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告別。 　　肖想他們這桌的單，是方旭他們買的。 　　呂鋒沒有拒絕。 　　沉穩點頭。 　　很有大家長的做派。 　　肖想和幾個站長道別，眾人返程。 　　“小肖，你網友？”張勇福問。 　　“不是。” 　　“朋友？不對，你一個酒都的學生，在鵬城能有啥朋友？”張勇福挑眉。 　　“勇福哥，瞧不起誰呢？”肖想笑道，“人家幾個都是書站的站長。” 　　“書站？賣圖書的？”張勇福一臉懵逼。 　　“人家是管理網絡小說站點的管理員。”雲朗鄙夷看了張勇福一眼，忍不住開口。 　　“那個石頭書站，我倒是經常上去。”魏成風嘎嘎笑了幾聲，“上麵有些少兒不宜的東西。” 　　“臥槽，你該不會是用咱們辦公室那臺電腦上的吧？”雲朗問。 　　“不然呢？”魏成風玩味道，“你覺得以我那點工資，能買的起電腦？” 　　“頭兒，我實名舉報魏成風上班摸魚！”雲朗咧嘴一笑。 　　“行了，別鬧了！”呂鋒看著肖想道，“肖想，你哪來的錢投那幾個站長？” 　　“呂叔，咱們新經濟局不是有五十萬的資金預算麼？借點給我？” 　　“沒有！早被魏書記收回去了！”呂鋒臉都綠了，想動我的錢，我同意了嗎？ 　　“呂叔，別這麼小家子氣，一百萬，博一個網文賽道的未來，劃算！”肖想訕笑。 　　“自己吹的牛皮，自己想辦法解決！”呂鋒態度堅決。 　　“呂叔，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肖想繼續糾纏。 　　“小肖，錢借給你了，對新經濟局有啥好處？”呂鋒態度依然堅決。 　　“老師，你就給他支個招吧！”張勇福看不下去了，開口幫著肖想說話。 　　肖想給張勇福投來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關鍵時候，果然張哥還是靠譜！ 　　“一百萬沒有！先借給你二十萬！為期一年，你不是要開店嗎？拿你學霸小麵的流水作為抵押……”呂鋒劈裡啪啦地說了一堆，邏輯清晰，語言流暢，要說沒準備，肖想打死也不信。 　　這幾位爺，估計在自己和站長聊的時候，就已經在商量了吧。 　　幾個老狐貍！ 　　“咳咳，呂叔，不帶這樣剝削人的！銀行的借款利率也沒8個點這麼高啊！”肖想叫苦。 　　“你覺得銀行能借款給你這個熊孩子？”呂鋒挑眉。 　　“4個點！” 　　“沒門！” 　　“6個點！不能再多了！”肖想咬牙，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看在呂妍的麵子上，給你個人情！”呂鋒笑著答應。 　　“學霸小麵的流水，不能給！”肖想又道，“我們有用！” 　　“那你要是還不起錢了怎麼辦？”呂鋒看著他道。 　　“股份給你！”肖想凝眉。 　　“到時候，你們那小說網站跨了，股份能值幾個錢？”呂鋒不傻。 　　“呂叔，咱總不能啥風險都不擔吧？”肖想無語，“其實對新經濟局來說，基本上算是穩賺不賠的買賣了。六個點的利息，不比你放在銀行香嗎？到時候真要是做不起來，找個接盤俠把股份接了唄。” 　　“不押流水的話，那就還是8個點！”呂鋒拿捏的死死的。 　　“法西斯！”肖想暗罵一句，繼續當舔狗…… 　　最終，雙方以8個點的利率加上到期不還，股份過戶的方式成交。 　　…… 　　翌日。 　　格賽科技園中。 　　一行五人，步行來到了位於園區中間的一棟辦公樓下。 　　看著眼前明顯比周圍要破舊一些的建築，肖想不由感慨，“創業艱難百戰多！” 　　張勇福，“此去泉臺招舊部！” 　　雲朗，“旌旗十萬斬閻羅！” 　　魏成風，“我TM接啥？” 　　…… 　　“大佬！我們到樓下了！”肖想對著樓上喊。 　　呂鋒，“……” 　　回去以後還是得花錢買個手機，太……太丟人了……” 　　“嘎吱！”三樓的窗戶被推開，一個濃眉大眼，帶著眼鏡的年輕人探出了一個腦袋，看了看下麵的肖想幾人，笑容綻放。 　　“上三樓，我在公司門口等你們！” 　　