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中求(1 / 1)

觀蒼海 謝太宗 19371 字 2024-03-17

朱天鎮也是繃緊神經,他那疲憊的雙眼忽然間變得精神了些,可身體卻是顫巍不已,搖搖欲墜,隻見他弱不禁風的提起佩劍,雙腿撐開以穩住身子。   我們四人依然是十分的忌憚萬朝,不敢掉以輕心。對於萬朝的突然蘇醒,我們立即身形走位,分別站在萬朝的四個方向,將他團團圍住,使他多麵受敵,叫他分心,從而無法跟我們其中任何一人全心全力對陣。   不過看萬朝的樣子,不像是要攻擊我們,其實他也沒力氣再對我們造成威脅,同時朱天鎮更是隻剩下半條命了,根本就經受不起半點的折騰。   “你們動手吧。”萬朝坦然的抬起頭來,生無可戀的說道。   聽到萬朝所表露的心態竟是這般落寞,我不禁愕然,他怎麼會自求命絕?難道不想活下去了嗎?難道甘心就這樣被我們打敗?   我們四人麵麵相覷,有點不知所措,誰也不敢先開口,先做出下一步的行動。   我惘然的看著萬朝,心裡思緒萬千,過了一小會兒,才轉而恭敬的說道:“萬掌門,這樣的勝負毫無意義,我們也無心要殺你,我們隻想懇求萬掌門能夠深明大義,把天璽歸還給我們。”   萬朝沒有繼續說話,隻是淡淡的笑了笑,似乎是在輕蔑我們,又似乎是在自嘲。總之,他並不願意透露天璽的相關信息。   “李大哥,我們自己去找吧,就別跟他廢話了。”上官雨格耐不住性子,率真的說道。   我心下思量,覺得也是,依萬朝的性子,定然是不會將天璽拱手相讓給我們的。他把天璽交給了我們,那就相當於說明這場戰鬥他是輸得徹頭徹尾,不僅是賠了天璽還丟了麵子。   考慮到此,我也隻好作罷。緊接著,再看多一眼萬朝,給他投去期盼的眼神,希望結果能夠有所改變,不過萬朝已是鐵定了心。我見回轉無望,便與上官雨格她們一同去攙扶著朱天鎮。   “慢著。”萬朝突然開口叫住了我們,我還以為他心回意轉了,想把天璽的具體位置透露給我們,誰知他卻是拿出了一瓶東西,氣息奄奄的說道:“這是你們的戰利品,你們應該能用得上。”   我接過瓷瓶,打開蓋子輕輕的聞了下,有一股很濃重的藥味。   “這是什麼?”楊詩兒問道。   我再聞多了一下,肅目道:“是一種藥,但不知道是什麼藥。”   “哼,我勸你們還是就此罷休為好,再這樣執著下去的話,恐怕會沒命回去。不管你們現在取得了怎樣的成就,前麵的路都將會把你們引向深淵,你們就算不落得跟我一樣的下場,但也一定會後悔既成的決定。”萬朝先是苦笑一聲,才冷冷的說道。   “既然我們走到了這一步,就不會想著退卻。也許……你還是小瞧了我們,就算有再大的困難,我們也會堅持下去。”我依舊是堅持自己的本心,無所撼動的說道。   萬朝突然大笑起來:“可笑,看來你們不懂,你們還是太過於天真了,我本以為我守得住,我也曾將這件事想得毫無懸念,而現在……我確實輸了,但並不是輸給你們。”   “我不知道你在講什麼,我隻知道我要做什麼。”   “這件事遠沒有你們想得這麼簡單,你以為這就是對的,實則是大錯特錯。”萬朝苦口婆心道,他似乎很想阻止我們。   “我看錯的人是你吧,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輸了就故弄玄虛,滿口胡言。你要是識相點,就趕緊把天璽交出來,省得浪費口舌。”上官雨格嗤聲道。   萬朝沒有回應,隻是苦笑著。   呃!朱天鎮又吐出一口血。   “朱可愛,你怎麼了?”我擔憂道。   “朱大哥。”上官雨格和楊詩兒齊聲叫道,兩人皆是憂心忡忡。   “我……我的……內傷發作了。”朱天鎮艱難的說著,每個字念出來都似乎是有千斤重物壓著,其身子也隨即疲軟倒下,我趕緊拉住他。   趁這時,萬朝繼續一臉死氣的對著我勸退道:“你看,你們的同伴受了這麼嚴重的內傷,又都是為了什麼呢?就算讓你們拿到了天璽又怎樣?到頭來,還不是作了他人的嫁衣,給人利用。至此,我也才想明白,誰才是那個下棋的人,那位小兄弟是朱家人吧?不過也是……剛才的那幾箭就足以說明了一切。哈哈哈,千算萬算終究還是成了別人棋盤上的一顆棋子,可笑……”   我沒有理會萬朝,看著地上的那一灘血,我才意識到朱天鎮的傷勢的嚴重性,他硬撐了半天,現下再是拖延不得。我放下龍泉劍,連忙說道:“朱可愛,從現在開始你先別說話了,我扶你到一邊去療傷。”   還沒走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沉悶的“噗呲”聲,回頭望去,隻見萬朝已然倒下,沒了氣息。   萬朝之所以會自殺,我想應該是他的虛榮心在作怪,正如他到死都不願意交出天璽一樣,把身外物看得太重要,不肯放下架子。