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山洞內,隻留下陳南風這一具屍體。 夜晚,一個戴著黑色麵具的男人走進山洞內。 一身黑袍,身材高挑,長發披肩,隨意散落著。 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陳南風。 許久,緩緩蹲下,一隻手撫摸著陳南風的臉。 男人拿出一個瓶子,打開。 手指在陳南風的心臟處一劃,又戲弄般的畫了一個圓。 五指成爪,扣住那被割開的肉,手腕轉了一個圈。 緩緩拔出,一坨死肉便被如刀割一樣,取下。 陳南風心臟處少了一塊肉,變成碗口大小的洞。 男人隨意一拋,扔掉了手中的的爛肉。 用手指戳了戳白色的骨頭和已經沒有跳動的心臟。 打開血瓶,將瓶子中的血液倒滿整個洞口,血淋淋的。 就如一碗新鮮流出的人血。 男人的手指甲如刀鋒一般在陳南風左手上不斷刻畫著符文。 “魂歸來兮,魂歸來兮,成為我最好的傀儡吧。” 手臂,左前胸,左後背,左半邊臉,左邊脖子,全都被刻上了符文。 而那心臟處的鮮血,漸漸活了起來,如一汪血水,晃蕩,散發著淡淡的血光。 瞎無弦右手觸摸陳南風腹部的洞,頓時傷洞完好如初。 “身死魂歸天,死亡絕對不是終點,而是來開始,我要要做隻是留住你的靈魂……” 瞎無弦的手指不斷遊走著,所過之處,劃出一道道傷痕,斷開,連接,有規律的如此往復。 看似雜亂無章,卻是緊緊有條,充滿著目的性。 ……… 瞎無弦收起手,完事。“手掌泛著淡淡的血光,一掌狠狠拍在陳南風的心臟處的那一汪血水。” 陳南風屍體之下的石塊紛紛碎裂,飛濺向四周的石壁上,鑲嵌在其中,嚴絲合縫。 而這一掌擊下,鮮血隨著瞎無限勾勒出來的線條,快速的流向陳南風身上的符文。 那一個個傷口符文,線條,快速的被暗紅色的血液填滿,流動著。 而他左半邊臉上的血符文,讓他看起來十分恐怖,兇狠。 陳南風猛的睜開那雙血瞳,平靜,毫無生機,一切都是那麼平淡,讓人感覺十分冰冷。 瞎無弦麵具下的臉嘴角上揚。 陳南風看了看四周,他的記憶還停留在那一夜。 不自覺的敲了敲腦袋,沒有任何感覺。 麵無表情,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高出兩個頭的麵具男。 聲音冷淡的,沒有絲毫情感的說道:“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 瞎無弦扔給陳南風一套黑色衣服,加一張暗紅色的麵具。 “先穿上衣服,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傀儡。” 陳南風抱著衣服,聲音依舊冷淡。“瞎無弦。” “穿衣,走人,回到玉楓城去,等待我的命令,七天後,給你換血,我教你一次,以後你自己換血。” 陳南風毫不猶豫的答道:“好。” 陳南風腦海中的自己此時應該是眉頭微皺,問其原因。 可他沒有發現,他沒有任何的表情。 腦海中喜怒哀樂的情感依舊豐富,可他的臉龐依舊是僵硬的如一個死人。 瞎無弦說完,抬起手掌,一掌擊碎了自己的腦袋,倒在了地上。 成為一具無頭屍體。 陳南風腦中一陣跌湯起伏,可他卻麵無表情,沒有絲毫情緒流露。 平靜如一潭死井。 陳南風開始穿衣服,動做無比僵硬。 他突然停止了動作,看向自己的身體。 腦海裡的情緒如今天海浪,連綿不絕。 可他就是如一個木頭人,麵無表情的僵在原地。 木頭且可以被人雕刻出表情,而現在的自己,似乎已經失去了身體可以展現出的表情,情緒的能力。 “到底,發生了什麼?” 陳南風愣在原地許久。“瞎無弦,好一個瞎無弦,我現在是他的一具傀儡,有自我思想,卻不可表達,對他命令言聽計從,不可反抗的傀儡……” 陳南風依舊習慣性的深吸一口氣。 他驚駭的發現自己的胸膛並沒有像往常那樣起伏。 而是平平無起。 手中的衣物滑落在地上,滑落的衣服暴露出了他心臟處此刻的模樣,和那些符文。 腦海已經一片空白。 卻又很快釋懷,嘴角僵硬的微微顫動了一下。“還真是啊,我死了。” 彎腰撿起地上的衣服,動作僵硬的穿衣。 死亡,陳南風已經不怕,他從來沒有怕過,甚至向往死亡,渴望死亡。 但自己是想死,而不是不想活。 自刎,一把劍插進自己的心口,一顆子彈命中自己,跳樓,跳河,被車撞死,喝毒藥等等許多方法。 那會是怎麼樣的感覺,陳南風幻想過無數次。 但他沒有去實施,好死不如賴活著。 生命的意義在於死亡,但絕對不是自己了卻自己的生命,而是意外去世。 那一種轉瞬即逝,下一秒就要消失的,才是最美好的,才是永恒的。 陳南風認為,完美並不是最美好的,遺憾才是最美好的,永恒,他可以帶給人無限的遐想,與向往,來滿足精神上的活躍需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完美不必記得,不過是過眼雲煙。 而遺憾才會令人銘記於心,各種遐想,悲也好,樂也好,亦是最美好的。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陳南風很清楚自己在想什麼,有困難,享受困難,有快樂,享受快樂。 他已經習慣了把每一件事都往最壞的方向進行推理與無限遐想,哪怕是百分之百會成功的計劃。 可命運似乎不怎麼眷顧他,事情的發展趨勢,總會往他所推理,閑暇失敗的路上傾斜。 自己是不幸的。 也是極其幸運的,老天給了他極強的自我洗腦,自我治愈,自我認知的天賦。 自己總在失敗的基礎上,無奈的享受著腦海中失敗帶來的利益最大化。 而這次的事件,又怎麼能不算是自己的意料呢? 陳南風的喉嚨裡發出嗬嗬僵硬的聲音,如鬼哭狼嚎。 戴上麵具,離開山洞,向玉楓城走去。 一路上,熟悉的他,熟悉著自己曾經最熟悉的身體,最簡單的走路動作,卻是僵硬的往前走著。 跌倒,爬起來,繼續熟悉,找回當初那種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那一種感覺,如今卻變得如此陌生。 他迫切的希望找回熟悉的自己。 跌跌撞撞,終於在下山之前趕到了玉楓城。 在守城官兵的目光注視下,進了城,回到自己的小院門前。 麵具下的嘴角僵硬的微笑著,僵硬的拍打著自己身上的扭頭灰塵,推開門。“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