肖想幾人坐著電梯，來到了三樓，沒走幾步，就看見了剛才向他揮手的年輕人。 　　意氣風發， 　　很有老板派頭， 　　第一次見到後世中叱吒風雲的大佬，肖想還是微微有些緊張。 　　“你就是肖想同學吧？我是曾裡慶！”年輕人很熱情的伸出了右手。 　　“肖想”有些尷尬地伸出了手，弱弱的說了句，“曾總好，我是肖想……他三哥！” 　　“我是肖想。”肖想憋住笑，伸出了自己右手。 　　“終於見到真人了！”曾裡慶絲毫沒有尷尬，轉向了肖想，上下打量，“和小馬哥一個風格，斯斯文文！” 　　“曾總也和傳聞中一樣，很有霸道總裁的感覺。”肖想笑道。 　　“走，我們到裡麵去說。”曾裡慶熱情招呼起來，“這位是大伯吧？” 　　“曾總好！我是呂鋒，是肖想的大伯。”呂鋒不卑不亢，畢竟是體製內的人，打過交道的領導不少。 　　曾裡慶這樣的人物，也就是個估值550萬美金的企業的二把手。 　　“你們怎麼不是一個姓？”曾裡慶點頭，又搖頭。 　　呂鋒被問住了。 　　“娘家的大伯！” 　　肖想接話。 　　“哦。”曾裡慶沒有繼續深究，帶著幾人來到了西南角一間大概300平米的辦公室前。 　　進門的左手方豎立著一個QQ的廣告牌。 　　前臺的裝潢很簡單。 　　就是一張長條形的桌子。 　　上方掛著一個極為簡單的牌子。 　　鵬城藤訊計算機有限公司。 　　至於前臺小姐姐， 　　沒有。 　　“歡迎來自蜀省的……朋友們參觀我們藤訊公司。”曾裡慶介紹道，“大家隨便看……其實也沒啥好看的，公司所有的人，除了出差的，基本都在這兒了。” 　　肖想點點頭，打量了一番，心裡悄悄數了一下，46個人！ 　　曾裡慶帶著幾人在不大的辦公區轉了一圈之後，將呂鋒等人帶到了公司唯一的會議室中。 　　“小馬哥正在打電話，馬上就來。”曾裡慶樂嗬嗬地坐到了肖想旁邊。 　　“鈴鈴鈴！” 　　曾裡慶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一個陌生的號碼。 　　他猶豫了下，按下了接聽鍵。 　　“你好！” 　　“對，我是曾裡慶！” 　　“找肖想？！” 　　“在……他在我旁邊，你等等……” 　　曾裡慶滿眼狐疑，將手機遞給了肖想，“肖同學，找你的。” 　　肖想接過手機。 　　是方旭打過來的電話。 　　不出所料，意料之中，對方接受了昨晚肖想提出的三個條件，倆人約好了這兩天草簽協議。 　　通話結束，肖想將手機還給了曾裡慶。 　　“肖同學，挺忙的呀！”曾裡慶眼中掠過一絲驚詫，倆人通話，肖想沒有刻意避開他，他隱隱約約聽到另外那頭在說什麼投資，什麼股份的事情。 　　“嗬嗬，最近不是正好互聯網在洗牌嗎？是危機也是機遇。”肖想笑的神秘。 　　“那你覺得藤訊的機遇什麼時候來到？”曾裡慶問道。 　　“當然就是今天！”肖想嘴角上翹。 　　“哈哈，肖同學很幽默嘛！”曾裡慶道。 　　“吱”的一聲，會議室的門被打開。 　　一個戴著金邊眼鏡，長相清秀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不好意思，剛和客戶開完一個電話會議。”年輕人自我介紹道，“我是馬華藤，是藤訊的CEO！” 　　“小馬哥，我是肖想，來自蜀省，和曾總是網友。”肖想站了起來。 　　呂鋒也站了起來，“馬總好，我是呂鋒，是肖想他……大伯。” 　　張勇福，“馬總好，我是張勇福，是肖想他大哥……” 　　雲朗，“馬總好，我是雲朗，是肖想他二哥！” 　　魏成風，“馬總好，我是魏成風，是肖想他三哥！” 　　曾裡慶嘴角抽了抽，你們家真TM有趣，每個人的姓都不一樣！ 　　馬華藤點點頭，沒有在乎這些細節，作為產品控的他，今天的主要目標，是肖想！ 　　聽曾裡慶說，QQ群的功能就是麵前這個學生提出的！ 　　新版本上線後，讓他歡喜又讓他愁，歡喜的是，用戶的反饋和評價都很好，連帶著注冊用戶和活躍用戶明顯上了一個臺階。 　　愁的是，服務器的費用又得增加了。 　　IDG的融資款，已經所剩無幾。 　　“小肖同學，你是怎麼想到QQ群這個功能的？”馬華藤對此很是好奇，自己公司裡一堆自稱專家的產品人員，還不如人家一個學生。 　　