他覺得自己被一個籍籍無名的江湖後輩打敗了,羞恥不已,不配再立於江湖之中,便自我了斷,以保留自我裁定的尊嚴。   來不及去感概萬朝的自裁,隻是稍微看幾眼,我當即把朱天鎮扶去一處空曠的地方,盤腿坐下,然後調運內力,雙掌推向朱天鎮的後背,以打通凝住在其五臟六腑內的淤血滯氣。   過了不久,我體內的真氣已是輸送的十之八九,自己的身子也漸漸虛弱,身體發熱得厲害,滿額汗淋。還好朱天鎮的身體有了明顯的起色,他的呼吸變得平穩很多,待再吐出一口淤血,放出臟腑中的滯氣。至此,我這才如釋重負,然後再次調運內力,自我療養。   待恢復得三四成,身體已無大礙後,我站起身來環顧四周,現在庭場上隻剩下我們四個活人,不由感概萬千。   “萬朝一死,這神龍派從此以後就在江湖上消失了。哎!怎麼說他也算是一代宗師,也曾在江湖上叱吒風雲,名震四方。現在落得這般衰敗的境地,想必是自覺得毫無顏麵,故這才自我了斷。我們花費這麼多功夫,現在也終於如願以償了,老李,你現在有何感想?”朱天鎮感慨道。   “我有些心慌。”我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說道。   “為何?”朱天鎮不解道。   “眼前死了這麼多人,這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的。”我看著庭場上的屍體,不禁黯然道。   這一路走來,我經歷了太多的殺戮,我以為人帶著純潔與無邪乾乾凈凈的來到這個世界上,走的時候不應該將罪惡與欲望留下。在這個陰無極世界中,我的到來也本該是如此才對,否則,這世上的惡隻會越來越多。   “對於你來說,或許覺得不可思議,但在我們這,特別是在這偏遠的龍穀山,天不理地不管的,沒人會在乎。況且,他們當中的大部分人都是死有餘辜,你也不必想得太多。”朱天鎮淡然道。   “難道巡捕司他們也不管嗎?這麼重大的一個事件。”我愕然道。   “有什麼好管的?他們這些人沒少做壞事,不知有多少人巴不得他們死呢?巡捕司的那些人多是勢利的窩囊廢、在他們這些人乾起燒殺擄掠的勾當、胡作非為的時候,又不見有人管,現在他們死了,我們也就是為民除害罷了,有什麼值得可嘆的?”上官雨格憤然說道。   “不過,萬龍窟是江湖上的大門派,如今它轟然倒塌,此事要是傳了出去,怕是會引起武林動蕩,以及各派間的利益糾紛。”朱天鎮補充道。   “管他什麼的動蕩,就讓他們那些人狗咬狗算了,反正都不是什麼好人。”上官雨格嘖聲道。   “也罷,事已至此,我們還是去做好我們自己的事情再說吧。”我無奈的搖搖頭。   緊接著,我拿出萬朝臨終前給我的瓷瓶,說道:“不知道萬朝把這瓶東西給我們有何用意?”   “給我看看。”朱天鎮說著,便伸手過來拿藥瓶,他打開藥瓶聞了下,若有所感的思索著,而後又聞了幾下,說道:“我曾經聞到過類似於這種氣味的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一種毒蛇的解藥。”   “你的猜想應該是對的,我在此藥中也聞出了幾味與解蛇毒有關的配藥。”對於朱天鎮的猜想,我頗有同感的說道,我看了一眼萬朝的屍體,接著說道:“萬朝他把這瓶解藥給我們,並不是故弄玄虛,肯定是有他的道理。想必在藏納天璽的地方會有毒蛇出沒,所以我們待會兒務必要提高警惕,千萬不能掉以輕心,以免栽了跟頭。即使是有解藥在手,也要注意可能發生的危險。”   “是啊,小心駛得萬年船。”朱天鎮點頭道。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啊?”上官雨格說道。   “依我看,像萬朝這樣看重天璽的人,定然是把它藏在了裝有機關的暗室中,肯定不會讓我們輕易找到的。”朱天鎮分析道。   我點點頭,說道:“嗯嗯,確實是,要想找到天璽,我們還得要花些心思才行。”   幾經分析下來,我們也算是有了方向。萬龍窟有比較明顯的地位分級,其房子眾多,但隻有主樓這邊才算是重要地帶,暗室也最有可能是在這邊。毋容置疑,要想找到天璽的話,就應該從主樓這邊著手去搜尋。   找了個半小時,我們才從主樓後麵的花園裡找到暗室的入口,它隱藏在一座假山中。朱天鎮對機關較為熟悉,他先帶頭下去,洞內暗黑無光,且濕漉漉的,剛進來時我們還聞到一股惡心的腥臭味。   楊詩兒害怕密封的環境,也很怕黑,所以全程下來,她都緊緊依傍著我。   再往下走些路程,忽然聽得幾聲低微的嘶嘶聲,我叫大家打起精神來,注意周邊的環境,這下麵很可能有毒蛇。   “啊!”上官雨格叫了一聲。   “怎麼了?雨格。”朱天鎮擔心的問道,同時疾速來到上官雨格的身邊。