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其他的人也跟著附和說道:“對啊,是啊……”頓時間廳堂之內喧嘩聲一片,議論紛紛。 楊夫人見到這般狀況後躊躇不展,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自覺得受到了逼迫之言,但卻礙於身份也不便於與眾人嘡舌,又念其說的有理,實在是無法推辭,正苦苦發愁,臉上露出更加難堪之意。 殊不知在廳堂側墻旁,有一人正細細的觀察著屋內的情況,他的心緒一直都在跟著屋內的氣氛起起伏伏,而他便是蕭凡。屋內的事況蕭凡看在眼裡,映在心裡,但卻又幫不上任何的忙,隻能是在一旁乾著急,愁眉不展的唉聲嘆氣,心裡的瘙癢仿佛就要沖上眉梢。 這時本來一向賢惠端莊,少有言語的楊詩兒挺身而出:“各位師兄們,自從我爹爹遇害以來,我們母女倆已是悲傷至極,日夜不得安眠。況且我爹爹在平日裡對你們就如同親人一般的細心教導,傾心相授武學。如今查出真兇,將其繩之以法才是歸客劍莊最應該關心的事不是嗎?留住前來投鏢的商客固然是重要,但是現在我爹爹的大仇未報,屍骨未寒,而你們卻是把莊主之位、錢財商譽這些身外之物看得比我爹爹的身後事還要重要,這般的急於瓜分名利,料理財產,實在是枉為人子弟。” 眾人聽了這才安靜下來,互相對視而自覺得慚愧,尤布德見勢後支援道:“不錯,我們深受師父的教養之恩多年,現如今師父他不幸逝世,我們未能報答。歸客劍莊尚有師母來主持,何必急於另立新主,眼下之急,當是要找出真兇才是,豈能做出這般的行為來為難師母?” 有些人似乎意識到了這件事的不妥,便低頭自慚不言,而歐陽建聽著心裡卻是很氣憤,暗暗的咬牙切齒,其眼絲發紅,怒意卻抑抑不發。但今日的機會不容錯過,歐陽建的話意都已經表露出來了,怎麼可能就這樣前功盡棄,隨即他挺胸開辯道:“尤師弟和小師妹,你們此番言重了,我們並不是為了一己私利,大夥隻不過是想盡自己的綿薄之力,出謀劃策,為劍莊做點應該做的事罷了。” “自從師父遇害後,我們歸客劍莊的聲勢已是大不如以前,你們都是看在眼裡的,這新的掌門人早晚都要選的,早點選出來就早點穩住大局,早日使我們歸客劍莊回歸往常,也好為師母分憂,更是為了在武林大會中能有人出來獨當一麵,在大會中爭得一席之地,以此保住歸客劍莊在江湖上的地位,守住師父這麼多年來的心血而已。” “況且你們何來找出真兇一說呢?兇手不就是那忤逆之徒蕭凡了嗎?這都是沒有疑問的,那日大夥都在場看到,而蕭凡他自己也畏罪潛逃了。現在我們的當務之急應該是要推選出掌門,並且盡早將蕭凡緝拿歸案,將其嚴懲以告慰師父的在天之靈,免得再讓外人說我們如同散沙這般的閑話了。” “沒錯,我們贊成大師兄所說的,應該是要早點選出掌門,並且嚴懲蕭凡。”其中的幾人捧場說道。 “二師哥他從小就住在劍莊裡,他的為人我們都知道,而且爹爹也很疼愛他,對他就如同親兒子一般,他有什麼動機要殺害爹爹呢?反正我是不會相信二師哥就是兇手的,你們也沒人親眼見到,為何就這麼的肯定?”楊詩兒據理力爭道。 歐陽建冷麵笑著,隨即用教導式語氣的說道:“正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人心隔肚皮啊,小師妹,你可不要被蕭凡那小子平日裡裝作老實的麵具所給欺騙了,現如今蕭凡他原型畢露,謀害恩師,這還有什麼好說的?” 楊詩兒聽了不服,繼續與歐陽建爭論道:“大師哥,你這麼迫切的要推選自己為掌門人,而且還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勞費心機的要置二師哥於死地,說不定是你自己心懷不軌,想要爭奪掌門之位,故意設計謀害我爹爹。而且前幾日我還看見你和白鶴堂的黑煞有來往,這又應當怎麼解釋?” 