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福爾港口的對岸對吧?”莫安走著夜路若有若無地問道。 “你們,好像認識很久了。”莫奈看著眼前的幽光街道怔怔道。 “哦哦,對,那是一幅港口的日出。她,她很美...” “行...”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莫安慢慢地走著,像是在給人講故事一般娓娓道來。他微低著好似看路又好似自然地說了起來。 “三年前,有那麼一個傳說。貝克街裡的浮士德專賣店的店長是一個擅於誘惑女人的魔鬼,他長相中上但是他卻有著非同一般的魅力。他的小店不大卻能拿出許多奇怪的東西。 記得有那麼一首用來嚇小孩的歌謠是這樣唱的: ‘明亮的浮士德小店,有個會說話的唱片機。’ ‘每當太陽落下,就會吃掉最後一個美味的小孩!’ ‘明亮的浮士德小店,有個會誘惑人心的魔鬼。’ ‘隻要顯露出你的財富,就會被他偷走你的靈魂!’ ‘甚至滿足你一切的欲望,讓你家破人亡!’ ‘隻有在落日前準時回家吃飯,’ ‘才能庇佑你、你的父親、你的母親、’ ‘你的家人和朋友,’ ‘遠離魔鬼的誘惑和折磨!’ 剛搬過來的我由於因為一些事情,深陷於非常強烈的自我痛苦之中。但在聽到了這首詭異的歌謠和一些浮士德專賣店的故事之後深信不已,就找了這個小店一直從正午到傍晚,結果整條街都找不到它。 找到夜間都睡著了都沒找到那家店,結果剛睜眼就在那家店裡,被好生照顧後才發現這就是自己要找的‘魔鬼小店’。” “那你不擔心自己家破人亡嗎。”莫奈提高語氣,非常好奇地問道。 “那隻是一個童謠罷了,在說當時的我早就沒有家人了,嗬。”莫安自笑道。 “繼續說了。”莫安咳了一聲繼續說道。 “要暈倒了,天,早知道就帶點錢了,太蠢了。現在真算是又餓又冷還困了,別到時候還把哈德森太太給嚇到了,那我可真是一個不稱職的房客。”眼前不斷浮現黑暗的莫安拚命眨著眼睛,強撐著身體歪歪扭扭地‘走’向那個麵前突然顯現的明亮的小店。 “這是什麼玩意兒,我瘋了?” “就這樣死去也行吧,一個想要魔鬼而發瘋凍死的孤兒,哈,真、真是合適...”他倒在了店門口,發出了‘彭’的一聲。 “媽呀,我的親娘嘞,浮士德快給老娘過來,有小孩在咱們店門口倒下啦,不想被碰瓷就趕緊過來!”門內,一臺唱片機的曲柄瘋狂地轉著,並發出了幾句十分有邏輯和人性的話語,顯得非常詭異和詼諧。 “來了,阿瑪,你沒事吧。”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留著八字須的,看起來非常一絲不茍的中年紳士悠悠地走過來。 “我的天,這麼小。” “不是,阿瑪,他是怎麼發現這裡的。不是保持‘錯覺’了嗎?” “不知道,估計是回光返照了吧。” “那要讓他進來嗎,浮士德?” 那個模樣認真的中年紳士在玻璃門後靠著一臺嗚嗚搖動的唱片機,在溫暖明亮的燈光下凝視著那個在門前倒下的男孩。 他看起來才十二三歲左右,黑色的頭發上戴著一頂深色的貝雷帽和星點星點白色的雪粒。襯得他毫無血色的臉孔更加的蒼白。 “應該隻是一個奇怪的男孩而已。”浮士德喃喃自語道,並拉開了玻璃門。他彎下脊背,拿手掃了掃那個男孩臉上的雪。 “今天是真得很冷,得是哪種婊子才會乾出這種事。”