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人嫌他太吵,直接封了他的嘴,開始施行刑罰。 先是鞭肉,一條條的肉削在空中飛舞,底下人看得汗毛豎起,不少下人嚇暈了,還有些失禁了,幸虧他們都是站在祠堂外邊看著裡邊的人受刑,否則都得一塊拉進來處罰。 “你們看到了嗎,這就是縱容主子的下場,當主子犯渾的時候,奴才就要去製止,而不是幫著做事!他,就是你們的例子!” 一群人磕頭稱是。 那邊行刑已經過了好幾個階段,在刑板上的張奇出氣多,進氣少,但還能看出,這個人活著! 地上已經血肉模糊的一片了,行刑人已經開始寸寸粉碎那人的骨頭。 碎骨落在血色上,遠遠望去,就像是花瓣掉在地麵上。 那場麵不寒而栗,但高老爺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這不僅是在警告奴才,也在警告其他人,不要以為寵你們就能肆無忌憚了,寵是他給的,他不給的時候你們什麼都不是! 那邊,高老爺好像才想起腳邊的王夫人,“哦,你剛說什麼來著?” “妾身……有孕了。”王夫人又說了一次,她其實已經完全嚇蒙了,倒不是被這血腥的場麵,她自己也是個慣會折磨的人的主,隻是沒想到高老爺會對她那麼狠,如果不是她說有孕,那她不就要被這樣對待了嗎? 她進高家的時間不長,看到的都是高老爺溫和的一麵,把她寵上天的模樣,卻不知每個上位者都有不同的麵貌。 她還記得,高老爺曾說過,自己是他最愛的女人啊! 為什麼,會這樣…… 高老爺的視線晦暗不明,王夫人並沒有發現他目光線,高老爺怒極反笑,道:“孩子,什麼時候?” “妾身本來想給老爺驚喜,卻不想院裡有人冤枉妾身!但那藥妾身是真的不知情啊!” “不知情,好個不知情!”高老爺浮起涼涼的笑意,“忠海,你帶人去她的屋子裡搜,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不知情。” 高忠海領命,帶著一群人離開。 王夫人掩不住臉上的驚詫,根本沒想到高老爺會這麼直接,她甚至在等他過來扶起自己,軟言安慰,然而什麼都沒等到。 “來人,為夫人診脈。” 這會兒那位張姓醫工上前,首先為王夫人把脈。 忖度良久,張醫工才向高老爺道:“依我的判斷,時日太短,夫人脈象不顯,但很有可能已有孕。” 醫工也不說這是真還是假,但這話給人的感覺就是王夫人已經懷孕了。 “懷孕?嗬嗬,好個懷孕!” 高老爺的聲音可一點都不像開心的模樣。 那張醫工也在高家經營多年,也察覺到不對了,這會兒腦門冒汗,也開始覺得不應該在就這麼莽撞過來。 主要也是他多次為高老爺內室診脈,高老爺對王夫人向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今日卻是一點顏麵都不給。 “把他拿下,這家裡,也該洗一洗了!” 當高忠海說那張醫工有問題,悄悄傳消息給王夫人的時候,高老爺看到的卻不是一個醫工,而是高家這個群體。 以小見大,作為掌家的人,眼光一定要放長遠。 這時候,人群中出現一陣騷動,王氏帶著一群人過來,護院們可不敢攔著這位高家地位最高的女人。 “兒啊,這是怎麼了,這麼大陣仗?”隻見王氏身著一件寶瓶紋祥雲裙,梳著高椎髻,高聳莊重,手上帶著玉石佛珠手串,眉目間皆是一片溫和,看到高老爺手上的一小點刮傷,橫眉一怒,“哎,你的手是怎麼了!你們這群奴才,杵在那兒,沒看到老爺受傷了嗎!?” 王氏這才看到那板上被用了刑罰的人,她也是見過大世麵的,自然不會被嚇到,隻是因那沖鼻的血腥味,蹙了蹙眉,完全沒有在意那人的悲慘。 