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亂戰(1 / 1)

陳其文聽到這話,笑容也是一僵,而那漢子的臉也是肉眼可見的黑了下來。   他惡狠狠地對吳顯說道:“我的名字叫哈拉·阿濟格。”   吳顯並沒有理會阿濟格那充滿惡意的語氣,隻是噗笑一聲,更驚訝的說道:“稀罕啊,會說話的韃子?”   吳顯把玩著茶杯對陳其文說道:“你來說說吧,是什麼生意?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利潤多大的生意能讓你跟一個韃子打交道。”   阿濟格怒視著吳顯,而吳顯呢隻是笑瞇瞇的看著他。   可不等陳其文說話,阿濟格就說到:“我家主人在遼東需要青壯以及工匠來建設苦寒之地。”   陳其文連忙又在後麵補充道:“這門生意說到底就是以去遼東拓展商務為幌子,在江南招募那些沒有工作的青壯以及精通各種技能的工匠送至遼東,到那邊之後再由專人以每人五兩到五十兩的價格收購他們。”   “在等到商隊回來之後,再跟他們的家人說去遼東的路上被土匪劫掠他們的家人被囚禁起來,需要交一筆銀子才能釋放他們,等掏空了他們的銀子就跟他們說,土匪同意了他們的要求,但需要本人去那邊他們才肯放人,隨後再.......”   隨著阿濟格與陳其文的途述,吳顯的臉色越來越黑,握住茶杯的手逐漸用力,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到最後等他們倆說完,吳顯聽完之後竟然哈哈大笑起來。   與此同時,屋外開始下起小雨。   隨著哢啪一聲,精致的瓷器茶杯竟被吳顯硬生生捏成碎片,插在他的手掌裡麵,血流不止。   吳顯把插在手掌中的碎片一片片拔出來,一邊拔一邊對陳其文說道:“從今天以後,我會動用吳,章兩家全部的人脈資源來封殺你們,我很好奇,在這樣的打壓力度上,你們能撐幾個月哦不是幾天呢?”   陳其文聽到這話,臉色發白,當既癱軟在地。   吳顯隨即又指向了阿濟格說道:“而你?我決定拿著你的人頭去官府換賞銀,畢竟一個韃子人頭可以換足足三兩銀子呢。”   隻是當吳顯連喊了三次趙德之後,外麵卻無任何反應,他皺著眉看向外麵,他似乎聽到了打鬥的聲音。   正當他在疑惑外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時,異變突生,三個身披寬鬆大衣的漢子從窗戶破窗而入,抽出橫刀就向阿濟格砍去,而阿濟格也並非等閑之輩間躲閃不及就把陳其文拉到自己身前。   (不久之前)   趙德與其他四個家將坐在前廳中安心的喝茶,與田府中那些家丁下人聊著天,可過了一會兒,趙德隻感覺自己的四肢逐漸使不上力氣,他跟其他四個家將對了對眼神,便知曉他們四個人也發生了同樣的情況。   他臉色猛然一變,猛地把滾燙的茶水潑在對麵家丁身上,抽出腰間橫刀架在其脖子上,怒吼道:“你們他媽想乾嘛?設局害我們?受誰家的命令?!”   雖然趙德語氣強硬,但豆大的冷汗已經從脖子出滲出,他能感覺如今自己一身本領最多隻能發揮出一半,若是陳家真的想置自己這一幫人為死地的話......但是他還是很疑惑,他們根本就沒有這麼做的理由這麼做。   對麵的陳家管家剛想開口解釋,隻見一個下人突然從寬大的袖子中取出一把短刀,噗哧一聲,直接穿過了那名管家的心臟處,隻見他對管家輕聲的說道:“你把我送給那些韃子的時候,沒想到我還能活著回來吧,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記住殺你的人叫劉方宇。”   同時從兩側的窗戶中闖入十多個穿著寬袖之人,整個前廳中瞬間亂作一團,劉方宇把短刀拔出,順勢像趙德刺去。   