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長長的走廊裡響起動物低沉的“嗚”叫聲，是狼！ 李是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如此驚悚於狗的叫聲，寒毛聳立，毛發虛張，可是那是未經馴服的野性，那是狼群充滿敵意的警示，是發起攻擊前短暫的一瞬。 腳步先於大腦指令，他邁步前趨，裹懷著驚迫的心跳向前猛沖，與許世雄錯身而過。 極短促的呼聲從身邊發出：“逃！” 然而聲音的主人卻半步未動，他架起雙臂，將鐵斧傾斜著舉在身體前方，雙手用力攥緊，準備隨時發力前劈。 李是繼續向前，左側是各個科室的房間和門扇，右側是整個庫房的後墻，前麵是走廊的盡頭，這是一個沒有退路的死地，然而自己手中隻有一盒工具。 除非找到槍，否則和6隻或者更多的狼，在這麼狹窄的走廊中對抗？不如寄希望於被一口咬斷喉嚨，省的受更大的痛苦。 李是已經聽到狼群在黑暗中奔跑的響聲，爪趾在地麵上勾扯的尖細鳴叫，在走廊中回蕩。 “汪嗚” 是狗的叫聲，與家養狗唯一不同的是那聲音有些短促，像是在發號指令。 他回過頭看。 遠處的幽暗中，狼群瑩白的瞳孔兩兩一對，劃割著黑暗的空間，帶著淡淡的虛影向著前方閃動。 而許世雄半舉著鐵斧，緊盯著前方，緩慢的後退著。 “對了，我應該像許哥一樣，麵對著動物後退！而不是慌不擇路的亂跑。” 李是懊惱的皺緊眉頭，他想要停下來，可是他甩了甩頭。 “不對，許哥是在保護我，我的目標是找到槍，然後打回去，而不是和他一起去犧牲自己。” “他有他的職責，我有我的。” 他繼續向前跑，腰椎上的傷痛再次發作，在脊柱最中心的位置，一陣一陣的顫動。 左側是另一個木門，門扉上有小巧的銘牌，“某某”器械，隻是光線太灰暗，隻能看清楚後麵的兩字。 李是未作停留，繼續往深處跑，他知道像許世雄說過的一樣，槍放的地方應該更加安全，更難以突破。 後麵響起斧頭劈開空氣的蜂鳴聲，和狼的驚聲慘叫。 接著是一聲許世雄低沉的痛呼，那聲音帶著他一貫的平和氣息，好像在刻意壓抑自己的聲息。 李是愈加緊張忙亂，前半身歪斜著前伸，腳步急亂的向前滑動。 “可是為什麼犧牲的是他，而不是我？” “而且槍械室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打開？” 他腦海中淩亂一片，想要立刻會轉過頭和許世雄一起戰鬥，但是理性驅使著步伐繼續向前。 後麵響起許世雄的第二聲呼痛，相比第一聲更多了一些撕裂。 第二聲狼的慘叫遲遲未響，整個走廊空間裡，充斥的都是群狼野性的嚎叫聲，淩亂而吵鬧。 “那是什麼？” 李是在灰暗的光線中看到一節深黑的墻麵，一塊白色的塑料銘牌吊墜在上麵，遠遠的能夠看到上麵“槍械裝備”四個大字。 找到了！ 可是是鋼鐵墻麵？ 那門呢？ 李是心情不可抑製的低落下去，回過頭看。 許世雄邊劈砍邊向後慢退，與狼群保持著互害的距離。 一隻狼在斧頭劈空的瞬間，猝然前跳，落在許世雄的後背上，張開血口咬向後頸的要害。 許世雄急忙繃緊腰腹和腿部肌肉，向著器械室一側發力後跳，將後背的狼撞上後麵的白墻。 那狼卻更加發狠，仰起頭，氣息猛烈，掙紮著硬生生咬中許世雄的頭皮。 似乎有鮮血的迸濺，但是光線太過昏暗，根本看不清楚。 李是停下逃跑的步伐，身體隨著慣性向前滑動了兩步，他不能再看著別人犧牲自己，他要和人一起戰鬥，哪怕是犧牲，也應該是一起犧牲，而不是為著根本不可能的目標，放棄他人的生命。 他弓起雙腿，轉過身來，壓低了身體的重心準備向許世雄跑去。 正在這時，眼睛的餘光裡看到了黑暗的墻麵上，一道更黑的圓潤弧線，仔細去看時，那是一個高近兩米，寬最寬處近一米，最窄處不足半米的成年人身體輪廓。 而輪廓的內部，則是更加深徹的黑暗。 “有門！” 李是發聲急呼。緊趨兩步來到輪廓前，伸手去碰，果然是空的，於是身體向右一側，閃身進入到了黑暗裡麵。 內部空間全然一片黑暗，眼睛什麼都看不到。 丟掉工具箱，伸出右手摸向前方，一無所有，再向左側移動兩步，竟然摸到了一桿四方形的冰冷豎桿，像鐵，向前一步，摸到的是一桿傾斜的器物，粗細不一，上端是冰冷的圓柱細管，尖部有橢圓形的孔洞，下端摸到的是手機一樣的立方體，找書苑 www．ｚhａoshuyuan.com 有細長的楞線傾斜著向上下延伸。 李是右手緊緊攥著，將它提拉起來，有5/6斤重，緊握著細端向上舉起，然後朝著門外沖去。 這時許世雄剛好來到門前，將斧子交予左手中，身體向右一側，半身進入室內，同時斧子猛力向下砸劈，正中一頭撲來的餓狼。 走廊中又多了一聲奄奄一息的慘叫呼音。 “許哥，你怎麼樣？”李是急忙停下，著急問道。 “皮肉傷，應該沒問題。”許世雄喘著粗氣，守在輪廓前麵。 “這是不是槍？”李是將手裡的器物遞過去。 許世雄空出一隻手，黑暗裡隨手摸了一下，說：“95，是槍，但是沒用，沒有子彈。” “那子彈呢？” “子彈不在這裡，我們大隊一直都是執行槍彈分離製度，所以我說找到槍也沒用。” 李是感到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能夠看到周圍影影重重的黑色架子了。 門外野狼眼睛明亮依舊，此時聚集在一處，與室內形成對峙狀態，時不時的發出“嗚”“嗚” 的警示叫聲。 “奇怪，這裡怎麼會有門？”許世雄自顧自疑問道。 一頭狼突然從側麵露出頭來，在人體輪廓大腿的位置向內下口撕咬，卻隻咬到了空氣。 許世雄眼疾手快，一斧子劈落，竟然直接將狼頭劈斷一半有餘。 狼頭和軀體殘連著墜落到地上。 李是感受到臉上濺落的一滴液體，點點的溫熱。 “第三隻了。”許世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