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主任興沖沖地找到李副廠長匯報剛才的情況。 　　內鬥，也是領導駕馭下屬和平衡權利的手段。 　　一桌壽宴的菜品加10條魚，不用廠裡出錢，他們美美享受完還可以帶回家。 　　“可惜，這種事情沒法經常來。”曹主任有些意猶未盡。 　　“你呀，知足吧，這回要不是傻柱這傻小子。誰願意這樣乾吶。” 　　“您看，要不要請牛經理過來一起試菜？”曹主任討好地說道。 　　“牛經理，試菜？”李副廠長摸著下巴想了一會，“算了，我們內部先試吧。” 　　讓王大炮做壽宴，他心裡原本也是很有信心，結果傻柱的一番話讓他產生顧慮。 　　廖繼榮和劉嵐將壽宴所需的食材搬出來，招呼洗菜阿姨一起清洗預備。 　　洗菜阿姨收拾豬頭，撩火去毛， 　　接過王大炮給的堿麵浸泡牛肚…… 　　廚房裡忙的不可開交。 　　私下都在悄悄議論，“晚上要是傻柱輸了，王大炮會不會讓我們大家一起吃啊。” 　　“一起吃？還是別想了，廠裡那麼多領導都盯著呢。” 　　薛師傅讓徒弟趙自強一起幫忙。 　　其他廚工見狀也跟著討好地在廖繼榮身邊打下手。 　　今晚一桌冷熱菜加上湯羹12個菜，另外兩個糕點白案的薑師傅來不及做。 　　冷盤鹵菜，比較耗費時間，必須先製作。 　　起鍋燒油，放蔥薑香菜洋蔥大蔥一起炸出料油。 　　庫房裡的大料並不豐富，隻有簡單的八角、桂皮、香葉、小茴香幾樣，用紗布進行包裹。 　　大鍋燒開水，將料油、料包扔進去鍋裡滾煮。 　　再放豬頭、豬舌、牛肉、牛肚…… 　　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將空間裡的透骨肉香王、老鹵沁香膏、濃縮乙級麥芽酚加到湯鍋裡。 　　“太香了。” 　　“這是鹵豬頭肉，怎麼比別的廚師鹵製的味道還要香。” 　　“聽說這鹵菜大料比例是有講究的。” 　　傻柱和馬德彪聞到味道，心裡知道王大炮這鹵味做的超過他們當中任何一個人。 　　他們鹵製的時候味道可沒這麼濃鬱。 　　馬德彪暗暗慶幸自己沒參與對賭。 　　馬華跟在傻柱身邊預備工人晚餐吃的大鍋菜，心裡冰涼冰涼。 　　這工資本就不多，今晚輸了自己不知要承擔多少。 　　“廖繼榮，你和趙自強過來。” 　　“我教你們做鯉魚躍龍門這道菜。” 　　王大炮抓過一條鯉魚，放在案板上開始講解。 　　“壽宴鯉魚躍龍門這道菜，屬於魯菜做法。” 　　“首先挑選份量在三斤左右的鯉魚。第一刀與魚頭間隔三指左右。坡刀切至魚脊骨的位置。接下來的六刀都間隔一指半的位置。刀刀都可以見骨，每片魚肉都可以翻起來。 　　魚肚子朝向自己的這一麵，打七刀。 　　這就是經典的改刀方法：裡七外八。用剪刀將魚鰓的蓋子剪開。用手輕輕彎折一下。” 　　馬華妒忌地看著廖繼榮，轉頭幽怨地看向傻柱。一個人汗流浹背，吭次吭次地忙活。 　　“魚尾巴用剪刀修成燕尾的形狀。接下來醃製，放蔥、薑、鹽、胡椒粉、白酒抓拌均勻。” 　　“醃製的時候可以調麵粉糊，也叫脆漿。魚肉裹上這層糊糊下油鍋炸，油炸之後表麵這層漿糊酥脆不發軟、裡麵的魚肉軟嫩鮮香。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外酥裡嫩的口感。” 　　王大炮詳細講解，手把手教導。 　　