雖然其招式走形,但刺向的是要害之處,再刺過來時還中途變了幾招,角度非常刁鉆。   突兀之下,趙德隻能匆忙把橫刀往胸前一頂,落是在平時趙德自然不會怕這種半路出家之人,但是現在其四肢無力,雖然預判對了對方的刺來的位置,但險些手中的橫刀脫手而出,在與人對陣之中,失去武器是最危險的一陣情況。   所以趙德隻能放棄防禦,抓緊刀柄往後退去,這導致其右臂被短刀刺傷,但好在劉方宇的目標並不是趙德他們,隨即與那些寬袖之人專門砍殺陳家下人。   陳家不是沒有護衛家丁,但這種小家族自然養不起高級別的練武之人,除了少數幾個能與之對抗一二,但大多數人還是被那些寬袖之人殺得節節敗退。   趙德與其餘四名家將背靠墻壁,結成一個半圓形,慢慢的往吳顯的方向趕去,這個時候趙德自然也聽見了吳顯喊他的聲音,他也是心急如焚。   旁邊的一個家將見此情況,對他說道:“一會你帶著少爺立刻逃回吳府不用管我們。”   趙德點點頭,他知道現在不是婆媽的時候,他在尋找機會,時刻準備突圍出去,去營救吳顯。   阿濟格在利用完陳其文擋下致命一刀後,就把他一腳踢飛了出去,可當他看到眼前的人震驚的說不出來話來。   這人就是原先在後門的領頭之人,隻見他開口說道:“很驚訝嗎?阿濟格一個月不見,就不認識我韓佑了嗎?在我被賣到遼東後,第三次出逃被抓回來時,你在我麵前殺了她,當時我對你說過無論你去哪裡,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你的,然後好好的折磨你的。”   阿濟格眼神驚恐且憤恨的說道:“你怎會在這?你把她們....”   韓佑說道:“啊.....她們很心善,在你走之後,她們並沒有按照你的吩咐把我弄死,相反,留了我一條命,並且相信我已經歸順了,不過呢他們不知道一點,我每晚都會夢到那個場景,我沒有一天哪怕一秒想過屈服!”   韓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雙眼血紅,幾乎是一字一字一字的說出來的。   “哦,對了.....”韓佑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繼續說道:“你的薩裡甘與格格很潤~以及,你最好希望她們兩人與你那七十多歲老母會打獵,否則我並不認為他們可以在離家很遠與沒有任何衣服的情況下在這個月份在遼東活下去,我說過,你殺我全家,我也殺你全家,如今就差你一個了。”   韓佑說完就舉著橫刀向阿濟格沖去。   阿濟格一邊悲憤的仰天長嘯,一邊用短刀與韓佑對峙,雖然阿擠格身材體魄與技藝都在韓佑之上,但韓佑越打越勇,用以命換傷的打法不斷壓製著阿濟格,加上阿濟格用的又是短刀更是被韓佑用橫刀壓製。   最終沒過一會兒,阿濟格雙手被砍斷,韓佑對準他的頭顱,怒吼一聲向其砍下,紅白之物湧現出來,這場景險些讓吳顯吐出來。   在乾完這些事後,韓半坐在地上舒緩著,他的情況也不好,全身上上下下的傷口有十多處,血如泉湧。   按照吳顯的判定最多七八分鐘他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去,以如今的醫療條件,根本沒有任何能救助他的可能。   韓佑也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並沒有休息太久,之後他舉著橫刀向陳其文,陳繼堂與陳雲升走去。   其三人驚恐地向後退去,並向吳顯投去求助的目光,吳顯剛想開口阻攔,韓佑滿眼殺氣的看著他說道:“怨有頭,債有主。我並不想傷及無辜。”   “若不是他們,我雖然貧窮,但會有一個美好的家庭。”   吳顯皺著眉頭,但又轉念一想,如果自己與他的位置調換一下,恐怕自己會比他做的更極端並沒有多說什麼。   