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大,你要男人不要(1 / 1)

大家夥都散了,顧婉有事不能陪方滿翌,葛榆生也要趕去茶樓賺錢,離開前他們都囑托孔駒多跟方滿翌聊聊萬裡寨的一些事宜。   “老大我帶你去寨子外逛逛去,軍師待會也在茶樓說書呢,”孔駒看著走遠的眾人,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   “還可以看見軍師啊,那敢情好啊,小弟你帶我逛逛吧!”方滿翌一吐為快。   這下好了,小弟知道自家老大覬覦自家軍師了。   下了山腳到了萬裡村,還要走一段路才到茶樓,孔駒怕方滿翌無聊開始沒話找話說——   “老大你是想要了我們寨裡的軍師嗎?”   “………………”大膽小弟!方滿翌在心裡怒吼。   “我看老大年輕氣盛也正值如花似玉的年紀——老大槍法這麼神像個老手,人看上去高冷得不行,可一看軍師臉就紅紅的,哈哈哈哈不過那樣子也蠻可愛的……”   “………………”方滿翌更尷尬了,已經不想說話了。   “但我勸老大別那麼喜歡二當家,兔子不吃窩邊草是其一,其二是軍師他心有所屬了。”   “什麼?!”好好的帥哥要搞單相思這一套是吧“……其實說實在的,我也沒那麼喜歡……”方滿翌試圖挽回自己的威武老大形象,不過也沒扯多大的謊:一時的見色起意罷了。   隨即,她還是改不了在21世紀口嗨的毛病,在小弟麵前揚言道:“我現在可是土匪頭子之一,要多少美男不都是手到擒來?”   “老大威武!渾然一身悍匪的氣質!”小弟嘴上這樣誇,心裡確認方老大是個色批。   “那當然!”方老大一臉得意。   “以後老大看上誰家公子,我就幫你給他下藥,綁好送到老大跟前來!”小弟見方老大說到了興頭上,連忙繼續附和。   聽到熟悉的話語,方滿翌想起了她以前的朋友們——每次她意淫帥哥的時候,她們也開玩笑說會幫她下藥綁帥哥,想到這裡不由得鼻子一酸,真摯地對旁邊的人說:“你以後就是我在這兒的閨蜜之一了!孔駒小弟!”   看著真誠的老大,孔駒不由一怔,琢磨“閨蜜”二字為何意,又點頭說道“話說回來,老大著實厲害,有大當家的器重,還有二當家和五當家照應,能被顧大俠認可,老大也一定有自己的英雄底色!”   “顧大俠?是顧婉嗎”方滿翌有些激動,立馬問道。   “正是我們寨的五當家,她武功了得,舞刀弄槍更不在話下,又最是一個心中有大義的人,經常扶弱濟貧、拔刀相助,在這一帶懲治過不少惡霸,事後人們追問她的名號,她隻透露姓顧,住在萬裡寨……”說到萬裡寨,孔駒得意了起來。   方滿翌在心裡暗暗叫絕,不禁為身邊能有一個寶藏朋友感到興奮,又不禁嘆息顧婉為何要掛柱,隨即問道:“顧婉本可以有更好的路走,為何要當土匪毀了自己在這十裡八鄉的名譽呢?”   “老大此言差矣,五當家她行得正坐得端,在萬裡淵名聲好著呢,所以江湖人尊稱她為顧大俠……再者,萬裡寨並不會引起萬裡淵百姓的公憤:這是這的老土匪立下的規矩——‘兔子不吃窩邊草’,我們乾的營生得出了萬裡淵、到外地綁票才行,況且萬裡寨也不乾那些恃強淩弱的勾當,隻挑些富得流油又為富不仁的大戶人家勻勻銀票罷了;加上顧大俠的名聲在外,倒顯得我們像義匪了……”   聞言,方滿翌熱血了起來,道德感回來了,好!以後在萬裡寨好好乾,乾票大的。   走到這時,便看的到小鎮了,漸漸的人來人往了起來,孔駒也安靜了下來。方滿翌倒不習慣了,看著一派平靜安詳的場麵,她開口問孔駒:“現在不是日本鬼子在我國發動法西斯戰爭的時候嗎?