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顯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吳越發他們突然讓自己查賬,但吳顯自己多少也能猜到一二,估計是讓自己立威,讓底下的下人不隻敬畏自己是吳家少爺的身份,更是要讓他們在拋開身份後,仍然會敬畏自己。 自己在二日前自己就得到消息,其他的幾個實驗都已經獲得了成功,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吳越發除了對自己說了,並沒有直接公布這些個消息,想必他們自己有考量,不過,股份製是吳顯發明的消息到是傳開了。 吳顯這時看看左右,發現了一些身材威武但麵生的人,每當吳顯的目光對上他們,他們都會對吳顯抱以微笑。 吳顯向看向趙德,趙德見狀便湊到吳顯耳邊跟他說:“少爺放心,這些都是咱們的家將,仔細看他們手腕上的菱形刻印。” 趙德生怕吳顯不明白又繼續解釋道:“家將與家丁不同,家丁雖然比普通的下人高級一點,更受主人重用但仍有可能會背叛家族,但家將就不同了,說句不吉利的話要是咱們家犯了誅九族的大罪家丁也許可以免死,而家將是會被算作三族之內一同處死的,通常來說家將都是世襲製的,在咱們些大家族中那些沒有才華的次子的地位甚至都不如家將,家將通常隻效忠於家主以及家主的嫡子,嫡孫這三人。當然,家主以及家主的嫡子,嫡孫的三位正妻也有資格驅使家將。” “我還以為自唐朝之後就沒有家將這種說法了,況且咱們家雖然從政從商,但也不從軍啊,為何咱家會有家將?”吳澤對趙德問道。 趙德回道:“最早的一些家將的祖先可以直接追溯到咱們祖宗元初出海闖蕩時結交的之人,因為如果一個人成為了咱們家的家將,其子孫後代也會成為咱們家的家將,隻要不犯了極為嚴重的錯誤,通常都不會被逐出家門,就算是個廢物族長也會把他當自己的子恎輩來撫養,後麵的家將平時多半也會隨著我們家的商船出海遠洋,海上的戰鬥可一點都不比陸上的戰鬥要容易,無論是風浪還是海盜都是極為考驗人的精神與身體的。” “凡是能成為家丁的就是被人們所信任的,而能成為家將的也無一不具備一些獨一無二的本領,不光是家主在挑選家將,家將也在挑選家主,這些人不光自身武力高強,對咱們家也是忠心耿耿,別看現在站在屋內的最年長也就27歲,最年輕的隻有21歲,但這些人至少至他們爺爺的爺爺那一輩,就成為了咱們家的家將,本人也至少遠洋四次且表現出色才有資格從他們的父輩裡麵接過家將的責任。” “那咱們家到底有多少家丁、家將?”吳顯好奇問道。 趙德說道:“咱們家族傳承至今也快400多年了,底蘊也算雄厚,家將如今有100多人,家丁則有300多人,章家家將,家丁的的情況與我們家差不多,少爺您放心,雖然也許您不認識這幫人,但我敢保證隻要您說一句話,那些人上刀山下火海也願意。” 趙德說完便撩起他的袖子,吳顯向下看去,隻見他的手腕上也刻有一個菱形印記,吳顯對他說:“你可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你是家將這件事。” “少爺,您也沒問呢,我還以為老爺跟你說過呢,要不然怎麼可能您作為吳家少爺出去,卻隻有一個家丁陪著你。” 吳顯在心裡吐槽道:“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 在吳顯與趙德說話的這功夫,大廳裡麵已經擠滿了吳家與章家各地的商鋪管家與各處的賬房先生,大廳外麵也是人頭湧動,又過了半炷香的時間,嘰嘰喳喳的吵鬧聲才逐漸平靜下來。 郭延濤上前向吳澤行禮後,確保自己的聲音能被屋內屋外的人都聽見,高亢的說道:“五天時間內除部分遠洋商號,京城以及其他與蘇州較遠的分部商鋪外,蘇州、杭州、南京即江南其他地方所有吳家,章家各處店鋪與田產的管家與各處賬房先生均已到齊,請少爺吩咐。 吳顯聽完點點頭揮了揮手,說道:“既然如此查賬開始。” 大廳內外的人聽到一句查賬開始,隻聽見呼啦啦的算盤聲與毛筆書寫的刷刷聲,好在在查賬之前,吳顯早已吩咐眾人教會了眾人加減乘除法,效率快了不少。 吳家與章家兩家的記賬方式一樣,店鋪裡麵明麵上的賬本共有兩本,一本記載每天的支出,一本記載每天的收入,每月會提前合計成冊,抄錄一份。一份留在店鋪內,一份寄往吳家庫房中留存,但是暗地裡麵的也有另一本賬本是由店內的一些指定的下人記的,其他人並不知道有這一本賬本的存在,因為不能暴露自己的存在,所以說這本賬本的數據多少會有一點出入,但是也能做一個參考目標。 