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危機(1 / 1)

然而之後吳顯的日子可沒有太平起來,自朱常洛繼位後他發內帑百萬犒賞邊關將士,停止所有礦稅,召回以言得罪的諸臣,不久,再發內帑百萬犒邊,八月即位,改元泰昌。   這原本沒什麼雖然連續發了近兩百萬兩白銀給邊關將士,讓京城中的那些世家集團下意識的有些危機感,但這也是給天下人一個安定,所以他們並沒有過激的行為,況且撤回礦監也是東林黨的一大政治追求,當時也獲得了不少東林黨人的好感。   但之後不知道是誰給朱常洛傳來的消息,他知道了江南商會與京直隸商會的真實麵目並且勃然大怒,根據方從哲在皇宮內的線人傳來的情報,朱常洛當時大怒,似乎要直接裁撤掉江南備倭營並且對京直隸商會與江南商會進行追討,這直接觸及了吳顯與那些世家的核心利益,京城風雨欲來。   吳澤與方從哲,還有其他齊楚浙黨與東林黨之人,在一處隱秘的宅子內激烈地討論著。   他們自然不知道是誰給朱常洛真相的,但他們敏銳地察覺到這是一場直接針對吳顯與世家的打擊,一旦他們沒有成功阻止的話,那麼在場的眾人無論是什麼黨派恐怕都逃不過去。   據說從宮裡傳來的消息,朱常洛似乎已經準備派人前往遼東調集九邊精銳,並且英國公那邊似乎也在秘密的調動一些京營的部隊。   吳顯沉著臉坐在主位上,底下眾人嘈雜不堪的爭吵著,等他們全部閉嘴到吳顯開口道:“事已至此,再追究是誰泄露的已經無所謂了重要的事此事是隻有皇上知道嗎。”   方從哲點點頭說道:“當時太子與信王並不在大殿內,根據我買通的那幾個太監宮女的口信,之後朱常洛也一直沒有召見他們按理說他們也是不知道的,但多少也會聽道一點風聲。”   吳顯點點頭說道:“那既然如此很清楚了,陛下因先皇去世,過於悲痛,又勞於政務,得了風寒,太醫院庸醫診治無效,不幸身亡,多麼順耳?”   方從哲說道:“這太明顯了我害怕太子殿下與信王會有所察覺,如果再對他們出手的話,那麼隻有讓福王繼任了,但如果他再出什麼意外的話,那可就真的麻煩了。”   “嗬嗬。”吳顯笑著說道:“這不簡單嗎?當今皇上可以算得忍辱負重才當了皇帝,在繼位之後必想一展拳腳,但同樣的對內方麵自然是也是有要求的,如今後宮空虛也沒有大選秀女,隻需要我們自江南選取一些“特殊”的美貌秀女,再送上一點密藥的話........”   “那麼用誰來做引子?如今皇上已經不信任我們了。”底下有人說道。   “我相信那後宮中因為皇上繼位而惶惶不安的鄭貴妃無論是出於挽回自己在當今皇上心中的地位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會很高興的把我們這個忙的.....”吳顯陰冷冷的笑著說道。   方從哲對吳澤說道:“計劃可行但是皇上已有布局我們時間不多。”   吳顯說道:“我既刻進宮想辦法拖住皇上,你通告江南那邊盡快送人過來,再讓在宮中的眼線一定把拖住太子與信王!不要讓他們在這幾日內靠近皇上。”吳顯說完就風歷雷行的出門前往皇宮中。   在前往皇宮的路上吳顯思索著泰昌到底是怎麼知道真相的?   他腦中閃過無數人的臉   難道是萬歷識破了我的計謀?不對呀如果他真的識破了,為何要把我抬到托孤大臣的位置?難道是想借這個契機徹底毀滅世家的力量?這也不可能啊。   那些礦監使?