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刑跟在武昌餘身後,來到花園內一小片廣場。 這片小廣場就是武昌餘平常練功的地方,廣場旁邊立著他的兵器,一桿七米長的鐵槍,地上遍布猙獰的劃痕和孔洞,先前練槍的痕跡還未清理。 阮刑心中忐忑。 露餡了。 他根本就沒想過武功這事。 他已接收前任大部分記憶。 這個世界是一個武道世界,也有各種仙神傳說,皇帝求仙丹出事的事件層出不窮,民眾尚武,稍微有錢的,都讓孩子學點武,應了前世那句話,窮文富武。 前任練武十分刻苦,一躍近米高,可一掌劈裂一塊青磚,在武館內算是有數的高手,他才剛剛轉世,要達到前任的水平,重新掌握肌肉的協調和神經的靈敏度,少說也得經過近月練習。 他不敢辯解,狡辯隻會越描越黑,以他對武昌餘的了解,恐怕立馬就會把他趕出武館,從此不再往來,他也將失去唯一的依靠。 兩人在廣場中站定。 阮刑提著樸刀,依舊在思索出路。 武昌餘拿著一根短棍,表情冷淡,已準備好好考校一番。 最後,阮刑開口說道: “師傅,容我運會氣!” 武昌餘點了點頭,目中浮現冷意。 這小子有古怪,他不確定這小子身上還發生了什麼,隻要狠狠打一頓,大體就能明白了。 叫師傅也沒用,很久沒有揍這小子了。 阮刑開始回憶武昌餘傳授給他的武功心法,緊接著便察覺異常。 這個世界悟道修煉理論基礎也是經絡穴道之說,隻不過武昌餘傳授給他的玉龍功隻有任督二脈運轉之法,穴道數量不過十三枚而已,位置也有偏差,前任練了數年,毫無所獲,可能絕大部分人都是如此,梨城內就沒有聽說誰能飛簷走壁。 而前世,曾有專家深度挖掘各大武林門派的功法秘典,成果幾乎全部公之於眾,經絡和穴道經過專家考證比對更是十分精確完整,年輕時,阮刑和大多數人一樣沒少花時間鉆研折騰,最後同樣丹田空空,不得不放棄。 阮刑突然升起奇思妙想,會不會是功法出了問題。 若是前世功法在這個世界能用,那他豈不是有尋常人無可比擬的巨大優勢,他記憶超群,那些秘典仿佛歷歷在目,一般人看不到的典籍他能隨意瀏覽,他掌握的經脈和穴道實在太多了。 看著師傅惡意滿滿的眼神,阮刑心一橫。 死馬當活馬醫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 眼觀鼻,鼻觀心。 阮刑開始按照前世掌握的功法秘典開始嘗試溝通丹田。 元氣存在於宇宙萬物,連空氣中都有元氣遊離,稀薄多寡罷了,這和前世理論差不多,隻是前世的儀器始終找不到所謂的元氣。 不知道這裡...... 阮刑剛剛溝通不久,便察覺到丹田位置明顯有一股暖流開始蠕動,如同睡了萬年之久的懶蟲,擺擺身子,伸伸腦袋,好奇的探了探四周。 武昌餘眉頭一皺。 這小子到底怎麼回事,眉頭皺那麼緊。 幾天沒拉屎麼。 敢在他麵前弄虛作假,直接把他打出屎來。 ...... 武昌餘眉頭再皺。 這又是什麼表情,那麼舒暢。 屎拉完了? 要是敢在他這園子裡拉屎。 定叫這小子後悔做人。 ...... 武昌餘實在不忍目睹,正準備出手,出其不意,這也是他一貫的風格。 陡然。 “嗆......” 一聲刀鳴,伴隨著一道寒光撲麵而來。 阮刑出刀了。 出其不意。 “臭小子。” 武昌餘心中暗罵,他已經感受到這一刀非同小可,幾乎達到他一半的水準。 看來誤會他了,這小子進步狠大。 武昌餘暗暗嘀咕。 轉眼刀光臨近。 武昌餘十分冷靜,兩腿微沉,手臂一振,木棍向上一撩,迎上刀光。 這一棍有他兩成實力,雖輕,足以應付刀光。 他隻需將樸刀之力卸盡撥開即可,省的力道過大傷了徒弟,這小子能出這一刀,足以打消他的疑慮,甚至可以讓他欣慰了。 武昌餘信心滿滿。 意外出現。 “嚓......” 