歐陽建頓時麵紅耳赤,斥聲說道:“小師妹,這無憑無據的事,你不要血口噴人……” 他們一人一句,喋喋不休,正爭論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楊夫人突然“咳咳”幾聲,然後正色說道:“斯人已逝矣,空留凡塵事,你們都別爭論了,聽我說幾句,歸客劍莊是你們師父這麼多年來的心血,它的去向不是你們隨便說說就能夠做出決定的,掌門之位你們的師父在生前也有合意的人選,這事擇日再說吧,我會自有安排。至於蕭凡這孩子,我是看著他長大的,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清楚,不管怎麼說我都要親自聽他說出真相,是真是假,誰才是兇手到時候再做定論。” “師母,這……” “好了,今天就先到這,你們都各自散去吧。” 歐陽建想接話,但卻被楊夫人壓了下去。楊夫人表現得很堅決,麵容嚴肅不可冒犯,當他看了看其他的師弟們的眼神時,似乎大家都不願再糾纏下去,紛紛默示有理,覺得今日確實做得有些過分。 不待歐陽建發難,已經開始有人向楊夫人施禮告退,歐陽建心裡即使是有千百個不願,也隻好把將要說的話收了回去,而其他的幾個與歐陽建交好的弟子則是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才是,隨即他們便看向歐陽建,希望能得到他的指示。 楊夫人的所做所言表露的都無疑是充滿了對蕭凡的信任,同時也是否定了歐陽建的為人以及地位。這時蕭凡心裡甚是感動,不由暗道:“師母對我是如此的信任,我一定不會讓師母失望的。師母你放心,他日蕭凡必會將兇手抓住,並押到你的麵前,讓他當著你的麵伏法認罪。” 而歐陽建則是對楊夫人更加的憎恨,心裡咬牙切齒的說道:“老不死的東西,我才是歸客劍莊的大弟子,你這般坦護蕭凡,日後我定會讓你後悔的。” 過了一會兒,廳堂裡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現在較剛才的情況而言,屋內的氣氛並沒有略顯得輕鬆自在,隻是人數少了些而已,空氣依然凝固著,真正要鬧事的人也還在嚴陣以待。 其實歐陽建等人心下還想著撈到些好處,就算坐上莊主之位能暫緩些時日,但此事卻是萬萬不可拖廷,他知道楊莊主有一本劍法秘籍叫做“天穹劍法”。 天穹劍法集合了楊莊主多年來的劍法修為,修練此劍法是能讓人成為絕世高手的捷徑,平時楊莊主不肯將其傳授給大家,一是怕有人會以此來自傲立世,肆意妄為,招來橫禍; 二是劍莊中的弟子大多都資質平庸,不適合修練。而歐陽建又戾氣太重,其為人爭強好勝,蠻橫無理,常常出去拈花惹草,生活舉止極為不端。他做事為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多次在外惹事生非,弄得歸客劍莊的名聲敗壞。 因此在眾多的弟子當中唯有蕭凡最令楊莊主最稱心如意,楊莊主也偶爾會透露一些天穹劍法中的決勝招法給蕭凡,而蕭凡的悟性也是極高,很快便能領會“天穹劍法”中的要旨。 如此一來,在歸客劍莊的眾多弟子中,蕭凡的武功修為則是獨領風騷,一躍千裡,因而楊莊主便更加的喜愛蕭凡,直接把他當成了接班人來培養,這也難勉會招來其他弟子的嫉妒以及怨恨,尤其是歐陽建這個大師兄更是視蕭凡為頭號敵人,想除之而後快。 不用多久,武林大會便會如期召開,到時候高手雲集,眾星急流爭魁。以歐陽建的武功修為很難在會中打出名氣來,要想在江湖上爭得一席地位,從此揚名立萬,歐陽建必須是要得到偶遇來增進武功修為才行,而“天穹劍法”無疑就是他的救急秘訣。 於是歐陽建便上前對著楊夫人說道:“師母,弟子鬥膽向你取得一物,不知你可否答應,此物事關歸客劍莊的江湖地位,還請師母能夠成全。” “究竟是什麼,你不妨直說,何必要賣關子呢?”楊夫人莊嚴說道。 歐陽建向著楊夫人恭敬的作下揖,隨後便侃侃而談,麵色極為正經穩重,似乎勢在必得。 隻見其說道:“假以時日,武林大會就要召開了,到時候歸客劍莊必然也會參加,師父是在任職期間因故而亡的大宗師,他在這些年來鞠躬盡瘁,兢兢業業,辛苦為民謀求福利,深受天下人民的愛戴,歸客劍莊也因此而聞名於天下。” “但在我們眾多的弟子當中,在武功修為上沒有人能及師父的萬分之一,弟子不才隻比其他的師弟們高出稍微。