浮士德冷冷地說著,雙臂抱起了那個男孩,抖了抖他身上的雪,絲毫不介意自己身上乾凈華美的西服被弄臟並把他抱進了店內。 玻璃門無聲地關上了,門內是暖黃色的燈光,門外是肆虐的雪夜。 “孩子,你醒了嗎,你要點熱的伯爵紅茶呢,還是要來點熱的祁門紅茶,或者是一杯溫暖的花草茶呢?”坐在壁爐前在烤火,喝著紅茶的身穿紫色西裝的浮士德看向迷迷睜眼的男孩,微笑著,和藹地問道。 莫安看向身前的被子,微開的衣領和在一旁的帽子,外套和手套。以及前麵溫暖的壁爐,貴氣的紳士和一般是貴族才擁有的臥室環境有些呆愣。 這一切好像夢一般。 “你,您好,我,我在哪呀...”莫安輕輕嗡動著嘴唇,有些僵硬地起身迷糊著問道。 “嘴巴,嘴巴不疼。”他下意識地摸向了嘴唇,舔了舔嘴皮。 “夢,小店,治愈...”他心裡有著一個模糊的猜測,嘴角不由自主地彎了起來,麵前的場景模糊了起來,不由自主地冒出了滾滾的熱淚。‘不行,不能哭,要冷靜,隻有冷靜的人才有價值。不能哭...’他心裡想著,但眼淚不爭氣地和著鼻涕流了下來。極力閉著的嘴巴也不受控製地順著鼻子發出了嗚嗚的聲音,身體抽動了起來。 “完了,不是,我雖然活了一百多年了,但也還沒養過孩子呀。不是,這。”浮士德臉色一下變得有點慌張了起來。 “我去上個廁所。”他趕緊支了一個理由,打算溜開詢問瑪甘蕾該怎麼辦。 “不,不,先生,別走,求你了。”莫安聽到這句話,盡力停下哭泣,竭力懇求道。 “唉,那我給你幾張紙你擦擦吧。”浮士德趕緊拿了包紙給他。 “對,對不起。”莫安抽動著身體,抽了幾張紙擦了擦臉,深吸了幾口氣。 “先,先生,這裡是浮士德專賣店嗎?”整理完情緒過後,莫安想起這可能是魔鬼的商店,有點害怕但又鼓起勇氣問道。 “對,不對,你怎麼知道!”浮士德皺起了眉頭,非常震驚地問道。 “彭”莫安有點僵硬地掀開了被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有想走下去的想法卻不小心摔了下去。 “唉,你怎麼。” “砰”莫安使勁爬起來,左手按著右手,拱手在地上,用力弓起往下一沉的身體,腿軟著屈膝跪向了浮士德。這場景,饒是活了一百多年的他都有點迷了。 “這是我父親教給我的禮數,他說一拜長輩,二拜皇帝,三拜天地鬼神。”莫安有些眼黑地低著頭解釋道。 “先生,我可以付出我的全部,我有身體,靈魂,還有一件詭異的物品。” “可以帶我去那位魔鬼的麵前嗎,我,我能付出一切的代價。”莫安紅著眼眶,堅定地說著。 浮士德的臉色頓然沉了下去。 “嗬,哪怕成為魔鬼的仆人呢。當你的愛人的母親因為你死去。而她的哥哥被你刺死,她因此得了瘋病,親手溺死了你和她的孩子。還要因魔鬼而被殺死呢。” “當瘋癲的她在死之前還懇求你救救她被自己溺死的孩子呢!” “即使做盡傷害無辜之人的事情呢!” “如果要你殺死嬰孩,親人,愛人,朋友呢!” “你又會怎麼樣!啊!抬頭看著我!” 那是一雙充滿著不甘,憤怒,羞愧,悔恨和帶有一絲厭惡的滄桑眼神。 莫安眼神不變,沉默著盯著他。他張開了嘴。 “我沒有親人,愛人或朋友。” “而在祂履行對我的承諾後,我會選擇自我毀滅。” 他的眼睛沒有眨一下地對著那雙眼睛的主人說著,一字一腔,沒有絲毫的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