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被撕扯開衣服,她想掙紮,卻被扇了幾個耳光,那和尚舔舐著她光滑的皮膚,讓她泛起一陣陣惡心,妖丹還在他懷裡,瑤瑤的雙手被反綁著,完全被那和尚任意玩弄,那和尚強迫掰著她的嘴,喃喃道:“不知你這小妖孽,是肉好吃,還是妖丹好吃。” 瑤瑤吃痛,忍不住大罵起來。那和尚卻不在意,他舔舐著唇邊的血跡。瑤瑤死死盯著他,眼睛赤紅。 “好香!好香啊!”和尚大口咀嚼著,順手掏出懷裡的妖丹吞入口中。 一時間,他全身長滿細細的絨毛,紅光漫天,脈絡如同被一條條紅色的蟲子鉆入一般,順著血流蔓延至全身。脈絡像吸多了血的蚊子般炸開,發出啪啪啪的聲響。半晌,他半跪在地上,抬頭驚異地問道:“你究竟何物?為何我容不了它。” 瑤瑤放聲大笑,不屑地朝他吐了口血沫,道:“想去吧你!臭和尚!死光頭!” 那和尚目眥欲裂,咳嗽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將妖丹吐出,他恨恨地看著瑤瑤,道:“好,想死是吧。” 他搖搖擺擺地往門外走去,不一會兒,便召集了全部村民,又站在瑤瑤麵前。 眾人看他麵色蒼白,不由得問了起來,和尚擺擺手,舉著法杖指著瑤瑤道:“貧僧無礙,隻是這魔物太過厲害,僅靠一人無法製服,各位施主,此魔物得用極刑之法,將它活剮,然後眾人分而食之,才可超度。” 他對著瑤瑤笑了笑,用法杖直直插進她的身體裡,對著下麵的人喊道:“來啊,將她衣物扒下,用貧僧手中之刃,為她超度。” 瑤瑤猛烈掙紮著,口中發出似動物般悲鳴,她被幾個大漢撕開衣物,白皙的胴體就這麼被展示在那些人眼前,手腕被荊棘纏繞在木樁上,大罵著那和尚:“死光頭!死和尚!你盡管來啊!” 那和尚淫邪地看著被他咬過的脖頸,舉起手中一把小小的彎刀,問道:“誰,來第一刀,來給她第一次超度。” 眾人麵麵相覷,不敢上前,躊躇著問著和尚道:“大師,以前說不是宰了就好了麼。怎麼今日還得...還得活剮...” 和尚見狀,便摩挲著刀,道:“此法雖看著殘忍,但對此魔物才能使她輪回成人,對於施主你們來說,是極大的功德..” 話未說完,其中一高個子的男人便接下他手中的小刀,他定定看向瑤瑤,口中不知在說些什麼。和尚見狀,不著痕跡地將他往前一推,那個高個子舉起刀,猛地從瑤瑤的肩膀上割下一大塊肉來,頓時鮮血直流,瑤瑤痛得落下淚來,卻始終沒有叫出聲音,她不斷大罵和尚,他顫抖著舔舐著手上的血跡,寒冷的天氣給他的手凍成黑紫色,映襯著那塊肉異常誘人。他意猶未盡地看向瑤瑤,雙手合十,口中不斷念著阿彌陀佛,竟直直向著她跪下,朝拜起來。 眾人紛紛搶奪起那把刀,隨即便出現一大片咀嚼聲,瑤瑤身上沒有一處好地,奄奄一息的她此時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那和尚看著那些跪拜著的人,發出無聲的笑。 那個最開始吃肉的高個子男人突然站起來,指著瑤瑤道:“菩薩!菩薩顯靈了!”然後他又繼續跪下,頭砰砰敲著地麵,磕出血也不停止,眾人抬頭望去,卻見原本綁在臺上的瑤瑤,變成手拿玉瓶與拂塵的美麗女子,微笑地看著他們每個人。 眾人喜極而泣,瘋狂地朝她磕頭,一聲又一聲的磕頭聲響起,那和尚隻感不妙,轉頭一看,卻見瑤瑤並沒有變化,那咳嗽兩聲,叫眾人起身,卻見眾人似乎見到什麼仇人一般直視著他。 他轉身想跑,卻被一群人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地說道:“是這人,是這妖孽!是!就是他!他害得我們!” 