所以說是說有吳顯主持查賬,但是這一查便是往年十幾年的賬本,細算下來,雖然每月的賬本都很齊,但是沒有個五,六天根本搞不定,原本吳顯還想著會不會像小說裡麵一樣,會有不開眼的賬房先生出來懟自己,但當看到圍繞在自己身邊這些兇神惡煞的家將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吳顯在看了快一個時辰,馬上昏昏欲睡的時候找了個由頭跟趙德出去逛街了,讓郭彥濤在主位上觀察並告訴家將如有交頭接耳的人便記下來,讓郭廷濤有問題就找家將讓他們來找他,自己在章府。 過了一會兒,吳顯來到章府中本想直接去後院找章陽,但被告知章馨鴦現在在前幾日剛建成的室內溫泉泡澡中。 穿越到明朝後,吳顯好歹還能自己在街上找點樂子玩而章馨鴦因為成親在既不能隨意出門就徹底無聊了,好在由吳顯提議的室內溫泉前日就已經建好了,私密性與安全性都是極好的。 現在章馨鴦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每天睡到中午吃過午飯後與自己的貼身丫鬟在花園中一起瘋玩個幾個時辰,待渾身大汗淋漓的時候,便走進溫泉中,衣服一脫,把白嫩的身子浸泡在溫暖舒適的熱水中,不時的仰著身子漂在水上麵,泡了一會兒後便讓丫鬟送進來一些糕點與冰鎮葡萄釀,時不時吃著糕點,喝一口冰鎮爽口的葡萄釀,大概一個時辰後等到糕點吃完,小臉微紅,稍微有點醉,白嫩的身子已經被水溫燙得紅彤彤的時候便上岸。 找幾個女按摩師按照吳顯的法子按個摩,此時便臨近黃昏了,換好衣服,擦乾頭發,便叫下人去請一些皮影班或者說書人之類的來府中表演,等到晚飯的時候打賞給他們幾十兩銀子,美滋滋的吃個晚飯,之後便躺在床上與丫鬟一起看著小人書,看到眼皮子打架的時候再睡覺,新的一天又重復這個過程,每天的日子不要過得太舒坦,就是章馨鴦很苦惱,最近感覺自己變胖了。 等章馨鴦換好衣服出來後,兩人聽了一會兒相聲,一起在章府吃過晚飯後,吳顯便回府中休息去了,又過了四,五日之後,查賬已經接近尾聲,這期間不斷有商鋪與田產的管家與賬房先生消失掉,原因自然是賬目對不上。 結合這些人常去的地方就會發現這要麼根本是他們的月例負擔不起的場所,要麼就是突然名下的房產或者田地多了一些,同時賬目上就會莫名其妙的多一筆虧損或者自己欠下的巨額賭債也在一夜之間消失乾凈,很明顯是這幫人貪汙了,麵對如此確鑿的證據,吳顯自然隻是是一句家法處置之後,這些人便莫名其妙的消失掉了。 在他們哭爹喊娘的被家將拖著之前,吳顯對家將交代了一句:“不要禍其家人,也不要把他們打死了,留一條命,自己還要對他們有處理。” 之後吳顯就再也沒有看見過他們了,事實上吳顯也不知道如何處理他們,如果自己不發話,第二天城外的亂葬崗上就會多出一些屍體來,或者就是交給縣衙,但是呢,縣衙通常都與吳家穿一條褲子所以說那幫人根本活不了幾天,交給縣衙也不過是他們有一個念想,不要讓他們走向極端,做出一些不利於自己的事情,讓他們繼續茍活幾日而已,吳顯並不打算放過他們,他隻是希望他們死前少遭遇受罪,不要在惶惶驚恐中就去世,同時也是警告其他下人自己也是不好惹的。 此時已是查賬的第五天的晚上時間接近了子時,門外下著熙熙攘攘的小雨,在偌大的吳府中,有一間隱秘的小房間內亮著燭火,裡麵有三個人正在小心地交談著。 其中幾人正是前幾日,吳越發記下那些神色明顯不對的賬房先生。 領頭的叫申長平在吳家當賬房先生也有15年了,前12年兢兢業業從不貪汙,業績精湛經他過手的賬本沒有一絲錯誤,可直到三年前染上賭癮,之前還是小打小鬧,直到後麵幾百兩幾千兩的賭,愈發不可收拾,短短一年時間把積攢了12年的積蓄揮霍一空,要知道吳府對這種高級賬房先生每月開出的例錢可不是小數字,不光如此把房產田地輸的一光二盡還倒欠賭場十五萬兩銀子,走投無路之後。隻能像其同為高級賬房先生的好兩位好友李福春與徐振裕借錢。 李福春與徐振裕兩人原本念在互為同事十幾年的份上替他還了賭債後,反被他拖下水去,也僅用了一年多他們倆的積蓄與在鄉下積攢的田地也揮霍一空,而此時他們二人也是追悔莫及。 三人合計又欠下二十萬兩白銀,不過當時吳越發並不知道,他們三人的所作所為,反而認為他們三人業績精湛,又在吳家做事做了很久。正好當時有幾個新建的鹽廠利潤頗大,但沒人管理帳本,之後就讓他們三人管理。而他們三人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欣喜若狂,感嘆天無絕人之路。 