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帝在朝廷大軍的護送下,啟程返回上京。 秦牧則帶著麾下禁軍跟在大部隊後麵。 隻是剛走了十裡地,一名禁軍偏將騎馬過來找到秦牧。 “秦牧,你們行進速度太慢了。” 秦牧無奈道:“傷員太多了,還望諸公和眾將軍海涵。” “這個跟我說沒有用。”偏將看了眼拖車上的傷員,一臉無所謂的說道:“既然他們受傷了,那麼以後注定都是一群廢人。 把這群廢人留在這裡,行進速度自然跟得上。” 周圍士兵都看向秦牧,尤其是那些傷員神情黯淡,低著頭。 秦牧義正言辭的說道:“他們不是廢人,都是有功之人。沒有他們,就擋不住幽雲賊軍,我秦牧絕對不可能拋棄他們。” 所有傷員雙眼中都升起了一抹亮光。 偏將冷笑一聲:“那你就帶著這群廢人慢慢走回上京。” “好。”秦牧沒有絲毫猶豫。 “迂腐。”偏將騎馬離開了。 很快,前麵大部隊的行進速度明顯加快。 看著大部隊越走越遠,有些傷員急了。 他們從拖車上坐起來。 “將軍,您還是把我們留在這裡吧。” “是啊,我們可以自己回到上京。” “將軍……” 秦牧大聲吼道:“都給老子躺下,再囔囔老子讓人把你們的嘴巴堵住。 那幾個傷口開裂的注意一下,我可不想半路給你們收屍。” 雖然秦牧的話有點重,表情也很憤怒,但傷員心裡反而更加溫暖。 一些傷員眼眶微紅,裡麵有淚水在打轉。 秦牧將隊伍整理好,便慢悠悠的向著上京方向行進。 在距離岐州20裡地時,秦牧讓隊伍稍作休息,給傷員更換藥膏。 忽然這時,後方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和車軲轆聲。 不多時就看到一輛馬車朝著這邊急速而來,後麵有十多名馬匪在追趕。 秦牧站起身,周圍的禁軍士兵也都從地上站起來。 然後那十多名馬匪就像是半夜見到鬼一樣,急停掉頭。 半刻鐘後,幾名士兵帶著一個中年男人來到秦牧跟前。 中年男人跪倒在地:“草民多謝將軍出手相救。” 秦牧擺了下手:“起來吧,你應該是商賈吧,路上遇到馬匪了?” 中年男人哭訴道:“小人是岐州的一名商賈,三個月前去秦州經商,半月前從秦州返回,在秦州境內遭遇了五次匪寇。 經商所得全部都被掠去,好不容易在家丁護送下進入慶州境內,本以為能安穩返回岐州。 今日又遭遇馬匪,六名家丁慘死,小人也落荒而逃。” 這屬實有點慘啊。 幽雲軍失敗後,就地遣散了收攏的馬匪。 隻能說中年男人運氣不好,恰巧趕上了。 隻是讓秦牧感慨的是秦州的情況。 秦牧皺眉道:“秦州是西北門戶,境內賊寇竟然這麼多。” 一旁的趙武插嘴道:“將軍,下官就是秦州人,隻能說秦州的賊寇比你想象的還要多。 很多賊匪是當地官員暗中扶持,目的是為了方便打劫過路商旅。” “對對,這位將軍說的極是。”中年男人開口道,“秦州每一個郡縣都要收取商旅稅,稅率二十稅一或十稅一。 去年秋冬回鶻劫掠秦州,秦州刺史戰死後,秦州的經商環境就更差了。 唉,小人以後再也不敢去秦州經商了。” 秦牧搖著頭。 現在大炎朝真的是千瘡百孔啊。 秦牧對商賈很感興趣,便邀請中年男人留下來吃個午飯。 交談中得知,中年男人名叫徐百泉,在岐州有十多處產業。 去年徐百泉的好友在秦州行商賺了一千貫,然後徐百泉就心動了。 秦牧從徐百泉口中了解了非常多關於秦州的信息。 傍晚時分,秦牧一行抵達岐州。 岐州方麵將秦牧和麾下士兵安排在了州軍大營。 軍營中,秦牧逐個檢查傷員的狀態,並督促士兵熬製草藥。 翌日一早,秦牧帶著士兵離開岐州返程上京。 慢悠悠的走了十天終於抵達了上京城。 這個時候,朝堂上也吵成了一團。 爭吵點隻有一個,大臣的功勞怎麼分配。 目前確定的是,首功有三人。 內侍省少監周淳,左丞相王承源,右丞相崔景。 其次是禁軍左右龍武大將軍,六部尚書等等。 隻要是有名有姓的大臣,基本都有功勞。 至於秦牧,大家好像都忘了。 結束一天的爭論,周淳回到了他的府邸。 一名小太監恭敬遞上參茶。 周淳抿了口參茶後問道:“秦牧回上京了嗎?” “回老祖宗的話,秦牧今天上午剛抵達上京城,此時在禁軍大營。” 周淳思索了一會,問道:“你覺得秦牧對我的忠心如何?” 小太監不假思索的說道:“忠心不夠,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秦牧的能力同樣不行。 這兩年,我可是知道除了老祖宗您,他還孝敬了其他人。” 周淳微微搖頭道:“鎮軍將軍不能給他,但他的功勞不會忽略,不然以後誰會為我賣命?” 小太監眼睛轉了轉說道:“老祖宗,不妨把他外放,您覺得如何?” 周淳眉頭微微皺起。 外放嗎? 倒是一個不錯的法子。 …… 此時,秦牧正在家裡清點家產。 前身是豫州一個富商的獨子。 三年前富商離世,前身變賣家中全部財產來到上京城。 經過十多次打點後才得以投靠周淳。 秦牧看了一下,三年前來上京的時候,前身一共帶著十五萬兩的金票。 現在隻剩下三萬六千兩。 光是周淳這一處,前身一共就孝敬了六萬兩黃金。 秦牧看著箱子中僅剩的金票,嘴角就忍不住上揚。 這筆錢作為啟動資金已經足夠了。 大炎朝一兩黃金可以換15至20兩銀子,具體沒有定數。 例如在上京城,一兩黃金隻能換15兩銀子,一兩銀子隻能換1200枚銅錢。 偏遠地區,例如秦州,涼州等偏遠苦寒之地,金子和銀子的價格就更高。 秦牧將金票收好。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想辦法離開上京,外放地方為官。 上京城雖然繁華,但太危險,也太局限了。 秦牧想了想,咬了咬牙,將金票又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