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獸之鬥(1 / 1)

觀蒼海 謝太宗 16578 字 2024-03-17

沒過多久,萬朝就追上了朱天鎮,兩人僅相距三四米,朱天鎮已在其長鞭的襲擊範圍內。跑也是跑不掉的了,因為萬朝的輕功遠遠勝於朱天鎮。繼續再跑,反而會使後背袒露在敵人麵前,任由宰割。   朱天鎮心裡倒吸一口涼氣,立馬回過頭來應敵交戰。說時遲,那時快,轉身也轉得正是時候,萬朝果然又抽起了長鞭,豎起擎天柱向朱天鎮撻去。   砰的聲響,屋頂炸出了一條長窟窿,瓦片四處飛竄,噠噠噠的落在地麵。朱天鎮剛好躲閃開來,這鞭與他擦肩溜過,僅相距兩公分而已,要是被擊中,後果不堪設想。   這招泰山壓頂,沒有使朱天鎮受傷,反倒是驚嚇到了下邊的那些人,個個都神色愕然的往屋頂上看去,連上官雨格和楊詩兒也禁不住停下手來,抬頭觀望。   眼見萬朝歇不住腳,又甩弄起神龍鞭,如波浪舞動,繼續向朱天鎮擊去。我跨步飛奔過去,即時趕到戰場,貼近萬朝的身後,往前送出一劍。   我的突然來襲,使萬朝不得已收回長鞭,翻騰到我的身後,以避開我的攻擊,順勢反客為主。   鏡頭轉移到樓下,地麵的那些人七零八落,且還有部分人中了迷藥,一副病重垂死的狀態,已是不足為慮。楊詩兒和上官雨格的功力並沒夠得上超群卓絕,但招呼這些力疲身軟的嘍囉也還是卓卓有餘的。   萬龍窟主樓的屋頂上我和朱天鎮合鬥萬朝,力量不分軒輊,甚至還略勝半籌。我和朱天鎮一人在萬朝的左邊,一人在萬朝的右邊,時而一人出招進攻,時而一人接招拖帶,如此周旋。   最初,我們在二十招內略處下風,但到二十餘招後,我和朱天鎮之間的默契愈加恰當,配合得十分靈活巧妙。   為什麼說是巧妙?究竟又妙在何處?那就得從萬朝的鞭器的使用特點來分析比較了,它長有十二尺,厚如鐵索,鞭身質地偏軟。長鞭易於擊打各個部位,收縮自如,軟硬兼施,擅長遠攻。   俗話說鞭是一條繩,全靠纏得清,其招法變化萬千,主要功法是劈、掃、抽、劃、拉、撩等。而萬朝使用的鞭功出神入化,來回之間稍瞬即逝,一不留意,就會長鞭當頭,血光乍現。   單麵與萬朝正碰,隻覺得他每一招甩出、每一鞭拍來,都是滿含陰險之氣,直指要害。不過我和朱天鎮分別站在他的兩側,情況就大有不同了,萬朝的神龍鞭需要左右應敵,顧得了這頭,也難以顧得上那邊。靈活性自然就弱了許多,畢竟兩頭收縮得有個過程,也需要熟練的技巧。   當然,萬朝的九天神龍鞭功已是練到爐火純青,也應用得出神入化,任憑他隨心隨意的使喚。但物始終是物,終究都是無法達到人鞭融合的理想狀態。即使是做到了鞭隨人意,隨心而發,那也是會有個極限,也會有反應不及的時候。   又是回旋轉勢,哧溜聲響,驟然使出星河亂舞,萬象天引。但覺得眼光繚亂,黑影重重。萬朝的神龍鞭似會聽其使喚一般,靈活得異常。收作抱團,放出長片。回之如蟲,出擊如龍。見首不見尾,迅速如梭,卻是快而不亂。   轉眼望去,朱天鎮以全力和萬朝相拚之際,萬朝再向他出招,他卻節節敗退,無法進攻,隻得躲閃保身。剛應對完一招響尾蛇回旋勾魂,又一個轉身回避,不由得長鞭再次襲擊,如同蠍子倒勾,朱天鎮躲擋不是,大為難當。   蠍鞭梢尖似箭,發力強勁,一道閃電奔馳,從底下穿過,刺中朱天鎮的右腿。   萬朝的神龍鞭功在十年前早已是跟楊天雄並駕齊驅,他的寒蟬毒功,正邪為輔,水火相濟,已成為天下一等一的內功。在前段時間的武林大會上,在第三輪的混戰比試當中,萬朝與謝東流的比拚旗鼓相當,過上百餘招後才略失半式,此時的兇險之勢,實在是不遑多讓。   萬朝修煉的是陰性內功,雖是毒狠,但也易於泄存,維持不了多久的猛攻之勢。朱天鎮看不透這其中的訣竅,我卻心下雪亮,知道如此鬥將下去,隻須自己和這萬朝能支持得半個時辰,此後便能穩占上風。   我不敢再讓萬朝把箭頭指向朱天鎮,遂雷霆出擊,挑起大梁。萬朝心裡也明白,朱天鎮的武功修為和我有較大的差別,我具有與他不分上下的功力,我才是他的主要威脅,隻要擊破了朱天鎮,防止他從中壓稱,那麼我就耐他不何。   