又不用早起，睡到九點鐘才有活呢。” 　　“那趕緊睡覺吧！” 　　李小堅回到自己的東屋，突然找不到電燈拉繩和插座，問問大舅，王大富一拍腦瓜說：“我給忘了！沒扯電線了還，等白天我順路去雜貨市場看看吧。”李小堅用手機照了明，在院子水管那趕緊洗洗漱，白天想著給家裡打一個電話但一忙起來就忘了，現在也太晚了，睡醒再打吧。回到屋把手機插上充電寶，定一個八點半的鬧鐘，呼呼睡起來了。 　　一覺醒來已經九點了，鬧鐘沒聽見，大舅已經發過信息了，他已經開始拉泔水了，讓李小堅睡醒去胡記等著就行。李小堅一想到胡記，就想到丁雙，一想到丁雙，就想到那對雙眼皮大眼睛。 　　李小堅拔掉充電寶才發現充電寶壓根就沒電，找書苑 wｗｗ.zhaｏshｕyuan.ｃom 所以手機也沒充上電。還有不到一半的電量，李小堅想著不如蹭一下電吧，拿上充電線就往胡記去了。等到了胡記，李小堅有意識的往前廳四處望一望，但服務員都不是丁雙，或許是今天休息吧。找了個插座，把手機充上電，等大舅來。到了十點鐘，王大富來了，見小堅在充電，說：“舅已經買好電線了，現在回去把電通一下，你就在店裡吧。有啥活乾的就幫老胡乾一乾，畢竟管咱飯吃呢。” 　　李小堅點點頭，放著手機充電，先跟著幾個阿姨開始乾活了，一直乾到十一點，丁雙來上班了，原來服務員分早班晚班，早班上班早下班也早，晚班上班晚下班也晚，最晚可能也得到淩晨了，畢竟服務業，就算快下班時候客人來了，該招待就得招待。 　　丁雙穿著自己的衣服，李小堅倒沒認出來，還奇怪這客人站著不動乾什麼，直到和那對大眼睛對視他的時候才回過神來。 　　“怎麼，要跟我當同事啊？” 　　“沒有，沒事幫幫忙麼。” 　　“行，你等會我，一會兒跟我把房間的圍裙收了。” 　　李小堅嗯了一聲。圍裙是為了防止客人用餐的時候嘭上油汙，所以每一個房間都有一些，每隔幾天就全部清洗一遍。丁雙換了工作服，形象一下子熟悉了起來，順便給李小堅也找了一件，讓李小堅去男更衣間換。李小堅進去才發現其實就是電箱間，因為男員工除了後廚幾個師傅就沒有了，也就放個衣服嘛，湊合一下吧。小堅換了衣服，頗為期待的跟丁雙工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