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之行(1 / 1)

地道很深,昏暗且潮濕,越往裡麵走,味道越重,漸漸的,開始聞到血腥味,這讓耀紳完全摒棄了之前的猜想,這裡不可能是什麼軍官的住所,更有可能是一個牢房,這濃烈的血腥味,肯定是那個倒黴蛋把自己的小命弄丟了。   漠禾突然停了下來,用手捂著嘴巴,有些乾嘔,樣子頗為難受,耀紳本想上前攙他一把,猶豫了下,還是覺得跟她保持距離的好,畢竟這個女人實在不好惹。   可這種氣味實在讓人難受,漠禾吐也吐不出來,還把自己累的不行,她用手撐了一下墻壁,隨後立即收了回來,手上沾滿黑紅色黏稠狀的液體,惡心至極,漠禾再也忍不住了,愣是從胃裡吐出了點東西,兩眼通紅,任憑淚水流下,也不願用袖子擦拭一下。   看到漠禾難受的樣子,耀紳突然變的緊張起來,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要發飆。   “要……要不,你到洞外等我?”   漠禾抬起頭瞪了他一眼。   “隨……隨你,要一起也可以,我是看你難受,沒……沒別的意思。”   “你就不能過來扶我一下嗎?杵在那跟個木頭一樣。”   “哦……”耀紳深吸了一口氣,誰知用力過猛,自己差點吐了出來,這空氣裡的味道,真的是充滿了罪惡。   耀紳攙扶著漠禾往洞裡走,而漠禾此時耍起了小心思,她將沾滿黏稠液體的手,輕輕的在耀紳褲腿上擦拭,她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那是沒有看到耀紳的臉色,此時有多難看……   他們順著火把的光線來到了一處空曠的地方,這裡果然是一個牢房,在正中間的架子上,還放著各種各樣的行刑工具,光是看起來,就讓人不寒而栗。   不過這裡好的一點是,抬頭望去,在頂部四周,有一圈通風口,可以看到外麵的天空,已經逐漸明亮起來。   “你們是誰?要救那個?”一個披著淩亂白發的老人突然站了起來,趴在牢房的木桿之上,雙手雙腳都被鐵鏈鎖著。   老人那充滿渴望的眼神給了耀紳極大震撼,明明已經到了子孫繞膝,享受生活的年紀,為何會在這冷冰冰的監獄,期待著上天的垂憐?   老人的反應也立刻引起了獄友們的注意,有些人也像老人一樣,站起來來到牢門前,看著耀紳和漠禾兩人,他們隻是呆呆的看著,沒有吭聲。   “遭了,我們被發現了,現在怎麼辦?”漠禾往耀紳身邊靠了靠,小聲問道。   耀紳沒有理會,徑直來到老人麵前,他看著老人沒有作聲,而老人也沒有回避他的眼神,兩人相視許久。   “經常有人到這兒撈人嗎?”耀紳問道。   “哎,小夥子,你不知道啊,你看看這牢房裡,有很多是像我這樣年紀的人,自從軍隊來到魯納斯,他們就到處抓壯丁,有些人家八九歲的娃娃都被抓了去,你說這不就是讓他們去送死嗎?隻要在家裡抓不到年輕人,他們就把我們這些老人抓來,有些年輕人心軟,不忍心父母受苦,跑了又回來,這才能換老人回家。”   老人一邊訴說,一邊嘆氣,時不時用手抹掉眼角的淚水。   “你也把孩子送走了?看你的年紀,孩子也應該不小了吧?”   老人愣了一下,低下頭不再說話,這時隔壁牢房的一個老人接過話茬說道。   “他那裡還有孩子哦,十幾年沒回過家了,怕是早就沒了,人沒了,死了!”   耀紳回過頭來,老人坐在地上,抱著一堆枯黃的雜草,嘴裡念念有詞,又似在哼唱著什麼。   “大叔,這地牢裡到處都是血跡和恐怖的行刑器具,是不是你們不告訴他們孩子的下落,他們就會折磨你們?”漠禾向旁邊的老人問道。   老人看到漠禾連衣服都穿不攏,突然有些好奇他們的身份了。   “你們不是這裡軍官的子女嗎?怎麼連件得體的衣服都沒有?”   漠禾馬上轉過身去,可為時已晚,這裡的人已經開始議論起來。   “我們是誰不重要,有能力來到這裡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耀紳刻意提高了嗓門喊道,但馬上又覺得有些不妥,雖然他知道跟在後麵的士兵此時肯定去睡大覺了,但萬一有那個神經搭錯了弦,要進來逛一圈恰好聽到了呢。   可是威風已經耍過了,此時的耀紳也不好回頭去看,漠禾倒是心裡一驚,轉過頭盯了一會兒。   這一亮嗓,效果立竿見影,大家紛紛停止了議論,是啊,能來到這個地方的人,一定不一般。   “嗨,小姑娘,我這套衣服你應該可以穿,你看,要不要試試?”   一個禿頭大漢拿起衣服在木桿前晃了晃,看起來個頭挺高,還有些強壯,他的衣服不論是漠禾還是耀紳應該都能穿的下。   還沒等耀紳做出反應,漠禾搶先一步來到了大漢麵前,將衣服接了過來。   “那我就謝謝了,你的衣服我穿上肯定沒問題。”   “這不是我的衣服,是一個叫‘布訥’的男孩的。”   “‘布訥’?那他的衣服怎麼會在你這裡呢?”   “他來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死了,所以就把衣服留下來了。”   “啊?死了?”漠禾一臉嫌棄的看著衣服,原本自己穿的都又臟又臭,做了好長時間心理建設才接受,現在又來一套死人的衣服?   “如果你嫌棄,讓我試試好了。”耀紳在一旁態度誠懇的征求著漠禾的意見。   “你休想!”漠馬上將衣服抱起,開始尋找隱蔽的地方更換,耀紳無奈的搖了搖頭,低頭看了看褲腿上令人作嘔的黑色粘稠物。   “你說的那個死了的男孩,哦,叫做‘布訥’的那個男孩,怎麼回事,聽你說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死了。”   “好像是兄弟兩個吧,一個叫‘布訥’,一個叫‘查韋滋’,那個叫‘布訥’的男孩兒運氣真好,我看他並沒有受到什麼折磨,另外一個可是被折磨慘了,眼睛都被挖了!”   “是因為什麼事情呢?”   “好像是因為隱瞞了什麼,又不承認,那士兵都將照片拿給他看了,他還是不承認,於是就把他眼睛挖了,哎,是位勇士,別看年紀輕輕的。”   “都已經被拍到證據了,還不承認?他……多大啊?”   “我覺得應該二十歲左右,應該跟你年紀差不多。”   “你知道我的年紀?”   “嗬,沒有,猜測而已,哦,照片裡還有一個叫‘哈維’的人,被反復提及。”   “你說誰?”耀紳心頭一驚,該不會是他認識的那個哈維吧?   “哈維,怎麼,你認識?”   “哦,有個同名的朋友,那個叫‘查韋滋’的男孩兒,他最後怎麼樣,死了嗎?”   “被拉走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不清楚現在死了沒,你要是感興趣,順著這條路走到頭,應該能看到他。”   “哦,好,謝謝,我去看看。”   “小兄弟,小兄弟,別急著走啊,你看,我給你提供了這麼多信息,你能不能幫個小忙啊。”   “你不會想我放你出去吧?”   “哦,如果這個辦不到,還有個簡單的,你能不能給我送點香煙啊,還有火柴,對,這個很關鍵。”   耀紳深吸了一口氣,這要是答應了,豈不是還要再來一次這個鬼地方?雖然心裡極其不願意,但是,看到他們可憐的樣子,說不定那天就與人間告別了,罷了,還是答應他吧,耀紳點點頭,便走了。   很快,他們便找到了那個雙眼被挖掉的男孩兒,他躺在墻角的草堆上一動不動,流下的鮮血將周圍的乾草染紅殆盡。   他大概是死了吧?多看他一眼,心裡就多一分痛苦,他遭受了什麼樣的折磨,竟然成了這個樣子。   漠禾不忍的轉過身去,眼眶有些濕潤,雖然不曾相識,但是看到這麼年輕的男生遭受如此折磨,心裡還是難以承受。   耀紳輕輕的捏了一下鎖鏈,鎖鏈便嘩嘩的掉落在地,一旁的人看到後馬上站起來圍觀。   漠禾沒有進去,這是她第一次甘願落於人後,而這個人,還是狐零的耀紳,是幽靈的對手。   片刻後,耀紳從裡麵走了出來,搖了搖頭,說道。   “他還沒死,但快了!”   “還沒死,那他豈不是還在承受著痛苦,你說,他們所說的哈維,是我們認識的哈維嗎?如果是,他們的死會不會跟亦添有關呢?”   “我不知道,即便是,我們也沒辦法救他,這裡的醫療條件,對他這樣傷勢的人,完全沒有辦法。”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我們已經換了衣服,現在得趕緊上去,找機會融入軍隊,這樣才能清楚他們的動向,了解他們下一步的打算。”   耀紳和漠禾兩人加快了腳步向門口走去,可突然被一名男子叫住。   這名男子倒是沒有那麼老,但卻出現在了這裡,而不是在部隊,或者戰場之上。   他似乎發現了漠禾的女兒身,縱使漠禾臉上抹滿了泥垢,穿上了寬鬆的衣服,可她清秀的五官和傲人的身材,始終沒辦法完全隱藏。   這名男子馬上將褲子脫了下來,騷弄著自己的身體,一邊學著呻吟的模樣,一邊說著汙穢不堪的話。   真的大開眼界,耀紳和漠禾兩個人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耀紳抓著漠禾的胳膊就要走,可此時的漠禾不樂意了,她感覺受到了極大的羞辱,一種咬斷後牙槽都無法忍受的羞辱。   漠禾一把甩開耀紳,徑直向男子走去,引起一片喧嘩,大家都紛紛湊上前來看熱鬧,甚至有人已經提前鼓掌叫好了。   直到……   漠禾一把將上了鎖的鐵鏈子拽掉扔了,喧嘩聲戛然而止。   前一秒還在縱享絲滑的男子,瞬間泄了氣,放縱的表情也隨之凝固……   “啊……”   漠禾揮了揮衣袖走了,耀紳一路身後緊跟,片刻不敢懈怠。   一個相貌出眾的男生,遊走在街頭巷尾不被發現,這可以理解,那是因為低調。可是這樣一個帥氣的男生,還要在屁股上綁著一條紅色的床單,那就很難讓人不發現了。   這並非是什麼新奇的裝扮,也不是男生對於床單有著什麼異樣的偏執,更不是喜歡這樣的大紅色,原因其實很簡單,垃圾堆裡能撿到這樣一條床單布,已經很不容易了,還挑?總比露著內褲好。   風鳴幾步一回頭,身後跟著的女人越來越多了,那些十幾歲,二十幾歲的女生跟著也到罷了,畢竟自己的顏值很難不讓這些女生傾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是四五十歲的阿姨也跟著過來湊熱鬧,這就有點過分了。   現在的風鳴是一半虛榮一半心慌,他很享受被一群女生跟著的樣子,那種感覺很棒。但是當人越來越多的時候,引起的關注就會被無限放大,到時候什麼牛鬼蛇神都來了,麻煩也自然不會缺席。   風鳴突然轉過身去,一隻腳踩到旁邊的石頭上,捋了捋自己的頭發,順便吹了口“仙氣”,任憑那一撮劉海在空中飄蕩,肆意翻滾。   “我說各位仙女們,你們的心思,我非常理解,但是呢,你們這麼多人,就是約會,我也顧不過來呀,要不這樣,誰請我到他家裡吃飯,我就答應單獨跟她約會一個小時,怎麼樣,不要搶,誰先舉手就是誰,我倒數三聲,三,二,一……”   麵前的女生們馬上一哄而散,各個就像身後追著一隻獵犬一般,一邊跑一邊喊,場麵頗為瘮人。   ……   一頓飯的愛情,都賣不出去……   說這是風鳴此生遇到的最悲慘的場麵也不為過。   他沮喪的低下頭,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意氣風發。   “小帥哥。”   “誒!”聽到有人叫小帥哥,風鳴本能的答應了一聲,抬頭一看,原來是一個老阿姨。   額,阿姨也好,可能隻有阿姨才能負擔得起他這一頓飯吧,話說自己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要吃下一座山,這裡的人也太過小氣了。   “小帥哥,要不到我家裡坐坐?”   “好嘞,阿姨,別耽誤時間了,我們現在就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