萬朝心中盤算數轉,尋思:“這幾人武功非同一般,我一人與他們單獨相鬥,尚且毫不吃力,但他們幾人合力起來,如此車輪戰法,我到時候也會力竭衰敗,得要把他們逐個擊破才行。”   萬朝長嘯一聲,吼聲洪亮,躍起半空,繼而神龍軟鞭出手,猛甩到我跟前,悠悠轉轉,分五個方位襲來,上攻頭部,下攻腰圍,左右攻身體四肢,鞭梢刺臟腑,與我拆得十招八招,跟著縱身落地。   他雙足尚未落地,鞭梢已又向著我卷來。我連忙使開塵遠劍法中的“百花凋落”,見招拆招,萬朝的軟鞭颼颼作響,一連使出七八招的厲害招數,都與龍泉劍激烈相碰相纏,繞了幾圈,旋轉幾回,才被擋了回來。   萬朝出招愈加發緊,我一不留神就會命喪黃泉,但聽得地底下的那些嘍囉們紛紛大聲吆喝,唉喲聲不斷,又見有人飛了出去,拍嗒數聲,接連倒在地下,與時又少了好些人。   楊詩兒和上官雨格以二合敵眾人,漸漸占了上風,場內的敵人也越來越少,形勢較為明朗,依此下去,勢必會完全勝利。   朱天鎮左腿上被刺了一鞭,鮮血淋漓,行動已是不便,他一跛一拐的,依然是浴血苦鬥。萬朝也還在惦記著他,念念不忘的想置他於死地,為消除隱患,以便全心全意的跟我作戰。   他一找準機會,就連忙招呼朱天鎮,接連使出驚心動魄的絕門秘招。朱天鎮受了傷,功力大減,隻能蹀躞後移,不敢上前接招。   “不好。”我悍然失色,生怕朱天鎮應付不來,當即大步流星,馳騁救陣,搶在萬朝之前來到朱天鎮的前麵,急轉變招,使出生平所學之長技,與萬朝對陣拆招。   尚未趕到朱天鎮的身前,萬朝已放出一招,但還好被朱天鎮擋了下來,不料鞭梢又悄然回首,往朱天鎮的鷹窗穴位附近點去,隻離其心臟不到兩指的距離。   情急之下,危難之際,我使出全身的力道。提著龍泉劍,一個箭步飛奔過去,探臂出劍,抽身一挑,至此,我們兩人又重新交上了手。   鞭與劍施展開來,隻要發揮到極致,那便是各有千秋,難以分得伯仲。一鞭一劍交叉縱橫,隨即纏綿不休,以快打快,以猛攻猛,粗中帶巧,巧中有力。   解得上百餘招,這時,和我一同急鬥的萬朝武功見底,至此,我已摸清了他的真實水平,也知道他的功力正漸漸減弱。   朱天鎮觀望半刻,也沒有閑下手來,他一直在旁邊窺探著萬朝的漏洞,侍機偷襲。寒光閃爍,又是雙劍出擊,我和朱天鎮時而雙劍合璧,又時而雙劍分離,在萬朝身邊轉來轉去,不斷的對掉方位。   我們兩人飄忽不定,萬朝一時擊不到我們身上。   不料萬朝招招落空,被引得團團轉,竟變作發狂似的,他的軟鞭越使越快,逼得朱天鎮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此刻朱天鎮右腿又是疼痛難忍,而我始終又難以奈何得了萬朝的神龍鞭,隻顧得與他周旋,以此拖垮他。   朱天鎮與我雙劍出鞘,分自左右方向刺去,萬朝突然拉卷住朱天鎮的劍,往前猛拔,朱天鎮禁不住其力道作勢,利趨直刺沖至我這邊來,當的一聲,正是與龍泉劍猛烈碰撞。   這一招過後,我們兩人又被動的站回了相同的方位,萬朝隻需獨麵身前,不用再左右兼顧。打鬥聲一起,我與朱天鎮共進共退,我退彼愈加退,極為難當。   眼見神龍鞭卷將到朱天鎮的劍身,運勁便奪,朱天鎮當即反向拉伸,可萬朝端凝屹立,難以被撼動得了分毫。   為了平衡雙方功力,也是替朱天鎮解圍,我持劍劈去,將內勁傳到劍上。隻聽得噗的一聲悶響,劍鞭相交,但很快卻是滑落分開。   依此鬥了二十餘招後,我發現形勢十分不妙,我很難近得了萬朝他身,他的長鞭總能扯引纏住朱天鎮,並把朱天鎮操控成木偶,當作他的矛與盾。   敢情較量了這麼久,我都是在與朱天鎮內鬥對打,且這還不能用力過猛,以防傷了朱天鎮,這樣下去,根本就奈何不了萬朝,心想:這樣不成,得要采取主動的措施,不能被別人拎著耳朵走。   這樣分析下來,也不是說朱天鎮是累贅,他的作用是積極的,隻不過萬朝找出了我們這個組合的破綻。坦白說,或許我獨自一人與萬朝相鬥,情況會大有不同,說不定萬朝還未必是我的對手,無論是比拚內力,還是比拚外功器法,我都不亞於他,甚至於有過之,而無不及。   