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回 2國乾戈(1 / 1)

夏國邊境,營帳連綿,刀槍林立,氣氛緊張。上將軍隋鏡堂麵色凝重,立於軍中大帳,目光如炬,審視軍情圖。一旁,副將成金愁眉緊鎖,頗為憂慮地說:“將軍,虢國來勢洶洶,我軍雖勇,但糧草不濟,士氣低落,如何是好?”   隋鏡堂沉吟片刻,緩緩道:“虢國野心勃勃,意在我夏國疆土,此戰關係重大,非但關乎邊境安危,更關乎國家尊嚴。為將者,當以國事為先。我隻是怕啊......”   他頓了頓,語氣堅定地繼續說:“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堅守陣地,確保邊境無憂!昔日王亞賢在赤須龍君項聖的指導下於50歲創立邊市,雙方互惠;那時候項聖往歸蓬萊後就不問凡塵往事,至今已經60載。可嘆王將軍一世英傑,如今創下的先河,怕是要化為泡影了。“   成金一邊贊嘆王亞賢為人,一邊又為他打抱不平般附和著:“項聖仙君武功冠絕古今,王將軍受他指教,武功過人,名垂竹帛;然而自從仙君回蓬萊後,虢國內部就已經有壓不住的趨勢了。若非王將軍功高蓋世,為人處事皆無破綻,恐怕難以撐到現在。上將軍,王將軍已去18年,那虢國一直挑唆己方邊境人民,甚至誣陷說是我等害死了他們的一城之長,真是豈有此理。若王將軍在,必不會如此。”   隋鏡堂打斷了他的話,說道:“王將軍早已經有所預料,隻是為了表示自己對君權無意,才久住邊境。三十年前,他來信給我,說是自己會潛心修道,若能為仙,定當保全兩國邊防長治久安。項聖仙君也曾說他這徒弟胸中唯有黎民,不願興起戰火。就算虢國朝中遍是非議,他也堅守本心。我今年過花甲有二,他是什麼性格的人,我最是清楚。但是話又說回來,我與他雖然惺惺相惜,但終究是兩個國家的將軍。若是他得道為仙,我肯定是會動些歪門邪道的,不然終究是我國大患。”   成金頗為驚訝:“末將五年前來時,您時常說起王將軍,末將還以為,您打心眼裡佩服他。”隋鏡堂冷哼一聲:“如果我二人不是將軍,如果我二人隻是切磋比武,如果我二人隻是江湖豪俠,那他成仙,我自然祝賀。但是我是將軍,他是他國將軍,如果他成了仙,我國就會麵臨大患。如今項聖隱居不出,道仙與術仙從不收徒,隻有術仙寫了些術法典籍傳於世上,王將軍如果成仙,那虢國內部定然會給王將軍施加壓力,到時候王將軍要麼和自己國家內訌,要麼將邊市拱手讓人,要麼就是跟我們開戰。對我們而言,無論哪一種情況都要去挑戰一名真氣滿盈,法力高深的上仙,你說說,你站在我的位置上,會不考慮對付他麼?”   成金麵色低沉,啞然失語。   虢國邊境,也是風起雲湧,草木皆兵。   邊市如今南邊為夏國境地,北邊為虢國境地,中間則豎起了一道墻,修築於王亞賢去世後。修墻的消息傳到夏國時,效果國君派人立刻表達了自己的不滿,使者指著邊境王將軍石像說道,高聲說道:“兩國互市,不動乾戈。卿今所為如此,莫非不怕令國大將為世人非議嗎!?”夏國的態度一時震懾住了虢國,因此同意在墻上開五處寬約7丈,長約七丈的通道供兩國互市。   虢國軍營中,挺身而立的是一位大將:隻見這人身材魁梧,滿麵橫須,眼睛如銅鈴般瞪著。他就是蔡雄。   這人自小家貧,為了生活,十四歲入軍,一身蠻力,勇冠三軍,十七歲為副將,二十歲為先鋒將軍,二十三歲就當上了四品寧都騎校尉。可以說,除了喜歡找女人之外,都在刀口上討生活。論起為將,他也十分在行,每次演習軍練,皆是沖鋒在前,奮不畏死。但是,此人卻也是有很多缺點的,比如好色,貪財,嫉賢妒能,爭功推過,但是即便如此,他對士兵很好,從不苛責;倒是對那些講官話道理的官員頗為傲慢。   一位首先來報:“將軍,大軍已經整備好了。隨時可以發兵。”蔡雄說道:“讓大家這幾日好生休息,等待上麵的命令。”那人領命而去。蔡雄心想:“明明說著要開始打仗了,卻到現在也是師出無名。百姓都不樂意見著我等。饒是在國內再有聲望,怕是也這邊市討不得好處,誰先發兵,誰就會在兩國百姓中成為挑起戰爭的混蛋。”想到此處,他心中不免煩悶。   