因為自江南商會成立之後他們收到的礦稅便少了很多,想再剝削那些礦主也難了是他們心懷不滿嗎?   但是雖然江南商會在世家裡麵鬧得沸沸揚揚,但是對普通人來說根本意識不到什麼事情,隻是店鋪改了名字而已。   更何況江南商會與京直隸商會的會長是誰也隻有那些中高層世家才知道,身份不夠的世家恐怕連我當上了江南商會會長,這個消息都不知道,那些礦監使就算要發難,又哪來的借口?又如何知道我是江南商會會長的。   是方從哲?那也不對呀他方家的利益並沒有受到損失。   突然,吳澤想到了什麼雙眼瞪的巨大,對啊.....他方家當然沒有損失,但是有些世家可受到了不少的打擊......   高層與頂層世家雖然在表麵上產業變小了,但是其市場份額卻變多了,總體來說還是賺的,而對於中型世家來說或多或少都有些損失,不過礙於其他世家的威嚴以及在江南商會與京直隸商會帶來的其他好處之下也大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當然也有一些倒黴的世家因為各種原因破產,而這些世家既對吳顯有恨又知道吳顯的真實目的。   在吳顯思索之間,他已到了皇口門下。   他對守門將士說道:“吾乃江南備倭營指揮使吳顯有要事要與皇上稟報。”   守門將士聽到這話也不敢猶豫留下一人後,便向皇宮內趕去吳顯知道趙德他們肯定是不能跟自己進去的,於是吳顯跟他們交代了一些事情,等守門將士回來便跟著他往乾清宮內趕去。   吳顯進入了乾清宮內就看見泰昌黑著臉看著他,後者把左右人等都給揮退下去之後就對吳顯怒罵道:“好你個吳顯朕本以為你是個忠臣卻沒想到你竟是如此奸詐之徒,江南商會,京直隸商會你打得好一個如意算盤再加上江南備倭營汝是要造反嗎!”   泰昌說到這兒更是情緒失控直接把茶杯扔到吳顯臉門上,吳顯也不避鮮血順著傷口流了下來,門外的太監聽到裡麵的動靜,剛想推門進入被泰昌喝道:“滾出去!”   而吳顯則大喊道:“陛下,微臣冤枉啊!”   泰昌聽到這話似乎也是被吳顯氣笑了說道:“冤枉?好朕今天給你個機會讓你解釋,若不能讓朕滿意朕誅你的九族!”   吳顯聽到這話麵色如常隻是在心中飛快地思索著,該怎麼應對?他回想到泰昌對他說的話,並沒有直接點出自己是江南商會會長這件事情,這是為什麼?難道說......   吳顯想到了什麼深吸口氣決斷的說道:“微臣本來發明那些新式製鹽,製糖之法本是為了讓那些平民百姓能有更好的生活,卻沒想到臣的父親與祖父被那些利益蒙了眼,背著臣與那些世家大族商量成立了內那個江南商會與京直隸商會。”   “臣知道此事之後,心一橫聯合著家中那些家將架空了他們,強行取得了家主之位在與跟臣有同樣想法的章家聯姻之後便寫下了那份奏折遞給了先皇。”   “臣知曉先皇同意之後感激涕零時刻不敢問先皇提拔與知遇之恩,在拜托江南好友照顧臣留在江南的家人後,便前往京中趕考在取得功名之後,原本打算立馬回江南籌備軍務之事,卻聽得那些江南世家並不滿足還要建立京直隸商會,原本今日就打算跟陛下痛成要害,卻沒想到那幫惡賊先發製人,扭匹真相,微臣實在是冤枉啊!!!”   吳顯在賭那背叛的是世家不敢跟泰昌說出全貌,亦不敢跟泰昌說出自己就是江南商會會長,隻是跟他闡明了江南商會與京直隸商會並說自己跟他們有勾連而已,他在賭背後那人不敢冒泰昌也許會借此機會誅盡江南世家的風險來報復自己。   