為了扭轉這種僵局,我當即使出蕩流式並與撩劍式,迅速翻身五百四十度,躍到萬朝的身後,從他背麵出擊,教他自亂陣腳。   我提劍疾速刺去,整套動作相當的行雲流水,乾脆利索。萬朝驚得激靈,也顧不上朱天鎮了,連忙掉轉矛頭來與我全力相鬥。   劍尖離得尚有幾寸的距離,眼看就要白進紅出,萬朝的後背卻是像長了眼似的,能幫他及時化險為夷。隻見他向右傾倒身體,避開利劍,隨即翻轉二百七十度,將右腳抬起往我的身前踢來。   我意料不到他的反應居然如此迅猛,差點被反殺了一招,還好我本能的隨手收回了龍泉劍往胸前豎挺抵擋,這一下也是有驚無險。   我連劍帶人被踢了幾腳,往後退卻幾步,待穩住了身子,便繼續跟萬朝比拚。   怎料剛回過神來,萬朝早已將神龍鞭撻在瓦麵上,其身子稍微側開前傾,傳導內力通過長鞭吸附住屋麵,再向上一抽。頓然掀起長條瓦片,盡數朝我拍來,使我不得不連忙後退,以避其鋒芒。   不曾想萬朝這是在暗度陳倉,突然間一招“白蛇吐信”,鞭梢向朱天鎮的右肩點去。朱天鎮舉劍豎擋,可萬朝這招有形無實,乃是虛招,其手腕抖動,先變“聲東擊西”,再變“金帶鎖腰”,神龍鞭蓧地揮向左方,隨即彎道圈轉,自左奔右,遠遠向朱天鎮腰間圍來。   先前,朱天鎮同我與萬朝折騰良久,腿傷愈重,難以奔走,又翻騰不得,於上於下,向左向右都無處可避,全得依仗我前去解圍,可我霎時間又無法遁空。   萬朝這一招“金帶鎖腰”卷將過來,本來朱天鎮隻須向上竄起,或是往後縱躍,即能避過,但此刻卻非硬接硬架不可,當下單劍對準神龍鞭的鞭身拍落。   不料萬朝抖然放手,鬆脫開鞭柄,那軟鞭一沉,忽而兜轉,迅疾無倫的卷將過來,繞上朱天鎮的佩劍,一共繞了三匝,曳拉往後。   朱天鎮把握不住,其佩劍猛然溜脫,朝我這邊飛脫出去,差點把我擊中。   轉眼間,鞭梢又旋即回轉,噗的一聲,刺中朱天鎮的右胸,將他擊飛出去,遠遠的彈落在瓦麵,當場暈倒。   萬朝窮追猛打,不依不饒的向已躺落在地的朱天鎮進攻,意要將朱天鎮一把擊斃。   “老朱。”我大喊一聲,同時抽身縱起,急馳趕去,以解救朱天鎮於危難之際。上官雨格和楊詩兒見狀也驚憂萬分,雙雙注目投來。   “朱大哥。”上官雨格大喊道。   我不知道轟然躺下的朱天鎮是死是活,隻覺得剛才萬朝的那一招激烈異常,平常人是無法承受得了的,若是再讓萬朝給朱天鎮追加一擊,隻要兩三成的功力,那朱天鎮也定然是命喪黃泉。   鞭梢近在咫尺,朱天鎮卻是昏迷不醒。除了我以外,旁邊又無其他人可出手相救,看來朱天鎮是逃不過了。   眼見長鞭將要穿心而過,給朱天鎮送上致命一擊。忽然間,三條黑影風馳電掣,全是對準萬朝,其中的兩條被他巧妙躲開,而另一條正好刺中他的腹部。   萬朝霎時驚愕失色,驀地有些慌亂,他左手捂住腹部,右手握著鞭子,不禁放眼摸尋,想看看是什麼人在偷襲。我也朝著箭矢發來的方位看去,卻什麼也沒有看著。   “究竟是何方人物?能否出來一見?何須鬼鬼祟祟,耍些陰險狡詐的手段,若是有怨有仇,為何不光明正大的與我比試一番。”萬朝對著箭矢發來的方向喊道。   萬朝說的這些話還算是義正言辭,把那藏在暗處的對手數落了一番。這時,我也不敢冒然出招,隻好走到朱天鎮的身邊,看看他傷得怎麼樣了,我把他扶靠在我的肩膀,按捺住他的脈搏,仔細感受片刻,他的脈象很亂且微弱,定是受了很重的內傷。   “還好,沒有生命危險。”剛要給朱天鎮輸送真氣治療,我卻突然發覺此舉並不太適宜,心想:“先給他喂顆治療內傷的藥丸再說,目前應敵要緊,還不能把內力消耗在這裡,如若我輸掉了這場戰鬥,那麼我們四人就真的是要葬身在萬龍窟了。”   於是,我隻好把朱天鎮抬到遠一些的地方放著,然後繼續跟萬朝作戰。   萬朝還在四處張望,他等不到那偷襲之人的回應,似乎心裡有些顧慮,眼神表露出些許不安。   當我回到他的附近時,他才幡然回過神來,疑三惑四的對著我說道:“你是不是還帶了幫手?”   “沒錯,我是帶了幫手,而且還不少人,怎麼?