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要逃脫真不是事,可我不知道怎麼的就是想讓場麵更熱鬧一點,細看了這幾個浮浪子弟,看到當中衣著最顯華麗的一個,一副紈絝的樣子,便生出幾分惡意,想從他身邊闖過去。闖過去沒問題,重點是在闖過去的時候我想踩他的腳。是的,我的鞋子有問題,下麵是帶著鐵片的,準備找準角度,使點力。 正準備付諸行動時,突然想到,我的鞋子有機關是長安城有名的,我這一來不就告訴他們顏少俠又來了嗎? 這一猶豫,就是那個華服紈絝手上的折扇向我頭上敲來,我本能準備伸手去擋時,卻是被人拉了一把。 原來是那個陳秋一,因看明白自己差點進入一個局了,這時看我被圍,走過來把我拉到了他的身後:“你們一群成人何必為難一個孩子。” 那些人一聽這話,一個個嘻笑起來。當中一個最顯痞子氣的對著那個華服紈絝道:“鄒兄,今天我們怎麼玩呢?”聽那口氣,今天打算好好戲弄我了,我心裡卻是想,還不知道誰戲弄誰呢。 緊跟著,蔡珍領嗲道:“鄒郞,我的好青哥,奴家今天……”說著竟假模假樣委屈地笑了。 而此時,我的同伴們也已然從酒肆走了出來,我看到不憂嘴角帶著一絲壞笑。 這樣的壞笑也勾出了我的壞水,便從陳秋一背後走了出來,向那個華服紈絝作揖道:“原來你,你是周東家,我知道你,我家老爺說了,他見了鄒家老爺都得恭恭敬敬,我要更加。” 一聽這話鄒青哈哈大笑:“劉屠夫識相,今天我替他好好教訓一下你吧。” 我一聽把頭低得更低了,卻是傻傻地大聲道:“是,我家老爺上次在蔡娘子房裡,就被周老爺趕出來了。” 此話一出,眾人不失時宜地笑出了聲,而蔡珍領與鄒青卻是表情各異,都是難堪,不一樣的難堪。 可我剛才這話是瞎說的,不成是說中了嗎?隻聽得蔡珍領低吼一聲:“他瞎說。” 鄒青似是沒反應過來一般,用怪異的眼神看著蔡珍領。 剛才不失時宜笑的眾人此時臉上也盡是尷尬之色。 終於不憂他們走了過來,拉起我的手道:“怎麼還不快走,這裡沒你事了。” 是的,找完事,也惹完事了,還留在這裡乾嘛,趁那夥人還沒回過神來,我們快速離開了是非之地。 當我們出幾個街口,聽得後麵有人喊:“各位,請等一下,請等一下!” 我們回頭,見陳秋一氣喘籲籲地趕了上來,向我們作揖道:“今日感謝各位。” 隻聽寇凖淡淡回道:“乾嘛謝我們,我們又不認識你。” 陳秋一道:“陳某再愚鈍也明白,今天那位小兄弟是刻意過來幫我的,要不……”說著他看向我,投來感激的目光。 不憂故意不解地問:“那麼是你在哪裡得罪了誰嗎?我看你一定是惹上事了,還不是小事。” 陳秋一連連搖頭道:“鄙人向來與人為善,從不曾與誰結過梁子。” 不悔道:“那你一定是擋了誰的道,或者是壞了誰的好事,你一定是惹上了事。” “對對對,”不憂補充道:“就如剛才我們櫟哥兒阻了你的艷遇。” 眾人差點沒樂出來,不憂這時候還不忘調侃取樂。 陳秋一瞬間紅了臉道:“在下一介書生,不日又即將成婚,又豈會……” 不悔嗬嗬笑道:“你看他們是一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如若他們眾口一詞說你就是對那小娘子見色起意呢?” “這……”陳秋一站在那裡,那表情裡竟然出現了後怕,我估計他背後都冒出汗了吧。 寇凖又開口道:“這樣吧,這位兄弟您先回家,等想到為什麼了,前往可以去朱雀門……” 我接口道:“朱雀門外一途車馬行說餘州一譽書院會有人來取。” 眾人疑惑看我,畢竟人們慣用車馬行傳遞書信,祖父就一直是用一途車馬行傳遞信息的,而那個書肆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的好,我這小小的心裡一下子能想到這些,算是突然開竅嗎?就如安哥所說,這小紈絝迷迷瞪瞪的時候比較多,似乎就是這樣。 所以,等陳秋一離開,不憂馬上就問到了這個問題。 我回答完這個問題後又道:“我們出來時雇的馬車,現在回去馬車也不太好雇了,正好去一途車馬行。” 突然想到昨天的事,又問不憂道:“昨天為何你的荷包裡是幾顆石籽。” 不憂道:“怕你應付不好,這樣荷包被搶後沒損失啊,所以荷包與石籽都是道具,對了,昨天那幾個金豆子你還給我,也是道具,要收回。” 一聽這話,我接口道:“陪你演戲,你也沒付工錢呢,今天也是,我不但演戲,還加場了。” 不憂笑道:“我看是加水了,臟水,本來讓你沷一盆的你又加了一盆。” 眾人盡皆大笑,少年時光真好,可以這樣隨心所欲,這樣不忌後果與得失的肆意,也可以這般發自內心的笑,今夜這笑聲在長安城上空飄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