陳其文幾人屎尿齊流著往身後退去,瘋狂著求饒,而韓佑隻是一人一刀,果斷的了解了他們的生命。   然而在韓佑殺完那三人後,從後院中跑出了一個三,四歲小女孩,在看到大廳中的場景後,手中的玩具掉在地上,驚恐著指著陳繼堂的屍體說道:“父親?”   吳顯見韓佑還要上前,連忙從桌上扔了一個茶杯向韓佑後腦扔去,吳顯撿起阿濟格的短刀快速的跑到女孩的麵前,做出防守狀。   這也並非吳顯呈強拖大,原身就是一個喜歡練武的,穿越過來後,吳顯每天也在保持著鍛煉,平時打一個正常的成年人是沒有問題的,如果是原先沒有受傷的韓佑,吳顯還會思考一會兒,但如今麵對已經是油盡燈枯的他,吳顯自然也不會俱怕。   吳顯見他還要上前對他說道:“你孤身一人從遼東趕來,我敬你是條漢子,但是她隻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這不關他的事,就像你說的一樣,怨有頭,債有主。”   韓佑聽到這話,仰天大笑道:“不關她的事?沒錯,她確是是一個孩子,但可別忘了,她能有這麼好的生活完全是建立在她那畜生一般的父輩用買賣他們的同族賺來的錢創建的,所以我憑什麼不能對她下手?”   “她還有未來.....”吳顯無力的反駁著。   韓佑打斷吳顯的話:“她有未來?那我的妻子,我的孩兒,難道就不配有那未來嗎?難道就你們這些世家的後代能有未來嗎?我的天賦很好,哪怕隻是在私塾外麵旁聽,就比那些在裡麵的人會的多。   “但就因為我的父親是一個工匠,我就不能參加科舉,隻能像他一樣成為一個工匠,但即使這樣,我也沒有放棄,我又苦練了十多年技藝,好不容易能糊口再與她修成正果,這其中的苦隻有我自己知道!”   “在與她成親兩年時,她剛有了身孕,為了改我孩子戶籍的錢,就遭遇了這種事情,要知道她死的時候就差兩個月,就差兩個月啊!!!我就能有一個兒子或者女兒了,我連名字都想好了!!你知不知道那樣的感受是什麼樣的?!”   “你當然不知道,你是世家子,天生的貴族,你能享受到很多底層人享受不到的資源,你們什麼時候真正的關心著我們的這種人的生活,如今你站出來保護她,無論結果如何,你家族的長輩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來宣揚你的名德,為你的以後鋪路。”   “而要不了多久,我們與陳家會被世人忘記,而隻有你會多出一個見義勇為的美德,而這些悲劇,這些情況還會上演無數次。”   吳顯則沉重的對他說道:“我無法反駁你的話,如果我是你的話,我也會那麼乾,但是現在......”   說完吳顯握緊了刀柄,眼神堅定的看著韓佑,他繼續說道:“我必須保護這個孩子,這無關對錯,這隻是我的個人底線而已。”   吳顯受到的教育絕不充許他默視這種事發生。   韓佑點點頭,表示理解,於是他高舉著橫刀往向吳顯頭部砍去。   吳顯深吸一口氣,放鬆身體,在橫刀離自己的頭頂僅剩幾厘米時,全身緊繃,彎腰躲過襲來的刀鋒,韓佑的攻擊隻讓吳顯掉了幾根頭發,吳顯擺正刀鋒,刷的一聲短刀順利地穿過了韓佑的腰間與腹部,幾秒之後,韓佑著肚子痛苦地倒在地上。   吳顯過去把他的橫刀踢走,半蹲在他的眼前看著他,韓佑哭笑著:“嗬嗬,到最後連這唯一的武藝都被你比下去了.....”   吳顯看著滿庭的屍體,看著小女孩驚恐,無光,呆滯的眼神,看著韓佑那眼中逐漸消散的生命之光,莫名的感覺心裡一痛。   韓佑的眼睛似乎看穿了吳顯內心的改變說到:“你好像真的跟那些世家子不一樣,那既然如此,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吳顯點頭說道:“可以的,盡管說吧,我一定會幫你做到的。”   他似乎在在思考該說些什麼,但想了許久,還是隻說出一句:“以後你有機會的話,可以多幫幫我們這些人嗎,殺過這些該死世家與韃子,真的......