你怕了?”我依著他猜想說道。   “笑話,我萬龍窟怎會有怕的道理?就算你有再多的幫手,那也耐我不何。”萬朝輸了底氣,卻是不輸氣質。   “那好,盡管試試看,究竟是你會敗還是我會亡。”我不甘示弱道。   萬朝冷笑一聲,道:“你能用這樣的口氣來跟我講話,可謂是勇氣可嘉。不過話說回來,這位小兄弟的武功修為確實非同一般,倒是有那麼幾下子,究竟師承何人?不妨告知在下,還有你那把劍,又是什麼來歷?我看它並不像是凡俗之物。”   我鎮定自若的說道:“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也活不過今天,在下乃是通天閣的人,師承李閣主與黃堂主。至於我這把劍呢,隻不過是把精工精料打造的利劍罷了,也就比普通的兵器好上那麼一點。”   萬朝在聽到我自報出處後,眉頭稍有觸動,神情微妙,隨即仰天大笑了幾聲,接而說道:“沒想到你還是黃塵遠的徒弟,果然是有其師必有其徒啊,都是犟骨頭。”   “怎麼……你認識我師父?”我有些憤然的問道,聽他語氣,似乎跟我師傅有仇。   “何止認識,我們之間還有不少的恩怨情仇,難道他沒有跟你說起過他的往事嗎?”萬朝似乎很得意又是很輕蔑,他說著,見我神情呆滯,便又說道:“不過也是,這些令人傷痛的事情他又怎麼會跟旁人提起呢。”   “到底是什麼事?你跟我師父之間究竟又有著怎樣的聯係?”我聽他的口氣,覺得這事並不簡單,連忙追問道。   萬朝陰惻惻一笑,道:“說了你也不懂,又何必自找煩惱呢?按理說,我們之間也算是有一絲半縷的關係,我本不該以長輩的身份來欺壓你的,不過你偏要尋死,那我也無法網開一麵,隻好如你所願,送你一程罷了。”   我嘖聲回道:“少給我在這沾親帶故的,我們正邪不兩立,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若你與我師父有什麼仇怨的話,那也來得正好,我就替他老人家好好跟你清算一番。”   萬朝冷聲道:“好大的口氣,你們通天閣的人都是這麼囂張跋扈的嗎?我還以為他黃塵遠做了通天閣的黃堂主,就遠離了世俗,看來他依舊是留有著江湖氣息,帶出來的徒弟也像是他當年一樣,不曉得天高地厚,不懂得立身處世。”   “少廢話,我師父他輪不到你這種下三濫的人來評長論短,也容不得你這般詆毀。況且聽你所講話的語氣,定然是跟我師父有仇,那我就替他好好教訓教訓你。”我替黃堂主開解道,並展現出嫉惡如仇的氣勢,煞煞萬朝的威風。   “我確實是與黃塵遠有不少的過節,所以你也不必有所保留,我倒要看看李閣主和黃塵遠教出來的徒弟有多大的能耐,經不經受得住我這神龍鞭。”   話音剛落,萬朝當即就履行諾言。這兩鞭連環掃出,先是順時針橫拍過來,再是逆時針翻回,雖是兩招平平常常的橫掃千軍,但整體效果卻是出乎意料,直教我上竄下跳,連連躲閃。其力道之強,氣勢之壯,當真無可倫比!   長鞭掃動時所帶起的風聲唰唰傳來,氣流隨鞭波動,險些絆住我的身子。這連環的幾招,我不敢貿然承接,隻得暫時避其鋒芒,使得它最多是與我擦肩而過,不過鞭氣卻不斷地在撕扯著我的衣服,我即使沒有被擊中,也能感受到其強大的氣息。   萬朝的內勁很大,要是被他牽引住,不能及時擺脫,恐怕就會在頃刻間身首異處,想來唐末的十三太保李存孝也不過如此。   我禁不住招架,遂將龍泉劍竄空指身,當胸疾刺。   這劍直鞭彎,鞭子又無法立即回籠,料想萬朝也應該是毫無辦法了吧。眼見劍頭距其胸口已不到半尺,但他並沒後退,隻是立時捺腳轉身,如旋風般卷到我背麵。在這倏忽之間趨直猛旋,確是武林中罕見的功夫。   其眾弟子月眩神馳,忍不住驚嘆道:“師父好功夫!”   龍泉劍雷霆送出,見招落空後即刻收納,以便應對萬朝卷土重來的厲害招數。與此同時,萬朝果然從我後方揮來一招,我當即回劍向後,當的一響,已將背後襲來的長鞭彈開。   龍泉劍雖然劍刃鋒利,無堅不摧,但萬朝的神龍鞭柔韌無比,非尋常之法方能將它製服。   萬朝見勢得逞,此時正是大好機會,趁我不備,他的人已突然沖天飛起。