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她?回來劈柴挑水?” 許老爹看著九月的瘦胳膊瘦腿,怎麼也不像是能乾這種粗使活的人。 “老爺,少爺說的沒錯,是少爺看奴婢可憐,才買的奴婢,老爺別看奴婢瘦弱,其實什麼活不拘,都能乾的。” 說著,九月抬著自己的細長胳膊,比劃了一下並不存在的肱二頭肌。 許誌宏扶額,懶得再在這些破事上糾纏,一把將沈墨拖在旁邊,壓低聲音問道: “翱兒,你昨晚的確是在紅袖招過了一夜?” “是呀,” 許誌宏深深的看了沈墨一眼,說道: “從今天起,無論任何人問起你這件事,你都要這麼說,明白嗎?” 沈墨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許老爹這話的深意,許誌宏一定是知道了昨夜陳遠暴家中的事情,而自家兒子又整夜不歸,聯想到白天的種種,很難不讓人把沈墨和此事聯係在一起, 沈墨情緒復雜的回了許誌宏一個眼神,有感動也有一絲內疚,因為刺殺陳遠暴不僅僅是為了許家那些土地,更是他在維護自己那個精心編製的謊言。 或許當他在答應假扮成李翱的那一刻起,這樣的事情注定會一次又一次發生。 “孩兒明白。” 許誌宏自然不知沈墨此刻的百轉回腸,但不得不說,陳遠暴的死讓他鬆了一口氣,底價出賣祖產,雖然是不得已,但依舊讓他背負了過大的精神壓力。 而且他今早聽到了一些風聲,說是京城局勢發生異變,似乎朝廷風向在往有利他的一方吹, 如果真是這樣,許家麵臨的危機便可能會不破自解。得虧昨天沒有著急和陳家簽下那份契約,否則今天他今天腸子都得悔青。 還有,這個姓陳的死的也太及時了。 “父親,” “什麼?” “孩兒想回房補個覺先。” “你個孽子,先洗澡,然後記得讓顧伯給你熬碗參湯。” “孩兒明白。” 沈墨打著哈切,正欲往自己的霽月齋走去,忽見小廝阿福著急慌張的小跑進來。 “老爺,外麵來了一位參將大人,說是想見少爺。” “參將?”沈墨一個激靈,頓時清醒過來,拉著阿福問道: “是不是姓左?” 阿福轉著腦袋想了想, “好像是說姓左。” 許誌宏古怪的看著沈墨, “翱兒認識他?” “以前接觸過幾次,” 沈墨含糊的回了一句,他沒想到左仲愷會親自來找他,或者說這麼快就找到他。 陳遠暴和張衛剛剛被人發現死在家中,左仲愷便親自上門? ‘難道他已經發現人是他殺的,所以來興師問罪?“ 不會,沈墨否定了自己這個猜想,如果左仲愷知道他是兇手,便不會這般明目張膽的上門。 但無論現在左仲愷是因為什麼來見他,沈墨知道自己都必須要麵對這一關。 “阿福,帶左參將去旁邊的花廳,就說少爺洗完澡就去見他。” ...... 洗過澡,梳了頭,穿上一件月白色長袍,來到花廳的沈墨已然又成為那位許家大公子。 驅散眾人,沈墨與左仲愷單獨見麵。 和張衛不同,左仲愷見沈墨反而沒有那麼重的官架子,他隻是斜眼瞟了一下沈墨,便示意他在自己身邊坐下, “張縣丞死了,你知道嗎?”左仲愷開門見山道。 “小人也是剛剛得知。” “他是被人謀殺,和鼎香樓掌櫃陳遠暴一起死在家中。” “啊,不會吧!”沈墨趕緊站起來,一臉驚恐狀, “大人,是不是有什麼人發現了咱們的秘密,所以才殺了張大人和陳掌櫃,那小人會不會也?大人,這個任務,這個任務小人不想自己做下去了...” 沈墨這話說的毫無邏輯,但卻很符合一個一心想活命的底層人人設,左仲愷乜了沈墨一眼,不置可否。 “昨夜你在哪裡?” “小人昨夜去了紅袖招。” “在那裡過夜?” “是過了夜。” “可有人證?” “紅袖招的簡凝兒姑娘可以做證。“ 左仲愷點頭,不知是記下了這個名字,還是同意了沈墨的說法, 左仲愷這般簡單就接受了沈墨的說法,反而讓沈墨有些局促起來 “剛才和你一起回家的還有一個女子?”左仲愷又問道, “是,” “你知不知道她是什麼身份?” “小人早上從紅袖招回來,路遇...” 沈墨正準備把剛才編的那套說辭再重復一遍,卻被左仲愷抬手打斷, “她是白蓮教徒。” “什麼!” 沈墨這回真的有些驚了,不是左仲愷戳破了他的謊言,而是左仲愷是如何得知九月的真實身份。 “大人說她是白蓮教?可是,她明明...” 左仲愷盯了沈墨一眼,繼續說道: “不要戳破她的身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讓她繼續待在你身邊。” “可是大人,您剛剛不是說...小人恐怕應付不來。” 實話說,沈墨現在還真想借著這個機會甩了這個大包袱,但左仲愷顯然沒有讓他稱心如意的打算。 “一個小小白蓮教護法罷了,讓她待在你身邊,本官日後也許會用的上。” 沈墨張了張嘴,遺憾最終還是沒能甩掉那個吃貨, “小人明白。” “好了,” 左仲愷起身,來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今天本官隻是來看看你,任務你要繼續做下去,放心,你的安全本官會想辦法保證,不用送了。” 說罷,左仲愷便頭也不回大步流星出了花廳。 沈墨愣愣站在原地,沒想到自己這般輕鬆就過了一關。 “喂,教主,還傻站在這裡乾嘛,人都走遠了。” 不時何事,挎著背包的九月跳到了沈墨身後,手裡拿著一塊從許家廚房弄來的紅豆玉米發糕。 沈墨看著背後這個古靈精怪的吃貨,心頭突的一跳, “你剛才在偷聽我們談話?” “偷聽談話?”九月吐了吐舌頭, “有剛才那個家夥在我可不敢,教主你也許不知道,這家夥的功夫簡直高的可怕,隻有我一靠近這周圍,他便立刻就能知道。” “功夫高的可怕?”沈墨心中一動,“比賽佛敵呢?” “恐怕要高一點。” “比楊真呢?” “恐怕也要高一點。” 沈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