而自己說的事半真半假但皆有跡可循,自己的父親爺爺,在得到了自己創新的新技術之後確實跟那些世家商議著瓜分市場,自己也確實是在突然之間奪得了吳,章兩家的家主之位,說謊話的最高境界就是說真話。   泰昌見吳顯的反應不假,手指有節奏地在桌子上敲打著,隨著泰昌敲打的聲音,吳顯雖然表麵沒有異樣,但心中狂跳不止,吳顯今天穿的是寬大的江南服飾在進宮之前便有搜身,但是他事先有準備提前在衣服裡麵做了手腳。   就在吳顯胸口那隻要把衣服一扯就能拿出一把匕首,他在心中不斷的天人交戰著。   他生怕自己賭錯泰昌下一秒就會讓門外的那些將士亂刀把自己砍死就在他馬上就按捺不住自己要先發製人的時候,泰昌開口道:“汝如何自證自己清白?”   吳顯聽到這話雙腿發軟但他還是強製的控製著自己不露出破綻。   他說道:“陛下已經召回在江南各處的礦監使,隻需要跟他們打聽有關江南商會之事便可,在京城動用廠衛來調查京直隸商會之事,再說皇上如果臣真要行的不軌之事何必再進宮來,自投羅網呢?”   泰昌聽到這話緩緩點頭命吳顯抬起頭來,吳顯雙眼堅定地看著泰昌,許久之後,泰昌說道:“既然如此,朕先暫信你一次。”   就當吳顯馬上就要踏出乾清宮時,泰昌突然說道:“聽聞汝頗有才華就先托你在近日在宮中調教他們吧。”   吳顯聽到這話本來欣喜不止直到後麵聽到一句讓自己如墜冰窟的話。   “為了愛卿方便這幾日在皇宮中住下吧,既然你這幾日在宮中再加上你之前所說是強奪的家主之位為避免你心腹擔心,你給他們書寫一封信吧。”泰昌說到。   吳顯聽到這話便知道泰昌還是懷疑自己讓自己寫一份先看看自己的下人會不會露出馬腳。   吳顯慶幸之前考慮過類似的情況跟家將他們製定過計劃便連忙答應,也不躲避在泰昌的麵前寫完一封家信。   泰昌見吳顯如此淡定緩緩點頭對門口的太監說道:“去把這封信交給皇宮外的隨從。”說完便讓太監帶著吳顯去皇宮中找太子與信王。   在宮外的趙德見到太監出來了,但是並沒有見到吳顯的身影,心一沉,在接過太監接過來的家主印與家書時強行讓自己不顫抖,在跟其道謝後便回到了馬車之上。   馬車裡麵趙德與其他幾個家將麵麵相覷,隨後趙德緩緩的握住了隨著信件送過來的家主印,隨著趙德用力,哢嚓一聲,家主印竟碎了開來,看到這趙德反而鬆了一口氣癱倒在馬車裡。   在進宮前吳顯對趙德說過:“若自己出來便好,若出不來,便會想辦法跟他們取得聯係,如若有信件出來,但沒有家主印那麼就按信裡的話反著行動,如果有家族印但家主印能被捏碎是提前準備的假貨的話,則用家傳秘法來解讀這封信裡麵的內容,如果家主印為真的話在集結完家族在京城的力量後即刻攻進皇宮來營救吳顯,三聲槍響為號。   趙德在緩了一會兒後便快馬加鞭地與其他家將在趕回方從哲等人的所在之處。   在趙德幾人用家傳秘法解讀出吳顯在家書中埋藏的信息後,方從哲思考了一會兒對其他人說道:“各家回去之後紛紛上書找各種理由挑吳顯的刺,輕則革職流放,重則砍頭,上奏速度一定要快,言語一定要激烈。”   趙德聽到這話差點跳起來跟方從哲火並,隻見方從哲安撫他說道:“按照你解讀出來的消息,你家少爺目前很安全,皇帝雖然還是懷疑他但基本已經相信他的話是真的,隻要我們表現出欲除他而快的跡象,皇帝就會留他一條命,待各處的礦監使回來之後把消息帶給皇帝,那些人說的話也都跟吳顯對皇帝說的一模一樣,在多方認證之下皇帝就不會殺了他,反而會越發信任他,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趙德轉念一想方從哲說的也有道理便退下了,而其他人便都各自回家快馬加鞭的開始書寫奏折。   