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屬於漢,也屬於唐,但不屬於宋,至少現在的長安城依舊破舊蕭條,甚至於還有那麼一點亂。不要說上次我來長安時遇到的幫派,據說偶爾還有土匪光顧,盡管進了城的土匪不敢太過猖獗,但終究不是正常現象。 經常出現在長安城的土匪人稱匪虎,這匪虎原名衛虎,他還有個弟弟叫衛豹,人稱匪豹。這兄弟倆本是藍田縣人,父親還是裡正,家庭也還寬裕。隻是衛虎打小就遊好閑,且又又有些放蠻力,便就與人學了些拳腳功夫。衛豹卻是個讀書識字的,偏在後漢時從了軍,幾年後又莫名地回來了,有說是逃兵的,他也不爭辯不解釋,仿佛隻是出了一趟遠門回來了,隻是臉上多了風霜。 那年衛虎被人拉去賭錢,結果激發了他的賭性,從此一發不可收拾,隻是十賭九輸,他又不懂中間的門道,於是欠了一屁股賭債,又借了許多錢。錢借多了,又還不上,債主上了門,身為裡正的衛老爹就想盡辦法的還錢。一時還不上的,老爹就一一記下。也有是放高利貸的,那就沒那麼好說話了,一時家裡雞飛狗跳。 沒有辦法,衛豹就帶著父母偷偷離開了藍田,去了王順山躲了起來,這王順山人稱天下第一孝子山,現在衛家父母被不爭氣的兒子逼得躲進了深山。 如此衛虎一人也沒法生活,也進了王順山,無意又遇到出來打獵的衛豹,如此也就在山裡躲了起來。 隻是躲在王順山的衛虎無所事事,便打起了去山腳下打劫過路客商的主意。 搶得錢財回到家裡,把衛家老夫婦氣得直跺腳,想還回去,又不敢出山。 衛虎打劫運氣不好的時候,遇上更強的,也有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時候,有一次被人抓了要送官府。恰巧又是衛豹遇上,好說歹說,賠了許多小以不是的,才將這不爭氣的哥哥帶回了家。 從此,衛豹除了要打獵照顧父母還得看著這個衛虎這個哥哥。隻是這豈能是看得住的?隻是在這過程中衛豹也發現,這身逢亂世,生就不易,總有些為富不仁者讓他也生出了劫富濟貧的想法。 於是兄弟倆一起做起了打劫的營生。隻是衛豹是有想法的,他會去附近探聽一些情況,知道有什麼人要路過什麼地方後,就在那裡設下陷阱,而且也做得適可而止。 如此,王順山一帶不太平也就傳開了,傳著傳著就脫離現實了,便說山上有土匪怎麼樣怎麼樣。也就有人過來加入,再加上衛豹下山打探消息認識的一些人也加入了,這王順山上的隊伍就有了二三十人。當然,這帶著的兄弟倆的名字也是隱瞞不住的,結果兄弟倆就有了匪虎匪豹的名頭。 惹不起,躲得起,王順山過路的都繞著走了。 二三十人要吃飯,那就得想辦法,終於他們的活動範圍也越來越大了。 活動範圍一大,就要有更多的線索提供,匪豹帶人混進了長安城打探更多的消息,經常一身生意人裝束,手下人則稱其為掌櫃。 隻說某一天,匪豹在長安城,遇到舊日同袍,被拉至家中喝酒,聊起近況,也不敢實言相告,隻說做個小本經營,今日來長安城談買賣,剛結束準備回去。 不說這兄弟倆乾的什麼營生,又是什麼樣的人品,人卻是長得還是端正。 那位同胞仍因年長,身體又不濟才回的家,今見匪豹這模樣談吐,勻是百裡挑一的人才,直言要將女兒許配與他。 一聽這話,匪豹大驚,雖然自己已然過了談婚論嫁的年齡,隻是這狀況又如何解決這終身大事。 於是隻得實言相告。 那同胞也是個性情中人,一聽他說了實話反倒覺得他為人忠誠,更何況他現在走到這一步,也不是品性不良,仍為兄弟所累,反倒就此定下了親事。 就這樣,一切按普通人家的婚禮進行,所有程序也都走了。隻是匪豹那娘子並沒有跟他進山,繼續在長安城生活,而匪豹也就此有了個家。 這樣的好事,也算難得。可匪虎不痛快了,弟弟都娶妻成家了,自己這個當哥的還是光棍一條,這沒個壓寨夫人可不行。 說來也巧,周至縣有一富戶家,有一女兒相貌人品均是不錯的,這富戶過世,兄嫂容不下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收足了聘禮把她許給了太白縣富戶為妾。 消息是匪豹探聽到的,他打算劫這迎親隊伍的嫁妝。 這一日,他們在必經之路設下埋伏,打劫還沒喊出口,迎親隊伍的人跑的一乾二凈,隻留下嫁妝與花橋孤零零留在路中間。更讓人想不到的是新娘子竟然從容地自己掀開橋簾,摘下蓋頭走了出來。 這場景直把一撥劫匪看得目瞪口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新娘子把所有的人看了個遍後,徑直走到匪豹麵前道:“我嫁給你吧。” 匪豹連連搖頭:“不成不成,我有媳婦了。” 於是新娘再掃視一遍眾人,正好迎下匪虎灼熱的目光,就走到他麵前問道:“你有婆姨沒有?” 匪虎連連搖頭,說不出話來。 新娘一看撲哧一聲樂了:“是沒媳婦還是不要我?” 匪虎又連連點頭。 新娘抿嘴樂道:“是沒媳婦,是不要我?” 於是眾人皆大樂。 新娘卻分明是心知肚明,卻故意轉身道:“那我再看看。” 這下匪虎終於鼓起勇氣,一把抓住了新娘的手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沒媳婦,也想娶你。” 於是,匪虎也成了家,而且還學匪豹,在城裡覓了一處院子,成了進長安城頻率最高的土匪。 之後匪豹有了一個兒子,現在已在長安城的書院裡求學。匪豹也有了個女兒,由他那個有個性的媳婦帶著認字,學繡花。 隻是本性難移,匪虎進城除了陪媳婦看閨女,還要去賭場。 那麼第二封信的收信人就是匪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