跟著使出九天神龍鞭法中的獨門絕技“龍飛鳳舞”,鞭子在空中轉成漩渦,讓人眼花繚亂,一股強大的氣流也隨之而來。   我知道萬朝這是要拚上全部的功力了,他身上受了兩處傷,不能打持久戰,隻宜速戰速決,最好是幾招內定勝負。   我也自知我和他的情況差不了多少,朱天鎮受了重傷,需要我運功治療,已經是拖延不了,否則其傷情將會愈加嚴重。我也得要快些擊敗萬朝才行,便把全身勁力也全部貫到了右臂之上,劍尖顫動,內力從右手盡數輸送到龍泉劍中,發出當當當的聲響。   與是時,兩人不躲也不閃,均是竭盡全力,毫無保留。兩股內力通過兵器傳導激烈碰撞,“嘭”的聲響,擊碰聲震耳沖天,其產生的氣波當即向四處擠壓。   場下的眾人眼前一耀,紛紛被我和萬朝的餘功震到,身子不由自主的擺動著。上官雨格和楊詩兒也停下手來,其衣裳翩翩,震蕩的氣流已然是掀起風浪,她們倆不得已抬起半邊手來掩護住眼睛。屋頂上的瓦片驟然翻滾騰起,其摻夾著幾塊木條漫天飛舞,多數在飄蕩過後掉落地下。   我和萬朝一人在上方,一人在下方,相互奮力抗擊,功力愈發愈烈,直至達到頂峰。   不料這時萬朝的腹部卻絞痛難當,由於先前被不明人士偷襲而導致受傷,他慢慢有些力不從心,其神龍鞭也隨著他的內力漸弱,變得飄飄忽忽。   在我的功力加持下,神龍鞭猝然斷掉,但其半截鞭仍在嗖嗖的掃蕩不歇,而鞭尖的那一截則是彈飛出幾十米遠的地方。   萬朝不知龍泉劍的厲害,也未知我的功力到底有多深厚,未有提防,大意輕敵,卻萬想不到我的功力竟是如此猛烈。   稍許時間過後,再砰的一聲猛響,剩下的那半截鞭身也猝然失去控製,被我們發功對決產生的餘力彈開。萬朝臉生驚愕,登時連人帶鞭翻落倒退了三四步,他運功穩住後坐力,才勉強拿樁站定。   這下萬朝心頭火熱,方才真正審視起我的功力,將我列為與他同一層次的高手,也覺得自己漸漸處於劣勢,一時之間難以取勝,甚至是敗的幾率更大。   這是我從潭淵崖出來後,首次以新麵貌臨敵,竟有如斯威力,也不禁暗自駭然。   趁這時,上官雨格和楊詩兒加緊步伐出招揮劍,將那些萬龍窟的子弟一個一個的擊倒。現在,場內的子弟已經剩下十人不到,這些人都是武功水平稍微好點,能招架得住上官雨格和楊詩兒的,幾人合力較量起來,跟上官雨格和楊詩兒相比,也算是平分秋色。   萬朝退卻開來後,並沒有立即迸招出擊,由於受到內力震蕩的作用,我們兩人嘴臉邊上也都滲出些淤血,他單手運功療傷,打通滯留在體內的積血堵氣。我也連忙自行調理,不敢落後於他。   我挪動幾步,去一處較為平穩的地方站住腳根,剛才的比拚實在是過於激烈,左腳在屋麵上踩出了個大洞。   過了片刻,我率先說道:“你這神龍鞭已是一分為二,短了半截,想必你也沒什麼能耐了。”   萬朝忽然大笑道:“我萬朝得以立於武林之巔,若是隻憑手中長鞭,那還不讓人給擠兌下去?哈哈,看來你還是小瞧了我,不知道我的厲害。”   說完,他又在心下盤算:“這小子武功不亞於我,甚至還在我之上。現在我又多處受傷,武功更加不濟,看來要想將他擊敗,得要耍些手段才行了。”   萬朝猶豫過後,神情變得莊重恭敬起來,道:“既然你是通天閣的人,又是李閣主的弟子,想必不會趁人之危,這樣,我們來場公平的戰鬥,大家都放下手中的兵器,單獨比拚拳腳工夫怎樣?”   “你倒是想得美,你又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我何必要跟你講禮法道義。”我輕蔑道,隨即眉頭一皺,心想:“不對啊,他居然放低姿態來跟我討價還價,難道……他的內傷很嚴重?心裡沒了底氣?”   萬朝見我在思索,又道:“沒想到德高望重的李閣主,教出來的弟子也不是什麼正義之徒。先是趁我萬龍窟的弟子叛離,餘下眾弟子中毒,借機偷襲我萬龍窟,現在又自持著手中的寶劍作威作福,簡直是有辱正派作風,毫無江湖道義可言。”   “萬掌門莫生氣,你說這話就過激了啊,我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跟什麼樣的人打交道,就用什麼樣的禮節,這是很正常的禮尚往來,有何不妥的?