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說重了一點,成長需要一些時間”,公孫明遠道。 “我又何嘗不知”,楚天闊嘆道:“我且問你,碎石城如今處境況如何?” “表麵上看,一派欣欣向榮之景,實則暗流湧動”,公孫明遠想了想,頗有些沉重的說道。 “不錯,一場大的風波,不遠了”,楚天闊沉聲道。 “楚兄弟,我有一事不解,為何你如此‘款待’城內幾方來客?”公孫明遠問道,特意加重了’款待’二字的語氣。 “你我共事多年,可見過我有冒失之舉?”楚天闊賣了個關子,並沒有直接回答。 公孫明遠回憶起當時城西之戰的慘烈,本來都快絕望了,後來竟然奇跡翻盤了,不得不說,即使是到今天,他依然看不透楚天闊。 “楚兄弟,你思慮太深,我看不透”,公孫明遠看著楚天闊,有些莫名道。 “明遠,以碎石城目前的情況,能否在即將到來的暴風雨中自保?” 楚天闊問道。 作為碎石城的大管家,公孫明遠很清楚,府庫裡麵新增加的好東西,並不能在短時間內轉化成碎石城的實力,這些都需要時間來消化。 “希望渺茫啊”,公孫明遠嘆道:“既如此,楚兄弟,你為何又四麵樹敵了?” “我說是因為窮怕了,你信嗎”,楚天闊半開玩笑的說道,說完給二人各自倒了一杯茶。 公孫明遠翻了翻白眼,沒說話,淺酌了一口。 “明遠,在你看來,長明學院,懷義學院能否作為碎石城的外部助力?”楚天闊問道,搖了搖手裡的茶杯。 “雖然是很多學子向往之所,但是大劫到來之時,這些飽讀之流,自然是以傳承為要,能聲援一二卻也是他們最大的善意了”,公孫明遠撇了撇嘴,心裡還加了句“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明遠,你看的很明白啊”,楚天闊贊道。 “話雖如此,那也犯不著得罪他們啊,不成盟友也不能做敵人啊”,公孫明遠很不解,身體微微前傾。 “我問你,多一個豬一樣的敵人和少一個豬一樣的敵人,你怎麼選?”楚天闊大有深意的問道,將杯中茶一飲而盡。 ‘笑麵狐’公孫明遠,自然是一點就通,馬上就舉一反三了。 “那照這麼說,楚兄弟對待大雪山也是一樣的意思咯”,公孫明遠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給楚天闊續了一杯。 “明遠,這次你可是猜錯了,大雪山是潛在的盟友”,楚天闊笑道,一副老謀深算的模樣。 “你這人心思太多了,誰愛猜誰猜去”,公孫明遠佯怒道,將杯中茶一飲而盡。 “明遠,你之前很好奇袁老是怎麼來到碎石城的吧”,楚天闊提醒道,又搖了搖茶杯。 公孫明遠回憶起來的,是在迎接大雪山一行人的路上問過,隻不過當時楚天闊沒有解釋。 “即使袁老跟大雪山關係匪淺,那也不至於能左右大雪山高層的想法吧”,公孫明遠說道,給自己也續了一杯。 “其實,我對大雪山了解也不多,對袁老的過去也知之甚少”,楚天闊嘆了口氣,接著說道:“自與袁老邂逅後,後來又幫他化解了一場殺劫,從當時的情形來看,袁老甘願引頸受戳,想來心結不小。” 公孫明遠一頭霧水,示意楚天闊說下去。 “明遠,你還記得迎接大雪山一行人的時候,朱文和是怎麼稱呼袁老的嗎?” 公孫明遠回憶起來了,當日這個莽夫說的是‘懦夫’,態度極為惡劣。 “那這些跟大雪山是否會成為我們的盟友有什麼關係了?”公孫明遠疑惑道。 “明遠,你注意到沒有,大雪山一行人來到碎石城之後,袁老就躲起來了,我收徒那麼濃重的場麵,袁老都沒出現,我心中那個猜測越來越接近了。” 這麼一說,公孫明遠這才把思路理順了,這其中應該有不小的誤會,袁老說不定真能左右大雪山的決定。 “楚兄弟,如果你把大雪山當做未來的盟友,你對他們可是不怎麼友善啊,這豈不是適得其反”,公孫明遠疑惑道。 “有實力,別人才會高看你一眼,我的所作所為,一方麵是試探,另一方麵也是篩選,如果餌料不夠香,怎麼會有魚兒上鉤了”,楚天闊霸氣說道,轉身,背手,瞥見了躲在書房偷聽的小少年,又朝公孫明遠努了努嘴。 “也就是說金晶煌石是拋出去的魚餌,長明學院跟懷義學院已經出局了”,公孫明遠朝書房看了看,恍然大悟道。 “孺子可教也”,楚天闊很臭屁的說道。 公孫明遠翻了個白眼,又問道:“僅憑碎石城這樣的小地方,拋出金晶煌石這樣大的魚餌,別人又豈會相信?” “所以,才有了荊南、雲溪的三年之圍”,楚天闊淡然道。 公孫明遠頓感一股涼氣爬遍全身。以一城之力,硬撼荊南、雲溪兩國之圍三年,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在那些大勢力眼中不啻於晴天霹靂,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怎麼可能不好奇。再適時拋出金晶煌石這一誘餌,‘魚兒上鉤’是遲早的事。想到這裡,公孫明遠不敢多想了,他很怕自己一直懷疑的事情‘另有真相’。 “那萬寶閣又充當了什麼角色了?”公孫明遠問道。 “萬寶閣在我的計劃之內,又遊離於計劃之外”,楚天闊嘆道。 “此話何解”,公孫明遠追問道。 “不管我有怎樣的謀劃,碎石城的百姓都不應當成為完成計劃的犧牲品,作為城主,我有責任帶領他們過上幸福安樂的生活”,頓了頓,楚天闊繼續說道:“我預想了‘釣魚計劃’完成之後,碎石城要有大的發展,這一點少不了萬寶閣這條線”。 “確實如此,權利來源於義務”,公孫明遠很是贊同道。 “當日,城主府議事,萬寶閣的代表僅僅隻是一個青衣執事,我有一瞬間的沮喪,但是後來很快又把目標放在了陳姓女子和穆瑞的身上,這兩方能坐首位背景應該很深,如能結交此二人,哪怕付出一些代價也是值當的”。 “原來如此”,公孫明遠此刻也明白了先前楚天闊要他承趙、穆二人之情的意思。 “後麵的事雖然偏離軌道了,但是好在沒有完全失控”,楚天闊沉聲道:“讓人驚喜的是,宇寧竟然有恩於海無量,這讓一切又回到了既定軌道。” “一飲一啄,莫非前定”,公孫明遠很是感慨道。 二人皆是很感慨,命運交織下,一個善舉,看起來是幫助別人,也許在未來某一刻也會幫助到自己,誰又說的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