“為了方便業務討論啊！”肖想笑嘻嘻道，“我大伯在三樓，我大哥在五樓，二哥在八樓，我和我三哥在二樓，我們倒是都有QQ！” 　　“可QQ都是點對點的單線交流！我和我大伯討論的內容，我需要復製，粘貼到我和大哥的聊天窗口，我和我大哥的聊天內容，要同步給二哥，又要復製，粘貼一遍，同時，還要再復製，粘貼給大伯，然後，我和三哥……” 　　“咳咳！”呂鋒忍不住輕咳了幾聲。 　　別繞了！ 　　肖想會意，咧嘴一笑，“有一天，我大伯就說了，能不能在QQ上麵建立一個固定的人員列表，列表中人員可以同時參與即時討論呢？” 　　“於是，我就找上了客服18號！也就是曾總！” 　　呂鋒嘴角抽動。 　　我TM什麼時候說了？ 　　還有，誰跟你一起辦公了？ 　　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 　　曾裡慶也是嘴角抽搐了下，你不是學生嗎？ 　　…… 　　馬華藤聽完後，頓時了然，目光看向了呂鋒，“感謝呂總給我們提了個好建議！” 　　“我聽老曾說，關於QQ，你們還有很多想法？”馬華藤繼續問。 　　呂鋒眉頭微動，嘴角擠出一絲暗藏殺機的笑容，“肖想，你來給馬總說說！你是年輕人，平常用QQ用的比較熟！” 　　你TM再把老子推到前麵去，二十萬就別想要了！ 　　看著呂鋒有些坐不住了，處於快要暴走的邊緣，肖想不禁憋笑，昨晚在呂鋒身上吃了點虧，今天我不得把場子找回來？ 　　“我大伯說，QQ麵臨的困難主要有兩個，第一，缺乏盈利的商業模式，目前所有的產品形態，都是基於用戶免費使用的基礎上。” 　　“第二，其實也跟第一相關，因為沒有現金流入，光靠融資，無法滿足日益增長的服務器成本。根據我二哥和三哥的估算，藤訊220萬美元的融資，最多也就支撐到年底。” 　　雲朗和魏成風嘴角一抽，我們什麼時候測算過了！ 　　馬華藤微微點頭，沒有否認。 　　餘光瞟了曾裡慶一眼，似有責怪之意，你怎麼把我們融資的底牌都給透漏出去了！ 　　曾裡慶無辜的回了個眼神，小馬哥，我沒有啊！ 　　馬華藤再次皺眉，不是你還有誰？ 　　人家隻跟你這個18號在單線聯係！ 　　“其實，這是一個生態係統的問題！”肖想接著說道，神色也變得比剛才認真，“這不隻是QQ麵臨的問題，整個華國的互聯網市場都缺少一種有效的盈利機製。” 　　“服務提供商難以尋求真正的盈利點，從而限製了潛力的充分發揮！隻有當市場參與者都能從中受益，整個圈子才能真正盤活起來！” 　　“在我看來，不，是我大伯看來，找書苑wｗw．zhaoshuｙuan．com QQ群就是一個突破口！” 　　“QQ群？”馬華藤皺起了眉頭，有些不解。 　　“小馬哥，QQ群可不止是簡單的QQ群。”肖想挑眉。 　　呂鋒幾人心中暗罵，能說句人話嗎？ 　　“它更大的意義在於社交！”肖想瞇眼看著馬華藤，“從點對點的即時通訊，到群體社交的轉變！這就意味著，你不再是一個人孤獨地待在QQ上，而是在一個擁有密切關係的群內，共同體驗網絡帶來的精彩……” 　　牛逼！ 　　這升華的好啊！ 　　曾裡慶不由在心中鼓起掌來，已經想好了下一個小版本迭代的宣傳詞。 　　在這個世界，你不再孤獨，因為，有一群誌同道合的好友！ 　　馬華藤眼眸微動，似乎隱隱抓到了一條線。 　　社交？ 　　關係群？ 　　“虛擬社區！”肖想適時點撥，“我大伯認為，QQ下一個階段的重要發展目標，就是如何讓這個日漸形成的虛擬社區，具有人格化的特質！並因此創造出一個盈利模式。” 　　全場安靜。 　　都在回味著肖想的這句話。 　　半響之後，馬華藤開口問道，“老曾，談談你的想法。” 　　“很棒的想法，耳目一新！”曾裡慶贊嘆道。 　　“我是問你的想法？”馬華藤又問。 　　“這就是我的想法啊！”曾裡慶很無辜。 　　“我是問你，關於虛擬社區盈利模式的想法！”馬華藤無語。 　　“那就還沒想法。”曾裡慶摸著腦袋，有些尷尬，自己這個COO， 　　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