況且萬掌門武功高強,在下隻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小輩,與萬掌門相比,更加難以談得上公平二字。要是萬掌門打累了,想休戰和談,那也未嘗不可,大家可以做個交易嘛,你總不能讓我空手而歸吧,要是萬掌門可以把天璽歸還給我,那晚輩就會感激不盡,也定然會對你以禮相待了。”我誠心誠意的說道。   一說到天璽,萬朝似乎極為敏感,其臉色驟變,隨後怒道:“想拿天璽,做夢。我醜話說在前頭,既然你這般不識趣,那就拚個魚死網破罷了。”   “好,在下奉陪到底。”我話音未落,萬朝就大步跨來,說完,跟著我也提劍上前。   此時,萬朝已是拋開那殘缺半截的神龍鞭,空手上陣。他雙手搓磨霍影,撐開揮動,所發出來的掌風淩厲鬼行,每一掌撥出都陰風嗖嗖,每一拳打來都氣壓山河。他的鞭功縱然是招牌功夫,但他的拳腳功夫也不弱,甚至要更加靈活。隻不過他不太敢硬接我的招數,多是避重就輕,當我不怎麼猛烈發招攻擊時,他才接上幾招。   朱天鎮輕咳兩聲,不知不覺的清醒了過來,其半撐著身子,眼神依然有些呆訥。   他環視四周,目前的戰況已是變了個樣。見萬朝仍是與我不相退讓,朱天鎮便心下驚嘆道:“難怪白起義不敢跟萬朝正麵交勁,想出以天璽作為交換的辦法來使得萬朝退出武林大會的爭霸,原來也是迫不得已之舉。萬朝的九天神龍鞭法排名還在天穹劍法之上,看他先前使出的那幾手,威力之強,就已不愧神鞭兩字,現在他身無長物,也依舊可以氣穩神和的跟老李較量,就更加足以說明他的實力。白起義雖說是武功蓋世,但畢竟這麼一個勁敵,要是真要交起手來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實則沒這個必要。”   朱天鎮想要站起身來,卻聽得“噗呲”一聲,怎奈其半邊身子依舊酸麻,右臂被萬朝拍得全無知覺,連握拳都覺得軟綿綿的,但他並不心怯氣餒,而是嘗試著運功調氣,以恢復基本的力道。   我和萬朝依舊是在屋頂上,依舊是爾來爾往,拚命廝殺。又一掌拍來,又一劍劈去,當是時,兩人打得不可開交,分不清誰攻誰守,隻是各顯神通,拚盡所能。起起落落間,抨擊聲不斷,身影迷離,隨意轉換競場。   萬朝心想:“我的神龍鞭已是斷為兩截,現下隻能憑手腳功夫跟他相鬥。不過他那把劍鋒芒異常,實在是難以招架,而我所修練內功又是至陰至寒的武功,在有水的地方才是更加得心應手。不如引他到殿前的寒水潭上,借助潭水天然而成的冰寒之勢,發揮出我的功力,這樣勝算也就會大很多。”   再過上幾招,我突然發現萬朝的狀態有十分大的轉變,似乎是有些心不在焉,又似乎是懼怕與我相鬥,從而在心下算計著破解困境的辦法。   果不其然,萬朝竟是掙脫開我的進攻,一個勁的往殿前底下飛奔過去。   起初,對於這突發的情況,我還以為他是別有目的,想要挾持楊詩兒和上官雨格來作為籌碼,以抓住我的軟肋發起新的談判,不過事實證明是我想錯了。萬朝並沒有這麼做,他腳剛沾地,沒走了幾步就又輕身駕功騰起,飛到那位於寒潭中央的亭臺頂麵上。   我緊隨其後,輕身飄飄,循著他的路線,飛到雙子亭的另一個頂麵上。   “萬掌門,你不喜歡在那上邊過招嗎?怎麼跑到這下邊來了?難道是想這邊的風水要好點?對你更加有利?”我頗有風趣的說道。   “沒錯,你說的很對。”萬朝冷聲道,說完,他就又提著掌氣向我襲來。   湖麵波光粼粼,鏡花蕩漾。萬朝大步流星,雙手調和擺弄,拍出一掌金蟾波,尚未觸碰,我就隱隱感覺到其掌風中滲透出的寒氣。   這掌功淩厲風行,剛猛無比,我不敢硬接,隻好抽身躍開,任憑它擊在亭臺上。寒光閃爍,屋麵被炸開個大窟窿,瓦片也四處飛散。   如此較量上二十餘招,萬朝多是猛烈出擊,保持攻勢,我則多是以守為主。不過當我主動提劍出擊時,萬朝卻是連忙逃竄,往湖水中央踏步飛去。   跟著我也縱然起身,落在湖水麵的木樁上。