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擊戰說來簡單,但實踐起來並不容易,特別是在絕對力量麵前,不堪一擊。紙上談兵終究是過於理想,說東就是東,說西就是西,可在實際中卻還是會有其他的影響因素。這些因素可能是出乎意料的,也可能是一錘定勝敗的。 久戰出經驗,朱天鎮雖說得條條有道,可他的應用經驗卻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能不能學以致用。另外,林捕頭聽得糊裡糊塗的,不是很明白,但卻也覺得十分有道理,於是他就決定采取朱天鎮所說的戰略。 接著,林捕頭頗有認同的點了點頭,說道:“你所說的這個遊擊戰術的確是很高明,以己之長消彼之短。袁三霸的匪寨是固定不動的,而我們卻是可以遊走不定。” “通過此法與他們周旋,逐漸消耗他們的力量,並在此過程中摸清他們的底細,待敵我相當時,再與他們決一死戰,然後速戰速決,不過我們在具體上應該要怎麼去做呢?” “若是大人相信得過天鎮,天鎮願意請纓出戰,先行去與山匪們較量一番,順便探訪敵情。”朱天鎮正色說道。 林捕頭低目思索了一下,心裡在掂量著,暗暗說道:“按目前的情況來看,我方尚未接觸到山匪就已經損兵折將了,而且在隊伍中也沒有其他的人在武功修為上和謀略方麵能比得上他的,另外,突襲強攻的方法也不再適用。那姑且就讓他去試一試,也許這個遊擊戰術說不定能帶來奇效。” 經過幾番斟酌後,林捕頭確切的說道:“嗯嗯好,那你就先去打個頭陣,與山匪周旋一番,我們在後方支援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就盡管說。” “是,大人。” 就這樣,朱天鎮承接下了這個任務,並在心裡規劃著如何去行動。不知又過了多久,大家都已經是走得腰酸腿麻的了,隊伍行進的速度也慢了下來,有些人開始有氣無力的行走著,烏泱烏泱的半垂著身子拖腰喘氣,仿佛是耕了幾十畝地似的,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朱天鎮回頭看了看隊伍,然後抬頭觀望一下太陽的位置,透過叢林密枝,可以知道時間已經是到了晌午。 林捕頭發現了朱天鎮的舉止,心裡有些不解,便問道:“怎麼了?有什麼情況麼?” 朱天鎮微笑說道:“沒什麼事,我想請問一下大人,我們離匪寨大概還有多遠的路程?” 林捕頭齊眉思索著,心裡粗略的計算一下,說道:“以現在來看的話,我們也差不多要到達匪寨了,還有將近兩公裡的路程吧。” “正好,看來也該行動了,還請大人讓我在隊伍中挑選出兩位好手來相助,我現在就過去探一探匪寨,然後大人再將剩餘的人帶到一處隱蔽的地方,等待我們的消息,以侍機行動。”朱天鎮說道。 接著,林捕頭叫停了隊伍,對著朱天鎮說道:“天鎮兄弟,這一路過來,也經歷了不少,誰最能入你的法眼,你就盡管挑誰與你一同前往。” 朱天鎮笑了笑,隨後把目光轉向那兩位被公蛇掃傷的捕監,並向著他們靠近,懇切的說道:“在下需要兩位武功高強的好手相助,不知二位大人能否隨我一同前往匪寨探訪敵情?” 這兩位捕監無論怎麼說都是被朱天鎮所救的,在他們的心裡自然是會有感激之情。隻見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表情微妙,有點若有所思的樣子,隨後其中的一人莞爾說道:“這位兄弟真是說笑了,我們雖說算不上是武功高強,但你救過我們的性命,隻要你需要我們,盡管說就是了,我們定會在所不辭。” 林捕頭聽後悅心而笑,大為寬慰道:“好啊,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那你們倆就好好的去配合配合,我就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朱天鎮跟著也笑了起來,施禮說道:“那就有勞二位大人了。” 再走些路程,尋得了一處隱蔽之地,林捕頭便帶著眾人前去紮營,並隱藏了起來。而朱天鎮和兩位捕監則是繼續向前行進,這兩位捕監曾經征討過袁三霸,因此知道他的老窩所在。 朱天鎮在他們的帶領下,快速的向匪寨走去。在此行的路途中,朱天鎮與兩位捕監都脫下了黑衣製服,接著穿上了平常時所穿的衣服,然後朱天鎮對著兩位捕監商量道:“二位大人,等一下我們過去後,先是……。” 淋漓盡致的說了一通後,吩咐完畢。繼續向前再走了近十分鐘的時間,翻過一堵天然而成的石墻,一座寬大的寨營呈現在眼前,其外墻是由磚石墻和地勢而圍成,高墻聳立,僅憑輕功難以飛躍。 