我也趕緊湊近身去看,在上官雨格小腿離膝蓋三寸的地方,有兩個尖利且淌著血的牙印,血水啵啵流出,傷口周圍也漸漸發黑。   我觀望四周,隻見一條黑影從洞道邊掠過,拿過火折子去瞧,卻連它的尾巴也沒看著。   “我的腿好像是被蛇咬到了,好痛啊。”上官雨格泣聲道。   “沒事,我有……”我不慢不急的說著。   “你當然說沒事了,被咬的又不是你。”上官雨格痛得眼淚直流,還沒等我把話說完,她便歪著嘴,嗔怒道。   “雨格小姐姐,你先等我把話說完好不好,就算中毒了也要保持理智啊,可別錯怪了好人。看你這麼難受,你李大哥我又何嘗不是心疼萬分呢?正所謂傷在你身,痛在我心嘛,目前最要緊的還是把你身上的蛇毒給解了,你看你的傷口都發黑了。”我細心體貼道,說著我就停頓了下,嘆口氣道:“可惜啊,剛剛沒有看到那蛇長啥樣,看看它到底是何方妖孽,竟敢招惹我們雨格小姐姐,要是讓我逮住了它,非得把它扒皮抽筋了不可。不過沒見到它長啥樣也就沒法判斷它的類屬,以及它的毒性,還好手裡有萬朝給的解藥,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哼,算你還有良心,那你趕緊把解藥給我吧,我都快疼死了。腦袋暈眩昏暗的,呼吸也很困難。”上官雨格麵露難色,氣息極為不穩的說道。   這蛇毒真是猛烈,才沒過幾分鐘,上官雨格的身體就受到了如此嚴重的侵害,讓人不禁駭然。我知道此事拖延不得,便連忙把藥給她吃下,服過解藥後,上官雨格身上的癥狀得到緩解,氣色也在慢慢好轉。   緊接著,朱天鎮從袖袋中拿出兩瓶雄黃酒,分給楊詩兒一瓶,我和他共飲一瓶。上官雨格剛中了蛇毒,氣血不和,不能喝酒,更何況雄黃酒還有一定的毒性,也不宜多喝亂喝。   大多數的蛇都對雄黃酒和雄黃粉避之不及,這是因為雄黃的成分中含有硫,具有刺激性氣味,這種刺激性氣味是蛇所厭惡的。我們帶著一身的酒氣,一路下來,邊走邊灑下雄黃酒和雄黃粉,以驅趕毒蟲蛇瘴。即使有這樣保障,我們也不敢放鬆警惕,而是更加神經繃緊的走著。   洞道婉轉曲折,就像是個迷宮一樣,我們在裡麵兜轉了將近兩個時辰,總以為就快要到達目的地點了,誰知反反復復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朱天鎮說這是裡麵的機關所致,如果不找到暗門,我們再走上幾天也不會有結果的,搞不好還可能會栽在這裡頭。   其實,對於這洞道裡的奇怪現象,我也早已有所察覺,聽完朱天鎮的看法後,我便是愈加肯定。因此,我們幾人停止了這無休無止的循環,開始冷靜下來,分析這洞道裡的結構。朱天鎮在剛走完一個循環時,就已經注意到這洞道的不對勁,他仔細的記下了我們走過的每個節點,並在腦海裡拚湊成一個完整的構造圖。   根據朱天鎮的提議,我們四人走到一處空曠的地方,對他所記下來的結構圖進行研究。他在地上畫出三個不規則的圓,像是橢圓,又像是半圓,這三個圓各不關聯,它們的排列看起來也沒什麼明顯的規律。   我問他這結構圖的準確率有多高?可不可靠?要是開頭錯了,找了錯的方向,那麼我們依此作出的分析和行動也會適得其反,浪費時間精力不說,甚至會使我們的頭緒更加混亂。在此過程中要是不小心觸發了機關,陷入泥潭,搞不好還會被困在這下麵。   他說這是依據我們走過的路線所記下的具體情況,然後再畫出的大概草圖,而且他在心裡也核對了一遍,雖然不能百分百還原,但應該差不了多少。   聽他這麼說,我的內心忐忑不定,朱天鎮的回答並不肯定,給人一種不靠譜的感覺,反正也沒別的辦法了,我們隻好選擇相信他。   反復琢磨,從各個方位進行對比後,我發現這三個不圓也不方的圖案應該是一個韋恩圖,我們下來的地方剛好在其中一個交點上。   這密道是由三個大小等同的圓均勻相交而成,每個圓的圓邊都會經過另外一個圓的圓心,三個圓心都可作為上下層之間的通道。在這一層韋恩圖圍成的密道中,所有的通道交錯相連,往復循環。聯合密室的嚴防性進行推敲,在我們的下麵應該還有一層,所以我們在這兜兜轉轉了三圈又折回原處,還以為是鬼打墻了呢。   分析到這,我不由站起身來觀望四周,看有沒有什麼發現,剛好麵前的墻體上有個凸起點,這或許就是機關所在。   不過我們在剛下來的時候也發現了這個凸起的石塊,當時,朱天鎮還分析,這定然不會是什麼陷阱暗器,應該是打開某個通道入口的機關,可當他摁下去後,卻沒有半點反應。現在,我們發現了這層洞道的結構,眼前又沒有其他的機關槽孔,我細聲嘀咕著奇了怪了,難道我們猜錯了?   正當我們犯難時,楊詩兒突然說道:“我記得這樣凸起的石塊並不止一個,在另外兩麵墻上都有分布著,我們是不是要把每個石塊都摁下去才行呢?”   “嗯嗯有道理,如果隻是摁一個的話,那也太簡單了,估計萬朝這麼設計,就是為了迷惑別人的。”我點頭道。   我和朱天鎮再次繞著中心墻體走了一圈,發現一共有三個凸起的石塊,分別設置在三個圓的交集麵上。於是,我和朱天鎮、楊詩兒分別站在三個方位上,將石塊同時摁下去。果然,剛摁到底,磚石磨合的聲音隨之響起。   很快,三堵墻的交界處有一道石門緩緩打開。我們穿過長廊,視線豁然開朗,洞內亂石嶙峋,造型特異。大小不等的洞孔繁多,交錯相連,真可謂四通八達。環視洞內景物,大都造型精美獨致,姿態萬千的鐘乳石盡收眼底,壯觀綺麗。   “哇!這裡洞口真多,我們現在就像走蜜蜂窩一樣,裡麵會藏著什麼寶貝嗎?”上官雨格驚嘆道。   “不對,大家注意點,這些很可能是蛇洞。”我神經繃緊道,接著就拿出雄黃粉往地下撒。   “不會吧,你可別嚇我啊。”上官雨格緊張起來,聲音微顫,她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   我鎮定自若道:“嚇你?你仔細看看地上。”   “地上有什麼好看的?”上官雨格不解道,她以為我在捉弄她,但也還是擋不住好奇心蹲了下來。朱天鎮和楊詩兒也跟在她的身邊,他們三人圍成一團,將火把往地底下照近。   朱天鎮首先發現了端倪,他從地上撿起幾粒米狀的黑色物體,並放在手心上聞了聞,說道:“這是什麼?怎麼有股腥臭味?”   “那是米田共。”我說道。   “什麼米田共?”說著,上官雨格也拿起幾粒來聞了聞。   “就是蛇糞。”我淡淡的回道。   “咦!”上官雨格聽後,一把扔掉了手上的蛇糞,滿臉嫌棄的搓著自己的手,嗔怒道:“你怎麼不早點說啊,惡心死人了。”   我看了看她,搖搖頭道:“蛇糞而已,有什麼好惡心的,而且它還是一味中藥來的,好處多著呢,真是撿了寶貝都不知道。”   上官雨格聽了更生氣了,隻見她瞥了我一眼,道:“哼,有什麼好處你自己留著用吧。”   “哎,怎麼又是我的錯了,我又沒叫你去撿。”我委屈道。   “哼!”上官雨格轉過頭去。   楊詩兒突然發現了什麼,她拿起火把照向前麵,說道:“你們看那邊,那還有很多。”   朱天鎮變得警惕起來,道:“老李,這地上這麼多蛇糞,看來有不少蛇,前麵的路也看不到盡頭,我們再這樣走下去,不知道會有什麼事發生。”   “沒事,我們有解藥,被咬了頂多是受點外傷,不過我們也還是謹慎點好,前麵或許有我們無法想象的危險存在。朱可愛,你拿著些硫磺粉往左邊撒,我在右邊撒,希望我們能夠安全走過這個區域。”我對著朱天鎮吩咐道。   “好。”   往前走了十餘米,忽然有嘶嘶的聲音響起,是在我們的頭頂上傳來的。我們四人都聽到了,大家頓時屏住呼吸,不再往前走動。我示意一下朱天鎮,叫他把火把舉到頭頂上方,我也緩緩抬起頭來,一推密密麻麻的野雞脖子倒掛在洞道的上麵,呲牙咧嘴的看著我們。   楊詩兒突然“啊”的叫一聲,原來是一條野雞脖子掉在了她的肩膀上,同時,她也在驚怕中拍下了那條蛇。   “快跑!”話音未落,我拉住楊詩兒就跑。   上官雨格驚魂未定,愣住在原地,朱天鎮剛邁開腿,連忙又折回來攙扶著她跑。   我們四人慌張的往前跑,身後響起一陣啪啪噠噠的聲音。我們不敢回頭看,更加不敢鬆懈半分,隻管一個勁的往前死跑。不料我們的動作驚動到了洞道四周洞口中的野雞脖子,導致連鎖反應,眾蛇紛紛出洞襲擊,它們有在我們左右兩側的,也有在我們上方的。   “別慢下來。”我大聲喊道。   可卻在這時,上官雨格的腿部由於先前被咬傷過,她再也經受不住這高強度的運動,腳一不小心就崴了,她整個人直接倒在眾蛇的包圍中。   在這種危急的情況下,朱天鎮不顧自身安危,停下來與上官雨格同生共死,他拿著火把驅趕著周圍的野雞脖子,還邊拿雄黃酒,雄黃粉向四周撒去,可那些野雞脖子並沒有因此而離開,它們盤在上官雨格和朱天鎮的周邊伺機而動。   我和楊詩兒走在最前麵,當我們走了一大段距離,轉了幾個彎道後,才發現朱天鎮他們落單了。而在我們身後,已是沒有了野雞脖子的蹤影,不過在我們的前麵卻有一個黑團,那黑團正向我們撲來,準確來說,應該是像漲潮一樣翻滾過來。   “前麵那是?”上官雨格臉色蒼白,指著前方那黑壓壓湧過來的一團活物說道。   “不好,雨格他們還在後麵,我們得趕緊回去救他們。”我管不得前麵是什麼,說完,就跟楊詩兒往回走。   當我們回到朱天鎮他們的附近時,那些野雞脖子已經將他們倆人圍成了一團,並有不少的蛇向他們飛襲而來。野雞脖子行動敏捷,每次襲來都險些使朱天鎮中招。   朱天鎮把火把留給上官雨格以驅趕毒蛇,而他自己則是握住劍左右應對著,他既要自保,也要護著上官雨格。如此頹勢,他差點應接不過來。