真的拜托了.......”   說完之後,韓佑小聲說了句:“蓮雲我來了.....原諒我......”之後韓佑瞳孔放大,渾身也沒有了力氣。   吳顯用手輕輕地合上了他的雙眼,而此時,門外的雨下的越來越大,風也越來越大,似乎是想要吹散這世間的不公,又似乎是為韓佑等人申怨.....   而在前廳中,雖然那些寬袖之人武藝不錯,但趙德還是看出了其中的不對勁之處,那些人的攻勢雖然強力,但很消耗體力,如果不能快速結束戰鬥,就會後勁不足,隨著時間的推移,原本十多人的隊伍減少到五人。   趙德他們見此情景決定主動出擊,三人並列在前,兩人在後,向他們沖去,對麵領頭的是麵有一道猙獰刀疤男子,他見此情景分出三人對向趙德,刀疤男身邊的一個人對他說道:“周鈞先,這麼久了,老大還沒有出來,你去後麵看看不要出了什麼意外,這裡有我看著。”   周鈞先點點頭,提刀向後廳趕去,趙德他們見此場景雖然心急如焚但卻毫無辦法,他們五人隻能用車輪戰來輪流消耗那些人的體力.......   周鈞先進到正廳看見吳顯蹲在韓佑的屍體前,血氣上湧怒發沖冠提著橫刀向吳顯砍去,吳顯解釋的話還沒說出口,刀鋒就已經到了眼前,他隻能匆忙提刀防禦。   從短刀身上傳來的力道把吳顯的虎口震的發麻,周鈞先見幾次的攻勢都沒有效果,趁吳顯不備,用腳猛的向其腹部抽去,吳顯在被踹飛幾米後,半跪在地上半吐著膽水,腹部傳來的劇疼讓他不斷的流水豆大般的汗水。   周鈞先趁勝追擊,幾個大跨步趕到吳顯麵前,吳顯用短刀成功擋下了周鈞發的功勢,雙方雙手持刀開始角力,但沒過一會哢崩一聲吳顯的短刀還是斷成兩截,吳顯重心不穩向前往周鈞先的刀鋒跌去。   而此時吳顯已經來不及重新調整自己的重心,隻得向左橫移期望自己能躲過去,而周鈞先又怎麼可能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手腕輕輕一甩,原來豎劈招式改成橫斬,直奔吳顯脖子而去,周鈞先的眼裡已經迸發出勝利的喜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似乎已經看到了吳顯倒在血泊裡的場景,嘴角開始微微上揚。   噗哧一聲,是利器砍入血肉的聲音,鮮血順著傷口從吳澤的左臂處流下,當時吳顯見已經躲避不及朝自己脖子襲來的刀鋒就果斷地抬起左臂護在自己脖頸前,好在那柄橫刀在深入吳澤手臂的幾厘米後,便卡在了肉中間。   此時吳顯也不顧手上的劇痛,右手緊握刀柄毫不猶豫的向周鈞先的右頸刺去,周鈞先把橫刀抽出正欲再向吳顯劈砍時,吳顯的左手已經死死的握住了刀尖,周鈞先竟然怎麼用力也無法把那柄橫刀從吳顯的手中震脫出來。   若是原先恐怕吳顯此時的手指早已被橫刀斬斷,但那柄橫刀本身材質並非上乘,加之在經歷過了數場激烈的戰鬥之後,其刀身早已有十多處不小卷刃,刀尖也不再鋒利。   又是撲哧一聲,但這一次受傷的是周鈞先,隻聽得他痛苦地嚎叫著,吳顯手中力度不減,在把斷刀完全沒入其脖頸後,很用力的來回攪拌了幾下。   很快周鈞先頸部的大動脈就被吳顯割破,鮮血不斷的噴湧出來,吳顯的眼睛不當心被噴湧出的鮮血濺到,下意識的鬆開雙手試圖擦拭眼睛上的血液,周鈞先自知自己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是活不了,便想帶著吳顯一起去死。   他用最後的力氣揮舞手中的橫刀,而就在此時,本來一直在旁邊發呆的小女孩,看到此情景,灰暗的眼中突然迸發出一絲亮光,拚盡全力地跑上去把吳顯推倒在一邊,等吳顯擦拭完雙眼睜開時,隻看見死不瞑目的周鈞先以及幾乎被攔腰斬斷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