這蔡雄雖然是四品寧都騎校尉,但是他在軍營中呼朋引伴,勾結軍中將士,形成自己的小集團。他甚至公開在軍營裡殺人,隻因為想要激怒夏國將士就抓住並且殺死了巡邏的夏國士兵。而且也是極少有的不怎麼喜歡王亞賢的人,因為這已經阻攔了將軍晉升的空間,邊境的將軍隻能通過驅逐妖魔獲得晉升使得很多人都想調離這個崗位,虢國內部不少軍隊頭目也是希望能夠取消邊市,吞並夏國為自己所用,而蔡雄就是這一計劃的支持者。   王亞賢去世後,軍中的邊庭將軍位置竟然空了下來,朝中一直想派一個主戰的將軍過來頂替王亞賢的位置。而蔡雄在2年前得到了這個任命,那時他才剛當上先鋒將軍不到一年。得知此消息後,心中大快,他認為他確實能夠當得起這個大任。即便隋鏡堂書信給虢國說夏國的邊境軍隊隻是為了保護自己的百姓以及維護互市治安才駐紮於此,他依舊不為所動,時刻準備著進攻。以他那堪稱“焚書坑儒”的文化水平自然不知道他的領導是作何打算的,隻是清楚自己該聽上將軍命令行事就好。   而此時領導蔡雄的,乃是不多見的一員名將:定林彥。此人年過花甲,勇力不減當年。三十年前就主張王亞賢為大將南掃夏國,被王亞賢厲聲嗬斥。如果項平在的話,他肯定想和這老爺子打一戰:此人也是雙槍將,龍頭槍法精妙非凡!而且老爺子膂力過人,雙手雙槍各重65斤。隻是定林彥很少出手,都是靠兵法取勝,有限的幾次交手中曾在王亞賢手中勝過幾招,但是當時王亞賢已經89歲,反而是成就了王亞賢“單手神槍”美名。他之所以不親自搏殺妖邪,也是為了鍛煉士兵的能力,他手下三千鐵騎跟隨他四處追殺妖魔,殺的方圓千裡無妖敢犯,而這三千鐵騎就是他的王牌部隊,他很自信這支部隊可以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畢竟戰場之上的特種兵往往能夠一錘子砸死對麵讓對方無從下手!另外,自己的身手功夫,也隻有這三千人知曉。   定林彥身著一身黑色戰甲,肩上佩戴著一塊金色的徽章,他目光陰冷地掃視著軍營中的將士們。每個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場。他不再是平時的和藹可親的形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漠而狠戾的氣息。   定林彥看著腳下的沙地,嘴角浮起一絲邪笑。他心中早已設下了一個圈套,目的就是要挑動隋鏡堂出戰,希望他能背離百姓的意願率軍進攻虢國邊境。他知道,一旦隋鏡堂出戰,將會是兩軍交鋒的開始,也是隋鏡堂成為眾矢之的的時候,而自己就可以乘機行動。他對蔡雄投來一瞥,蔡雄默默地低下頭,沒有任何異議。定林彥知道蔡雄對他有敬畏之情,也十分贊賞他對自己的絕對忠誠。蔡雄在軍中的地位一直不錯,但他對自己的依賴程度遠遠高於對蔡雄的重視。   思緒回到兩年前,當自己接任上將軍的位置時,他早就料到這天會到來。他準備了很久,也付出了很多。他故意讓自己的聲望低調於外界,甚至允許蔡雄等人挑戰他的權威。而如今,正是挑選時刻出擊的時候。   “蔡雄,你聽好了,”定林彥語氣冷冽,“我要你安排人偷襲夏國邊境的守軍,但是不用戰勝他們,隻要假扮虢國的普通百姓,然後一路狂奔,高喊夏國人要對自己動手。如今邊境人心惶惶,所以你很有可能會成功,亂了夏國的陣腳就行。你馬上行動,記住,我們必須在隋鏡堂那裡挑起爭端,引他來攻。”   蔡雄略感詫異,但很快恢復了鎮定。“將軍,我明白。”他轉身離開。   定林彥心中一片狂喜,他知道這個計劃終於即將開始。他坐在指揮椅上,喝了一口熱茶,這是他每次統帥軍隊時的習慣。   “隋鏡堂,我就等著看你在這一刻的選擇。”定林彥喃喃自語,目光中閃爍著陰謀的光芒。   轉眼間,時間過去了好幾天,終於到了計劃執行的日子。蔡雄匆匆趕來稟報,他帶著幾個手下帶來了夏國邊境的情報。“將軍,我們成功在夏國邊境製造了一次小規模的混亂。夏國的邊防部隊被我們誤導,他們懷疑這是虢國的行動。而隋鏡堂則被迫做出回應,說這是虢國挑唆,他派遣了一支部隊前往邊境,聽說擬定了斬草除根的計劃。”定林彥滿意地點點頭。“很好,蔡雄,乾得漂亮。”   