他揮起劍,寒光閃爍,當即將七八條毒蛇一劍兩段,不過那些毒蛇並沒有畏縮,依舊是前仆後繼,也越來越多。   我和楊詩兒一人拿著火把,一人拿著劍,朝朱天鎮他們的方向殺出了一條生路。   “朱可愛,你們怎麼樣?”   “我們沒事,還挺得住,你們怎麼回來了?”朱天鎮說道。   “先別說這些了,我們得要趕緊殺出重圍,這蛇的攻擊性很強,並在不斷的聚集,我們不能被它們困在這裡,再晚點,恐怕就逃不出去了。”我用迫切的語氣道。   我話音未落,剛才那團黑色的活物已趕到離我們不到二十米遠的地方,與周圍的野雞脖子形成包圍之勢。   “你們看那邊。”上官雨格驚聲道。   “那是什麼?”朱天鎮也被嚇出一身冷汗,他聲音顫抖,心下涼意從脊骨透到了後腦勺。   “此地不宜久留,那邊有岔路可走,我們趕快去避險。”我一邊斬殺著野雞脖子,一邊往後退去。   好在野雞脖子沒有追上來,它們似乎是感覺到了危險,在那黑團活物到臨之前就紛紛鉆入了洞穴之中。我們好不容易才擺脫掉野雞脖子,但卻又遭到了這團不明生物的追擊,由於光線太暗,也由於這團活物自身的膚色優勢,我們一直都沒能看清楚它們的廬山麵目。   這團不明生物一路死死的追趕著我們,它神秘的氣息,它未知的兇險,以及它的窮追不舍都給人一種無法透氣的壓抑,仿佛我們停下一秒,都要被吞入它那絞肉機般湧動的團簇中。   大概逃了十分鐘的路程,我們像是在迷宮中兜兜轉轉,眼睛不停的尋覓著,以找到一處可以藏身的地方。可這種無頭蒼蠅般的亂闖亂撞,不料使我們走近了一個死胡同裡。   回頭一看,身後單向的通道隻有追兵,愈加靠近,而身前卻是一個洞中洞。石洞四麵石墻圍繞,斷絕了我們的去路,其中間還有個水池。眼見那團活物逼近,我們也別無他法,隻好縱身一躍,跳入了水池當中。   沒想到這水池別有洞天,裡麵竟有一條水道,我們從這條水道遊過水池的另一頭。朱天鎮靠近水池邊細細聆聽,池麵平穩,水中毫無動靜。接著,我也探下頭來,伸入水池當中確認一遍,那團活物確實是沒有追上來。   至此,我們四人皆是癱坐在地上,長呼一口氣壓壓驚。折騰了好幾輪,這回總算是擺脫了被捕獵的局麵。   心神稍微鎮定下來後,朱天鎮開口說道:“老李,剛才的那團東西究竟是什麼來的?怎麼我覺得它們比那些蛇都還要瘮人。”   “對啊,那些蛇都像是見到天敵似的趕緊躲開了。”上官雨格眼神裡也透露著驚訝。   “我也不清楚,剛才走得太急沒來得及看,其實也是不敢停下,連野雞脖子都畏懼的,看來定然不是什麼善類。”我驚魂未定道。   “奇怪……”楊詩兒突然滿臉疑惑的說道。   “怎麼了?詩兒,你是發現什麼了嗎?”我問道。   “這不太符合常理啊,我們歷經了這麼多兇險,依然是沒有見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萬朝究竟是把這裡當作了藏寶洞,還是當作了殺人穴。如果這是他存放寶物的私人禁地,他又怎麼會把天璽放在這麼復雜的地方呢?若是他自己想要取出來的話,不也會很麻煩嗎?”   楊詩兒這一問,其實也是說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這機關暗道的設置確實不太妥當,感覺就是糊弄人玩的。又是迷宮毒蛇,又是不明生物的,橫七豎八還分上下結構的洞洞道道,著實令人費心,古代的陵墓機關都沒有這麼奇怪,而且前麵還會有什麼樣的兇險也都無法預知。   “麻煩點也無所謂,關鍵是我們現在連天璽的影子都還沒見到,一直都是在闖關打怪,一點盼頭都沒有。”我氣餒道。   “是啊,萬朝這密室的設計別出心裁的,機關怪物啥都有,我們進來已經是九死一生了,估計普通人進來,命喪此地也毫無懸念了。”朱天鎮嘆聲道。   “咳!”上官雨格也深深的嘆了口氣。   “或者……”楊詩兒眉頭微皺。   “或者什麼?”上官雨格與朱天鎮一同追問道。   “我們會不會找錯了路?或許天璽根本就不在這,這隻是萬朝用來迷惑人的障眼法。通常大家都會以為寶物定然是藏在密室裡,正是這樣,萬朝才會依據這種思維來設置密室,引人上鉤。我們現在說不定中了萬朝的圈套,如果再這樣走下去的話,非但沒有什麼收獲,反而還會陷入更大的困境中。”楊詩兒分析道。   “那詩兒姐,你是說我們現在是要撤退,往回走嗎?”上官雨格不確定的問道。   楊詩兒搖了搖頭說:“既然萬朝把解藥交給了我們,估計他已經猜到我們會來到這密室中。他這麼大費周章的修造密室,肯定不會就這麼簡單,所以我剛才的分析隻是其中的一種可能。”   “詩兒說的確實有道理,這有兩種說法,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越重要的地方越危險,天璽究竟在哪還有待考究。