此時,兩人皆是金雞獨立,離得有兩丈遠的距離,腳下也僅有一處借力點,四麵均被湖水包圍著,別無旁物。   在我和萬朝相間的水麵上隔有近十條木樁,半隱半現,露出半截的視感。這些木樁原本是用來測定水位的,後來改變了用途,變作為萬龍窟眾弟子練輕功的器具。   萬朝當初在練九天神龍鞭法的時候,也曾在這木樁上修煉過,故而對此有較為熟悉的感覺,這可謂是專門為他自己打造的競場。隻見萬朝單腳立在木樁上,雙手擺放在身後,嘴角稍微勾起,目光沉著的看向我,展現出一副穩如泰山的模樣。   “你的武功確實不錯。但我要告訴你,你把天璽帶走了,也未必是件好事,天璽在我手裡或許才是最安全的。”萬朝冷冷的說道。   “天璽在你手裡最安全?我看不見得,它是通天閣的寶物,它有它的使命,有它的意義,它屬於通天閣就應該是要在通天閣裡。”我反駁道。   “天璽是通天閣的寶物沒錯,它屬於通天閣也沒錯,但覬覦它的大有人在,你們能守得了一時,不一定能守得了每時每刻。你把它帶回去無疑是帶回了個麻煩,它在通天閣裡隻會引起更多的紛爭,百害而無一利,這次它的流失也足以說明一切。”萬朝據理說道。   “能不能守得住,有沒有利,你管不著,也不是你說了算,起碼現在我知道,它不屬於你,你也守不住它,我勸你還是把它物歸原主要好,否則大難臨頭的將會是你。”我凜然道。   “那也未必,我能拿到天璽,定然是有相當的實力。”萬朝滿臉自信的說著,停頓了一下,又道:“況且像天璽這麼一件寶物,隻是放在通天閣裡供奉,那豈不是糟蹋了?”   “哈哈,你說糟蹋了,那就是糟蹋了?倒是你,拿了天璽又有何用處?”說著,我靈光一閃,道:“且不說這些,既然你拿到了天璽,也應該知道它的來路,那你是否認識上官景隆?”   “上官景隆是哪位?”萬朝眉頭蹙動一下,道。   “你不認識?那你是怎麼拿到這天璽的?”我明知故問道,看他會怎麼說。   “這你就管不著了。”說著,萬朝卻在心下盤算道:“剛才與他硬鬥了幾十招,損耗了不少的真氣,現在趁機跟他閑聊了一番,功力也恢復了八九成,正是蓄勢待發,是時候將他一舉擊敗了。”   我看他在想著什麼,估計是有意隱瞞,我再多問幾句,他也不會透露出來的,便乾脆說道:“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話音未落,我就酣乎提劍,率先發起進攻,直接踏著木樁往前沖去。萬朝不慢不急的躍到上方,隨手拍出一掌,與龍泉劍抨擊,沒停留半會兒,便翻落在我身後。   我見抓空,後背又袒露在敵人的麵前,於是猛然轉回身,準備發動第二輪進攻,剛回過頭來,誰知萬朝就已醞釀大招。他用內功吸附周邊的湖水,掀起大片水浪,形成一堵水墻向我壓來。在這樣無處可躲的情況下,我也隻好單手出掌形成屏障,用以抵擋萬朝那排山倒海的氣功墻壁。   在接下來的較量中,萬朝多是依傍著水的力量,加以內力不斷的變化水的形態,使我的龍泉劍毫無用武之地。而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既招架不得,又極難躲閃,全程幾乎是處於劣勢。   現下,萬朝身上別無長物,他隻得與我比拚內力,我穿過他所製造的瀑墻,打出一招伏神掌。兩人掌心對掌心,功力盡發,頃刻間隻感五臟六腑都似翻轉了,全身震顫發熱。我們兩人站在原地,既不敢運氣,也不敢移動半步,便如同蠟像一般,紋絲不動。   過了一小會兒,突然有一股寒氣傳來,我神亂思枉,身體漸漸感到不適。稍有泄功,瞬間被膠合的掌力彈開,退飛幾米遠開外,我雙腳剎住木樁,左手運功助力,方才立身站定。   猝不及防的招外之招,使得一股滯氣在我的心口來回湧動,十分的難受。尚未在剛才的激戰中反應過來,不料萬朝就騰躍而起,又是雙手齊揚,撥動掌氣,猝然放出寒毒內功“冰蠶屍氣”。   此招甚是陰濕刺骨,掌氣奔騰而出,霎時形成一股氣團,盤旋縈繞,又像是陣龍卷風越轉越快越轉越沉,直臨我胸前。我後退揮劍劈開,這股氣波驟然分道斜走,抨擊到水麵上。   