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出跟著李江將正在受刑的昏迷的白楊裹上衣服帶走,李江與蕭棠梨扶著已然昏迷的白楊至翊坤宮側門。 正準備將白楊扶進去的李江瞧見池荷急匆匆從側門走來,便將白楊交與池荷扶住。容月出原是想自己扶著白楊,可李江死活不肯,說恐被旁人瞧見亂編排了去,聽此容月出也就隨他去了。 “公主,您與白統領好生養傷罷。老奴這就先行告退,陛下那邊可離不得人。”見池荷扶穩李江笑嗬嗬甩了甩拂塵道。 “今日多謝公公帶路,這點心意你可得收著。”容月出從手裡接過池荷在自己袖袋裡掏出的荷包雙手遞給李江。 “哎喲,老奴愧不敢收,且先行告退”李江笑吟吟說完便轉身離去。 見此,容月出收回荷包,帶著蕭棠梨二人將白楊扶進賦月軒偏房榻上趴著。 “姑姑,這些銀兩您拿去太醫院抓最好的傷藥回來。”安頓好白楊,容月出將手中銀兩遞給池荷。 池荷說了聲‘諾’便轉身去抓藥,容月出轉身出門從小廚房打了一盆溫水。 這小廚房還是容淵為數不多的特設,水是池荷一直溫著。因容月出十分喜愛潔凈,發汗之後總愛沐浴,漸漸的池荷便有了溫熱水這個習慣,如此倒為她行了一個很大的方便。 “阿梨姊姊,我宮裡隻池荷姑姑一人侍奉。如今白楊傷口須得簡單處理之後上藥,不知你可介意男女設防?如若是便勞煩你移步隔壁廂房休息片刻,等晚膳時分喚你用膳,你瞧著如何?”將手裡的木盆放下後,容月出見蕭棠梨仍矗立在榻前便上前詢問。 “不妨事,我幼時常受些小傷,便跟著學了些,我可以幫忙的。”蕭棠梨回過神笑著擺手道。 “那…要不然你來處理一下?於此我並不算熟練”容月出將打濕擰乾的帕子遞給蕭棠梨問道。 蕭棠梨不接話利落的將白楊裹在精瘦身軀上染血中衣輕輕取下,露出少年滿是鞭痕一片血色的寬闊的後背。隨後接過容月出手中的帕子輕輕擦拭起來。過程中白楊疼的蘇醒過幾次,掀開眸子朦朦朧朧中瞧見蕭棠梨白皙無暇的側臉。 見蕭棠梨如此利落,容月出有些好笑。心想不知白楊醒來後作何感想,平時冷著一張木頭臉,倒是跟阿梨姊姊挺搭。 想到此,少女甩了甩頭將這想法驅除,有些好笑。怎麼還磕起來了,八桿子還打不著的事呢。 這時,抓藥的池荷回來了,見容月出在一旁幫著擰帕子。有些焦急的將傷藥放在一旁的凳子上,隨後搶過她手中的帕子道。 “公主怎能不設男女大防便輕易將旁的男子的身子瞧了去?若是被旁人知曉,不知該怎麼亂嚼舌根了的去!且你這婢子怎敢使喚公主的,仔細你的皮。”池荷早在容月出回宮時便聽宮婢說公主帶回一女娘,以為是她在外新收的婢子,便開口嗬斥。 見此,容月出便知池荷誤會,急忙開口解釋道:“姑姑誤會了,這位女娘不是我的婢子,而是我的救命恩人姓蕭名棠梨,上穀郡人士。因我一人難免孤獨,故而求其母將女娘放我身側伴我左右,日後便勞煩姑姑待蕭娘子如我一般。” 聞言,池荷一怔略有些尷尬。她向蕭棠梨抱歉一笑隨即施禮道,“抱歉,蕭娘子,請原諒我方才出言不遜。”好似又想到什麼。 向容月出行禮道,“公主,雖蕭娘子乃您的救命恩人,但終究是進了這深宮裡頭來。若是以後在外自稱‘我’等被有心人知曉了,恐又是禍事一樁,婢子鬥膽請求公主,在賦月軒裡頭蕭娘子同公主可相差無幾,但在外頭蕭娘子終得以婢自稱。” 聽聞,容月出沉默片刻開口道,“這是我欠缺思慮之處,這般倒是連累阿梨姊姊了,不知阿梨姊姊作何感想?