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看不出世子命數了(1 / 1)

“念姐兒口氣真大。”沈大像是填補了心中遺憾,笑得很暢快。   沈念:“……”這話真不像誇人的。   沈柳花聽見大哥有好出路了,也很開心。   “大哥,你快點兒學,我喜歡滿哥兒的床,你要是學會了給我也打一個。”   還有桌子、衣櫃,她都要。   一整套的才好。   沈頡笑著應下,“好,給你打。”   還有念姐兒的,得找些好木材的,打一套當嫁妝。   等大房眾人離開,沈二找出自己藏起來的酒,美美的喝了一杯。   咂了一下嘴,他悠悠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很久沒見到大哥那麼高興了。”   好像從他親娘走的那天,大哥一下就沉穩起來了。   身影比親爹都偉岸。   李秀娘知道他們兄弟三個感情深,說不出別的,隻能安慰,“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沈二釋然一笑,“是!都會好的。”   -   承天寺。   蕭執見到了惠安大師。   一身普通的僧袍,身量不高不低,眉眼間流動著悲天憫人的光,對上那雙眼,便讓人心如止水。   “惠安大師。”   惠安大師見到蕭執來了,神色絲毫未變,好似早料到他會來。   “蕭世子,別來無恙啊。”   蕭執頷首,“惠安大師風采依舊。”   腦海閃過困擾自己許久的夢,他開門見山道:“我來有事想請教大師……”   “哦?!”惠安大師很訝異,“何事竟會讓世子覺得困擾?”   在蕭世子剛出生時,他應榮親王之邀,替蕭世子算了一卦。   卦象好壞參半。   【萬物化育,繁榮之象。   名利俱全,富貴一生。   然,不惑妻殤,殘生孤枕。】   惠安大師想,如今世子尚未及冠,應是沒甚煩擾才是。   蕭執輕攢指尖,斂目遮去眼底翻滾的情緒,語氣少有的疑惑,“……我時常夢見一個女子。”   “那女子與我有非比尋常的關係,以前我看不見她的臉,總是追著她跑,她卻從未搭理我!”   “這段日子倒是看見了她的臉,也看見了更多,可是,她死了……她死後,我也瘋了。”   “我總覺得夢裡為一個女人瘋魔的人不是我,我不會那般,那般不理智……”   隻是,夢醒後,深入骨髓的痛卻那樣鮮明。   惠安大師是個很好的傾聽者,他姿態閑適地沏著茶。   周身散發著寬容、慈悲的氣息。   ……漸漸的,蕭執狂躁的心逐漸沉靜下來。   “先喝杯茶,這茶是老衲在天陽山采的茶葉製成的,世子應該會喜歡。”惠安大師笑著說。   蕭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茶水先甘後苦,後又變甘。   清香悠長。   “這茶確實不錯。”   惠安大師輕笑,“能得世子喜歡,是這茶的榮幸。”   蕭執心安定下來,也不急著求老和尚解惑了。   目光穿過遠山,落到層層交錯的樹枝上,想起困擾他許久的夢,想起那個夢中人……   蒙在心裡的迷霧,好似被這山風吹去,變得清明起來。   不管夢中景因何而來,或許隻需萬事隨心便好。   惠安大師看出世子身上的躁鬱散去,笑著開口:“看來世子是有答案了。”   蕭執點頭,“一切隨心。”   既然那人於他重於生命、尊嚴、權勢……他便用傾盡全力護著她。   惠安大師握著茶杯的手頓了頓,說道:“……世子會得償所願。”   他沒說的是,這次再見,他竟看不出世子的命數了。   想來變數已至,而且就是頻頻出現在世子夢境中的人吧。   蕭執渾身繃緊的身體放鬆下來,眉間的陰戾都淡了幾分。   “多謝大師,瑾之先告辭了,來日再來拜訪。”   說罷,他微微頷首,一身清貴的少年離去。   良久,惠安大師深深嘆了一口氣。   “阿彌陀佛。”   ……希望世子身上的變化是好事,不然,天下蒼夷,黎民皆苦啊。   惠安大師憂國憂民的心思,蕭執全然不知。   他帶著流風下山。   剛到山下,幾道勁風從四麵八方襲來。   林子忽然冒出十來個黑衣子,手持冷刀朝蕭執刺去。   嗖嗖嗖!!   這群人刀法淩厲,出手就帶著殺意,顯然不是泛泛之輩。   “你們是何人,竟敢刺殺榮親王府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流風一刀殺了沖上來的殺手,怒聲喝道。   殺手們一語未發,手上招式越發陰險毒辣。   “不用問了,一個不留!”   蕭執一邊從容應對,一邊發出命令。   他身姿輕盈如風,穿梭在一群黑衣人當中,如魘魅的山鬼。   所過之處,都是倒下的人。   最後一個殺手倒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蕭執掏出帕子,擦拭軟劍上的血。   “把屍體處理了,別驚到路人。”   “世子放心。”流風習以為常道。   “世子,這夥人是誰派來的,咱們是秘密來承天寺啊,難不成……有人盯著王府?”他表情一肅。   蕭執眉眼疏懶,“腦子是個好東西。”   話落,轉身離開。   能是誰,敢對榮親王府下手的就那麼幾家。   流風望著世子的背影,不解地撓撓頭,小聲嘟囔,“誰不知道腦子是個好東西?”   熟練地處理了屍體,他一路施展輕功回王府。   還沒喘口氣,阿忠找上門,“流風大人,世子找你。”   流風:“……”   隨手拿了個饅頭,邊吃邊往玉清院走。   “世子,您找我。”   蕭執正在畫畫,依舊是大片的黑,狂風巨浪呼嘯而來,讓人看著能沉重到自閉的畫風。   不同的是,一望無際的海麵,出現了一個小島,島上繁花灼灼,有一青衣女子坐在樹上。   隻是多了一點點色彩,畫麵完全變了。   蕭執指尖輕點畫中的女子,頭也不回地說道:“你去一趟柳國公府,隻要我待在中都一天,就別讓我看見那位嬌柔做作的表小姐。”   似是對嘴裡的人很厭惡,少年世子擰著眉,一臉不耐,讓他那張清俊的臉染上一絲兇戾。   夢裡那人好像跟那什麼狗屁表小姐有仇。   他雖不會直接殺了她,給找些麻煩當利息還是可行的。   免的……免的夢中人沒自己報仇,又氣的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