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轉變(1 / 1)

而小女孩見到吳顯站起來後,說了句你沒事就好了之後便安心的閉上了雙眼。   此話深深的刺疼了吳顯,她並不知道韓佑在擊殺她的父親,爺爺時,自己隻是看著,什麼也沒做......   而周鈞先看到吳顯沒事,其怨毒的眼神幾乎要把吳顯擊穿,他試圖張開他的嘴巴如同在岸上的金魚一般一開一合,但終究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不甘的閉上了眼睛。   而此時在前廳的趙德等人與家將終於解決了剩餘的敵人,趙德阻止了家將想殺死最後一個人的打算,而那個人正是劉方宇。   他說道:“要留一個活口,我們必須弄情楚到底是誰這麼有膽子敢在這蘇州的地盤上對我們動手!”   趙德留下二人看管劉方宇,自己與別外兩個前往吳顯所在的地方,前往正廳的路並不長,但趙德感覺自己就是在前往刑場一樣,但他聞到正廳中傳來的濃鬱的血腥味時,心裡一緊,當他看到吳顯身上是血淋淋的時,險些暈過去。   趙德定精一瞧,看見吳顯四肢手腳都在便鬆了一口氣,視線下移,見也沒有問題,心才徹底定下來。   他連忙向前用從自己衣服上扯下一片乾凈的布,包紮在吳顯身上,隨後對吳顯說道:“少爺?您沒事吧?少爺?”   而吳顯眉頭皺起,雙目緊閉,自之前跟吳越發的談話之後,吳顯心中有一股子鬱悶之氣發散不出來,雖然他無法反駁吳越發的話,但他還是無法完全認同,他不認為為世家,豪強,皇族那樣高高在上隨意剝削百姓的情況是對的,這是對內。   而對外,吳顯之前也一直在自我麻痹自己,不讓自己想以後清軍入關的事,但今天韓佑等人的慘狀再一次提醒了他,明清之戰,清兵入關對他來說不再是歷史書上的一行字,而是既將在他麵前發生的事情!   短短二十五年後,韃清的兵鋒將會橫掃整個中原大地,將會給這個五千年的古老文明與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造成無法磨滅與挽會的巨大傷害,清兵攻破揚州後屠戮劫掠,十日不封刀,繁華的揚州城變成堆屍貯積,手足相枕,血入水碧赭,化為五色,塘為之平,前後左右,處處焚灼,城中積屍如亂麻幾近地域的場景,嘉定三屠十萬平民死於非命,湖南湘潭之屠,山西大同之屠.......還有剃發令,易服令,遷海令....諸如此類,罄竹難書!而距離這一切發生隻有二十五年!   吳顯心亂如麻,腦海中有不同的聲音響起,有吳越發勸告他的聲音,有韓佑臨死前對他說的話,有趙德呼喊他的聲音,也有他自己的聲音。   “我隻是一個穿越者,這些人的死活跟我有何乾係?”   “那難道要對即將發生的苦難袖手旁觀嗎?這不是死幾十幾百個人,會有成千上萬的人會因此死去!”   “但這是歷史的必然性,這不是我一個人能解決得了的!”   “你有錢,有人脈,有地位,你憑什麼認為你解決不了?想想那些即將在屠殺中死去的人,想想呢那所謂的康熙盛世,想想那半殖民半封建的恥辱黑暗的100多年,你之前不是常常都在想如果是自己一定會改變這些現狀嗎?現在改變情況就在眼前,你還在猶豫些什麼?”   “這是......是道德綁架,我隻想和章馨鴦過平靜的日子。”   “這是你作為一個來自四百年後的一個穿越客必盡的責任!平靜的過完這輩子?別傻了,太平時間隻剩二十五年,難道你打算二十五年後直接帶著她一起自殺嗎?”   “就算遠走海外,沒了在蘇杭兩地的根基,又能瀟灑多久?到時候再反悔就已經來不及了,你如今做的任何一點改變,在未來將會影響成千上萬人,你不再是歷史的見證者觀察者,你將是歷史的改寫者!”   窗外的雨聲越來越大,雷聲一次比一次響,吳顯腦袋中的說話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吳顯的腦袋幾乎就要炸開了。   “聒噪!通通給我閉嘴!”吳澤怒吼道。   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吳顯整個人的氣勢一變,與此同時天空中閃各一道足有兩三個水桶那麼粗的閃電,其響聲大的讓在屋內的幾人甚至都產生了耳鳴。   “叫我何事?”吳顯轉身看向趙德,趙德對向吳顯的眼神,他發現如今吳顯的眼神不像之前那種書生自帶的儒雅隨和,君子如玉亦不像最近在儒雅隨和中添了一絲戲虐的神情,這更像一個在戰場上征戰了幾十年的鐵血將軍或者一個掌握別人生殺大權幾十年的一個位高權重之人。   趙德一時被驚得說不出話來,若不是吳顯一直在他眼前,他都懷疑是不是有人掉包了他。   “你們有沒有留下活口?”吳顯語氣不善著問道。   “這自然是留下了,但是少爺我看您受了傷,我建議您還是.....”