如此一來他們三人便彼此狼狽為奸,前半年還稍微收斂,後半年不斷地貪汙鹽廠的利潤,最狠的一次,三個人足足拿了一半,因為有了源源不斷的錢還了賭債,他們三人仍然不吸取教訓,接著又賭了許久。 原以為此事會一直這麼下去,可沒想到吳越發突然想起查帳,而此的帳麵上的虧空足足有五百多萬兩的白銀,除去當時吳越發給所有人五天改過的機會,再加上查帳這五天,十多天的時間,他們借遍人了認識的人,賣光了所有的資產,又找錢莊借錢,仍有近三百多萬兩的窟窿,眼看著最遲明天就會查到他們管理鹽場的帳本,此時他們三人已經是窮途末路。 過了許久,申長平一拍桌子,惡狠狠的說道:“媽的,沒辦法了,隻能那麼辦了!” 李福春與徐振裕二人看向申長平激動的起身問道:“你又有什麼方法?” 申長平氣憤的說道:“方法,方法,他媽的還有什麼方法?三百萬兩白銀我們三人怎麼可能他媽湊得起?被發現了就隻有死路一條!現在隻有一種方法放火,放火燒了存放賬本的庫房一了百了,來一個火燒龍倉,之後再想辦法湊齊補窟窿。” 聽到這話,李福春不由得尖叫起來:“你他媽瘋了嗎!申長平!燒了庫房,你是怎麼想的?怎麼騙過那些家丁,家將!?” 聽到這申長平也怒而反問道:“那你告訴我怎麼辦!你來給我變成三百萬兩白銀?” 眼見兩人爭吵的聲音逐漸變得高亢了起來,徐振裕連忙站起身來捂住他們兩個嘴巴說道:“我的兩位祖宗啊,別喊了,生怕別人不知道這檔子破事嗎?”見兩人都冷靜了,他便放開了兩人。 申長平平靜了一會後說道:“管理庫房的兩個家丁叫周萬城與謝錦川,這兩個人我認識,還是他們兩個人教會我怎麼賭錢的.....” 說到這申長平也苦笑一聲:“如果幾年前沒被他們引誘的話,如今....” 聽到這兒,另外兩人也沉默不語,又過了一會兒,申長平說道:“事已自此,早已已經無法挽回了,我就不信他們兩個人就能潔身自好,不賭錢了,我就不信他們就沒有窟窿需要補,我估摸著他們早就已經準備燒掉庫房了,我們過去也隻是加油添火,走吧,已經........沒有辦法了。” 說罷,三人便一起出門,摸到了存放賬本庫房的位置,三人一到那邊就看見周萬城與謝錦川,兩人舉著火把,鬼鬼祟祟地看向四周,雙方人馬對視一眼,就知曉要乾些什麼,周萬城與謝錦川打開庫房,另外三人則在門口把風,就在這火把馬上落下去的時候,吳顯的聲音從她們身後傳來。 “喂喂喂,你們幾個人當我蠢嗎?他們隻聽見吳顯戲虐的說道。 “早在前幾日,就有下人跟我稟報有三位高級帳房先生正在不顧一切地借錢,而巧的是,他們幾個人似乎染上了很重的賭癮,並且看管著利潤頗高的鹽廠,這隻要是個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就知道你們是為了乾嘛吧?從那天開始,我就得提防著你們了,生怕你們燒了庫房,但又覺得你們不會那麼蠢,沒想到今夜你們居然真的敢乾這件事情。” 申長平聽到這話麵色陰冷地看向吳顯,他臉色鐵青過了一會兒,下定了決心竟像吳顯沖去,而吳顯的身形不動,申長平在距離吳顯還有五步的地方被一發箭矢貫穿腦門,倒在地上。趙德從暗中走出來。一起走出來的還有十多名家將。 “我說你們蠢就真的蠢,你不會以為我一個人就趕過來跟你們對質吧?早在那兩個蠢貨,在庫房旁邊鬼鬼祟祟的時候,我就去叫上趙德他們了,沒想到等我回來的時候,還摸到了你們這幾個大魚。” 天空中一道驚雷閃過,剩下的幾人在看到吳顯與他身周的十多個家將陰冷的眼光後,雙膝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渾身顫抖不已。 吳顯並沒有上前對趙德他們說到:“把他們的手筋腳筋都給我挑斷,連帶的這具屍體與他們壓到大廳去吧,並叫上其他人我稍後就來。” 吳顯站在雨中,雖然自己在前幾日後得到這個消息後,一直暗中讓家將護衛著庫房,但真的不希望他們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原本貪汙被發現本人雖難逃一死,但其家人被逐出吳家後每個人會有一兩的遣散費,從而呈現主家仁慈,雖然日子也不好過,但終歸活的下去。 但經過他們這一番所作所為,就算自己下令饒過其家人一命,那些家將也不會放過他們,並且其他貪汙人員的家人多少也會受到遷連,不知道多少原本不用受難的人要受到無妄之災。
第4章 查帳(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