到了龍抬頭的那日,若是我們歸客劍莊沒人能在武林大會中展露幾招得體的功夫,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丟了師父的名聲,所以弟子懇請師母能夠將‘天穹劍法’賜予弟子修練。此時距離龍抬頭已沒多久,時間緊湊,但隻要大家齊心協力尚且來得及,何況弟子得到‘天穹劍法’後必會勤加修煉,希望能早日學有所成,好為師父在武林大會中爭光。” 歐陽建一說完,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異常的驚訝,沒想到歐陽建居然在打著天穹劍法的主意,就連他身邊的同伴也是料想不到。 其實得到了天穹劍法就無異於得到莊主之位,在冷兵器時代,自古以來,武功高強者話天下。無論你是坐在什麼位置,隻要有人比你的本事還高,而你又沒有實力來保住地位,那你就算是做到皇帝也是徒然,遲早都會拱手讓人。 歐陽建的心思可謂是縝密惡毒啊,從莊主之位下手不成就從天穹劍法這邊入手,而且他還說得這麼理直氣壯,慷慨激昂。 楊夫人顯然是被驚愕到了,一時之間竟無語言對,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來推塘,而其他的人也不知道該怎麼來插話,隻是怔怔地在看著楊夫人。 蕭凡一直都在觀察著屋內的情況,歐陽建的話語無疑讓他也很是吃驚,其眼神頓時凝固了起來,更加仔細的注意著屋內的變化,特別關注楊夫人的回應。 過了一會兒,楊夫人才期期艾艾的說道:“天穹劍法……天穹劍法我也不知道它在哪裡,你師父把它看得很重要,就如同親兒子一般,他不曾向我透露過天穹劍法的相關音訊。你的這個請求想得很周到,歸客劍莊確實是需要一位有能力的人來做代表出席武林大會。但現在我也是無能為力了,所以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楊夫人不是很會說慌,其說得漏洞百出,而她慌亂的神情更加是瞞不了人。歐陽建哪能這麼容易就放棄呢,於是他便追查的說道:“師母既然知道弟子的用心是為了歸客劍莊著想,那為何不與弟子一同克服困難,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這歸客劍莊也不是很大,師父應該是把秘籍藏在了莊內,隻要我們盡力去尋找,必然會把秘籍給找出來的,這樣一來也不至於使它埋沒荒廢了,不是嗎?” 楊夫人霎時間被歐陽建給問住了,愣了一下,這時楊詩兒責聲說道:“大師哥,你怎能這般的無禮相逼,歸客劍莊是我爹爹的歸客劍莊,由不得你說翻就翻,說找就找,更何況若是秘籍藏在了私房之中你也要去查找嗎?我娘都說了不知道秘籍在哪裡,你又何來這麼多的巧言計法?” “你一個女娃娃知道什麼?這秘籍有多麼的重要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這全都是為了我們歸客劍莊著想,若人人都像你這樣的不思進取,不懂得孰輕孰重,那麼師父這麼多年來的苦心經營恐怕都會葬送在你的手上。”歐陽建反勢說道。 “你……”楊詩兒有些憤怒。 尤布德替楊詩兒解圍說道:“大師兄,你說得也太過分了,師妹作為師父唯一的女兒,又怎會不愛惜自己的家業?隻是這種事情不是一時之間就能解決的,你也就別再苦苦追查下去了。” 歐陽建本想再發狂言,以打壓尤布德他們。但此時楊夫人已經找準了入口,既能平息場麵,也能安撫歐陽建等人,便搶先說道:“我看今日大家都言重了,這樣下去也不會得出什麼結果來,不如擇日再論吧,我也累了,你們都下去吧。” 此時的情景很是僵硬,若再爭論下去必會撕破臉皮,甚至是刀刃相見,而楊夫人這般說法,眾人聽了也不便再有發言,於是歐陽建便心有不甘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