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力解決掉白蘭後,巡邏的官兵當天夜裡就發現了他的屍體。 第二天全城已有不少人知道昨天夜裡有人一位不明身份的黑衣人死在了城中的主排水口處。 恰巧事情發生在這個時機,蘭城一時間人心惶惶眾說紛紜。 蘭城的官府隻是象征性的讓人們不要傳謠,告訴眾人一切以官府的告示為準後就沒有太多的實際行動。 此事一出,天行鏢局一行人作為蘭城中威望最高的好漢豪傑自然是官府第一時間要尋求幫助的對象。 當年就是天行鏢局帶頭剿匪,因此在這個時候不出麵不行。 其實人們都清楚,說是幫助,其實官府就是想找人當給“出頭鳥”而已。 如果再次平定“天殺”之亂,蘭城的官府自然是剿匪的受益者。 反之如果“天殺”的人找上門來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將這黑鍋甩到天行鏢局的頭上,可謂進退有餘。 衙門的存屍間,驗屍官正帶著衙門的官兵和天行鏢局的人查看黑衣人屍體的狀況。 天行鏢局到場的人是“穿楊箭”楊全,蘭城這一帶地區最具聲望的鏢師。 楊全走鏢十多年有餘,遭遇過無數兇險,憑著過人的雙刀技藝以及百發百中的“穿楊箭”,他多次在常人難以想象的兇險環境中存活下來。 在蘭城,他說自己的武功是第二那就無人敢說自己第一,天行鏢局可以在蘭城成為鏢局的龍頭,楊全絕對功不可沒。 驗屍官將臺上的白布一掀,楊全一眼就認出這具屍體的身份。 死者的綽號為“禍童”,“天殺”的成員之一,雖然武功不高,但是極其擅長偽裝易容,雖然年齡三十有餘但天生一副青年斯文人的模樣,經常扮成文人墨客或者年輕的富家公子替“天殺”打探情報。 驗屍官將驗屍得到的結果一步步講解給楊全和衙門的人。 死者身上有多處瘀血多道針刺貫穿傷口,瘀血的部位為棍棒造成,致命傷為心臟部位的三根鐵製針刺,頭發和眼角中以及臉上都留有石灰粉,胸口處有較為嚴重的骨裂,胸口瘀血的呈明顯的掌印痕跡,而且身上的針刺貫穿傷口有一處較小。 屍體的旁邊還放有在案發現場留下的針刺以做參考。 楊全看出殺人者使用的是一種叫做【裂心掌】的掌法。 這種掌法在蘭城以北的地區是較為常見武功,自己認識的人中也有不少人練這掌法,但可以做到一掌斷骨的人在蘭城不會超過兩個。 一個是蘭城萬通鏢局的胡順,一個是在李府護院的安文石。 從驗屍結果上來看,這個“禍童”在受到致命創傷之前就遭遇了多種暗器的襲擊,這很不符合這兩人的作風和手法。 就算是這兩人其中一人做的,那也是為民除害,不管是什麼原因,楊全不想多管閑事,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確認死者是否是“天殺”的成員。 和驗屍官簡單的了解大致的詳情後楊全就離開了衙門。 天行鏢局的人一走,蘭城的守城官常德也出現在了衙門之內,他步行的方向是蘭城衙門的令官路俊風的房間。 常德來門前輕敲門板。 “進來。” 一聲允許,常德步入房間關上門窗。 “路令官,你說著這天行鏢局會不會為保自身而偷偷離開蘭城?”常德一進門就壓著聲音著急的詢問眼前的路俊風。 “常守城,切勿急躁。”一身白衫的路俊風正悠閑的在房間裡泡茶。 沸水入杯,一股甘醇的茶香立馬飄滿了整個房間。 剛才進門有些急切的常德見到如此悠哉悠哉的路俊風,內心的焦急得到了一絲絲緩解。 路俊風將泡好的茶水端上一杯遞給常德,“常守城,先別站著,有什麼事座下再慢慢說。” 常德不解其意,不過見路俊風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隻能先靜觀其變。 別人遞茶不能先放下,常德端茶杯唆上一口,清新的茶香順著咽喉直沖進胃。 味濃不膩,口有留香,提神醒腦,內氣通暢。 好茶!真是好茶! 常德是蘭城的守城官,職別為武職,品茶不太在行,但也聞得出這杯茶水的名貴。 這茶就不說蘭城這種小縣城,就算是在主城,有貨也沒人敢買。 “這是……聖皇香!”常德差點就拿不出手中的茶杯,自己沒吃過豬肉,但也見過豬跑。 怪不得泡個茶要緊閉門窗,這可是專門用來供奉皇族的特等茶葉,除非聖上獎賞,一般人享用可是要按犯重罪處置的。 可眼前,路俊風一個小小的九品縣城的衙門令官卻從容淡定的喝起了隻有皇族才配享用的茶葉。 常德先是震驚,然後是害怕,因為剛才自己也喝了一口,他看著手中的那上下起伏的茶葉,內心的震驚和擔憂開始慢慢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逐漸湧上的興奮和激狂。 當今威國積弱過多,朝上明著一片祥和實則暗中拉幫結派官閥成群,朝下百姓稅役沉重難有收成,多地官兵軍餉難以持續供應,萬歲爺的話早就沒有什麼威懾力了,皇權已不能一家獨大。 要是遇到別國征戰,以威國目前的國力是無法經得起戰爭的損耗。 常德拚死拚活才混了個守城官的九品官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原本打算混個幾年官賺他個地皮錢,不料上任不到兩年“天殺”卷土重來。 沒有發軍餉,士兵們自然不會去執行一些危險的任務,就算去了也不會盡心盡力。 大家都清楚,萬歲爺發的賑災錢和軍餉經過七個品級官員的手還有剩下就算是上麵的大人高抬貴手,現在的士兵們就圖個飽飯吃,除非有利益,不然不會玩命。 “路令官,見你淡定從容,難道你早有應敵之策?”常德雙手緊握手中的茶杯。 “嘿嘿。”路俊風先是一笑,再慢慢喝了一口茶,“常守城,你來到蘭城上任還不到兩年,自然有很多情況是不太清楚的,比如現在,就算“天殺”的人全都進了蘭城,他們最多也就隻敢搜刮民脂民膏,不會踏入官府半步。” “常德愚鈍,不知路令官話語為什麼如此肯定。” “因為他們不敢。” “不敢?可他們屠了村,現在又讓人帶城中打探消息,這分明是要乾一票大生意。” “屠村是做給天行鏢局看的,那些富商都不急我們先急什麼,等到他們憋不住的時候肯定會出錢剿匪,這錢不就來了嗎,至於“天殺”我自有辦法應對。” “萬一這些富商不出錢……” “那就等到“天殺”把他們殺個差不多的時候我們再過去,人都死光了這些富商的家業積蓄不就成公家的了嗎,到時候我們再……”路俊風說到這裡時笑著對常德挑了兩下眉頭。 話沒說完,常德已恍然大悟,他壓著臉上那按耐不住的嗔笑對著路俊風彎腰行禮,“路令官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