趙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吳顯駭人的眼神嚇退,隻能連忙改口:“呃.....留了留了,就在前廳。”   吳顯點點頭說道:“甚好,說完便龍雲虎步的往前廳趕去。”趙德幾人隻能跟在吳顯後麵。   吳顯來到前廳後,見有幾個家將圍著劉方宇,也不顧那兩個家將詢問的話語,吳顯自顧自地對劉方宇說道:“名字,來歷。”   劉方宇不屑的撇撇嘴,藐視做看向吳顯。   吳顯也不說多的話,隨手搬了個椅子坐在他麵前,對他說道:“從現在開始我數十五個數,十五個數之後,你沒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掰斷你幾根手指,我說到做到,你可以試著挑釁一下我的耐心。”   吳顯說完便坐在椅子上半睜著眼,開始閉目養神,隻是其左手手指每一秒都會敲擊一下椅背。   劉方宇覺得很迷惑,他沒想到對麵的世家子這麼快就親自來審問自己,也沒想到會用這種方式來審問自己,在接下來的時間內他發現無論自己怎麼挑釁吳顯,對方都沒有反應,隻是隨著時間的流失,他隻覺得內心的不安也越來越嚴重,終於還離十五還剩三個數的時候,他對吳澤說到:“姓劉名方宇,福州人士。”   聽到這兒,吳顯終於睜開了雙眼用沒有任何感情的起伏的語氣問道:“怎麼跟韓佑他們認識的,事情的經過是什麼?不用告訴我你們是怎麼到遼東的,我已經知曉了緣由,我要聽之後的情況。”   “我還不知道你的身份呢,還有你幾歲?如果你未滿二十的話,韓佑敗在你身上也算理所應當了。”   “如果你完美地回答了我的問題的話,我到時侯看心情回答你的問題,隻是現在的話,恕我直言,你還不配,還有,還是老規矩。”說完吳顯又半閉上了雙眼,也不聽劉方宇問的其他問題。   劉方宇見狀,隻能苦笑一聲說道:“雖然不知道你怎麼知道原由的,但是既然你說你已經清楚了,那我就不跟你多說了,我被賣到遼東之後,由於我沒有家人,父母雙亡,被安排在了鐵嶺裡的一個勞作營,負責幫那些狗韃子打造兵器什麼的,當然了我自然知道這些兵器是乾什麼的,平日裡也是偷工減料,專門往裡麵摻一些其他東西。”   “讓其變得不耐用,刀尖變脆,平日裡麵也會有其他滿族貴族監工來視察我們的工作,當然了,那幫字都不會寫幾個的蠢貨自然也看不懂我的操作,但後麵有一個範文程的狗漢奸識破了我的操作,我被當場抓獲打了個半死,後來被押到刑場想斬首示眾,好在行刑的是一個漢人,見我可憐,在行刑前一晚用一個滿族乞丐頂替了我,讓我趕快回家。”   “後來我一路流浪,白天既要趕路又要躲避那些滿族士兵,在遼東漢人走在野外的話,被滿人看見多半隻會被當成路過的野狗隨便殺了,中午便開始尋找食物,到晚上便找一個隱秘的地方睡覺休息。”   “在走了幾個月後,又疲又饑又渴,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到了遼陽城外,好在在城外遇到了韓佑,當時他已經奸殺完了阿濟格的家人,我想必你也應該知道阿濟格是誰,他是韃子派來專門跟陳府聯係的聯絡人,後來我見韓佑也是漢人之後便再也撐不住暈了過去,在醒來之後已經是三天後了。”   “韓佑帶著我占了阿濟格的家,後來又是過了一個月,我們搜囉到了一批跟我命運相同的人發現都是被陳府這一家拐賣到遼東的,便一起準備回到家鄉找陳家報仇,之後我跟另外幾個鐵匠用韓佑他們搜到的礦物作了一批刀與幾把弓。”   “說實在的我們雖然是鐵匠,但製造刀劍武器畢竟不是我們的強項,所以雖然那些武器能用吧,但是也僅僅是能用了,後來,我們趁夜色用柴火燒了狗韃子在海邊的兵營,奪了他們的船就往登萊方向開”   “現在回頭想想,當時我們可是真的命大,唯一會開船的隻是平時在江南的其他商船上打工的臨時活計,在海上漂泊了快半個月,總算到了登萊以南,後來我們一路隱姓埋名,在這裡打聽到了陳府的位置,後麵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趙德與其他幾名家將聽完劉方宇的講述也認為他們也是群漢子值得欽佩,這也解釋了他們武藝的毛病,多半隻是在跟韃子互相廝殺時領悟的,沒有任何招式章法,唯一有的就是變通,畢竟不變通的恐怕當時就已經死在遼東了。   而吳顯又繼續問道:“既然你說搜羅了你們一群命運相同的人,為什麼如今這裡就隻有十多個人呢?”   劉方宇苦笑著說道:“隨著我們人數的增加阿濟格的家自然是待不下去了,隻能在遼陽野外居住,時不時的會與韃子巡邏兵打起來,同樣的,當時哪怕是在夜色的掩護下用火攻襲擊了韃子的海邊軍營,但過程中也不算順利,在海上的過程中,也因為沒有足夠的蔬菜水果吃,一些人生了怪病死去了。”   “在隱姓埋名過來的路上,不斷有人脫離隊伍自行回家,也有人知道了自己的家人已經死絕,或者根本就沒有家人選擇回到遼東繼續與狗韃子拚命,而韓佑救了我一條命,我自然此生是注定跟隨他的。”   吳顯點點頭對家將說道:“把他押送回吳家後,確保他還活著,他還對我有用。”   幾名家將連忙稱是,隨即,一群人就往吳府趕去,路上的行人紛紛怪異的看著吳顯他們,畢竟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著不少的血跡,還有人偷偷地前往了衙門準備報官,有一些路人見陳府大門大開心生好奇,踏入進去,卻發現裡麵屍橫遍野,發出陣陣尖叫。   回到吳府後家將把劉方宇壓下去,並通知吳越發,吳江,章平幾人趕來。   沒一會兒,他們三人趕來,還沒等吳越發開口詢問,吳顯發生了什麼事,吳顯就說明了事情的經過,吳越發沉默了片刻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對吳顯問道:“那你打算乾什麼呢?”   此時,門外雨雖停了,但卻刮起了狂風。   吳顯說道:“孩兒之前讀書,一直很喜歡張載先生的橫渠四句,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如今這才知道這做起來是有多難,不過,就如本朝半聖王守仁所說,知行合一,孫兒打算自己試試,無論是對內如陳家這種敗類,還是對外的韃子,孩兒都打算把他們一一鏟除掉。”   吳越發說道:“你完不成的傻孩子,就如之前我跟你說的一樣,這不是你一個人就能........”   吳顯回道:“我自然知道,這憑我自己一個人是完不成的,但是做大事從來都不是依靠個人,我有新式印刷術,我可以肆意的在上麵揮灑我的想法,我可以不記成本的來低價甚至免費發放給那些讀不起書的人,哪怕一百人中隻有一個人跟我的想法一樣,在整個江南乃至整個大明的人口相比,我都會獲得一批不小的勢力。”   “加上吳,章兩家的家將,家丁我能乾的事可太多了,如果想要兵權,那也很簡單除了殺韃子能換軍功外,殺倭寇也能換,至於是真倭寇和假倭寇官府可不在意,即使他們要真倭寇,我們也可以讓倭寇過來,在親自把他們誅殺掉,獲得軍功,職位有了之後用我們的錢財人脈,使這支軍隊逐漸變成我們的私軍,所以我可不管那些狗屁其他世家怎麼想的。”   吳顯見吳越發還要開口阻攔對他說道:“爺爺,您們幾人是攔不住我的,吳,章兩家未來隻有我一個男丁,就算你們真的要攔我,不讓我掌握任何權利,最壞的結果隻是等待你們幾人百年之後我獲得家主之位,因為我少了很多時間從而會進行更極端的操作而已。”   吳越發不解的開口時問道:“為什麼?   吳顯回答:“前幾日我很迷茫,我不知道我自己該乾什麼,但是今天的事提醒了我。我有那能力,我有那責任,我天生就是要做人傑的人,我天生就是要做大事之人,我有那天縱之才,我要讓幾百年後的後人不用翻史書就能記住我吳澤這個人,記住我是人中傑,記住我是聖人!更重要的是我見過更好的未來。”   吳越發還想開口反駁,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聽得章平哈哈開口笑道:“哈哈哈,老友,你也別攔你的孫子了,我倒認為這很合適。”   吳越發怒視著他說道:“都什麼時候你還開玩笑這怎麼合適?他現在的想法跟蠢貨一樣!”   章平隻是笑著說道:“咱們吳,家兩家出了那麼多聰明人當家立,雖然獲得了偉業但結果呢?終究還是會被世家忌撣,就算下一代能廷續下去,那再下下一代呢?我們兩家因基業豐厚而興盛,也必會因此而衰竭,倒不如把這家主之位交給這麼一個蠢貨,此前,我覺得他太過守規矩了,如今的他倒是很合我的胃口。”   吳江也開口說道:“孩兒也覺得此子說得有道理,若後人真的能如他所說一樣,那麼給他這麼一個機會也不是不行。”   吳越發沉默了許久,終究還是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了,既然你這麼想大展拳腳,那麼咱們兩家的未來可就交在你身上。”   說完,吳越發與章平向吳顯各扔了一枚古樸的玉玉佩。   吳顯穩穩的接觸了它們,他看出來了,這是吳,章兩家特有的家主令。   而不知何時候起,兩家的家將來到了這,整個前廳都站滿了,甚至外麵也是密密麻麻的家將。   而在吳顯接住那兩名玉佩後,吳越發,吳江,章平三人也是對他微微低身,而吳,章兩家二百多名家將在同一時間,向吳顯單膝跪地,齊聲喊道:“尊聽家主號令!”   此時,吳顯知道屬於他的時代開始了,而門外滋滋作響的狂風,似乎在歡迎這天地間的新王的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