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 上海某高端娛樂場所內的包間裡,一個看起來瘦小孱弱的女生正被幾個男人輪流按著玩浸入水盆裡的遊戲。 每次浸下去個幾分鐘見沒了動靜他們就再把人撈起來,等人清醒了就再浸下去。 坐在桌子對麵的青年男人正樂此不疲的看著他們做著不斷重復的事情,看著一個又一個的漂亮妹子輪流進來又輪流出去。 毫不例外的,這些人都沒達到他心目中的預期。 “江少,顧卦師在門口等你。” 就在江澤安看著那些像落水了的狗一樣奮力討好自己的小姐發呆的時候,另一邊剛處理完事情的顧簽溟就已經到了房間門口。 聽到來傳話的男服這麼說,江澤安皺了皺眉。 很懂察言觀色的小姐們立馬一溜煙的跑了出去,等到整個房間就剩下江澤安一個人,一直在走廊上站著的顧簽溟這才略顯遲疑的走了進來。 顧簽溟走進來後先是客氣的沖江澤安點了點頭,隨後順手關上了門。 “江公子,依在下所見,不如趁早殺了,以免夜長夢多。” 江澤安沒有說話,他靠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把弄著一把鑰匙。 “江公子,對方畢竟是小姐和夫人的致死元兇。” 見江澤安不說話,顧簽溟接著說道。 “哦?”看著顧簽溟失望的樣子,江澤安有些不耐煩:“你在意的不就是你的死對頭她到底死沒死嗎。” 江澤安的直言不諱讓顧簽溟有些宕機的愣了幾秒,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沈澤安人已經到門口了。 “桌子上是三百萬支票,要是明天生意能談成我會追加一百萬酬勞。” 江澤安說完前腳剛走,後腳,顧簽溟拿起桌子上的鑰匙直奔地下室。 地下室裡。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腥味和若有若無的喘息聲。 “啪”的一聲。 地下室的白熾燈猛的被打開,顧簽溟下意識的伸手,又過了幾分鐘適應了亮度,顧簽溟這才開始環顧四周。 粗糙的水泥地板上血痕累累,順著這些血跡向前看,最終顧簽溟的目光落到了角落裡看起來瘦小瀛弱的女人身上。 “沈清辭?”顧簽溟試探的問道。 角落裡的人聞言嘴角扯出一抹邪笑:“怎麼,還惦記著那雜種呢。” 依靠在墻角的沈南澈聲音低到像是路邊瀕死的野貓。 顧簽溟走過去掐住她脖子強迫著她和自己對視,當餘光瞥見對方垂在兩邊已經沒了指甲蓋的手指,顧簽溟眼底止不住的溢笑意。 “南澈啊南澈。” “想你堂堂一代宗師級別的天才,當年何等風光恣意。” “如今竟然淪落到修為盡廢手腳筋全被挑斷隻能和狗一樣爬的地步。” “可事實卻是即使在下再怎麼卑微的死去,你也從我身上得不到半點好處,包括你最初極力追尋的,不願拋棄以及被迫丟棄的。” 沈南澈抬頭,眼神裡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見南澈和自己硬剛,顧簽溟眼底殺意更甚,手上掐著她的力度也是重了幾分。 “你想死的痛快,沒那麼容易,你不配!” 一直到沈南澈的臉色開始變紅意識開始渙散,顧簽溟這才邊吼邊鬆開了手。 看著一旁被像丟垃圾一樣丟在地上而且已經暈過去了的人,顧簽溟腦海裡霎時浮現出另一道身影。 那是道極其明媚的身影,一身白裙不染纖塵,那是他的愛人,那個來自另一個世界,名叫沈清辭的女孩。 想到沈清辭,顧簽溟伸出的手有些顫抖。 但也僅僅是顫抖,顧簽溟接著 俯身將已經失去意識的沈南澈從地上拽到了懷裡。 由於他有些粗暴的的動作再加上沈南澈身上的傷還沒好,導致沈南澈剛結痂不久的傷口撕裂開來,血水雜著些許膿水,弄了顧簽溟一身。 “晦氣。” 有輕微潔癖的顧簽溟看著自己麵前滿身是傷的沈南澈,眼底溢出無限嫌棄。 但為了自己的復仇計劃得以正常進行,顧簽溟思索再三,最終他還是強忍不適的把人扛回了自己住的酒店。 等到要給她脫去衣服洗一下傷口的時候,沈南澈原先穿著的白色道袍早就已經浸透了血水成了半黃半紅色還有點白的樣子。 看著地板上被自己隨意丟在那裡的仇家,顧簽溟點了支煙。 地上沈南澈的身影和記憶中沈清辭的身影越發相似起來,漸漸的,顧簽溟手裡夾著的煙開始有些微微發顫。 他低著頭,一手撐著地麵整個人半跪在橫躺著的沈南澈麵前,像是在極力壓製著什麼一樣,夾著煙的整條手臂都爆起了青筋。 “吱呀~” 身後的房門被推開後發出聲響。 半跪在地上的顧簽溟眸中閃過一抹狠厲之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隨即顧簽溟他扭過頭,見到來人,原本顧簽溟眼裡的狠厲頓時四散開來。 “阿辭!你回來了阿辭!” 一時間,顧簽溟不顧所有的朝麵前站著的那道身影跑了過去,“噗嗤”,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滯了。 殷紅的血順著顧簽溟的嘴角溢了出來,他低頭看向胸口,原本空無一物的胸前,一隻鬼爪已然沒入。 顧簽溟死了。 沈南澈醒的時候,她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 麵前是蒼山負雪,薄霧籠煙之景。 沈南澈一邊有些呆滯的看著這幅夢裡曾經見過的景象,一邊撐著身子從石頭上坐起來。 “嘶·····” 身體上傳來的撕裂感使得她下意識的嘶出聲來,沈南澈迷茫的看向四周,她這才發現自己現在正身處在一處瀑布中間的大石塊上。 餘光瞥向四周經大石塊分離四散的潺潺流水,沈南澈看向一邊在水裡搖曳的水草,伸出手探了進去。 “溫的?” 一種暖洋洋的感覺登時順著指尖湧了上來,一時間,本是酸痛腫脹的全身頓時就像是被疏通了一般的被打開來,這股暖意好似在身體裡被分裂成了密密麻麻的細線,遊走於四肢百骸之間,將那些淤堵在關節中的東西和先前斷裂掉的筋都連接了起來。 等等!斷裂的筋脈? 那我是怎麼站起來的?看著不遠處層層疊疊的重山,沈南澈喃喃自語了句後又向四周看了看。 眼前依舊是一眼望不到邊的綠,林間起了風。 微風拂麵,好不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