雖然躲開了這猛烈的一擊,但不幸我還是被滲漏的寒毒所侵,導致內臟受損,淤血直接從喉嚨中噴出。   “你終究還是差點火候,經驗也不夠豐富。假以時日,或許你就會成為一等一的高手,可惜你已經沒有機會了。”萬朝冷聲道。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輕輕抹掉嘴邊的鮮血,用鄙視的眼光看向他,心裡暗諷他的無知:“哼,他萬朝肯定是以為我不敵於他,那他還真是大錯特錯了,他的陰寒內功固然厲害,運用在水中,功力也是有大幅度的提升。不過黃堂主的落花無意劍法也不是吃素的,剛才所較量這些招數,我吃了萬朝因地製宜的虧,不知剛柔相克的道理。萬朝用水來做掩護,那我就用落花無意劍法來破陣,叫他的水花瀑布變成落花流水,看他還怎麼囂張。”   趁萬朝還未迸招,我趕緊養精蓄銳,以等待時機,一招製敵。   萬朝見我不說話,便又道:“也罷,想必你現下已是疼痛難忍,張不了口,那我就姑且做個好人,送你一程吧。”   說完,萬朝施以八成的功力附在雙手掌心中,向其兩邊的湖水拍去,掌氣霎時吸納住湖水,抽起兩根水柱。而我則是抱著同歸於盡的決心躍到空中,沉氣丹田,將全身的力量盡數激發出來,使出落花無意劍法。   湖光水麵,劍影迷離,那兩根水柱無法抵擋龍泉劍的鋒芒,中間被擊開個缺口,萬朝本人的前位也暴露無遺。正是危急之際,他急中生變,遂將水柱合在一起,瞬息化為傘狀的盾牌。   我也不甘示弱,依著萬朝的變勢迅速扭轉身形,龍泉劍在落花劍法的驅使下,幻作一簇張開爪牙的利箭,猛然穿過水盾,直指萬朝的頭部。   萬朝臉色驚變,後退幾步便抽底狂暴,打出一掌與我相迎,兩股內力交勁,強烈抖動。我們僵持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臉上悶紅青筋直冒,誰也不讓著誰。   突然嘭的聲響,渙散的氣波推壓著周圍的湖水,引起的隆隆聲久絕回響,震耳欲聾。   這波拚鬥比得過上千公斤烈性炸藥的威力,我無法製勝,遂與萬朝一樣被轟然彈開,倒在亭子的地麵上,頓時覺得耳鳴胸悶。我用劍在地下一撐,想要站起身來,豈知手臂麻軟未復,一撐之下,竟然咕咚摔倒,噴出一大口血。   反觀另一邊,萬朝比我還要不勝功力。在對招之前,他略慢了半拍,待我劍指中庭時,他才臨急反應過來,難免功力不濟,被擊飛出十餘米遠開外,倒在主樓前的庭場上。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他全身震痛酸麻,想站也站不起來了,隻得半倚著身子,捂住胸部,心口驟然間感到悶熱無比,喉嚨梗咽幾下,欲吐將吐。強忍了一小會兒,萬朝的身體耐力終於到了極限,再也撐不住了,當即吐出半碗鮮血,昏闕了過去。   過了好長的一段時間,待自行調運真氣過後,朱天鎮才勉強站起身來。他抹了一把嘴,擦拭掉嘴邊殘留的血跡,左右探望著,在離其五六米遠的地方,有把爍金霜刃攝影,臥躺在瓦麵上。   他蹣跚的走近身去,揀揀手伸出拿起佩劍,右手不禁劇烈抖動幾下,差點穩不住劍柄。他強忍著不適,把劍再握緊了些,但肩臂依然是有些酸麻。   “殊同。”楊詩兒擔心道。   “李大哥。”上官雨格也是滿臉的擔憂,這時,她和楊詩兒已經把庭場內的嘍囉盡數殲滅。   我慢慢的站起身來,力不從氣不穩的走著,她們兩人見狀,便趕緊來到我的身邊,一人一邊搭手扶著我。   朱天鎮艱難的從樓頂上爬了下來,向著我和上官雨格靠近,隻見他拉著臉,怨聲怨氣道:“哎,有沒有人行行好,來看看我死了沒有?你們都不管我了啊?”   “他還沒死!”上官雨格驚慌叫道,同時往後退卻了幾步。   “我當然還沒死啊。”朱天鎮以為上官雨格是在說自己,不禁氣得要跳起來。   誰知旁邊傳來動靜,還伴著聲有氣無力的咳嗽,轉眼望去,原來是萬朝“活”了過來。我連忙將劍伸出,橫在楊詩兒她們的麵前,擺出一副準備戰鬥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