蔡雄激動地謝過了定林彥,他很清楚這是自己博取功勞的重要一步。   定林彥望向遠方,眼中閃過一絲陰沉之色。通過挑動隋鏡堂,他已經成功地達到了自己的目的,現在隻需要等待事態的進一步發展。“夏國軍隊來這裡,將會讓兩國人民認為大戰在即,而且是由隋鏡堂發起的。老狐貍,你真這麼容易就上鉤麼?”   ......   隋鏡堂這邊,他對成金說:“這是定林彥的計謀,為的就是讓我們先出兵,這樣兩國百姓會認為是我們挑起的戰爭,兩國百姓來往交好幾十年,甚至有夏國人父母在我處,自己在虢國的情況。一旦動兵,怕是老百姓不會站在我們這裡。”成金建議:“我們指派一小支部隊呢?伯陽城離此不遠,讓他們帶一隊數量的新兵過來,名義上是來保境安民,實際上順路查一下呢?”隋鏡堂說:“那也是落人口實,即使我們日後不行動,老百姓也會認為我們在耍詐。這幫家夥,真是可恨。但是我自有應對之法。”成金問道:“將軍所說之法是何事?”隋鏡堂微微一笑:“成金,你率領一隊人馬,去至鬧事的地方,你從監獄中挑一個囚犯堵住嘴蒙著頭拉過去,傳我話說:‘欺辱百姓者已經找到,已經伏法入獄。按律應當罰軍板三十示眾。’如此一來,可以安定兩國百姓的心情。”成金領命而去,半個時辰之後,成金按照隋鏡堂說得去做了,當眾打了三十大板,而後張榜安民:   “因鬧事之人為夏國士卒,本將軍已將人抓捕入獄並且加以審問,乃是不想付錢,故而威脅。雖然罪魁已經被捕,但百姓被辱不可消,本將軍已命人堵住鬧事者嘴蒙頭拉去,上將軍隋鏡堂傳話說:‘欺辱百姓者已經找到,已經伏法入獄。按律應當罰軍板三十示眾。’望兩國百姓寬心,不可再起波瀾,不可再起爭端。本將軍再次聲明,本將軍絕無挑起戰事之意。請百姓寬心,可回家安穩生活。本將軍已將拉鬧事者拉至邊境,若有任何異議,可與虢國邊界將軍當麵問明。”   成金派人送榜文過去,將榜文傳達到邊境。榜文用夏語和虢語書寫,同時發往兩國。夏國邊境軍營的夏國兵將和虢國兵將聚在一起看著榜文,他們嘰嘰喳喳地議論起來。   “將軍真是英明啊,這榜文一出,兩國的老百姓都知道了,原來是夏國百姓在鬧事。”   “可不是嘛,這將軍真是高明,我們都誤會了。”   “將軍真是明察秋毫啊,今日事今日畢,還拉過去給虢國將士一個交代,真是英雄啊。”   “將軍為了百姓能過上安穩的日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真是煞費苦心。”   “是啊,是啊。”   當然也有部分百姓心存疑慮:“不會隻是拖延之詞吧?”“都沒看清那人長相,怎麼能確定?”“三十大板不輕啊,會不會是想讓我們安心才做的樣子......”   兩國兵將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他們看著榜文,心中充滿了對隋鏡堂的敬佩和感激,也有一小部分人對隋鏡堂有點猜忌。   成金看著邊境上的兩國兵將們,滿意地笑了。他知道,自己的任務完成了,兩國百姓的情緒已經被安撫下來。他轉身離開,心中充滿了對隋鏡堂的敬佩和對自己這次行動成功的自豪。   成金自行回去復命不提。   定林彥聽說了隋鏡堂的做法,心中滿意:“雖然你躲過了一次,但是三人成虎。嗬嗬嗬,看你能撐多久。”定林彥心中已經有了下一次的規劃:假扮夏國軍隊,朝著自己的百姓進行威脅,然後虢國百姓就回去找隋鏡堂要說法。之所以現在不動手是因為他要等:等他修的那條小路能夠支持一百人進行迅速中轉。   隋鏡堂這邊也讓成金多加小心,他想到了一個方案:便衣潛伏。成金得了命令,手下三隊人經常辦成俠客,幾十人經常光臨茶館,戲院,樂場等等,生怕有人再來挑事。   這件事情傳到了童起那裡,童起感覺這件事很不尋常,回信說:“師父,我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是兄弟說,最近邊境上亂得很。師父您一定要小心。千萬別出什麼紕漏,有什麼事就派人來找我,我定然前往。如果事情真的發展到不可收拾,就盡快備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