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你還會這個(1 / 1)

“魏許彪?哪個魏許彪?”李起元仔細思索著,卻也想不起來這人模樣。   李伯提醒道:“朝堂上多數大人都不認識此人,但他爹是魏忠賢的侄子,魏許彪是魏忠賢的侄孫。”   “魏忠賢的侄子...”李起元沉吟道:“閹狗來乾什麼?”   李伯將手指豎在嘴上,緊張道:“老爺!小心隔墻有耳!”   李起元一拂衣袖,“也罷,今晚我倒要看看,他們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大戶人家的晚宴總是氣派的,宴會廳內燈火通明。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每位客人麵前的桌子都被各種食物占滿。   李起元坐在座首,左邊坐著一個老者,頭發花白。   標準的國字臉,嘴角不怒自威,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家風範。此人正是當朝內閣首輔葉向高。   右邊坐的是當朝禮部尚書,朝廷正二品大員顧秉謙。   再下首就是魏許彪,十九歲年紀,尖下巴,薄嘴唇。那對小眼睛一直盯著對麵的葉小婉,桌上的食物也幾乎沒動。   葉小婉看見魏許彪的目光,嫌棄的瞥了他一眼,慢慢吃著桌上的果子。   李懷安和符允麵對麵坐在最後,李懷安漫不經心吃著,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符允倒是沒有客氣,狼吞虎咽,手上嘴角全是油。   魏許彪看見符允的樣子,滿眼鄙夷,於是將頭高高抬起盯著符允和李懷安。   葉小婉看著符允的吃相,不禁莞爾一笑。   酒過三巡,李起元再次舉起酒杯,“這杯,我先敬進卿,今日你能來,真是蓬蓽生輝!”   葉向高也舉起酒杯,笑道:“惺原兄哪裡話,你可是我大明朝的五代元老,切莫折煞於我。”   “好,那先乾一杯,敬我大明!”說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葉向高也喝乾杯中酒,將杯子倒舉著向下,以示自己也乾了。   旁邊的顧秉謙拍手笑道:“葉首輔李大人好酒量!我也要敬二位大人一杯!”說完也一口咽下杯中酒。   李起元漸漸收起笑容,“今日不知是什麼日子,葉大人和顧大人都能蒞臨寒舍,我也竟然醉的如此之快。”   葉向高依舊麵帶笑容,“李大人長期待在南京,難得回來一住,怕是已經忘了我們這幫老兄弟,所以我特地來找李大人敘敘舊。”   李起元連連揮手,“葉大人哪裡話,你可是我大明的頂梁柱,我哪敢忘記。”   “哈哈哈,那李大人今後要是高升,我是說假如,那可別忘了京城的這幫老家夥!”葉向高微微瞇著眼,一搖一晃道。   顧秉謙不甘落後,也搶著道:“李大人,也是我大明的中流砥柱,魏大人還常常在聖上麵前誇你呢!”   三言兩語間,李起元聽懂了兩人的意思。   今日將李待問調任山西,下一任接班人很可能就是自己,今日葉向高和顧秉謙的目的都很明顯,那就是拉自己入夥。   葉向高代表著東林黨,顧秉謙代表以魏忠賢為首的閹黨,兩邊都不能得罪。   符允自然也明白幾人話中的意思,李起元不願加入黨爭,自然不會表明態度。   符允高聲喊道,“李伯,老爺醉了,叫廚房熬些醒酒湯!”   李起元心中感激,借坡下驢,“咚”一頭栽在桌上。   李懷安瞧見這情景,還當是李起元真的喝醉了酒,剛要站起就瞧見符允的眼神,告訴自己不要過去。   李起元又搖搖晃晃站起,“今日怎麼喝了這麼多,明天酒醒後怕是什麼都記不住了,哈哈哈。”   葉向高自然明白李起元的意思,也不願自討沒趣,也緩緩站起,“李大人,今日酒足飯飽,承蒙款待,來日一定來我府上再痛飲一番!”   顧秉謙見這番陣勢,也起身告辭,“李大人,今後一定賞臉,來我府上一敘!”   賓客盡歡,眾人正準備散場,魏許彪卻突然站起,“等等!”   眾人皆望向魏許彪,隻見他麵頰通紅,微微瞇著眼睛,舉起酒杯高聲道:“素聞李家世代書香門第,想必皆是...”   “嗝”一聲後,魏許彪接著道:“想必皆是文采斐然,李大人自然不用說,所謂酒無文不興,今日,我想和懷安兄比比!”   顧秉謙和葉向高同時坐了下去,看著李懷安,又看向李起元。   李起元素知李懷安這小子不喜讀書,就算榨乾了也擠不出二兩墨來,今日這麵子可要掛不住了。   李起元急急望向李懷安,隻求李懷安此刻喝的酩酊大醉最好,卻看見李懷安一臉清醒,愣在那裡。   李懷安也是一股驢脾氣,高聲道:“比就比!不知你要比什麼?”   魏許彪笑道:“好!李公子有膽魄,我們就比詩詞歌賦怎樣?”   李懷安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比就比!”   魏許彪今日見到葉小婉,心中小鹿早已亂跳,今日又見到葉向高也在此處,正想表現一番。   早就聽說李懷安不喜讀書,到現在也沒個功名,想來肚中也沒有幾滴墨水。   於是趁著酒勁,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勢必要在葉小婉麵前賣弄一番,以後這事傳出去,也能自己漲漲氣勢。   想到此處,魏許彪不禁覺得胸中氣足,不覺挺起胸膛,挺直背脊。   葉小婉和李懷安相識多年,也是知道李懷安的底子。此時一向聰明的她也不知如何應對,加上李懷安不加考慮就一口應了下來,也想不出辦法。   魏許彪走到中央,“李大人,借副筆墨!今晚,我們就比詞,主題嘛,懷安兄定!”   李起元也硬著頭皮,“來人,取紙筆來!”   不久功夫,幾個仆人就將一張梨花木書案抬到宴廳中央,後麵兩個仆人又遞上上好的宣紙和毛筆。   李懷安此時騎虎難下,也隻能硬著頭皮,卻遲遲張不開口。   沉默片刻,李懷安鼓起勇氣,“那就寫情詞!”   “好!”魏許彪見李懷安應戰,心中喜不自勝。   魏許彪接著道:“李兄先,還是我先?”   “我先!”符允突然站起身,手裡還拿著鴨腿再啃著。   魏許彪上下打量符允一眼,“你?你是誰?”   符允咽下鴨腿,卻不料哽在喉頭,趕緊灌下一大口酒,拍拍胸脯,“我,我是李府伴讀。”   “伴讀?”魏許彪麵帶怒容,“伴讀來湊什麼熱鬧!”   “誰說伴讀不能湊熱鬧?”符允放下鴨腿,“再說了,要是伴讀你都比不過,你又怎麼和我家少爺比?”   魏許彪被這句話堵住,憤憤道:“好!”   符允擦擦手,走近案前,提筆就寫,片刻功夫,一闕詞就工工整整落在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