隻見刀光直接將棍影一分為二,樸刀繼續朝下劈去。 武昌餘臉色一變,這破刀竟能削斷他的楠木棍,這可真沒料到。 好在武昌餘廝殺經驗豐富,這種小場麵還不足以讓他手忙腳亂,還是能從容應付的。 “汰......” 武昌餘一聲低喝,兩腿一曲,身軀隨之向下一沉,屁股向後一撅,接著便感覺腹部一涼。 一縷刀光劃破衣裳,緊貼著腹部肌膚一路向下劃去,劃過褲衩後,最後直接沒入下方泥地。 “嚓!” 樸刀插入泥地中,隻露出刀柄,終於止住去勢。 “哎喲喂!” 武昌餘忍不住一聲怪叫,後退幾大步,慌亂摸著自家肚皮,掏了掏褲襠,檢查沒有破損後大呼了幾口氣。 剛剛可真驚險,若他反應慢些,真要開膛破肚了,肚皮劃破也就罷了,大不了多趟幾天,底下那話兒要是斷了可沒治。 此時阮刑蹲在地上,雙手依舊握在刀柄上,臉色發白,兩股戰戰,已經完全虛脫。 剛剛他嘗試溝通丹田,竟然真的調動了某些東西,那東西和古籍中描述的一模一樣,正大而恢宏,渺小又靈巧,感覺如此清晰,毋庸置疑,那就是無數華國人夢寐以求之物,元氣。 元氣又被稱為以太,乃是萬物生靈之根本,這裡竟然能感應到它,阮刑心中激動無比,像是已經解決世紀難題,若非還要接受師傅考驗,他真想立刻躲進房間好好研究。 話說他調動那縷元氣沿著任督二脈運行一周後,眼看師傅要出手偷襲,便直接揮刀,那縷元氣隨之而出。 這一刀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快的絕倫,他都無法看清刀影,隻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臂如同脫韁野馬,發出無比巨力,向下快速掄動,最後刀如切蛋糕一般沒入地下,他的手好像斷了一般,一點勁也使不上。 剛剛那一擊似乎耗盡丹田內所有元氣,整個人無比空虛,像是完全被掏空了一般,十分懶憊。 武昌餘捏著褲襠走了過來,興奮說道: “好你個小子,幾月不見,長進不小嘛。” 阮刑勉強抬頭看了看師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師傅這麼和顏悅色,回道: “沒力氣了。” 武昌餘點頭,說道: “這刀法一次耗盡你所有氣力,的確弊端不小,不過,若關鍵時刻,能出其不意,一刀斃敵,也堪大用。” 說罷,武昌餘兩眼一瞇,絲毫不客氣問道: “怎麼練的?” 阮刑深吸了幾口氣,雙手勉強恢復一些知覺,說道: “運用師傅教的呼吸之法,練習蓄力出力罷了。” 他對這個世界了解不多,前任對這個世界也是兩眼一抹黑,若泄露出去他能調動元氣,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他有種直覺,那簡陋功法的出現不是沒來由的。 武昌餘兩眼幾乎瞇起,縫隙間光芒閃動,似乎正在推演可能性,接著又似乎想到了什麼,兩眼一瞪,一擊掌,懊惱叫道: “哎呀,原來早就教過,老子怎麼忘了這茬。” 阮刑抬頭看著大塊頭師傅,突然感覺師傅似乎有些憨憨,竟然就這麼信了。 接著果斷低頭。 果然。 武昌餘有所察覺,有些羞惱,嗬斥道: “還杵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點回屋睡覺,想死嗎?” 阮刑連忙爬起,連刀也不要,用盡剛剛積蓄的一點力氣向前院走去。 身後不斷傳來武昌餘罵罵咧咧的聲音。 “一點小進步得瑟成什麼樣。” “要不是看你沒偷懶,老子揍你一頓。” “哼。” ...... 阮刑咧了咧嘴,離開這片小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