怎麼大家都這麼鎮定?”   戰爭年代的人們有的流離失所無家可歸,還要四處躲避敵機扔來的炮彈,有的住在租界還算安全但活得小心翼翼……而眼前這幅光景,倒像是世外桃源了。   是的,桃花源,方滿翌第一個想到的形容詞就是這個——現在映入她眼簾的大道兩旁有大片的桃花林:正值陽春三月,樹上掛滿了粉嘟嘟的花苞,風拂過,鳥啼聲變得更加清脆,樹葉也跟著招搖,春天的太陽剛剛好,就算是下午,照拂在人的臉上也很溫和舒服,過往的人談笑的談笑,叫賣的叫賣,走在大道上聽得到小孩的嬉戲打鬧聲,小販拖長音調的喊賣聲,民間樂手拉的悠長二胡聲——這裡儼然一派歲月靜好的模樣……   孔駒感受到了方老大的震驚,但他很快回答:“老大我以為你原先就是圖這裡能避難呢,原來老大並不熟悉萬裡淵,不過也很少有人知道秦嶺有萬裡淵這個小地方,這裡是兩省比鄰處,我們這小地算來應該屬陜西省,但氣候又像極了南方,地勢也很奇特,鬼子打不進來;話說秦嶺真是好山,不愧被國人稱為‘龍脈’呢,它也保住了我們幾代人的基業,沒讓鬼子得逞……”   方滿翌點頭以示了解,聞著淡淡的桃花香,感受著大自然獨特的磁場,她想,這裡的人真會生活。   很快,他們走進了鎮子,大概是遇到了集市,這裡人聲鼎沸,好不熱鬧,孔駒買了一串冰糖葫蘆獻給方老大,方滿翌咬著冰糖葫蘆,贊口不絕;於是兩個土匪人手一串冰糖葫蘆進茶樓裡聽書去了。   “小二,來壺碧螺春,一碟脆花生。”   “得嘞,二位客官來這桌——”小二利落抹桌請客人入座。   葛榆生在臺上說書,茶樓人多,難得有空桌,不過離臺子稍遠,加上人群稍微有些嘈雜,聽不大清,孔駒往前麵走想找兩個近一點的茶位;方滿翌先坐了下來,她好奇打量周圍擺設,畢竟難得穿越一次。   為了一探究竟旁邊立著的大花瓶裡是真花還是假花,她又站起來湊身去瞧了:大朵的山茶花紅得嬌艷欲滴,晶瑩的水滴順著花瓣滑在了墨綠的樹葉上,看上去像剛剪下來插在花瓶裡的……   “以一葉而能勝諸花者,篁竹也。”遠處一道清朗好聽的男聲傳來——   方滿翌輕輕挽著花枝,循著極具辨識度的聲音好奇望去,不望還好,這一望反而讓麵前的亂花漸欲迷了她的眼:   那人就坐在對麵那桌,他的椅背上搭著一件咖色毛呢大衣,評完劇段內容後的他正在慢慢抿茶,雖然低著頭,仍能看得到他好看的眉眼和挺拔得恰到好處的鼻梁,隻見他上身穿著白色襯衣,頎長脖頸下的紐扣微鬆,看得見鎖骨,又許是茶樓太熱,寬鬆的衣袖也隨意擼在手肘處,露出了線條分明的小臂,黑色有質感的長褲令腰身收緊,襯衣一角寬鬆落下,平添了一股慵懶勁……這寬肩窄腰,方滿翌望得出了神……   忽然,那帥哥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似的,抬眸一看,一眼就對上了正在偷看他的方滿翌,方滿翌更覺他豐神俊朗:對上那雙攝人心魄的桃花眼,眼眸深邃,看一眼就能讓人淪陷,反正她現在就陷進去了,臉紅了起來,想著不能老盯著人家看,要留個好印象啊,等她反應過來後兩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別處去了。   剛找完座過來的孔駒看到了安靜坐在茶椅上,臉一片緋紅、充滿少女情懷的方老大,立馬環顧周圍,當看到了坐在人群中也能鶴立雞群的萬季野時,就明白了一切。   