李辰逸與其他人保持同樣的步驟,悄然望向這位深居簡出的老人,以高老爺的年紀,王氏怎麼都有七十以上了,但李辰逸發現這位王氏並不如何顯老,雖眼角多有紋路,但看著相當慈和。 “母親,我無礙,是我不讓他們處理,這兒血味重,怕是會沖撞母親,您還是先回去休息,我待會來給母親請安。”王氏是個聰明人,雖然為什麼處罰,高老爺沒有告訴她,但肯定是什麼嚴重的事情,否則不會拉到祠堂處罰,當著列祖列宗的麵。 高老爺嘆了一口氣,意思很明顯了,王氏安慰地拍了拍高老爺的手,“為母回去等你。” 等到王氏離開後,高老爺才問向那一排已經被那人慘死快嚇瘋了的下人。 “王夫人說她懷孕了,可是真的?你們可還有話說?” 一群人噤若寒蟬地跪著,沒人站出來說話。 “沒話說?那就通通帶下去杖責一百大板。” 那板子是特製的,而打板子的又是武者,十來板就能打得屁股開花。 一百大板,那可是要人命的。 這下子,就有人坐不住了。 這個時候,李辰逸出場了,他將一疊信紙從懷裡掏了出來,遞了上去,“老爺,小的這裡有東西!” “哦,拿上來!” 一疊看上去保存完好的信被呈了上來。 高安鱗看向高泓葉,隻見高泓葉遞給了他一個眼神,顯然,這疊信紙是她親自書寫“郎有情妾有意”的信,可以拿來當“證據”了,高泓葉寫得並不露骨,卻是實實在在從王夫人與高則誠的身份來考慮,既隱晦又能傳達那曖昧的意思,讓人都要為信中的文采喝彩。 這一招無論是否真的有染,都能弄假成真。 高老爺看著這封信,隻拆了幾封信,越看臉越黑,老二的筆跡他是知道的,甚至其中的語氣都與老二平日一模一樣,說是偽造的都不可信!至於王夫人的,高老爺偶爾也是會和她來點風花雪月,王夫人出生大族世家,書法丹青也是不差。 看到後麵,高老爺氣得甚至將其中一封揉碎了扔到地上。 王夫人不明就裡,她護著肚子慢慢爬過去,將信紙揉開,看到上麵的內容,一臉愕然,她從沒寫過任何情信給高則誠,但上麵的字跡的確與她的一模一樣,誰會去刻意模仿一個女子的字跡,學了又沒用處,再說要模仿需要花下多少時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勞心勞力,所以基本杜絕他人代寫可能性。 但她確信,她真沒寫過! 她雖然蠻橫,但也不是沒腦子的蠢貨,在高家寫下這樣的東西,若是不慎被人發現,那可是侮辱家族名聲的事,再說就是她想,高則誠也不可能同意。她總覺得有一張大網籠罩著她,從被汙蔑下藥開始,好像一切都脫軌了,有誰在控製著什麼,她好像隻能身不由己地隨著劇本演下去。 “老爺,真的不是妾身啊,妾身沒寫過這種東西!” 高老爺將其中一張信紙扔到排頭的下人麵前,“你應該認得你家主子的筆跡吧。” 那是王夫人身邊的侍女,平日隨侍在身邊,她是知道些王夫人與二少爺的事的,哆嗦地抖開那紙,嘴唇微顫,“是……夫人的筆跡。” “真有此事?”高老爺一字一頓將話蹦出來。 “……有。” 芷雪是王夫人從葉家帶來的。 她從小就跟著王夫人,算是最能信任的了。她很怕王夫人,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出賣王夫人,就是王夫人偷情那麼多次,她也把風過,心裡從沒打算泄露這消息。 現在,她就算不怕死,但她不想像之前那人那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求老爺開恩,求老爺開恩!” 其實高老爺也不敢相信,他不相信自己的兒子與內室能罔顧他,做出此等茍且之事! 他的兒子難道就這個德行? 李辰逸這時候深深地看了高安鱗一眼,高安鱗也是注意到了李辰逸的目光,那表情似乎在說:“這就是精彩。”
第50章 精彩,真是精彩(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