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館內。 古哈莫等人終於徹底放鬆下來。 “哈哈哈哈,刑捕頭果真是信人,老莫多謝刑捕頭了” 古哈莫嚷嚷叫道。 “哎呀,總算把這些人攆下山了,他們在這,我們天天都睡不好。” “就是,能把他們攆下山,已經是天大的好事。” 古卡覺和古伊力也嚷嚷叫著。 飯館掌櫃鄭春華探頭探腦,愁眉苦臉,也不知道以後飯館還能不能開。 阮刑聽著外麵的腳步走遠,才說道: “外麵越來越亂,你們要做些準備。” 店內一靜。 三人神情呆滯,喜慶關頭,冷不丁來了一盆冷水,他們實在有些不適應。 古哈莫鄭重說道: “刑捕頭,我們該如何做。” 阮刑說道: “這項工程實施後,你們和八姓關係會有緩和,一定不要過於接近,以免受牽連,另外,山裡做些布置,情況緊急時,能進山躲避幾年。” 古哈莫聽得一頭霧水,不禁問道: “到底怎麼回事,能不能給哥幾個一個底?” 阮刑看了看屋外的黑暗,說道: “朝廷要亂,可能會波及這裡。” 三人倒吸一口涼氣。 阮刑正要離去,掌櫃鄭春華搬出一堆盤子,裡麵是各種熱騰騰的菜肴。 “邢捕頭,吃飯吃飯,吃完飯再走嘛。” 鄭春華麻利將盤子放在桌上,熱氣招呼著。 古哈莫三人一看盤中美食,捂著肚子嚷嚷叫道: “哎呀,肚子都談餓了。” “邢捕頭,隨便吃點。” “就是就是,很久沒吃掌櫃做的菜了。” ...... “吃吧。” 阮刑取出十枚銅板放在桌上。 幾人愣住了。 鄭春華尷尬說道: “邢捕頭,先前都是小老兒的錯,是小老兒有眼無珠,邢捕頭大人不記小人過。” 如今阮刑飛黃騰達,每每想起自己將他趕出店鋪,鄭春華都坐如針氈,如今正想借著這次機會化解一番,不想阮刑取出銅錢,根本不給他機會。 阮刑說道: “吃飯就得付錢,否則,就是行賄受賄,是要法辦的,收好。” 古哈莫一想阮刑早上把兩個青年趕回,嚷嚷叫道: “哎呀,對對,邢捕頭跟他們可不一樣,老鄭,放心把錢收起來吧。” 鄭春華神情無奈,隻好將銅錢收起,想問的話也隻好憋在肚子裡了。 阮刑看了看鄭春華,說道: “飯館無關商業,可以繼續開。” 鄭春華苦著的臉立刻綻放開來,仿佛整個人年輕數十歲,嚷嚷叫道: “哎呀呀,多謝邢捕頭,多謝邢捕頭,這下老鄭我安心了,哈哈哈。” 幾人風卷殘雲,很快就把飯吃完。 不一會,眾人走出飯館。 阮刑察覺鎮內巡視的獵手多了數倍,暗處還有人潛伏,手裡拿著弓箭。 古哈莫湊過來嘀嘀咕咕: “刑捕快,晚上還是住到我們那去,八姓那幫人陰的很,小心著了道。” 阮刑瞥了瞥商戶大院,說道: “無妨。” 接著向巡捕房走去。 以他如今的反應和速度,普通人根本難以傷他,想悄聲無息接近都難。 敢撕破臉則大開殺戒,先將八姓山上人員法辦。 古哈莫三人依舊站在門口觀望,神情凝重。 古卡覺小聲說道: “那群王八蛋會偷襲邢捕頭嗎?” 古伊力咬牙說道: “他們要是敢,我就跟他們魚死網破。” 古哈莫說道: “哼,八姓也就是欺軟怕硬,他們一定不敢偷襲刑捕頭。” 商戶門口,一群護衛聚集。 “邢捕頭!” 看到阮刑走來,有幾人和善點頭招呼,大多數人神情冷漠,目光殺人一般冷冽。 阮刑微微頷首,繼續向前走去,走到鎮尾,進了巡捕房。 到了後院,阮刑並沒有進入臥室,輕輕一躍,直接來到石墻外,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檢查一番後盤坐在地。 此時夜已深,星空璀璨,涼風習習,獸吼不斷。 阮刑吐了一口氣。 有家回不得。 這就是古代。 