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師徒夜話(1 / 1)

“嗯,經過這些日,你也終於恢復一些了,想完全恢復,少說還要兩三個月,但日常生活已經無礙,之前你傷重,我也不多問你,現在講講吧,都遇到了什麼事了?”   室中二人,正是翠屏山掌門洞觀道長和他的徒弟,眾人下山尋找的清霽。一個月前,洞觀接到本門求救的傳音,這時翠屏山下山歷練的弟子遇險時,情急之下向自己師父求救的信號,本門秘術,他人不知。他作為掌門,多年未曾收徒了,在山門外歷練的,便隻有清霽一人。接到傳信,他稍作安排後就把封薑留在後山修行,自己獨個下山,循著秘術,找到了彼時身受重傷的清霽,他見清霽命在旦夕,也不多言,簡單急救一下後便即帶他回了翠屏山。哪知回歸山門,才將清霽送回白雲峰,自己尚未返回後山,便感應到護山大陣遭遇猛烈沖擊,接著便是各大門派齊上山門要人的戲碼。   自江湖群豪走後,這些日裡,洞觀夜夜來白雲峰為清霽療傷,直到早上才回後山,明麵上卻派出山門眾人大張旗鼓的去找尋清霽。所謂大隱隱於市,洞觀走了一手燈下黑的險棋,秘密將清霽放在白雲峰上,又查封了白雲峰,每日自己獨來為清霽療傷,這一番操作,不管山內山外,俱不知清霽正好好的待在白雲峰上修養。此時洞觀看著眼前虛弱的弟子,心中也有一陣心疼,他這小徒平日裡最是頑劣,常氣得洞明火冒三丈,由此看來,他收個封薑那樣的徒弟倒是合情合理,現在的清霽卻半分調笑的力氣也沒有,隻以氣聲講述著經歷:   “師父知道,五年前我在山下,撿了一個小徒弟。初見我時他把我當作了神仙,講了一大堆他和他族人所遭遇的事情,求我救苦救難,幫他主持公道,斬殺了後邊追殺的修羅族人。”提到封薑,清霽淡淡笑了笑:   “我雖不是他口中的神仙,可也留意了他的話。他所述經過之地和族人情況,顯然他們是從北邊朔州的方向逃來的。我當時便起疑,一群普通百姓,哪裡值得修羅族跋山涉水追殺到中原腹地來?但當時我出門日久,就先帶著他回了咱們翠屏山,正好天心鏢局的馬元紹受過我一點恩惠,一直想要報答,我便托他幫我留心打探從北邊逃難到齊州的大批鄉民,還留了傳信的符給他。”   “當時我隻想著看看有何蹊蹺,如若可以,也幫我這小徒尋一尋他失落的族人,之後兩年杳無音訊,我也沒太放在心上。直到三年前,我接到馬元紹傳信,說是有了些眉目,這幾年邊關日子難過,北邊逃難過來的一批接這一批,單是與我所述相若的就有十幾批,奇怪的是他們身後往往有不少看不出根底來的高手追殺。”   “我心道那便是了,也疑惑會是什麼人,為何要追殺一群普通的難民,於是便留書下山,按照馬元紹提供的線索,一批一批的查過去。結果發現被追殺的果然都是從朔州方向逃難過來的,這些人其中間或幾個行伍出身的老兵,但大多都是最普通的升鬥小民,而且以婦孺老幼居多,而追殺他們的,也不是什麼修羅族,而是影壁衛的殺手們。我出手救下過幾夥人,也有幾處,當我趕到時,隻留下一地屍體了,屍體都是被一招斃命的,明顯是專業殺手所為。”   說到這裡,清霽不由嘆息,他略喘了幾口氣,繼續講述:“我追問這其中人數最多的一夥人裡的族老,他們是否認得一個叫封薑的小孩,又為何被追殺,畢竟趙誌成縱然跟顧家軍有仇,也犯不著找這些朔州的普通百姓來報吧,他隻說不知,我便遠遠墜在他們後邊,想看看他們最後走到哪裡去,這樣一路從齊州走到楚州地界,中間我也救過他們幾次,幫他們攔了攔追殺之人,給他們指了兩次安全的路。”   “原以為一路無事,還有一支打著武烈軍旗號的義軍前來接應,可就在他們接頭沒多久後,影壁衛的人不知怎麼做到,找來了江湖上各門各派的人一同助拳,把這一群人圍堵在了連陰山外,弟子這次出手,勉勵支撐,讓他們一路奔逃,後麵各門各派的人和影壁衛窮追不舍,無奈之下,弟子和他們隻能鋌而走險,闖入連陰山中。”   “這連陰山迷霧重重,是鬼族長居之地,我們在山中遭到鬼族攻擊,死了不少人,弟子也在與一位鬼將的交手中受了傷,在連陰山上逃了數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們才終於在咱們滇州地界出了連陰山。有了這幾番生死之交,這群朔州人的族老告訴我,他們確實走丟過這樣一個孩子,還說他們要到望北鎮去,讓我日後有事可以去那裡找他們。”   “弟子既得了這個消息,便動身回山,然而這一路上,被江湖上數不盡的好手圍殺,他們見我便是殺招,我一開口問,他們便痛罵我殘殺武林同道雲雲。經了數次之後,我見分說不清,自己又受傷太重,隻好傳音向師父求救了。”   “嗯,趙誌成領著各門各派的人,已經找到山上來了。”洞觀把那日群雄上山的場景和他們所述的話都說給了清霽。   “師父明鑒,弟子幫助朔州遺民逃脫不假,可他們不過是普通百姓,算不得什麼叛黨,至於勾結鬼族,殘害武林,那更是無從說起啊。”   “放心,為師將你從小養大,你是何種人,我自然知道,你身上的傷,最重的一處也是出自鬼族的手段。若不信你,當日便將你送出去了。”洞觀語氣平靜:“隻是這時是不便為你聲辯了,江湖各派眾口一詞,我不能公然袒護你,而且這次他們來勢洶洶,引眾上山,顯然是處心積慮,當不是單為要你的命這麼簡單,隻怕幕後有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圖謀。咱們不能打草驚蛇,須得暗中調查,提防奸人的算計。”說到這裡,洞觀冷笑一聲。   “哼,不管是什麼人,算計到我翠屏山頭上來,我都得給他點顏色看看。這件事你不必管了,安心養傷,不要見人,過些日子我再來看你,這樣也好,磨一磨你這跳脫的性子,山外的事有師父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