不過回頭路是不能走了,我們隻能是且走且看,看情況怎樣再做決定。或許我們隻是走了彎路,可能在這密室中還有一條直通存放天璽的近路。”我依然相信天璽就在這密室中,如果不在這裡的話,那也沒其他地方可找,所以我現在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狀態了。   “也好,無論怎樣,我們都走到這了,不妨往前再走走看。”朱天鎮點了點頭道。   說完,我們便起身出發。這是一個對稱的洞穴,與我們跳進水池中的那個洞穴是一模一樣的,就是不知道這邊的兇險又是怎樣,會不會還有各種不知名的怪異生物。   我們走了十來條通道,依然是無事發生。接著通過一條轉道,來到一處有石門阻擋的地方,我們停了下來,朱天鎮根據自己所學的機關技能打開了這道石門。   剛向前邁進一步,當火折子的火光彌漫散開,眼前的景象不禁讓人毛骨悚然,裡麵的通道中布滿了各種怪異的蛇,它們在洞道裡交錯盤繞著。   乍一看,我還以為是藤條,待看清它們的樣子,我們都嚇得臉色蒼白,冷汗直冒。它們的外在形狀迥異有別,大小各不相同,膚色更是獨特多格,跟我們印象中的蛇有較大的出入。雖然我們不了解這些蛇的名稱種屬,但不用嘗試都可以知道,它們身上帶有的毒素肯定比野雞脖子更要強烈。   定格了半會兒,我當即悄無聲息的把石門關上。大家猶在驚魂未定中,朱天鎮便建議把雄黃粉和雄黃酒都扔進洞道裡點燃,然後關上石門,等它燃燒半個時辰後再看看什麼情況。   “完全想到一塊去了,我也正有此意,這些蛇跟外麵的野雞脖子不一樣,它們的外貌更加特別,毒性肯定也更加大。萬朝留給我們的解藥隻有一種,所以我們千萬不能鋌而走險。一旦被咬到,可能……就隻能長這麼大了。”我認同朱天鎮的建議,並加以分析道。   上官雨格緩過神來,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她說:“這洞道裡有這麼多的異蛇把守,天璽會不會就在這洞道的後麵。”   “也不一定,可能這隻是它們的老巢而已。”朱天鎮說道。   “先別管這些了,解決掉這些蛇再說吧,怪嚇人的。”我把身上帶有的雄黃粉都扔進了洞道裡邊,接著再扔入一條火折子。   洞道長有二十米,裡麵大概有上千條蛇,我說道:“雄黃粉點燃產生的氣體有劇毒,所以我們得等久一點才能進去,而且進去時,必須要用沾濕的布條遮住口鼻才行。”   “好。”朱天鎮和楊詩兒齊聲應道。   但出乎意料,待我們驅逐掉那些異蛇,走了將近二十米的路,穿出洞道,我們又走進了一個碩大的空間裡麵。   在我們的前麵,有條黑不見底的地下河,河上有條百餘米長的漢白玉石橋,橋頭兩側各坐落著一對蛇頭石像,這橋不是圓孔橋,也不是方洞橋,它是實心的,它將地下河隔成互不相通的兩段。   “撲通”兩聲,水下濺起鐵鍋圈大的水花。   我壓低著聲音說道:“水裡有活物,大家都別出聲。”   其實不用我說,他們自己都能察覺得到水裡的活物並不是什麼善類,可能比野雞脖子和那團不明活物都還要可怕。不過在我看來,危險越大,機關越是精心布置,也就越能說明我們離目的地不遠了。   然而,就在我們輕聲慢步的從石橋上走過時,水底下正有八隻黑色的窟窿在注視著我們。這是一條虺蜮食人章,其外形與章魚有幾分相似之處,但它皮糙肉厚,硬如鋼鐵,長有四頭十六臂,它比我們之前在盤龍上遇到的黑鱷巨蛇都還要大,也更要兇猛,它是萬朝安排在藏寶室門前的守衛。   “慢著,有聲音。”我聽到水裡有動靜,頓然警惕起來。   朱天鎮立即站住在原地,輕聲說道:“我也聽到了,它好像在向我們這邊移動。”   上官雨格和楊詩兒看到我和朱天鎮的反應,覺得非同小可,也不由屏住呼吸,靜候發命。   “雨格,詩兒,你們兩個站在我和朱可愛中間。”我說著,便和朱天鎮把身子擋在了她們兩人外圍。   上官雨格滿臉疑惑,她還沒發覺到異樣:“怎麼了?是有什麼危險了嗎?”   “虛!”朱天鎮點點頭,對上官雨格打個了手勢。   細聽片刻,我們放慢腳步,踮著腳跟往前走。轟然一聲,幾條黑色的巨物向我們撲來,我和朱天鎮被嚇了一跳,來不及抹汗,登時就跟它打鬥了起來,無奈我們幾人在之前都已身受不同程度的傷,麵對這樣靈活的龐然大物,現下我們誰也無力與它正麵相鬥。   “雨格,詩兒,你們快跑。”我大聲叫道。   “不,我不走,我要留下來跟你們一起。”上官雨格說道。   我催促道:“沒時間了,我們鬥不過它的。”   “你們快走吧,往回走,我和老李先拖住它。”朱天鎮也意識到再往前走已經是沒活路了,但我們四人又無法同時脫身,隻要我們稍微不留神就會被它卷走吞入肚中,又或者是被重拍致死。   “我們走了,你們怎麼辦?”楊詩兒說道。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楊詩兒,就又被虺蜮食人章糾纏上了,它用它那碩大的爪臂向我拍來,我連忙用龍泉劍全力砍去,不過卻無法將它砍斷,隻是致使它流了幾許鮮血而已。   “別管我們,你們先走。”   再過上幾招,朱天鎮為了救上官雨格而被食人章的爪臂卷走,我當即飛躍而上,使出全身的內力運載在龍泉劍中,揮劍一砍,搶在食人章下手之前救回了朱天鎮。那食人章被我砍了半截的爪臂,痛得翻水倒騰,整個真身翻出了水麵,它這一露麵,頓時讓我們幾人都嚇出了一身冷汗。原來剛剛我們看到的隻是它的冰山一角,它的真實麵目居然大到如此不可思議。   我攙扶著朱天鎮,他剛才被虺蜮食人章的爪臂卷鎖著,五臟六腑皆受到了壓迫。他傷情嚴重,止不住的鮮血噴口而出,其氣息頃刻間變得十分微弱,臉色也顯得蒼白無力。   正當時,虺蜮食人章十六爪臂全部出動,從四麵八方而來,形成包圍之勢。現在我們當中的任何一人想逃也是逃不掉了,隻得與它拚命到底,可我們無論怎樣也不是它的對手,就算能抵擋得了一時半會兒,之後也會被它耗死,八手難敵十六爪,更何況我們還不是在巔峰時期的狀態。   為了穩當起見,我們四人緊密靠在一起,站在不同的方位,各當一麵。可朱天鎮已無力再戰,唯有靠我相助才可以勉強撐下去,楊詩兒武功最為不濟,上官雨格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先前還中了蛇毒,所以整個團隊在食人章麵前也算是不堪一擊。   不到一會兒的功夫,楊詩兒率先被拍倒在另一橋頭的角落邊,朱天鎮和上官雨格也接連敗下陣來。   我本想飛到食人章的頭頂,讓它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但它有四個頭,還沒打幾個回合,上官雨格就被它卷起空中,正往它的另一張嘴裡送入,這危急之際,我不得不急速去相救。   這時,我將僅剩的內力匯集到手腕上,握緊龍泉劍,準備給食人章迎頭痛擊,試圖致使它受到刺激而放下上官雨格。不料它卻伸來三條爪臂阻撓,使我無法施展開來,上官雨格也沒法擺脫困境,她已身臨虎口,就要成了食人章的口中美味。我急中拍出一掌,順著後勁飛躍到食人章的左側邊,將龍泉劍刺入它的左眼。   食人章登時痛得慌亂起來,警惕也在放鬆。趁這時,我便將上官雨格救了下來。   不知什麼時候,石橋上出現了一個洞口,楊詩兒正把朱天鎮扶入洞中。緊接著,她連忙招呼我,叫我和上官雨格也趕緊到洞口中來。   食人章很快反應了過來,它知道我們找到了生門,不想到嘴的鴨子飛了,立即又向我和上官雨格襲來。千鈞一發之際,黑爪離得僅有六尺之近,眼見就要被擒,還好老天保佑,我們最終還是安全進入了洞中,並且關上了石門。   “這是怎麼回事?”我不禁問向楊詩兒。   “剛才我在橋頭邊發現了一個機關裝置,然後就試著擰了下,沒想到它卻能打開橋上的暗門。”楊詩兒也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   “估摸這又是萬朝暗室中機關設置的巧妙之處,他是想讓大家知難而退。大多數人在看到剛才的那個龐然怪物時,第一反應基本都是逃跑,誰也不會想得到,這石橋上還會有機關。”我不由心生佩服道。   “差點就折在上麵了,還好老天保佑,咳咳,老李我敢肯定這下麵就是我們要來的地方了。”朱天鎮受了重傷,說話不但沒什麼力氣,還伴有著咳嗽。   “這不多謝老天,都是我詩兒姐的功勞。”上官雨格笑道。   “對對,多虧了詩兒。”   “朱可愛,你還挺得住嗎?”我看著朱天鎮嘴角上流著的鮮血,關心道。   “我還行,放心,男二號也死不了。”朱天鎮開著玩笑道。   “什麼男二號?”上官雨格一臉不解道。   “哈哈,男二號就是不到最後都不死的人,你李大哥……。”朱天鎮趣笑道。   “都傷成什麼樣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我打斷了朱天鎮的話,然後嘆了口氣,接著道:“哎,我也沒多餘的內力替你療傷了,你就省點力氣吧,雨格、詩兒你們怎麼樣?”   “咳咳,我也……還挺得住。”上官雨格捂著胸口,剛才說的幾句話讓她泄了氣,她輕咳幾下,心氣不穩的說道。   “我沒事。”楊詩兒回道,她的狀態要好些。   “你看,你也受了不輕的傷,快點坐下休息吧。”   就在大家緩勁之時,朱天鎮突然精神起來,說道:“老李,你快看那邊,那有燈光。”   