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光柱插入身後白骨巨山之中。
伴隨著麵前陽候最後瘋狂的掙紮,感受著胸口那長戈的攪動,朱厚熜忍不住又吐出了一口金紅色血液澆落其身。
金紅色的鮮血墜落,在眼前甲胄破敗的陽候的身上灼燒出一個個深坑,發出滋滋的聲響,蒸騰出一片血色的霧氣。
讓眼前這來於上古荊楚之地的可怕之物揚天發出了一陣痛苦的哀嚎。
“九天神女啊!你為何背叛我等!”
眼前的白骨群山在金色光柱攻擊下寸寸崩裂,伴隨著耳旁的山崩之聲,張法維等人看見了眼前漢人以四方蠻夷的屍骨修築的宏大武軍之上,從上到下裂開了數道巨大的裂痕。
那裂縫漆黑,宛如一隻食人野獸,將吞噬一切誤入其中的凡人,讓其體會曾經這些草原上的自由酋長們曾經遭受的苦難。
先是細微的骨骼碎裂的聲響和在高溫下骨骼化為焦炭的吱吱聲。
然後是一聲聲山脈倒塌的巨大鳴響,那早就該被三天清氣所吞噬殆盡的白骨群山之中又再次出了一陣陣淒厲的鬼哭。
時隔千年,終於有人擊碎了那自稱以萬民之名,推翻暴秦。
而實則與暴秦並無不同,同樣用強權和武力淩虐天下的漢庭在此處,為了皇帝個人的長生之願,吞噬萬民膏腴,所設下的祭祀六天鬼神的大祭。
六天舊鬼與漢庭同在!
漢庭不亡,則六天信仰便能永享血食。
這百萬精魂則將永遠被囚禁於此,作為牢奴鎮守此地。
畢生不得解脫。
今日,武軍已滅,萬魂終得自由,自行消散天地,享受永恒而安寧的長眠。
“漢皇——”
張法維驚訝的看到從那京觀之中走出了一名身穿狼皮大氅,手持青銅大杖的野蠻酋長。
這生魂的麵容已經模糊不清,唯有他手中所持的白骨玉牌散發著氤氳的血色光芒,吸引著眾人的視線。
那令牌必然同那從京觀中走出的陽候有關。
當看到那白骨玉牌的
實在是那玉牌上的猩紅血汙同陽候腳下的血浪簡直是一模一樣,如出一轍。
徐佑邦看著那個鬼魂朝著朱厚熜方向走去。
看著如今同陽候相戰於一處,血流不止的天子。
他下意識就想要奮身而上,攔住那看起來便不懷好意的鬼魂。
但還沒等他舉起長戟,身旁的張法維便攔住了他。
“將軍莫要妄動——”
張法維說著,從土壁的另一邊又傳來了一聲巨大的重物撞擊土壁,還有如傳說中的巨龍一般野獸的吼叫。
隨著那以祭祀東嶽帝君之法召來的土墻隨著撞擊劇烈的震顫起來,維持法術的張法維一邊說著,一邊大口的咳出了一口鮮血。
血液順著他的嘴角流下,染紅了他原本在這個年紀中還算保養良好的黝黑胡須。
徐佑邦注意到,隨著土壁之後那蛟龍愈發狂躁的進攻,這位張真人的額頭上相較於來之前多了許多的白發。
“漢庭的武軍崩潰後,其中的鬼魂活不了多久的——”
身旁的弟子滿含熱淚的為張法維擦乾凈了鮮血。
張法維看著那個口呼漢皇之名,向著朱厚熜走去的草原武士手中的玉牌,目光帶著幾分壓抑不住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