主要是這次烹飪10條魚，他們才有機會練手。 　　薛師傅看到自己徒弟也跟著學，手腳顯得笨拙。 　　王大炮卻很有耐心，具體到每一刀的位置、刀法斜切角度是否正確。 　　內心感到欣慰也敬佩王大炮毫無私心。 　　鹵肉的味道從食堂飄向工廠車間。 　　“真香，聞著都流口水了。” 　　“這該不會又是王大炮的廚藝吧。” 　　辦公室裡的人現在聞到香味，已經不會再想起傻柱。 　　不約而同的想到王大炮，隻有他才有這樣的本事。 　　曹主任已經通知了一些中層乾部，晚上試菜。 　　聞到這香味，大家不由的期待早點下班。 　　謝冰瑩在辦公室裡再次受到其他同事的譏諷。 　　“王大炮這麼好的男人，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 　　“聽說財務科會計要把表妹介紹給王大炮。” 　　“唉，有人可惜了，如今錯過要抱憾終身……” 　　王大炮拿出十二分精神，細心雕刻冬瓜盅。 　　大家看他的手靈巧地在冬瓜上雕刻出栩栩如生的壽仙翁和吉祥圖案。 　　配上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八個大字。 　　這道冬瓜盅是粵菜八寶盅的做法，經常用在壽宴上。 　　菜品和雕刻圖案非常應景。 　　薛師傅在旁邊看了又看，心裡無比震撼。 　　他還是頭一回見有人在公眾場合下雕刻。 　　冬瓜盅雕刻好添加宣威火腿、排骨、蝦仁、香菇等食材，放進蒸鍋。 　　見魚醃製的差不多， 　　燒熱油，開始上漿。 　　廖繼榮和趙自強跟在旁邊觀看學習，身旁漏掉其中的步驟。 　　王大炮依舊邊操作邊講解。 　　“這道菜特點在魚身油炸定型後呈彎曲形狀，擺盤後好像魚跳躍而出的樣子。” 　　王大炮用筷子穿過魚身，找書苑 wｗw.zhaoshuyuａｎ.com 拿著魚頭魚尾，“我們炸的時候，右手捏住魚尾，左手小拇指勾住魚嘴，大拇指和食指捏住腹臍的地方向中間彎曲，油溫七成熱……” 　　“油炸成型後的魚要兩翹，頭翹、尾翹。嘴開、腮開、肚開、刀口開這四開。上桌的時候要三熱即，油熱、魚熱、汁熱……” 　　馬德彪也無心炒菜，站在灶臺邊看王大炮操作。 　　心裡感到震撼。 　　原以為和王大炮相差不多，如今看他調脆漿，掛糊……每個手法經驗老到。 　　尤其是手裡拿著魚在油鍋裡輕輕轉動，讓魚的下半部分先定型。 　　“炸至定型再用筷子將魚肚子撐開，這樣會更加美觀。” 　　王大炮根本不管身邊有多少人圍觀，繼續邊操作邊講解。 　　“王師傅，您就不怕這些手藝被人學走？”有廚工按耐不住問到。 　　“就這些算不了什麼，想學沒問題，有空我教大家。”王大炮不以為然地說道。 　　“我們廚工也可以學？” 　　“無論是誰，洗菜的阿姨有興趣，想學都沒問題。” 　　“真的？” 　　“太好了！” 　　人群裡發出贊嘆。 　　馬德彪的臉瞬間變得異常難看，“王師傅，你這樣不合規矩。我們廚行都有規定，學徒什麼時候學刀工，什麼時候學廚藝。” 　　“對，你這樣是壞了我們行規！” 　　曹主任聞香而來，聽到這話，駐足在廚房外麵。 　　“咱們現在是新社會，這些技藝應當敞開了讓大家都學。沒必要敝帚自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