和尚百口莫辯,正想用武力逃脫,卻被人從後麵一刀子劈下,拳頭瞬間如雨點般落下,揍得和尚一下變成一灘血肉。隨後便繼續朝著她跪拜著。 瑤瑤看著這一幕,低低地笑出聲,瞳孔中映著這令人發毛的一幕,這曾是她幻想過的場景,如今卻以這種方式呈現出來。 張小夏站立著,看著近乎瘋魔的人,看了看瑤瑤,舉起手中的菜刀,一個接著一個劈下,那些被她砍中的人沒有痛覺一般,一直在磕著頭,嘴裡喃喃地重復著阿彌陀佛。伴隨著瑤瑤的笑聲,最後一個人被張小夏砍死,她釋然般的呼出一口氣,從和尚破碎的衣服裡掏出那顆妖丹,塞進奄奄一息的瑤瑤口中。 瑤瑤費力睜開眼,血汙糊住了她的視線,她隻看見一隻粗糙的女人的手,握著菜刀,決然地抹開了自己的脖子。 瑤瑤的眼前一片通紅,她幾乎已經沒有力氣咽下妖丹,她嗚咽出聲,手上的荊棘隨著她的顫抖勒進皮肉裡,她的手上沒幾塊肉,身上也隨處可見都是傷口。她到現在都不明白,自己明明在幫助別人,自己完全沒有傷害別人,隻因為一個人說,她是妖孽,於是,所有的錯誤全部都得歸到她一個人身上。妖丹緩慢在她嘴裡融化,傷口也在慢慢愈合,她掙開束縛,無力地跪坐在地上,她看著自己身上的傷口,新生的血肉像不規則的印記,一塊塊粘在身上。她從無聲地哭泣著,到捂著臉大聲地哭泣著,她斷斷續續叫著姥姥,叫著喬離,叫著這兩個可以給她依靠的人。但自始至終,隻有她一個人,嚎啕大哭著,在漫天大雪下,坐在滿是屍體的地方。 正在狂奔至下一個地方的喬離突然停住。 她轉身望向那個村莊的方向,江不辭停住問道:“師姐,怎麼?” 她搖了搖頭,讓江不辭等人繼續趕路,便頭也不回地朝著來時的路出發,劉楠娣抿了抿唇,跟了上去。 喬離看了看跟著她的劉楠娣,也未放慢腳步,無聲地狂奔著,剛剛聽見瑤瑤在識海裡發出的那一聲悲鳴,徹底打亂了喬離的思緒。 等到她倆趕到村子裡,便見到被一層大雪覆蓋住的眾多屍體,還繼續維持著跪拜的姿勢,而坐在中間的瑤瑤,麵色紅潤,殘破的軀體在慢慢愈合,她赤著身體,毫不在意地任由雪落在身上,如同少女般用手接下漫天散落的雪花,她見喬離向她奔來,先是釋然的微笑著,隨即眼淚便落在地上,融化出一個個小洞,喬離把她摟進懷裡,劉楠娣摸了下她的脈,見沒什麼大事,便站在一邊,無聲地看飄落的大雪。 喬離看著瑤瑤身上布滿著疤痕,那些新生的肉並不能恢復成之前的樣子,這種疤痕會一直跟隨瑤瑤,就像她經歷的這件事,伴隨著她一生。 “姐姐,我好累,好想姥姥。”瑤瑤蹭了蹭喬離的手臂,“姐姐,收我進虛無袋裡,我睡個覺,好不好?” 說罷,瑤瑤變成一隻巴掌大的小狐貍,軟綿綿地盤成一團,喬離將它塞進懷裡,道:“我這暖,好好睡吧。” 餘光中,一團黑氣從地上的碎肉中升起,那些碎肉沾滿黑色的粘液,如同被縫合一般,一塊塊透著黑色的亮光,融合出一個不成人樣的人來。 “我,我沒...哈哈...”顯然是那和尚,喬離冷眼看著,懷裡的小狐貍止不住地顫抖著。 和尚似乎才看見喬離,模糊不清道:“又..又是妖孽..” 喬離割開手掌,血液滴落在地上,那和尚一陣抽搐,長出無數個人頭來,張嘴便喃喃自語般一直重復著,“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他們全睜開了沒有眼白的眼睛,流著黑色的血淚,臉上甚至出現一種普度眾生的表情來,他們看著喬離,口中不斷喃喃念著。 繁雜的聲音讓喬離皺眉,她的血流滿刀身,在那個怪物沖向她時,隨即念出火決,側著翻身一躍,窸窸窣窣的聲音瞬間停止,喬離轉身,看著那怪物被火焚燒至灰飛煙滅,帶著劉楠娣,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村子。 兩人走了一陣,沒人願意說話,剛剛見到的場景屬實讓人覺得惡心。 