我們看到亮光,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希望,這時大家也顧不得自身的傷勢,立即就支棱起來。我們艱難的往前走去,轉過一個彎,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條直道,通道兩邊裝有電燈,此時之境,我們皆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還以為是到了天堂之中。   再往前直走三十餘米的路,打開一道石門。頭頂上一處點亮的燈泡襯托著珠光寶色,把整個暗室都照得金碧輝煌,我們就如同沐浴在陽光之下,天宮鑾殿之中。   放眼望去,在暗室四周的寶藏堆積如山,琳瑯滿目,各種值錢的金銀器具、翡翠玉石光芒四射,把我閃耀得都差點睜不開眼來。   “沒想到這萬龍窟裡頭也有電燈籠啊。”上官雨格先是為這電燈的存在感到驚訝,然後再說道:“萬朝怎麼會有這麼多金銀珠寶,滿屋子都是,他也太有錢了吧。”   “是啊,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真不敢相信。”朱天鎮似乎有點激動,說著,他和上官雨格正欲上去撫摸那些金銀財寶。   “等等,先別動那些東西。”我發現了隱藏著的電線,這些金銀財寶可能被通上了電,要是我們個個都是貪財之徒,在看到這麼多財物之後,迷失了心竅,粗莽的去將其擢取入囊,必然會被電死。怪不得萬龍窟的山腰間會有發電機,原來它的作用不僅是給電燈通電,還能作為機關來用。   “怎麼了?老李。”朱天鎮不解道。   “這些金銀財寶都被通了電,小心中了機關。”我解釋道。   接下來,我仔細的觀察著暗室裡的上上下下,看哪裡可能是存放天璽的地方,我注意到了這暗室中間的青石桌臺有貓膩,它桌臺上的杯子擺放得十分怪異,都是倒著擺放的,而且還有固定的位置,分別代表著東南西北四個方向。   我叫來朱天鎮一同研究,過了半響,我們才發現這其中的奧妙之處,朱天鎮當即打開機關,取到了天璽。萬萬沒想到天璽竟是藏在這毫不起眼的石臺之中,大多數的庸俗之人在看到滿屋的金銀珠寶時,或許都不會再把心思放在這石臺上了。他們大都會如饑似渴的去收斂財物,自然就中了機關,觸電而死,其餘人若去施救,便會跟著觸電,餘者見狀也不免心生恐懼,從而落荒而逃,所以這也是萬朝設計這個機關的高明之處。   前前後後花費了這麼多時間和精力,我們總算是找到了天璽,這天璽我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果然是非凡之物,它身上的每一個角落都是無可挑剔,都能夠讓人嘆為觀止。   接下來,朱天鎮解決了暗室中的觸電機關,我們從珠寶堆裡拿了幾袋財物,以便填充經費。我覺得在這暗室中肯定會有出口,俗話說狡兔三窟,這暗室也不例外,所以它也必會有其他的出口。   果不其然,在暗室外麵的通道中有一個暗門,它連通著龍穀山後山峭崖邊的瀑布口。瀑布口處於天險之地,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絕壁千尺,觸及之難可以用李白的蜀道難來形容: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   如果不是武功高強者,很難憑借人力飛躍上來,不過我們也並不是一籌莫展,辦法總比困難多,人力不行就借助工具,雖然費時間,但也總算找到了出路。   離開萬龍窟回到船上時,龍穀山上已是活人全無,山下卻是也有幾具屍體。   原來在早些時候,萬朝命令司賀年帶人去修葺被王中義毀壞的船隻。不過在下山的途中,且在將要到達碼頭之時,司賀年身邊的隨從卻開始迷藥毒發,個個都表現出半死不活的狀態。   司賀年自己也身中迷藥,他隻覺得頭昏眼花,全身無力,有些人的內力底子薄弱,不勝藥力,便接連倒下了。   司賀年見狀,當即意識到事情不妙,他拋開同伴,警醒的躲到一處草叢中,埋下身來,謹慎的觀望四周,以察風吹草動。   仔細聆聽,在遠處有稀碎的腳步聲,司賀年頓然覺得此地不宜久留。沒過多久,他才走不到百米的路程,就清晰的聽到幾聲慘叫,他不敢過多探究,連逗留一刻都覺得危險,隻好起身抄小道返回萬龍窟中。   這是王中義帶人回來鏟除萬龍窟的餘孽,萬朝在主樓屋頂上中的那幾箭也是王中義親手射出的,其實他是受朱景洪的命令暗中幫助我們打敗萬朝,同時也是為了保護上官雨格。   我們的船並沒有停靠在龍穀山的碼頭上,但我們去黃冠山需要經過這裡,所以就看到了這一幕。當時,我們也是驚訝不已,搞不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