對於這些地方富豪來說,就是無法無天。 普法之路任道而重遠吶。 略一感嘆,阮刑又開始分析今天所得。 真是漫長的一天。 今天收獲極大,竟然真被他找到證據。 信紙內容是董其昌委托周珍剪除八姓羽翼的請求,極盡的討好,祈求,阮刑怎麼也無法想象那些語言會出自堂堂縣令。 前身在梨城撿到的各種證據,十有八九就和那位有關係,最後間接導致前身被八姓子弟毒殺。 其實前身赴宴前已經有所預感,隻是實力過於微薄,想走回頭路已經來不及。 做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覺悟,阮刑很坦然接受這一點,但身為棋手,也要有被棋子反噬的覺悟,阮刑沒和武昌餘明說罷了。 有仇不報非君子。 董其昌估摸還不知道自己就要大禍臨頭。 算計來算計去,反誤了自家性命。 孔瓏並沒能給他什麼壓力,一個普通縣城的富豪罷了,前世的他見過的大人物比這強不知多少,地方富豪還不放在阮刑眼中,想招攬他,更是不可能。 倒是那個異士周珍讓阮刑有些重視。 他竟然有驅使野獸的能力。 這種能力在前世隻存在於小說當中。 五十年前,銀狼帶著狼群襲擊青羊鎮,差點導致古族滅族,五十年後,銀狼再度出現。 古族多次經歷滅族危機,或大火,或瘟疫,如此一而再出現各種危機,若不是有幕後黑手,阮刑想不出還有什麼原因。 異士為什麼要針對青羊鎮古族。 異士和縣太爺那一係有什麼關係。 “剪不斷,理還亂......” 阮刑搖了搖頭,開始閉目調息。 商戶院內,一處環境雅致的院所。 幾名護衛小心的將一個洗澡盆抬出院子。 洗完澡的孔瓏坐在院中涼亭內,本應神清氣爽的他總覺得有些膈應。 孔瓏看了看那大木桶,明白問題出現在何處了,他竟然被阮刑那番話影響了,好似那盆水又流到梨城外,又被人挑回家中燒好給他洗澡,想一想就渾身難受。 孔峰雲一邊沏茶,一邊說道: “大伯,那阮刑也太狂妄了,竟敢不接受大伯的好意。” 孔瓏說道: “你認為阮刑實力如何?” 孔峰雲撇了撇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說道: “比我略強,但肯定比大伯弱多了。” 孔瓏搖頭,說道: “你啊你,早年就該多出去外麵闖蕩。” 孔峰雲不可置信說道: “他才二十,難不成已經武功大成。” 孔瓏目露回憶,阮刑坐他對麵那冷酷眼神,說話間那股穩如泰山之勢,無不表明此人胸有成竹,信心十足,此人實力極有可能還在他之上,孔瓏絲毫不懷疑,若是打起來,這人一點也不遜色於他,他頂多也就是占了經驗豐富的便宜。 孔峰雲見大伯不說話,麵色沉重,心知必然是自己看走眼了,不禁說道: “他才二十歲,聽說原來還是城裡的乞丐,怎麼可能有如此實力。” 孔瓏悠悠說道: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你怎知他原來不是蟄伏,而今才真正嶄露頭角。” 孔峰雲張了張嘴,說道: “可是,做乞丐......” 一想街上那些乞丐蹲在路邊吃些餿飯爛菜葉,他更加不信阮刑原先是在蟄伏,那代價也太大了些。 孔峰雲一轉念,小聲說道: “大伯,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要不要侄兒派人把他......” 孔瓏擺手,說道: “這等人物,你們那些手段已經無用,我看此人還可配合,暫時不需要將人得罪死了。” 孔峰雲吃了一驚。 數十弓弩,即便是家主這樣的人物也要忌憚,竟然對阮刑無用,這阮刑到底多厲害。