劉楠娣默默地跟在喬離身後,喬離一時停下,便被他撞了個正著,她看著劉楠娣,問道:“有心事?” 劉楠娣愣愣地摸著額頭,半晌才點了點頭,喬離走到路邊坐下,道:“休息一下,可以說的話,便跟我說說。” 劉楠娣順著她身邊坐下,低著頭仿佛在組織語言。 “師姐,我其實是這村子裡的人。”劉楠娣苦笑道,“隻是當初被爹娘丟棄,這段時間他們也沒認出我來。” “剛剛,那怪物的身上,有我爹的頭。”她有些痛苦的閉著眼睛,“我從未被重視過,連名字也是給他們求兒子來的,不然現在,我該叫四女。” 喬離看著她,摸了摸她的頭,說道:“不想說的話,就到這裡吧。” 劉楠娣搖搖頭,忍住眼淚,繼續說著。 “這是一個很平常的故事,我的親生父母,是重視傳宗接代的一份子,就好像從他們出生開始,必須就得為了這個活著。大姐嫁給老瘸子,換了五十文,二姐一出生就被淹死,三姐呢,被流氓糟蹋,還得嫁給他,她才十二歲啊!” 劉楠娣恨恨地咬著唇,“我呢,總得留下一個給他們乾活吧,總得有個出氣筒吧,隻要生下兒子,便成了最多餘的那個。即使之後,他們的兒子被溺死了,我也沒有了容身之地。師姐,為什麼我是多餘的呢?明明我也是,他們的孩子。” 喬離不知該說些什麼,現在的她連自己的父母也差不多遺忘了,她沒有辦法安慰這個受傷的小孩,隻能摸著她的頭,擦掉她的眼淚。 “我隻跟薔薇說過這些,就連現在名單上的名字,還是空著的。” 劉楠娣擦了擦眼淚,看向喬離,問道:“師姐,我能不能改個名字。姓氏也改。” “好,要我幫忙嗎?”喬離問道,見劉楠娣點點頭,便認真地思考起來。 她看著劉楠娣滿身藥草瓶子,舉手投足間更是散發著藥香,隻覺得清風徐徐,漫天的雪映襯著女孩靈動的眼眸更是清透。 “叫隻清,徐隻清可好?隻覺清風徐徐,倒也配得上你。” 劉楠娣睜著小鹿似的眼,淚水大顆大顆落下,她捂著自己的臉,一直在點頭,嘴裡止不住的說好。她從未被人說過配得上這三個字,一時不知作何反應,隻能哭著笑道:“師姐說什麼都好,我從今就是徐隻清,再也不是劉楠娣了..” 喬離摸摸她的頭,邊走邊招呼道:“隻清,要趕路了。” 徐隻清擦乾眼淚,隨即跟上喬離的腳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兩人半刻未曾停歇,聯係著江不辭迅速往他們所在之處奔去,到了地方,宋薔薇瞬移一般給了她倆一人一個大大的擁抱,嘴裡不停念叨:“師姐,小楠,想死你們倆了,這幫男的臭死了,每天熏得我想吐..” 徐隻清扯開她,興奮地喊著:“薇薇,我有新名字了,徐隻清!師姐給我取的!我是徐隻清!” 她在笑著,其他人也在笑著,宋薔薇卻哭了,她用力地環抱著徐隻清,手上用力拍打著徐隻清的背,鼻涕眼淚全蹭在她的衣服上。 “太好聽了!徐隻清!徐隻清!” 兩人狀若瘋癲,在大街上大喊著笑著跳著,小鎮上的居民好奇地打量著,惹得大虎一手扛起一個,趕緊逃離現場。鄧豐掩麵隨之而去。 喬離摸了摸懷中的小狐貍,小狐貍發出輕輕地低吟,江不辭站在她身旁,看著前麵一幫狂奔的師弟妹們,大聲笑著,兩個梨渦便顯現出來。兩人慢悠悠走著,江不辭開口說道: “師姐,這小鎮倒也還算安全,這裡盛產番薯,倒也沒有特別缺糧,隻是昨晚我發現點東西,得麻煩師姐過幾天跟我去確認一下,還有師姐,累了嗎?” 喬離抬頭看向江不辭,幾天的奔波縱使是喬離也有些疲倦,江不辭說了什麼她並沒有聽得很清,一時間發愣。下意識點點頭,江不辭有些顫抖地伸出手,往她頭上輕輕拍了拍,又往她手裡塞了個烤紅薯,逃似得跑走了。 喬離看著他的背影,咬著甜滋滋的番薯,摸著懷裡的小狐貍想著。 這孩子,是不是又長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