如若不願我稍後便讓姑姑送你出宮。讓我沈郎君將你與周姨安排妥當,定不會虧待了你二人去。日後你還是我的阿梨姊姊,亦是我的好友。” “多謝公主為我著想,阿梨是願意的。”蕭棠梨微微一笑,輕聲道。她既然進了宮裡頭,便沒想過回頭。 “那便如姑姑所言罷。阿梨在賦月軒一切待遇與我相差無幾,若是遇外人,便拿出該有的禮儀那套。”容月出望向池荷認真道。 “既如此,公主與阿梨先出去歇著,剩下的婢子來處理便好。”池荷邊說邊將二人趕出偏房,想了想又補充道,“蕭娘子不介意我喚你阿梨吧?”。 “不介意的,姑姑。”蕭棠梨輕聲答道,“日後我便喚您姑姑,煩請姑姑日後多多包涵。” “阿梨客氣了,奔波多日,快些同公主歇息去罷。”池荷說完便‘啪’的一下關上房門。 被趕出來的二人對視一眼,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池荷姑姑是個好的,隻是有些性急,先前多有冒犯,還請阿梨姊姊莫要怪罪。” 容月出牽起蕭棠梨的手,復又道,“我帶阿梨姊姊熟悉熟悉環境罷,稍後我讓池荷姑姑在我屋子旁收拾出一間來。兩個人相處好有個照應,我安心些。阿梨姊姊莫要嫌棄,旁的阿梨姊姊有什麼需要跟姑姑開口便是,姑姑會差人去采辦回來。” “你的傷?”蕭棠梨有些遲疑,擔心的問道。 但聽著容月出細細囑咐,蕭棠梨微微紅了眼眸,“公主日後莫要喚我姊姊,喚我阿梨便是,以防被旁的不軌之人抓住把柄對公主不利。”蕭棠梨溫柔道。 “這樣,真真是委屈阿梨姊姊了。”容月出緊緊握住蕭棠梨的手,“我的傷無大礙,先帶去走走。” “阿梨不委屈,幸得公主真心相待,阿梨便已知足。”蕭棠梨回握住容月出的手,感受著少女手上穿來的溫度。 “多謝阿梨諒解,如今國之初成,正是艱難之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故父皇要求我等所用一切從簡,隻比平常百姓細致一些,阿梨可萬萬莫要怪我當時對周姨所諾有些許差別。”容月出輕笑調侃道,容淵早就吩咐宮內一切吃穿用度從簡。 “公主大義,阿梨怎會怪罪,隻覺得之所幸。”蕭棠梨調皮的吐吐舌,“阿梨亦喜益民之事。” “阿梨姊姊不愧為大渃兒女。”容月出順著蕭棠梨洛的話亦調皮的眨眨眼。 見此,兩人哈哈大笑,隨後容月出便拉著阿梨在賦月軒閑逛了起來。同時也細細的說起這裡的一切事物與宮中一些需要忌諱的事雲雲,一旁的阿梨安靜的聆聽著。 午後的陽光洋洋灑灑落在容月出細膩如玉的臉龐,晃了晃她的眼睛。每當阿梨回想起這日明媚的午後,都忍不住對身旁溫柔的女娘再而三軟了又軟那顆防備的心。 “殿下,這是林太醫。奉命前來替公主把脈。”將白楊的傷處理好的池荷正好遇見李江領著太醫來,李江見池荷便笑瞇瞇的將人交給她隨後轉身離去。見此,池荷便將人帶到外間。 “微臣叩見殿下。”身後的林禮走上來行禮。 此時的容月出早已沐浴上藥一番,正與阿梨低低交談著,見池荷領了人來,兩兩起身,“起身罷,勞煩林太醫了。”容月出笑著頷首,拉著阿梨坐下伸出纖細的皓腕擱在桌上。 林峰起身將藥箱打開拿出一方帕子搭在少女的腕上,隨後細細的診脈。半刻後,他收回手,“殿下身子略有些虛弱,需得靜養幾日。”說完又轉身朝池荷說了些飲食忌諱,開了副補氣血的方子便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