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有別的寓意(1 / 1)

仇情歌 欲離清嫵 5158 字 2024-03-17

空氣有幾分寂靜,令狐延梔低眸看他,問:“夫君身體可有好些……”   “嗯,好多了。”   看著他這樣,令狐延梔心裡生起一股愧疚感,緊抿著唇說:“抱歉……我前些日子不是有意要……”   “不是你的錯,是我唐突了”,玄故淵輕抿了口茶,淡淡的說。   她還是將頭埋得很低,將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這是皇帝常教她的,皇帝對她說,要照顧好妹妹,要讓著妹妹,無論六公主惹了多大的禍,皇帝都不會怪罪,隻是將令狐延梔教育一番,說她沒有照顧好六公主。   她心裡委屈,常躲在容嬪懷裡哭,可容嬪勸誡她,要懂事,要謙讓,這樣皇帝才會喜歡她,慢慢的,攬過所有過錯成了她的習慣,知道謝昀之的到來,他告訴她,這不是她的錯,她不必承擔。   就在那時,她的心有所動搖,令狐延梔停下回憶,輕輕的笑了,可眼底是止不住的淚,“抱歉,我先行離開,夫君早些歇息”,說著她便起身。   “等一下,能坐在這陪我聊聊嗎?”玄故淵喊停她。   令狐延梔頓住腳步,胡亂擦了擦臉,轉過身重新扯起微笑。   “嗯,夫君想聊些什麼?”   她在他對麵坐下,玄故淵給她倒了杯茶,“聊聊往事。”   “往事?我先說?”   “呃……我來吧。”   令狐延梔不懂,玄故淵的往事不就是,曾經在玫貴妃膝下呆過嗎?這些當時宮裡可是傳得沸沸揚揚,現在說起來,還是會有宮人在背後嚼舌根。   隻是,當時玄故淵和玄冷雁進宮時,說自己的名字是故淵和冷雁,前些年跟著謝將軍征戰,一舉拿下敵方首級,被封為將軍時,他才說出真正的姓,眾臣都認為皇帝會給玄故淵定下欺君之罪,可皇帝隻是一笑而過。   “你聽到的,並不完全,至今為止也沒有人知道我和雁兒是哪裡的人,我也沒說過,但我現在可以告訴你”,玄故淵把茶端到一邊,換成了酒。   令狐延梔喝了口,是桃花酒,她還挺愛喝的,“為什麼要選擇告訴我?你就不怕我說出去?”   “你不會,我知道的”,玄故淵仿佛是篤定般,他一直都很有自信,直到,他遇見了令狐延梔,他才發現,自己這麼多年的自信也會一夜之間煙消雲散。   令狐延梔靜靜聽著,“知道劍蠱宗嗎?”玄故淵問她。   令狐延梔在腦海中思索了片刻,“知道,這劍蠱宗很是囂張!前些年一直在山下強搶民女,回去獻給他們所謂的宗主,聽說那宗主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他們宗門內還有什麼災星!但好像是逃出去掉下懸崖,死了!隻是……前幾個月整個宗門全被滅門了,真不知道是惹了什麼大人物?”   玄故淵聲線微微顫抖,“那你覺得,他們所說的災星,是真的嗎?”   “讓我覺得,應該不是,不是說災星會給國家帶來厄運嗎?但這些年來,國家一直很太平,怎麼會是呢?他們隻是個被人冤枉的孩子罷了。”   玄故淵劉海垂在眼前,遮住他的神色,“嗯,如果他們所謂的災星出現在你身邊,你會作何選擇?”   “我嗎?我很想抱抱他們,我知道這種被人冤枉的滋味,很不好受,曾經傾傾自己爬樹跌落到水池裡,而我就在她身邊,周圍也沒有宮人,於是所有人都認為是我嫉妒傾傾能奪得父皇的寵愛,趁沒人在,將傾傾推入水中,想害死她。   父皇覺得我善妒,讓我在祠堂跪了一夜,第二日還不許用膳,傾傾醒來時,也沒有為我解釋,我便在祠堂那暈倒,如今想想那場景,心裡還是生出一股寒意,連母親也不信我……   他們沒有給我解釋的機會,便給我定下罪行,說出來還真是可笑。”   令狐延梔故作輕鬆的喝了杯酒,眼眶裡蓄滿淚水,玄故淵拿出繡著梔子花的手帕給她擦臉,“現在,你可以做回自己,不必顧慮他人的眼光,你很棒……阿梔”,他猶豫再三才說出這句話。   令狐延梔強忍的淚水,在這一刻全部像短線的珠子一樣掉下來,“謝謝,母親對我的管教很嚴苛,難過時不可大哭,不可將怒表現在臉上,也不可大笑,臉上隻可掛著溫柔的淺笑,可這些宮中的其他公主都沒有,我不敢違抗母親,我想要她開心點,整天掛著一成不變的笑容很累,可每每聽到其他重臣夫人的稱贊,母親便會很開心,我也將所有疲憊拋之腦後。”   玄故淵心疼的撫摸她臉上的淚痕,似是在安慰過去的她,“阿梔……你如今不必做這些,你可以練武,可以修行……”   “嗯嗯,怎麼感覺一直都在說我的過去!你呢?”   “我嗎?”   “我和雁兒出生時,娘親便離世,我們被譽為不詳之兆,其實那個男人可以殺掉我和雁兒的,但他沒有,留著我們的命,遭人侮辱毆打,雁兒自那時起,身體便一直不好,但幸運的是,我們逃出來了,不幸的是,帶我們出來的人……死了。”   玄故淵眼底閃過一絲悲傷,他沒有將事情全部說完,令狐延梔在心裡思索著,“不詳之兆”、“逃出來”,而且玄故淵還會修行!這是玄冷雁自己說的,這些讓她想到了,劍蠱宗的災星,可他們不是在幾年前便死了嗎?   但玄故淵和玄冷雁是玫貴妃從鄉間帶回來的,種子一旦埋下,便會瘋狂滋生,長出嫩芽,令狐延梔打量了玄故淵片刻,酒意上頭,她湊近了些,眼神一直盯著玄故淵。   “你……是不是……劍蠱宗的那個災星?”   玄故淵眼似深譚般,看著她時,眼裡總會亮亮的,“你想知道什麼答案?”他在賭,但他不知道他在賭什麼?隻是說出內心想說的。   “嗯……說什麼好呢?如果是,我想抱抱你和妹妹,如果不是,我會為你感到高興,你並沒有受人折辱,沒有糟糕的過去。”   “你就不怕我說是?”   “不怕!”   玄故淵為這個答案感到意外,挑眉說:“可我,就是!”令狐延梔振愣地瞧著他,伸出手摸著他的臉頰,“你才不是什麼災星呢!”   玄故淵看見她微紅的臉,似是喝醉了,可真是酒醉慫人膽,這個舉動放在平常,令狐延梔是萬萬不敢的。   “阿梔,你醉了!”   令狐延梔甩開他要觸碰自己的手,“我酒量可好啦!我就是想多說點話,把平時不敢說的話全說出來”,說著說著,她便流下淚來。   玄故淵輕撫她的背,“沒事了,都哭出來吧!哭出來心裡就不會難受了,這裡隻有你和我,我也說過,你可以做回自己,放聲哭吧!”   令狐延梔一把撲進玄故淵懷裡,緊緊抱住他的腰,嚎啕大哭了起來,玄故淵回抱著她纖細的腰,想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裡。   她抬眼瞧著玄故淵,小臉通紅,臉上還掛著豆大的淚,看得玄故淵心頭一顫,他微微蹙眉,心魔又開始蠢蠢欲動。   玄故淵抱著令狐延梔回到屋中,溫柔的把她放在床上,令狐延梔一激靈,從床上坐起。   “你先睡著,我出去一下,等會兒會有人給你送醒酒湯。”   令狐延梔乖巧的點頭,默默看著玄故淵遠去的地方,她躺在玄故淵的床上,心裡莫名的安心,這是她十幾年從沒有過的感覺。   她闔上眼,有了睡意。   玄故淵快步往後院的冷水池走,現在的他腦海裡全是心魔在低語,說著骯臟的渾話,身下如烈火一樣,在焚燒著。   他迅速脫下衣裳,將自己浸泡在冷水中,他拋下一切,靜心打坐,與心魔對抗。   眼底翻湧著不知的暗色,似是情欲。   半響,他才克製住心魔,額上冒出細汗,他將擋在眼前礙事的發,一手梳到後麵,頭靠在池邊,露出健碩的肌肉,他嘴裡喘著粗氣。   臉上悄悄攀上紅暈,他看著自己的手,又放了下來,起身穿好衣裳,眼下,令狐延梔應該已經喝完醒酒湯了。   他叩響房門,令狐延梔精神滿滿地推開門,玄故淵進到房中,瞥見桌上剛喝完的醒酒湯,問:“感覺如何,身體有什麼不適嗎?”   令狐延梔搖搖頭,衣袖下的手緊緊的扣著,好似在緩解前幾個時辰她所做的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在想,她自己為什麼要抱玄故淵,抱就算了,還抱那麼緊!令狐延梔抬眼看玄故淵的神色。   好像與平常沒什麼兩樣,隻是臉上多了些不易被人發現的紅,玄故淵說的話,她很感動,但也沒有多在意。   她從小就聽容嬪說她曾經是怎麼和皇帝相愛的,沒遇到皇帝之前,她又是怎樣的,說著他們曾經的誓言,每每說到這,容嬪便會嘆息一聲,幼時令狐延梔不明白,直到謝昀之的降臨,她才明白。   愛這種東西,很難看透,說變就變,她不敢信其他人說的愛,她會愛,但她現在不敢愛,她怕會像第一次那樣,被人拋棄。   她是個敢愛敢恨的人,同樣也是個很難告別過去的人,她忘不了那些美好的回憶,有時她覺得自己不配擁有愛,其實……沒有愛也挺好的,畢竟人活得輕鬆。   但……對她而言,也不輕鬆,嚴苛的規矩壓彎她的脊背,她最終的用處,不是和親,就是嫁人。   玄故淵看她出神,低低笑出聲,“阿梔?別發呆了。”   令狐延梔一愣,“阿梔”這小字,其實並不是因為容嬪喜愛梔子花,它有別的寓意。   總之,她不喜這個小字。   “嗯,以後……還是別喊我‘阿梔’了,我不喜歡。”   他眼裡的光,漸漸黯淡下來,‘原來……她還沒有接受我,她不喜歡我喊,那便不喊了。’   令狐延梔靜靜注視他,她想告訴他,“阿梔”這個小字的寓意。   “夫君……你想知道,‘阿梔’這個小字的寓意嗎?我可以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