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舟共濟(1 / 1)

觀蒼海 謝太宗 7328 字 2024-03-17

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懷著些希望,時不時的就跑去太虛山等待,希望奇跡能夠出現,可後來隨著時間的流逝,我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心想注定是命該如此了,便不再做掙紮。   大自然是如此的神奇,而人又是這樣的渺茫。站在光明處,看不清黑暗處,站在黑暗處,卻能看清光明處,我站在哪裡?你又站在哪裡?人類站在哪裡?而“誰”又在看著人類?   在之後的一個多月時間裡,我跟隨著張堂主還有孫政師兄刻苦地鉆研醫術。在此期間,我背了不少的醫藥之書,如《黃帝內經》、《傷寒雜病論》、《神農本草經》等等,還學習了張堂主的著作《歧黃經》。但是我的醫學根基很薄弱,雖是刻苦用功了,但也沒記住多少,多數看得也不能明其意。不過也總算是有些收獲,起碼知道了把脈、接骨、還有些比較淺易的針灸之術。   在學醫之餘的空閑時間裡,我常去請教神機堂的顧堂主,希望能借助他的力量來研製出手機的充電線,即使在這裡手機沒有信號,打不了電話,上不了網,但手機裡麵有著許多我懷念的東西。還好通天閣裡有發電機,也有電攬線,所以我隻需要製作個插座,插頭和連接手機的充電線,然後再弄個變壓器便可以給我的手機充電了。   幸虧我高中時讀得是理科,物理更是我的強項,因此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我就製作出了我所需要的東西,並且調試成功,給手機充上了電。在晚上睡覺之前我都會打開手機翻看著以前的照片,懷念著我的父母、舅舅還有老牛他們。   學醫是一個艱苦的過程,除了努力用功以外還需要有天賦和興趣,雖然我沒有什麼天賦,但好在我對醫學有著濃厚的興趣,這樣也算是有一點可取之處。待我學得有些所成時,張堂主便帶著我到山下去坐診,原來他在山下一個叫做蘇杭鎮的地方開了家規模比較大的醫館,沒事的時候就隔三差五的到醫館裡坐鎮問診。   由於張堂主平日裡講話較為溫和風趣,人也長得祥和逗趣,便深受鎮上婦女的青睞。聽館上的一個師兄說:“上次有個婦女找他看病,他不在,便特意等了他好些天呢,就算病痛難耐也不去找其他的大夫看。”我聽到此話後,不禁心裡暗暗發笑,怪不得別人都叫他婦醫聖手呢!   蘇杭鎮上的建築風格不像通天閣裡的一樣奇特,倒是有些民國風的模樣,房子也是由玻璃窗戶裝配的,但屋裡卻是沒有電燈。後來聽顧堂主說電燈隻有在通天閣等些其他的重要地方才會有,一是因為安全問題,二是因為財力問題。   鎮上的生活十分繁華昌盛,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街上還有很多的新奇玩意、多半是21世紀沒有的手工製作、民間藝品,此處的飲食文化也較為豐富多樣。散漫在街上,可以感受到這裡洋溢著一種開元盛世的氛圍。重要的是街上的姑娘的穿扮很好看,穿著艷麗的古風服飾、花容般的臉上再抹著些淡淡的胭脂水粉,甚是驚艷動人。我在一旁看著,不由心生贊美之情,留戀不舍。   再過些時日,我已經懂得了診治傷寒發熱,咽喉發炎咳痛等一些平常疾病,張堂主便讓我跟著一些師兄在醫館上坐診練手。   真是不做一行,不知一行趣事多啊,什麼奇聞怪事都能有。記得某一天,有個婦女急急忙忙地來找我,一走進我的診間就拉著我的衣袖說道:“大夫,你快看看我吧!我好難受哦!”   