寨裡還坐落著大大小小的二十多間房舍,而寨門的上邊還有一座哨房,仔細看去,隻有兩人在上麵看守著。這兩人一胖一瘦,其外貌相當的有趣,他們似乎是在認真地把守著,又似乎是在睡覺。 因為隔得有些遠,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隻見他們麵向著寨營的前方,筆直地在站立著,一動也不動。 朱天鎮示意了一眼兩位捕監,交待幾句,接著,他便自己一人向著寨門走去。待走近了再看,原來這兩位看守的人是在睡覺,他們兩人幽閉著眼睛,扶住長矛在偷懶中裝認真,看樣子他們是睡的很熟了,竟然在這般情況下也沒能醒來。 為了引起他們的注意,朱天鎮吆喝了一聲:“天要下雨了,趕緊收衣服囉。” 這兩人卻是沒有反應,依舊熟睡無聞。於是,朱天鎮便在地上撿了一塊石頭,向其中的那位胖子扔去,這人才猛然驚醒,揉了揉右眼,用迷迷糊糊的眼光向著前麵尋找。朱天鎮見後,繼續叫道:“天要下雨咯,趕緊收衣服囉。娘要嫁人咯,趕緊娶媳婦……。” 胖子不知道朱天鎮是誰,也不知道朱天鎮在叫喊著什麼,隻是覺得很奇怪。因此,他便連忙叫醒了瘦子,瘦子極為不情願的醒了,有些起床氣地怒道:“你乾嘛呢?我剛剛才跟周公聊了一會兒天……” “你看那邊,那有個傻子在胡言亂語,不知道在嚷嚷什麼。”胖子指向朱天鎮。 瘦子眼光一亮,立即清醒了過來,探著頭望向朱天鎮,叫道:“你是什麼人?做什麼的?剛剛又在叫喊什麼?” 朱天鎮停住了瞎三話四,轉而看向這兩人說道:“請問這裡是不是我舅舅家啊?” 胖子和瘦子聽了都感到甚是疑惑,相互對視了一下,四眼軲轆圓碌碌,有些摸不著頭腦。接著,胖子憨憨的說道:“你舅舅是誰啊?叫什麼名字?” 朱天鎮說道:“我忘記了,我隻知道他姓袁,四五十歲的樣子,人長得有點醜,也很猥瑣。” “姓袁?誒,我們寨中好像隻有寨主是姓袁的啊,而且寨主也是四五十歲的樣子,人長得確實是有點醜,不過猥瑣呢倒不太覺得。”胖子喃喃自語道。 瘦子看著胖子憨憨的樣子,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瞎巴嘰什麼呢?牛頭不對馬嘴的。” 隨後瘦子有些不耐煩的向朱天鎮問道:“我在問你,你是什麼人?究竟是來乾什麼的?” “我姓李,叫做老子,我是來喝喜酒的。”說完,朱天鎮暗暗的笑著。 “你老子是誰?”瘦子對著胖子說道,一頭的霧水。 “我老子是誰得問我媽啊。”胖子嗬嗬的笑著,臉頰腮幫子鼓了起來,竟覺有點逗趣,隨後說道:“他說他自己是來喝喜酒的,我們這有人辦喜事麼?” “喜酒?誒,不對啊,他這是在玩弄我們呢。”瘦子突然醒悟道。 “玩弄?怎麼玩弄了?”胖子還沒有反應過來。 “你傻啊,他剛剛是在罵我們,他說他是我們的老子。”瘦子解釋道,語氣中透露著生氣。 胖子眨了幾下眼晴,用他那大大圓圓的腦袋尋思著,隨即仍是不解道:“沒有啊,他隻是說他姓李,名字叫做老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哪有罵我們啊。” 胖子的反應很遲鈍,氣得瘦子直跺腳,不知道該如何去點醒他,朱天鎮心下也生急道:“這兩人在搞什麼呢?怎麼還沒發怒?我就等著他們叫人過來攻擊我,從而引他們出來的。” 接著,朱天鎮便叫道:“我是你老子,你們這兩個龜孫子在乾嘛呢?快點開門來迎接我啊。” 朱天鎮暗裡和明擺地罵了他們兩個,占盡了便宜,胖子都還是樂嗬嗬的。而躲在不遠處的兩位捕監,在看見這般情況後也忍不住暗暗發笑。 朱天鎮的話音一落,胖子才突然發現這語言中的含意,當即怒色叫道:“你小子原來是這麼一個意思的,看來你是嫌命長了,我說你也不看看這是哪裡,竟敢在本大爺麵前撒野,那我就給你一個玩命的教訓。” 正說完,胖子便拿出了弩弓,朝著朱天鎮射去,瘦子也不甘落後,連忙發射了幾枝弩箭,嘴裡還說道:“人家暗裡明裡的都罵了你好幾遍,你才反應過來,跟你做搭檔真的是倒了八輩子的黴。哎!寨主跟弟兄們都在寨裡大吃大喝著,我偏偏卻要和你在這裡受罪。” 瘦子的這幾句牢騷話,讓胖子不樂意了,隨後胖子說道:“敢情我很樂意似的,你這搭檔也好不到哪去,要不是你,我能在這乾看門的活嗎?都怪你。” “誒,怎麼又是我的錯了?你說那天……。”瘦子停止下了發射弩弓,轉而麵向胖子吵罵道。 緊接著,胖子也停止下了對朱天鎮的攻擊,繼而與瘦子相互指責罵道。他們兩人越吵越上勁,你一句我一句的,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