方從哲對趙德說到:“姑且放心吧最多五日來自江南的那些秀女就會來到京城,如今你們萬般不能露出馬腳,回家後一定要裝出外緊內鬆的樣子來迷惑京中廠衛,如此一來你家少爺方可得救。”   趙德聽到這話,連忙對方從哲拱手之後便回到了在京城的宅邸。   在皇宮中的吳顯很快就見到了未來的天啟與崇禎二帝,後兩者聽太監說這是他們的老師便乖乖地行禮,吳顯在調整好情緒之後,反而覺得這是一個將來博取他們信任的好機會。   吳顯並沒有廢話直接考驗起了天啟帝朱由校與崇禎帝朱由檢的水平,在文學典故上朱由檢都對答如流,朱由校就支支吾吾的,而在具體到政策的實施上朱由校則回答的很好,而朱由檢就不夠看了。   吳顯這時也壓下心中對未來的不安拱手對朱由校問道:“敢問陛下可知數之一道?”   “數?”朱由校有點疑惑的問道。   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畢竟以前的那些大儒都是直接上來講儒家經典啥的,自己經常走神倒是自己弟弟很喜歡聽。   吳顯開口說道:“陛下,君子有六藝分別為禮、樂、射、禦、書、數,而臣最擅長這數之一道,數之一道變幻萬千,但待陛下學成之後對陛下有大用。”   “哦?”朱由校來了興趣讓吳顯繼續說。   吳顯開口道:“數之一道看似尋常無比但包含世間萬象,上至群星軌跡下至繁沙之數都可包覽,若陛下學成便可在幾息之間知曉國事銀兩所需,讓貪官汙吏無所遁行,亦可推行天下廣開民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十幾年後天下英才展現,盡入陛下手中。”   吳顯見朱由校逐漸喪失了興趣便連忙補充道:“如果在一些手藝如木工融入數之一道便可事半工倍.......”   朱由校聽到這話,原來半耷拉的雙眼瞬間精神了起來連忙讓吳顯解釋。   吳顯先是讓朱由校選了一個木盒,讓他告訴自己兩邊的長度,在幾息之後吳顯就告訴朱由校這個木盒有多大。   吳顯說完後還用手在宮殿內的桌子上比劃了一下,朱由校把木盒放上去竟發現跟吳澤比劃的大小分毫不差。   在目測完朱由校挑選那個木盒之後,又對朱由校說道:“用陛下眼前的茶杯稱水往木盒裡放的話,最多十次水則會溢滿而出。”   朱由校自然不信在自己親自試驗的時候就發現事實跟吳顯說的一模一樣。   於是他玩心大起問了一堆此前不懂問題,好在吳顯知識底子深厚,若真遇到不明白的也打了個哈哈過去。   沒過一會兒朱由校就對吳顯欽佩不已,而一在一直在旁邊旁聽的朱由檢則是皺起眉頭。   吳顯自然是注意到,不過在他不沒有放在心上,因為有自己的朱由校必然不會英年早逝,至於這個朱由檢的話就安心的當個信王吧。   在滿足了朱由檢的問題之後,吳顯也終於順利的讓朱由檢對於數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於是吳顯變便向他開始講解起了簡單的阿拉伯數字與其加減乘除。   然後吳顯發現其實朱由校並不笨根本不像後世那些地攤文裡麵記載一樣連字都不識事實上他很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