我看了看她,隻見她麵色紅潤無恙,仔細打量了一眼,也看不出有什麼不妥,便說道:“你哪裡不舒服了?”   那婦人做出難受的神情說:“你摸摸人家的頭,看看是不是很熱很燙啊,大夫你再貼緊一點嘛,摸仔細一點,人家覺得頭昏發暈的。”說著,她就領著我的手往她的頭上放去。   我仔細摸了一下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尋常,又摸摸我自己的更是如此,因而甚是不解,便有些奇怪的說道:“不熱啊!很正常。”   “那你再看看我的舌頭嘛!人家感覺上火了,嘴裡滾燙的很啊。”她說著便露出了舌頭,還在嘴裡纏繞一圈,我看了看,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便說:“也沒事啊,你是不是吃了辣椒?或許吃了什麼上火燥熱的東西了?”   “沒有了啦,那你再摸摸人家的胸口嘛,人家的心真的是好悶好難受啊!”說著她便順勢做出了嫵媚的表情,嘴裡哼出“嗯哼”的一聲,胸膛往起挺了挺,花枝招展的擺弄著身姿,肢體動作甚是妖艷。   “大姐自重啊,你不要這樣,被老爺看到了不好,不是……被別人看到了不好,你該不會是吃了那啥藥了吧?”那女的沒幾下就在我身上亂摸,身體也誠實的向我貼近。   我頓時臉色羞紅,心下慌亂不已,身體極為忸怩,眼神也無處安放的躲避她的獻媚,後來好不容易才把她打發走了。   還有一次,有一個年紀三十多歲、身高1米6左右高的男子跑來找我問診,一進來,隻見他吱吱唔唔的說道:“大夫,我……我想問問世上有什麼可以人使增長身高的辦法麼?我想再長高點。”   我有些疑惑,問道:“怎麼?你對自己的身高不滿意麼?這是為什麼呢?”   他回道:“大夫,本人家中兄弟都有將近六尺高,父母也不是矮小之人,可卻生得我這般矮,每每看到他們我都心中難受,總覺得不是一家人,你能幫幫我麼?”   一個人的身材長相確實是與父母有關,按現代的醫學知識來解釋的話這叫做遺傳,但也會有後天的因素影響而導致不同。我心想:“他都這把年紀了,怎麼還在這麼意身高這些?要去選美嗎?應該是小時候家裡比較窮,吃得不好,導致營養不良缺鈣的吧,又或者……或者是他媽偷人了,遺傳了其他人的基因。”   理到此處,我便問道:“你小時候家裡是不是不怎麼富裕啊?”   他有些自傲又帶著些疑惑地說道:“我家裡是收租的,東城一帶的房子都是我們家的,從小到大家境就很富裕,大夫,我這病怎麼……還與這個有關麼?”   我心裡有些尷尬的說道:“沒事沒事,你這不是病,人長得有高有矮,有胖也有瘦,這都是很正常的事,短小精悍也未嘗不好。況且龍生九子,都各有不同,隻要人身體健康就行了。”說完就給他開了幾副補身子的藥。   還有位患者過來求診時,看了我半天什麼也沒說,我就問:“你哪裡不舒服了?”   患者麵無表情的答道:“我昨晚做了個夢,夢見自己是頭水牛在吃草。”   我說道:“哈哈,你放心,這很正常,每個人都會有發些奇怪有趣的夢,夢境和現實是不一樣的。”   話音剛落,隻見那位患者很緊張地說道:“可是……我起床的時候發現我床上的草席不見了一半!這會不會對我的身體有影響啊?”   當時的我既是尷尬又是無語,不知道該怎麼來應對他。   “這裡的人,怎麼有病沒病都過來扯幾句,是不是閑得蛋疼?是不是不用掛號費?他們都想來薅點醫學羊毛?”我心裡嘀咕道,但埋怨歸埋怨,總歸還是要醫者仁心啊,來者皆是客,還是要笑臉相迎的。後麵為了杜絕診所資源的浪費,我就向師傅提議,引入現代醫療服務係統,給診所來個全麵整改。   之後的日子裡我便一邊學醫一邊坐館問診,時間就這樣的過去了半年。