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晴晴怔了一怔。 記憶的片段浮上心頭。 從很小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和別的孩子不同。 九歲時,爸爸下班回來,她指著他亂放的襪子說:“爸爸,你看,你的襪子沒有放好!” 她的臉上掛著天真的笑,她隻是在開一個普通的玩笑。 晚上十一點半,睡夢中,媽媽拽著她的胳膊,把她拽到了主臥,胳膊很疼,眼淚開始往下掉。 她問媽媽怎麼了,媽媽一聲不吭。 爸爸也在那。 “我和你媽媽辛辛苦苦賺錢養你,就養出個白眼狼!”爸爸吼道。 她不懂她做錯了什麼,隻覺得莫名其妙 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接連下墜,打濕衣襟。 爸爸又吼道:“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說嗎?啊?” 唐晴晴沒有搖頭,也沒有說話,她不知道,她真的好害怕。 “你看看你!我下班辛辛苦苦,你看到我的襪子,居然還說我不放好?啊?你是沒手沒腳嗎?不知道幫你老爸放一下?” 爸爸的聲音尖銳刺耳,她下意識想要捂住耳朵。 捂住耳朵,卻觸碰到了媽媽的手。 “還敢捂耳朵?你爸爸教育你你都不聽?”媽媽冷笑著說道。 然後,媽媽抓住她的手腕,用一隻手,把她的手束在一起。 好疼啊。 她真的好害怕。 爸爸在繼續借題發揮,媽媽一隻手抓住她,用讓她惡心的眼神盯著她,順勢附和爸爸。 她不懂,為什麼哥哥姐姐可以在房間裡好好睡覺,她就要被這樣對待,為什麼爸爸媽媽總是這樣。 為什麼別人家的孩子可以撒嬌,她的玩笑話,卻讓她變成了白眼狼。 她真的是爸爸媽媽的女兒嗎? 為什麼她才九歲,就要經歷那些? 為什麼她交學費時,打電話給爸爸,爸爸說找媽媽,打電話給媽媽,媽媽說找爸爸? 為什麼爸爸可以買車,可以隨便抽幾百元一包的煙,卻不願意為她買生日蛋糕,甚至不願意給她買冬天的外套。 為什麼爸爸不記得她的生日,卻把她他不爽,讓他罵她是白眼狼的“證據”記得清清楚楚。 為什麼她幾年才有機會買一件衣服,爸爸媽媽卻總說,幫她買了很多衣服? 為什麼他們不養她,卻又說他們辛辛苦苦上班賺錢是為了她? 還有好多,好多事情…… 因為她的這種能力嗎? 眼淚不受控製,奪眶而出。 “所以” “因為我有這種能力,我就應該做你情緒的垃圾桶,天天聽你抱怨嗎?” 她刪了楊旭。 好想快點回到學校啊。 她是寄宿生,周日下午就可以返校了,她巴不得天天呆在學校。 想到家,她苦澀一笑,估計沒有人像她一樣,討厭放假。 白時雨早就坐在教室裡了。 這是初三到來前的最後一周,這周後,他們就會放暑假。 時間眨眼過去,唐晴晴聽著老師在臺上交代注意事項,收好發下來的暑假作業,看著同學們迫不及待地沖出教室,學校寂靜一片。 她慢慢拉上書包拉鏈,走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