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對外就像是暗去1段時間的老前輩(1 / 1)

張博學說得關乎身家性命,李儉不得不服。被老張這麼一提醒,李儉也得琢磨,若是戰事嚴峻到一定程度,征兵的廣度又增加,連自己父母也征去了,該怎麼辦?   以一人私心來說,李儉願意憑自己的戰力,將二老換下。但這先例不能開,對大眾來說,一個張博學為了自己的妻子兒女上戰場,這是個人行為,但李儉把父母替下戰場,這就是風向標行為。   到了那時候,就算有千種萬種的巧妙方法,也堵不上陰謀論者的嘴巴。君不見,某位偉人的子嗣犧牲,後世人也有不少嚼舌根的賤貨。總會有這種人的,為了他把命都搭上,他權當做這條命不是為自己付出的,口中喊著“不要宏大敘事,他們是為了一己私利,又不是為了具體的人”,便將勇者的血跡躲得一乾二凈,然後對著勇者身軀上流下的血汙,高叫“看啊,它多汙濁”。   李儉自忖自己並不偉大,比不上那位偉人萬一;自己的父母若是要上戰場,以自己的私心,怕是要死保下來。到那時候,這樣的賤貨又要多起來了,散發著讓人厭恨的臭味。   為了不讓自己被這幫賤貨惡心到——哪怕在他們開口之後,把他們全殺了,還是會被惡心到,人難道會因為自己能輕易地掐死臭蟲就不被惡心嗎——李儉坐在沙發上,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決不能夠讓戰爭的烈度再發展下去了,自己是個俗人,一旦發展到連年齡更長的父母輩都牽扯到對妖獸的戰爭中,自己一定會被逼上道德困境。都已經擁有了這般開掛的戰鬥力,若還是被道德困境困住,不消困自己多久,隻要有那麼一瞬,都顯得那麼無趣。   決不能讓戰爭的烈度再發展下去了。   “老張,你覺得有什麼辦法,能夠讓這場戰爭的烈度降低下去?”   張博學看李儉的眼神像是在看二逼:“我這輩子都沒負責過戰爭級別的工作,你如果問我局部戰役,或者戰鬥,我高低能給你侃兩句。你問我戰爭,我上哪給你正經意見?”   “沒事,你就當侃兩句,發揮一下你人脈又廣、工作內容又豐富的特產,大膽想象,以我現在的實力,做什麼能夠有效降低戰爭烈度。”   “你現在出門逛一圈,代表人族向其它種族投降,絕對有效降低戰爭烈度,就是容易被滅絕。”張博學的臉色還是沒變,他已經開始琢磨李儉究竟吃壞啥東西了,是不是碎丹法真的有後遺癥。   “我是說了要大膽想象,但你這想象得也太大膽了。來點操作之後影響正麵的方法,不要這種直接投了的方法。”   “他媽的,這是我一時半會能想出來的正經東西嗎?那麼大個參謀部,那麼大個軍事委員會,合著他們一群大佬花了三四年時間都沒想出來的主意能被我一個人這麼點時間拍腦門想出來?你別想這些沒用的,要想運用好自己的能力,為戰爭做貢獻,你老老實實聽衛戍部隊的指揮就行,那比我的主意可好使多了!”張博學氣樂了。   自己什麼水平還提出戰爭級別的軍事建議,要是在人類社會內部能夠辦成的事,問自己,自己高低給李儉安排了,這活又不是在人類社會內部能做的,關我屁事啊。   老張倒是想琢磨出個讓李儉出動降低戰爭烈度還有利人族的辦法,這誰不想啊,但辦不到啊。   “你說的也是,但我覺得吧,衛戍部隊委派我執行的任務,都有點保守了,感覺他們不太樂意把激進的任務給我執行。你就沒有這些顧慮,所以你來給我琢磨些激進的任務,我選幾個看起來可行的去做,說不定有意外收獲。”   “……別,我真的會被打死的,請你別再有這種念頭了。”張博學汗都要下來了。   這什麼話,自己給李儉出一個激進的行動方案,李儉全須全尾地回來還好說,折在外麵,自己就是第一個明正典刑的。   知道你想給人類立功,但你立功心切別把我腦袋掛在鍘刀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啊。   李儉看老張推辭得懇切,也明白了老張的意思,隻能一聲嘆息作罷。   “那就算了。”李儉有些氣躁,便取來茶壺沖泡。   張博學忙了一陣,將眼前的文件批過,看李儉坐在那也不乾活,隻是喝茶,心頭思緒亂湧,不一會有了想法,又低下頭去,假裝不經意間提起:“之前那學習語言的柳樹精好像有進展了。”   “哦,學這麼快?”李儉捧杯,吹氣。   “有一支團隊進行語言教學,搭配立體投影和聲音跟讀,比多媒體教室還好用,肯定學得快。”   “那大概什麼時候要來找我說它打算全族投靠的原因?”   “這還沒提,它大概覺得自己還沒學好,但聽前頭的教師說,現在的語文水平已經到小學六年級了,正在進行作文考試和閱讀理解。”   “……六。給柳樹精進行義務教育是吧。”李儉總覺得自己和那柳樹精的心,在一瞬間貼近了。   同是接受過義務教育的,什麼體驗不必多說。教育是好東西,但好東西不耽誤經歷的過程常常伴隨著少許痛苦。   “對,等它學的差不多了,用不著它自己提出,我們就會告訴它學好了,該來給你講故事了。”   “那這也還要幾天工夫。這和降低戰爭烈度有啥關係嗎?”   張博學沒想到,這都悶了一會兒了,再提起話頭,李儉竟還想著降低戰爭烈度的事:“我都特意換個話頭了,怎麼還聊這個。”   李儉卻像是沒聽到:“要是能夠多收幾個種族,變成人族的附庸,豈不是能大大降低本族的戰爭烈度?大不了就給它們資源,讓它們給我們打工。”   “你愛想就想,但你樂意給它們資源,若是反水怎麼辦?蠻古紀元的人類不缺被曾經附屬的種族背刺的故事。”張博學提醒到。   出蠻古人留給第二紀元人類的文字中可是提到過了,他們不缺附庸種族,但附庸種族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手段繞開金丹契約的限製,哪怕那要付出極大代價,可在另一種選擇的得失麵前,出蠻古人不缺背叛。   “那就是讓宣慰部琢磨的事了。就算是我,也能想出來一點遏製反水的辦法。要想他們不反水,隻要我們自身強度足夠,這不就行了?”   “具體一點。”   “這幫妖獸精怪不是瞧不起非金丹期的戰力嘛,隻要我們的金丹期足夠多,擺出跟我們混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的架勢,讓它們知道反水是需要代價的,不就不反水了?”   “很好,很天真的想法。你這話頭倒是讓我想起來了,之前有一份絕密文件曾經送呈過來,”張博學立刻將校長室的保密措施全開,門窗全關,疊上真空夾層的玻璃和多重遮光簾,再由法陣覆蓋室內,才繼續接下來的對話,“當時的說法是,如果你有空,這份文件就給你開封,如果你沒空,那就放著,什麼時候給你看都行,忘了給你看也行。”   “還有這種文件?什麼文件能夠又是絕密又要送來,還無所謂我看不看的?”李儉無語了。   天底下有什麼情報是如此傳遞的?合著自己如果沒讓張博學想起來,這份文件就不見天日唄?   “說是科研進展之類的東西,看不看都無所謂的話,研究可行性也就那樣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諾,就是這個信封,外頭貼著靈石碎片,構成的簡單回路還是自然的嗷,我沒有開過嗷。”張博學從藏著不少東西的“保險箱”裡抽出一個信封。   信封上說是貼著,實則是撒了一片靈石粉末,間或夾雜幾顆較大的靈石碎片,構成紋路。這玩意算是浸透了,都不用神識掃描,便能感覺信封與外頭靈石碎片形成的短期回路融為一體,輕易便能看出有無拆封的痕跡。   打開信封,裡頭是卷成一卷的脆生生的淡黃色稿紙,李儉肅然起敬。   別看它有淡黃色就瞧不起它,這類紙張薄如蟬翼,光滑脆生的很,還不會透墨漏墨,摸上去的手感就跟頂級的宣紙一樣。紙張軟而易折,對折後再撫平,折痕能消去,非得來回揉搓,才有將其揉破的可能。   一般人用到的打印用紙壓根沒這本事。除了比這種紙張更白一些,打印用紙比這更厚,更不柔韌,一折就消不去折痕,透墨問題用鋼筆一試便知,更別提光滑的宣紙手感。   這玩意的檔次並不體現在它承載內容的信息量上,很可能在某個並不尖端的地方,人們寫家書也用它,而是體現在它的來源:這種紙的使用機構,在當前可以沒什麼產出,但在過去肯定有光輝的歷史,簡單來說,便是“極有資歷的老牌部門”。   情報的機密等級和需要檢閱的方式不匹配,這樣看來就不奇怪了。發出情報的原單位很有資歷,但近期的產出不盡如人意,對外的態度就像是暗去一段時間的老前輩——我把我研究出來的東西發你了,頂格機密,愛看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