這半年以來,我的醫功日漸長進,但醫術博大精深,所以平日裡我基本上都還是幫助別人進行接骨、報喜事、治風寒發燒等一些簡單的醫療服務。   雖然我在幫別人診治的過程中也鬧過了不少的烏龍事件,但我的表現大體上還是很盡心盡責的,且溫和有耐心,懷著醫者仁心的信念去醫治病患,因此我便深受師父和師兄們的認可。   金秋十月時節,碩果豐收,也是病蟲毒害猖狂之時。這一天,我又像往常一樣到鎮上進行為期五天的坐診。不過這次不同於往時,待我坐診到第五天的時候,卻發現來換班的人隻有廖廖三人,平時一般都是來十個人左右的。   看著來換班的師兄們,我有些疑惑的問道:“唉,羅師兄,怎麼這次隻來了三個人呢?是發生什麼事了麼?”   隻見羅師兄嘆氣地答道:“咳!還不是麼,昨天有人來報信說那東萊村發生了瘟疫。師父還有其他的師兄弟們都去抗擊瘟疫了,臨走時把我們幾個人留下來幫你們。”   我沉思了一下,繼續問道:“那瘟疫兇麼?師父他們去了之後怎麼樣了?”   羅師兄搖了搖頭嘆氣道:“不知道,聽說那瘟疫甚是兇的很,不明不白的就害死了好些人。”   聽到此處,我思索了片刻便迅速地去拿了塊布條,走著說道:“羅師兄,這裡就交給你了。”   說完我就急忙地走出門去,轉眼間,已走了十餘丈遠,隻聽見羅師兄在後麵叫喊著我。   東萊村位於蘇杭鎮的北邊,離蘇杭鎮有約近十裡遠的路程,是一條山間小村,與通天閣的距離也隻是隔了幾座山而已。前些日子我接診過一些東萊村的村民,因此便對東萊村的方位有所了解。   一路上,我一直往前走,沒有停下來,直奔著東萊村跑去,累了就慢下來行走,走緩氣了就繼續跑著。   我知道瘟疫是很可怕的東西,分分鐘都能奪走人的性命。以前我就在書上看過不少有關瘟疫的記載,那恐怖的程度可以說是駭人聽聞,一旦發生幾乎便能奪走整一條村人的性命。   我是在現代社會上生活過的人,小時候我就接種過不少的疫苗,雖說這並不能對所有的病毒免疫,但起碼也是有了些保險。可師父他們沒有我這樣的體質,要是直接暴露在病毒中,無疑就更加危險了。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趕路,我終於來到了東萊村。我緩了緩心氣,往前一看,隻見有幾個師兄和一些村民正在村口守著。他們都用棉布遮住了口鼻,村口周圍也都架起了圍欄,嚴禁進出。看到這裡,我便拿出身上的布條圍著口鼻快步向村口走去。   陳師兄看見了我,便向我走來問道:“李師弟你怎麼來了?師父不是叫羅師兄去找你們了麼?”   我回道:“羅師兄是去找了我,不過我聽羅師兄說已經死了好些人了,我不放心,便趕了過來。”   陳師兄嘆聲道:“是啊!今天又死了十多個,而且村裡的大部分人都感染了瘟疫。”   “這麼嚴重了?”我驚訝了一下,繼續問道:“那師父和其他的師兄呢?他們怎麼樣了?”   陳師兄說道:“師父和大師兄都在村裡麵醫治感染的人,昨天他們就進去了,到現在都還沒見有人出來。”   我聽後陷入了沉思,稍許,便眼神堅定的說道:“陳師兄,我現在就進去看看,”   “不可,李師弟,這瘟疫極為兇猛,隨時都能奪走人的性命,你現在就這麼進去了會相當危險,況且師父也肯定會責怪我的。”陳師兄連忙阻止我說道。   我拍了拍陳師兄的肩膀,自信的說道:“陳師兄請放心吧,我去看看師父他們,不會有事的。”   說完我便走了進去,陳師兄欲言又止的說了句:“唉……李……”見我這麼執著就又收住了。   我沿著村道往裡走,村道有些蜿蜒,一眼望去,隻見村裡房舍沿著道路兩旁整齊林立,在道路的兩邊都有著水溝,水溝上還留有些深淺不一的黑水,應該是前幾天下了場大雨積淤下來的,這個村看上是也算是條大村,應該有約近千口人的規模。   