此時,聽到他段評的茶客都紛紛稱贊對味,原來臺上的葛榆生談及到茶樓的絢爛椿花時,又信手拈來“花之宜於目而復宜於鼻者”如梅菊蘭蓮,論及花與葉具可觀者,則是秋海棠為最,提到葉勝於花者,止雁來紅、美人蕉而已,此話落下,臺下的萬季野加了一句,便是方滿翌起先聽見的了,意思是竹可當花陣一麵;葛榆生笑著稱贊他:“此言更妙。”   品句品花的二人都站過來拱手問好間,孔駒也湊了上前,問候道:“萬哥何時回萬裡寨的?我們都有好些年不見了。”原來他們三是兒時的玩伴,不過萬季野後來去外地念書後就鮮少回來了。   “最近得了空,我就回來看看——”,萬季野舒心莞爾道,笑起來大日如來。   三人熱鬧地敘了一會舊;一旁的方滿翌一直坐在後麵安靜地品茶看花,孔駒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把葛榆生拉到一旁,向他詢問“閨蜜”為何意。   “大概是‘閨中密友’之意吧”葛榆生輕咳一聲。   “床上的?!“   “大抵是。”   “糟了,連我都想要!老大她就是個色批,得綁個男人鎮住她才行……”   看著轉身就走的孔駒,葛榆生一頭霧水,他向萬季野打了一聲招呼後就走上去繼續說書了。   看到剛敘完舊,現在正在旁邊瘋狂喝茶的孔駒,方滿翌好巧不巧地咂舌說:“你的朋友倒是頗有姿色呢。”   小弟一怔,接著嘴角上揚,附和老大:“正是正是”   心裡默念道:“哥們對不住了,隻能是你了……”   於是孔駒借口去解手,囑咐老大早點回寨子等晚飯不用等他一起走;老盯著剛剛那個讓人瘋狂心動的帥哥看又不好意思,二當家在臺上講的書又聽不大清楚,於是方滿翌走出茶樓,掏掏掛在腰間的包,買了幾樣糕點就打道回府了。   方滿翌前腳剛走,孔駒就鬼鬼祟祟地拿了一壇酒坐上了萬季野那桌,萬季野正聽在興頭上,簡單和孔駒再噓寒問暖幾句後,便隻顧著抿茶聽書去了。孔駒順勢倒酒,萬季野接過,脖子一仰喝盡杯中酒,突然覺得頭暈暈的,才發覺這酒不對勁,隨即意識不清俯倒在桌上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年輕真好,倒頭就睡。”坐在桌對麵的中年茶客扼腕道。   “萬小子,別裝睡啊,之前問過你的話呢,關於我閨女的事你考慮的到底怎麼樣了?”坐旁邊的茶客想叫醒他,孔駒連忙製止道:“我這萬兄喝一杯酒就醉倒了,大概是很少喝酒了,老伯,你看這樣,我先把他帶到他家醒酒。”   “那好,你到時候幫我問清楚點,還有他剛剛那會喝茶莫名其妙說的啥玩意讓他一瞥驚鴻是什麼意思,是不是看上哪朵野花了?不乾凈的我家可不要啊,我閨女挑,要雛的——”老伯擺手道。   茶桌上的人笑作一團,又紛紛打趣起了一喝就醉的萬季野,“得嘞得嘞”,孔駒回應著,和在茶樓裡聽書的另一個小匪一起,把萬季野抬到萬裡寨去了。   另一邊,方滿翌在廚房無所事事,於是剛忙完事回來的顧婉陪她去了山上一座亭子,是個觀景的好地方,恰是日夕時辰,太陽偏西,微風拂過讓人心曠神怡,顧婉跟方滿翌詳盡說了萬裡寨的相關諸事,方滿翌想問顧婉為什麼要進萬裡寨,又怕自己沒邊界感讓顧婉不舒服,好容易想了一個好措辭——可見這天色漸晚,顧婉就拉著她回寨了。   寨子亮堂堂的,寨門口還掛上了喜慶的燈籠,方滿翌高興地和顧婉說:“原來萬裡寨白天和晚上竟是不一樣的!我原先以為沒接電線寨裡會黑壓壓的呢。”“晚上不會很黑,但今天的寨子格外亮,像是大家要辦什麼大事……”   此時候在大門的孔駒突然竄出來,高興道:“老大,你要男人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