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這陣仗,我與不憂不由得相視吐了吐舌頭,表示任打任罰隨便。當然,我是算是個尊貴的小客人,不會被打也不會被罰,隻是不憂,這次初見時,可是羅家阿公拿著大木棍追著不憂的,這事我可不能不講義氣。 於是我趕緊跑上幾步跑到羅大柱前麵,跪倒在地,可憐兮兮地仰頭道:“阿公,我錯了,我不該纏著不憂哥哥去邊上看熱鬧……” 還沒來得及我往下編,羅大柱夫婦一起蹲下來,開始認真地檢查我有沒有哪裡受傷,終於發現沒有任何問題後,瞪了不憂一眼道:“下次要有事,先打個招呼,你一個人不要緊,還帶著櫟兒呢。” 不憂連連稱是,準備看熱鬧的阿木哥哥與安哥便就有些失望了。 如此一來,我的心便就不在看書肆上了。咱們這沒事找事究竟找的是啥事,當然好不好玩才是重點。 顯然咱們這一行浩浩蕩蕩出門,說是帶我看書肆隻是借口,所以就看完一個書肆後又去了幾個熱鬧的所在,可惜我心已不在此處,所以一副興趣索然的樣子,再加上這時節白日苦短,也就提前回山莊了。 等回得山莊,又是熱熱鬧鬧的晚宴,不過今天我破天荒沒有讒酒,理由是:我還小,不能讒酒。 讓阿木哥哥與安哥在一邊偷樂。 吃過晚飯,我們看似自然地聚集到了不悔與不憂的書房。 二條信息,一條是在那個倒黴到家的猥瑣男身上看到,後來又還回去的,還有一條是從那個胖婦人身上得來的。 這二條信息中比較急的是胖婦人要送的消息,消息中是讓一個叫蔡珍領的女人去勾引一個陳秋一的年輕人,就在今晚戌時三刻在曲江畔一個叫胡記的小酒肆門口,說是陳秋一必定會在差不多這個時間經過那裡。 那麼誰是蔡珍領,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為什麼要勾引那個年輕人。我們又能做些什麼? 問題提出來後,不憂輕笑道,這倆人的情況,馬上就有,我身後站的可是丐幫。 說完他就出了門口,打了三個響指,就有一個小斯站在他的麵前,不猶對那小斯耳語幾句,那小斯就出了門。 不憂又折回書房道:“不出二刻鐘時間,必定會有消息。” 隻聽寇凖道:“又是沒事找事,不過也好,不管前因後果,至少先去搞個破壞,也無傷大雅。” 破壞,怎麼個破壞法? 寇凖看了看一臉興奮的我道:“這種路見不平的事,顏少俠一個人就可以搞定,咱們暗中看個熱鬧就好。” 我?我連忙搖頭,想溜之大吉。 哪裡想到被不憂一把拽住,推到了寇凖跟前。 寇凖抓住我的雙肩,彎腰在我耳邊低語了幾句,然後對不悔道:“替櫟哥兒換一身家僮的服飾吧。” 就這樣,我就被不悔拉著去換了身衣服,然後等得出來,眾人盡皆大笑不止,都說這衣服把一個好好娃給搞得不像樣了。 都這份上了,我白了寇凖一眼。 這時,丐幫有消息傳來,說是太急,一時沒有關於陳秋一的消息,不過那個蔡珍領倒是大名鼎鼎。 據說此人是曲江邊有名的曲江花院一個妓女不知與哪個恩客所生,然後打小在妓院長大。雖然長得不錯,可身上自然地染上了風塵氣。 現在蔡媽媽自然年老色衰,皮肉生意已然退居二線。而這個蔡珍領則是個有本事,雖然有時也會出賣色相,但不是主業,此人與一些浮浪子弟混在一起,可謂是無所不會無所不做。據說就她不知道從哪裡騙拐來好幾個小女孩送進了曲江花院,也還有幾個養在自己的小院裡,讓蔡媽媽調教著。 一聽是這樣的女人,眾人連連搖頭。 再看時間也差不多,我們一趕人就從後門偷溜出了門,前往目的地。 這是一個好天氣,月明星稀,而此時的曲江已無多少人。 胡記酒肆已然沒有幾個客人,大家便進得酒肆在臨街靠窗坐定,獨把我留在了外麵。 這時,酒肆不遠處一棵柳樹下出現了一個年輕的女子,頭上倭墮髻,耳中白玉珠,峨眉鳳目,確是算得上美人,再配上身著翠綠的細紗衫配鵝黃色長袖倒也顯得清麗脫俗,隻是雙眼心顯媚態。此女子該是蔡珍領無疑了吧,我看了看此女子,又朝酒肆眾人投去詢問的目光,隻見不憂輕輕地點了點頭。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後,見不遠處走來一個年輕的男子,一襲青衫,身長玉立,長得也算周正。 見那男子走來,蔡珍領整理想一下衣衫,不知道準備如何發揮她的媚術,那麼那男子必定是陳秋一無疑了。 終於陳秋一走得近了,也看到了柳樹下的蔡珍領。此情此景,似乎就是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的節奏。 可惜不解風情的我該上場了。 就在他們隻隔了三丈的距離,蔡珍領準備發揮的時候,我拿著一個妝奩跑到了蔡珍領麵前,故作氣喘籲籲地道:“蔡娘子,可算找到你了。” 對著我這從天而降的小僮,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倆人均是一驚,蔡珍領更是驚愕萬分道:“你這小僮,認錯人了吧。” 我忙著打躬作揖道:“蔡娘子,你不認得我,我認得你,我家老爺進你房間時,都是讓我在外麵守著的。” 一聽這話,那陳秋一立馬退出幾步,成了看熱鬧的狀態。我又不管不顧地說道:“我家老爺說了,上次他不該在你胸口咬一口,你別不理他,為賠禮,現在讓我送這妝奩過來,裡麵有你喜歡的珠花與鳳釵。” 打人不打理,我這豈止是打臉,完全是撕臉。蔡珍領氣得臉都歪了,輕吼道:“滾,我不是什麼蔡珍領,更不知道你說啥?” 這時,過來幾個乞丐,似是路過見過蔡珍領,皆向他作揖道:“蔡家小娘子,你真是漂亮,下次我們再來找你。” 說完色瞇瞇上下打量著蔡珍領後一步三回頭地走開了。 這下蔡珍領完全明白,今天是有人故意來拆臺的,也就顧不得形象了,對我吼道:“小兔崽子你想死?” 說著準備沖上來抓我,我趕緊後退幾步,一副怯怯的樣子,委屈萬分地問道:“蔡娘子,我家老爺是東城門劉爺啊,以前是殺豬的……” 蔡珍領終於忍無可忍,因為在長安城東城門殺豬的姓劉的就一個,幾乎全城人都知道,此人長得有那麼一點“奇特”。反正今天的事已然被破壞,那麼忍無可忍就無須再忍。 隻見蔡珍領柳眉倒豎,從頭上撥下一根簪子向我沖了過來。我準備掉頭就跑,哪裡知道,邊上過來幾個浮浪子弟惡狠狠地盯著我,擋住了我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