就這麼的走著,大概走了近百米的路程,在一處較為寬大的房子門前,我看到了師兄們的身影,於是我便加快了腳步往前走去。還沒進屋,走到門口前時就看到了屋裡躺著許多的病人,且屋內呻吟聲不斷,情況一片狼藉,而墻邊的角落裡有人似乎還特意的看了我一眼。   我的眼晴在屋裡尋找著,很快便看到了孫師兄正在照料著病人,我喊了一聲孫師兄,孫師兄見到我時也是有些驚訝,便問道:“殊同,你怎麼來啦?”   我緩緩說道:“聽說這裡發生了瘟疫,我不放心你們,便就趕過來了。”   我粗略的掃視周圍,接著繼續說道:“對了,大師兄,這瘟疫是怎麼一回事啊?”   “我們也還不清楚,這瘟疫發生有近十天了,起初村民們還以為是普通的風寒感冒和發熱咳嗽。直到有幾個人死去後,他們才發現這是瘟疫。”孫師兄說道。   “那現在怎麼樣了?”我問道。   孫師兄手裡拿著剛剛發剩的藥物,說道:“我們調查了這個村,一共有724口人,現在村裡已經有近六成的人感染了這個瘟疫。”   我問道:“那你們現在采取了什麼治療措施了?”   孫師兄嘆一口氣:“我們昨天剛過來的時候,就把整條村全部的人都仔細察看了一遍,把所有感染了的人都隔離開來集中到一個地方治療。而未感染的人則分為了幾拔來隔離居住,與患者有過直接接觸的人集中分開來住,還將老人和孩子另外分開到了特定的屋裡去住,並安排一些未感染的且又未接觸過患者的人來照料他們,這項工作也是直到剛剛才完成。”   我聽了之後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然後問道:“那師父他老人家呢?他怎麼不在這邊呢?”   孫師兄答道:“師父跟著趙村長去找病源了。”   聽到此處,我豎起了耳朵,眼神也變得認真起來,接著問道:“找病源……?去哪裡找了?”   正說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時邊上的水壺燒開了,孫師兄便用毛巾把它拿起放到一旁,正了正口氣,便慢條斯理的跟我道來。   原來昨天師父師兄他們一行人剛來到的時候,師父第一時間便把五行堂裡的人分為了幾拔,並安排大師兄領著一部分的人治療瘟疫。   而二師兄則是領著另一部分的人去安排隔離的事宜,然後師父還特意囑咐了陳師兄他們去村口護起圍欄,禁止人們出入。   等一切準備就緒後,師父便向趙村長詢問情況,隻見趙村長誠懇的說道:“張堂主,你有什麼吩咐請盡管講,我一定盡力而為”   師父說道:“吩咐就不用了,我就是想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告訴我就行。”   趙村長答道:“張堂主請講,我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然後師父便問道:“你們村發生瘟疫的前幾天,村裡有沒有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情?又或者是來過什麼奇怪的人?”   趙村長不假思索地想了一下,便迅速的說道:“有,村裡前幾天來了一個外人,他說是想在村裡借宿,村裡的王大娘見他饑餓難耐,又是疲憊不堪的,便把他留了下來。”   師父眼光一閃,問道:“哦~,那他有沒有染上了瘟疫?”   趙村長有些氣憤的說道:“沒錯,前幾個出現病癥的人當中就有他。”   師父似乎想到了什麼,急忙的問道:“那他現在在哪?趕緊帶我過去。”   趙村長說道:“他現在就在我們安排的一間屋裡。”   說完,趙村長便帶著師父去找那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